王则柯
生年:1942
现职:中山大学岭南学院教授
研究方向:微观经济学,博弈论和信息经济学
主要著作:《混沌与均衡纵横谈》《价格与市场:市场经济的价格理论及其应用》《经济均衡的理论与算法》《童心与发现》《博弈论平话》《美国税制》《信息经济学浅说》《拓扑学方法和经济学应用》《爱心护天才:博弈论大师纳什的故事》《我们都是纳税人》《岭南笔记》《排队的文明》《自由的烦恼》《经济学拓扑方法》《感受普林斯顿》《解释的困惑》《新编博弈论平话》《经济学课堂》《博弈论教程》《图解微观经济学》
王则柯的书单
《叶圣陶文集》,叶圣陶著,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契诃夫小说选》,汝龙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60[2002]
《萧条经济学的回归》,[美]克鲁格曼著,朱文晖、王玉清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
《爱因斯坦文集》,许良英、范岱年等编译,商务印书馆,1976-1979
《1957年的夏季:从百家争鸣到两家争鸣》,朱正著,河南人民出版社,1998
《陈寅恪的最后20年》,陆键东著,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6
《苏格拉底的审判》,[美]斯东著,董乐山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
《林海雪原》,曲波著,作家出版社,1957
《吴敬琏》,柳红著,陕西师大出版社,2002
读而不藏,读而不录。就这么个德行,王某却硬着头皮敢于“遵朋友之嘱”道出“记忆中”的几本书,迹近铤而走险。“朋友之嘱”本来是“三至十本”,王某写了九本,更难辞底气不足、妄图以量取胜之嫌。
《叶圣陶文集》
其实王某特别记得的只有在几十年时间里一直选入初中语文课本的《多收了三五斗》。就对农业问题和农民苦难的观察而言,叶老先生半个多世纪以前的这个短篇,比迄今则柯看到过的国内的经济学者和政府官员的许多著述都要准确得多和深刻得多。农民太苦了。
物以稀为贵,丰产难免歉收。整体而言,这是一个规律。考察商品经济条件下不受保护的农户的命运,不可不看《多收了三五斗》。
至于支付手段,从“袁大头”这种银本位时代的硬通货,到信用较好的中国银行券纸币,再到信用较差的中央银行券,其逻辑发展,简直连几十年以后信用最不好的“打白条”都呼之欲出。
可惜,新版语文课本已经不再收录这篇文章。
《契诃夫小说选》
你一定可以猜到则柯想说的是其中的《小公务员之死》。俄国的一个小公务员,被安排坐在上司后排看戏,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糟了,大概有一星半点唾沫落在上司的衣服上。从此他惶惶不可终日,不久忧郁而死。
除了作者读者,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公务员的委屈和苦心。
现在出版繁荣,有人把这个短篇重新译出,题目叫做《一个官员之死》,收集在什么《契诃夫文集》中。啊,冠冕堂皇的“出版繁荣”,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条经济学的回归》
美国经济学家克鲁格曼著。因为在一片为东亚叫好的声音中独具慧眼准确预言东亚金融危机,克鲁格曼声名鹊起。他说,整个世界的主流经济学都在对付通货膨胀,现在必须对付相反的问题。他给衰退已经10年的日本开出的药方是:印钞,减税。他说:“只有坚持通货膨胀,日本经济才有可能走出困境。”
克鲁格曼的判断,很大程度上依据华裔粤籍美国经济学家刘遵义教授对“亚洲四小龙”经济发展的计量经济学分析,刘的结论是:“四小龙”的经济增长缺乏技术进步的支持。此说一出,招致普遍批评,马哈蒂尔尤其恼火。不过,科学并不是以讨人欢喜为目标的营生。
《爱因斯坦文集》
除了婉拒出任以色列国第二任总统、并不美言苏联政府送评的马克思数学手稿这样的轶事以外,王某还记得爱因斯坦告诫说:“愚蠢的人不可战胜。”
则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偶尔有一天时间得以翻阅“文化大革命”期间出版的这个中文版本,具体出版年月和出版社,都已经忘记。但是上述三点,却一直牢记于心,足证开卷有益。
1998年夏天则柯到柏林洪堡大学听会,在一个讲演厅的入口处,看到一块铭牌,上面记载爱因斯坦当年在这里演讲的一段开场白:“你们一些人今天跑到这里来只是想看看爱因斯坦是什么样子。现在,你们已经看到了,你们可以走了。”
记住,愚蠢的人不可战胜。
《1957年的夏季》
朱正著。正如该书副题,它叙述1957年的夏季如何“从百家争鸣到两家争鸣”,不乏阴谋阳谋的种种记事。
《陈寅恪的最后20年》
陆健东著。素材之取舍自然见仁见智,材料可料基本真实。有人抱怨为什么翻出老账,更多人庆幸在加工包装之前,另类版本已经面世。至于感情成分太重的地方,读者自己会有判断能力。
《苏格拉底的审判》
美国报人斯东著,董乐山译。文曰:“古代雅典是思想自由和表达自由空前发达的最早社会,以后也很少社会可以与之媲美。”可是,倡导民主生性狂妄的苏格拉底,却在这个社会因言获罪。民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希腊精神,罗马传统,值得我们辨识品味。
《林海雪原》
曲波著。不怕看官见笑,虽然忝出“书香”之家,但是直到在“大炼钢铁”的狂热和在游泳池畔的环境中读完高中,《林海雪原》是则柯能够从头到尾读完的唯一的长篇小说。书写得怎么好,王某讲不出道理,因为他在中学时代就写不好“中心思想”和“段落大意”。但是一本小说能够把总是读不完一本书的顽童也吸引住,应该有它过人之处。
1982年在美国,一位对美国文学颇有心得的朋友向则柯介绍一本美国小说时形容说,那本小说“就像《林海雪原》那样吸引人”。首次见面,只此一句话,王某仿佛遇到知己。
《吴敬琏》
柳红著。当一个人的命运能够和国家的苦难和中兴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这是历史的厚爱。难得的是,这本评传还为读者提供了20世纪中叶中国社会政治层面一些剪影。朋友们钦佩吴敬琏教授,除了他对于我国经济体制改革和社会全面进步的真知灼见以外,还因为他治学严谨、淡泊名利和敢于直言。
在癸未年春抗击“SARS”的战斗中,吴敬琏教授听到官员对待蒋彦永大夫的不负责任的言论,直接打电话向蒋大夫表达支持和敬意,称赞他为国家为人民立了大功。他们都以个人的力量,推动了疫情信息的公开和政府施政方式的进步。
拙忆何敢献丑?只是借此给自己一个机会而已,以期方家和读者正之。丑不丑总要见公婆,哪怕是记忆。于是,内心平静。
(2003.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