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阿蒂斯也是植物神

阿蒂斯原来的身份是一个树神，这可以从关于他的传说、仪式和碑文中，以及松树所占的地位明显看出来。至于他变成松树的传说，显然是为了让某种原始信念变得合理，在神话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这种情况。从树林带回松树，用羊毛绷带包裹，并用紫罗兰装饰，这种做法和现代民间风俗中带回五朔树或夏天树的做法是一样的。在松树上绑偶像的做法，则是重复地表明阿蒂斯是树神。把偶像绑在树上，保存一年再烧掉，有时对五朔树也是这么做的。同样，收获时用谷物做成偶像，保存一年，到第二年收获时再换上新偶像。这种做法的目的显然是要全年保持植物神的生命。对于弗里吉亚人特别崇拜松树的原因，我们只能做一番猜测，也许是这样：在秋天，山谷中的树木逐渐褪去了光彩，而高处的松树虽然颜色很暗，却保持常绿，因此在弗里吉亚人看来，这似乎表明有一个更高级的生命居住在松树中，使得它可以超越季节的变换，像俯瞰大地的苍天一样永恒不变。也可能出自同样的原因，常春藤是阿蒂斯的圣草。而且在我们所看到的资料中，那些阉人僧侣都以常春藤叶子的图案文身。松树的一些实际用处，可能是松树之所以神圣的另一个原因。石松的松果里有可以吃的松子，这是一种很古老的食物，罗马的穷人至今还吃它。另外松子还可以酿酒，这或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人们在库柏勒节日上的狂欢，并把这个节日比作酒神节。松果也是丰收的象征或工具，在赛斯莫福利亚节日里，人们会以松果、猪还有其他一些东西作为丰收的象征物或媒介，把它们一起扔到德墨忒尔的神圣墓穴里，以促进植物的生长和女人怀孕。

显然，人们认为阿蒂斯像一般的树神一样，掌管着大地上的作物，甚至他本身就是五谷。人们会用“非常多产的”来形容阿蒂斯，并认为他就是“割下来的绿色（黄色）稻穗”。他的受难、死亡与复活的故事，被解释为稻谷成熟后受到收割者的伤害，被埋葬在谷仓里，后来被种进地里复活。在罗马的拉特兰博物馆里，有一尊阿蒂斯的雕像，明显地表明他和庄稼尤其是五谷的关系。这尊雕像手拿一把谷穗和果实，头上有一个神冠，是由松果、石榴和其他果实组成的，他戴着一顶弗里吉亚帽子，上面正长出谷穗。还有一只石罐，里面装着阿蒂斯的大迦利（祭司长）的骨灰，虽然表现方式不同，不过也表达了相同的观念。在石罐的顶上正中间是一只公鸡的浮雕，公鸡的尾巴恰好是一棵谷穗。库柏勒也被认为是收获女神，可以掌控大地的果实。证据是在高卢的奥古斯托登兰地区，人们经常会用车拉着她的偶像游行，并且在神像前唱歌跳舞，以提高庄稼和葡萄的收成。前面说过，有一次意大利的收成很好，人们把这归因于伟大的神母到来了。人们在河里清洗女神的偶像，很可能是一种求雨巫术，用来保证田里的作物有充足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