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水經注引武侯書與表 朱熹評南軒論武侯傳
水經注引武侯與步騭書曰:「僕前軍在五丈原,原在武功西十里。馬冢在武功東十餘里,有高勢,攻之不便,是以留耳。」武侯表云:「臣遣虎步監孟琰據武功水東,司馬懿因水長攻琰營,臣作竹橋,越水射之,橋成馳去。」以上水經十八卷「渭水又東逕武功縣北」注文。此可以裨武侯傳之闕。晦翁:「欲傳末略載瞻及子尚死節事,何云:「此謂南軒所論武侯傳。」以見善善及子孫之義。南軒不以爲然,以爲瞻任兼將相而不能極諫以去黄皓;諫而不聽,又不能奉身而退,以冀主之一悟,可謂不克肖矣。兵敗身死,雖能不降,僅勝於賣國者耳。以其猶能如此,故書子瞻嗣爵,以微見善善之長,以其智不足稱,故不詳其事,不足法也。此論甚精。」案:此朱子答何叔京書,語見文集。
【閻按】張南軒有諸葛武侯傳一卷。
【何云】思遠于景耀四年,以尚書僕射、軍師將軍、行都護衞將軍事,與董厥並平尚書事。至六年冬,國遂亡,其任事未久,而董厥、閻宇位皆在其上,所謂「任兼將相」者,恐未悉當時勢也。姜維略言之,而後主不納,逃讒沓中。思遠少爲主壻,亦蜀之宫之奇也,能必入乎?武侯之克肖固難。吾所惜於思遠,八歲失怙,未更軍旅,不知主客殊勢,失在以宿衞不習戰之兵,攖既入死地之强寇,既不早納黄崇之言,又不能憑城持重以挫其鋒,一敗塗地,國勢崩解,有如干寶之云。
【又云】崇屢勸瞻速行據險,無令敵得入平地。
【方樸山云】畢竟朱子所見爲是。南軒兵敗之言,絶不爲乃翁地乎?
【全云】「晦翁」以下,當另爲一條。
【元圻案】水經注十七:「綏陽溪水上承斜水〔一〕,自斜谷分注綏陽溪,北届陳倉入渭。故諸葛亮與兄瑾書曰:『有綏陽小谷,雖山崖絶險,溪水縱横,難用行軍。昔邏候往來,要道通入,今使前軍斫治此道,以向陳倉,足以扳連賊勢,使不得分兵東行也。』」又二十七:「亮與兄瑾書云:『前趙子龍退軍,燒壞赤崖以北閣道,緣谷百餘里,其閣梁一頭入山腹,其一頭立柱於水中。今水大而急,不得安柱,此其窮極不可强也。』又云:『頃大水暴出,赤崖以南橋閣悉壞,時趙子龍與鄧伯苗一戍赤崖屯田,一戍赤崖口,但得緣崖與伯苗相聞而已。』」亦武侯逸事也。〇諸葛瞻傳:「瞻,字思遠。景耀六年冬,鄧艾自陰平由景谷道旁入。瞻督諸軍至涪停住〔二〕,前鋒破,退還,住綿竹。艾遣書誘瞻曰〔三〕:『若降者必表爲琅邪王。』瞻怒,斬艾使,遂戰,大敗,臨陣死。瞻長子尚,與瞻俱没。」干寶曰:「諸葛瞻雖智不足以扶危,勇不足以拒敵,而能外不負國,内不改父之志,忠孝存焉。」〇蜀黄權傳:「權留蜀子崇,隨諸葛瞻拒鄧艾。到涪縣,屢勸瞻宜速行據險,無令敵得入平地。」〇朱子曰:「欽夫之論,乃是以春秋責備賢者之法,責之於瞻不薄矣。」〇華陽國志曰:「姜維惡皓恣擅,啓後主欲殺之。後主曰:『皓,趨走小人耳,君何足介意!』維見皓枝附葉連〔四〕,懼於失言,遜詞而出。後主飭皓詣維陳謝。維説皓求沓中種麥,以避内難。」
〔一〕「綏陽溪水」,原脱「綏」字,據中華本水經注校證卷一七渭水補。
〔二〕「停」,原作「亭」;「遣」,原作「遺」,皆據中華本三國志卷三五蜀書諸葛亮傳改。
〔三〕「停」,原作「亭」;「遣」,原作「遺」,皆據中華本三國志卷三五蜀書諸葛亮傳改。
〔四〕「葉」,原作「華」,據四庫本華陽國志卷七劉後主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