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第二十一 河渠志三
△浑河 滹沱河〔冶河〕 滦河 吴松江〔淀山湖〕 四川江堰 盐官州海塘 诸路水利
浑河,又名卢沟河。其上流为桑乾河,发源于太原之天池,伏流至朔州马邑县,浑泉涌出,曰桑乾泉。东流自奉圣州入宛平界,至都城四十里东麻峪分为二派,一自通州高丽庄入白河,一南流至武清县合御河入于海。
太宗七年八月,河决牙梳口,刘冲禄言:“率水夫二百余人,已依期修筑。恐水涨,不时冲决,或贪利之人盗决溉灌,请禁之。”廷议,命冲禄提领其事,盗决者以违制论,如遇修筑之役,其丁夫物料于应差处调发。
至大二年十月,河决左都威卫营西大堤,没左右二卫及后卫屯田麦。三年二月,中书省下左右卫后卫及大都路督修,至五月工毕。皇庆元年二月,东安州言:“河决黄埚堤十七所。”同知枢密院塔失帖木儿奏:“浑河决,坏屯田,已发军士五百人筑决口。臣等议,治水有司事也,宜命中书省檄所属董其事。”从之。是年六月,霖雨,浑河堤决二百余步,发民丁刈杂草筑之。
延祐元年六月,河决武清县刘家庄,左卫差军士七百人与东安州民夫同修决口。二年正月,大雨河决。三年,中书省议:“浑河决堤堰,没田禾,军民蒙害。既已奏闻,差官相视,上自石径山金口,下至武清县界旧堤,长三百四十八里,中间因旧堤修筑者四十九处,应修补者十九处,创修者八处,宜疏通者二处,计工三十八万一百,役夫三万五千,九十六日可毕。如通筑则劳费太甚,宜分三年筑之。”从之。七年四月,营田提举司言:“去岁十二月,屯户巡视广武屯北河堤二百余步将崩,恐来春水涨浸漫为患。”都水监委濠寨官会营田提举司、武清县督民夫筑之,凡用工五百万三千七百二十二。
至治元年六月,浑河再决。泰定元年七月,河又决金口河者。金时,自大都之西麻峪村分引浑河,穿南山而出,谓之金口河。至元二年,都水少监郭守敬言:“其水可以溉田,兵兴,典守者惧有所失,因以大石塞之。若按视故道,使水得通流,上可以致西山之利,下可以广京畿之漕。”又言:“当于金口西预开减水口,西南还大河,令其深广,以防涨水突入之患。”朝廷韪其议而未行。二十八年,有言浑河自麻峪口行舟可至寻麻林,遣守敬相视,回奏不能通舟楫。大德二年,浑河水发,都水监闭金口闸板以防之。五年,河溢,水势汹涌,守敬恐冲没南北二城,又将金口以上河身用土石尽塞之,盖守敬已知前议之不可用矣。至正二年正月,中书参议孛罗帖木儿、都水监傅佐建言:“起自通州南高丽庄,直至西山石峡铁板,开古金水口一百二十里,凿新河一道,深五丈,广二十丈,放西山金口东流,合御河接引海运至大都城内输纳。”是时,脱脱为右丞相,奏而行之。廷臣多言其不可,右丞许有壬言尤力,脱脱排群议不纳,遂以正月兴工,至四月工毕。起闸放金口水,流湍迅急,须臾冲决二十余里,都人大骇,脱脱急令塞之。是役也,毁民庐舍坟墓无算,又劳费不赀,卒以无功。御史纠孛罗帖木儿、傅佐之罪,俱论死。
滹沱河,出山西繁畤县泰戏山,东流经真定路真定、藁城、平山诸县,又东北抵宁晋县境,入卫河。延祐七年十一月,真定路言:“真定县城南滹沱河北决,浸近城。闻其源本微,与冶河不相通,后二水合,势遂迅猛,屡坏大金堤为患。本路达鲁花赤哈散,于至元三十年奏准引冶河自为一流,滹沱水势十减三四。至大元年七月,水溢漂南关百余家,冶河口淤塞,复入滹沱。自后岁有冲决之患,略举大德十年至皇庆元年节次修堤,用卷埽苇草二百余万,官备佣直百余万定。及延祐元年三月至五月,修堤二百七十余步,近年米价翔贵,民匮于食,有丁夫正身应役,单丁须募人代替,佣直日不下三五贯,前工未毕后役迭至。延祐二年,本路总管马思忽尝开冶河,已复湮塞。今岁霖雨,水溢北岸数处,浸没田庐。其河元经康家村南流,后徙于村北,数年修筑,皆于堤北取土,故南高北低,水愈趋下侵啮,西至木方村,东至护城堤,约二千余步,比来春修治。用桩梢筑土堤,亦非经久之计,若浚木方村南枯河,引水南流,闸闭北岸河口,下至合头村北与本河合,如此去城稍远,庶无水患。”都水监议,截河筑堤阔千余步,新开之岸止阔六十步,恐不能御千步之势,莫若于北岸阙坏低薄处,比元料增夫力苇草卷埽补筑便,拟均料各州县上中户,价钞及仓米于官钱内支给。中书省依所议行之。
至治元年三月,本路又申前议,浚木方村南旧渎,导水东南流,至合头村入本河。都水监言:“治水者,行其无事也。截河筑堤一千余步,开掘老岸阔六十步、长三十里,霖雨之时,水拍两岸,所开河止阔六十步,焉能容纳?上咽下滞必致溃决,徒糜官钱劳民力,非善策也。若顺其自然,增添物料,如法卷埽,修筑坚固,诚为官民便宜。”省议从之。
泰定四年八月,中书省奏:“本路言滹沱源自五台诸山,至平山县王母村山口下,与平定州娘子庙石泉冶河合。夏秋霖雨,水涨弥漫城郭,宜自王子村、辛安村开河,长四里余,接鲁家湾旧涧,复开二百余步,合入冶河,以分其势。又木方村南岸故道,疏浚三十里,北岸下桩卷埽筑堤捍水东流。今岁储材,九月兴工,十一月工竣,物料佣值,官为供给,庶几力省功多,永免异日之患。工部议,二河并治,役重民劳,应先开冶河,如本路民夫不敷,可于顺德路差募,如侵碍民田,官酬其直。”后真定路又言:“闰九月以后,天寒地冻,难于兴工,宜俟来春开浚。”奏上,诏如所请。
冶河,出井陉县山中,经平山县西门外,又东北流十里,入滹沱河。元贞元年正月,丞相完泽等言:“往年先帝尝命开真定冶河,已发丁夫,适先帝升遐,以聚众罢之。今宜遵旧制,卒其事。”从之。皇庆元年七月,冶河龙花、判官庄诸处堤坏,都水监与本路官议,自平山县西北改修滚水石堤,下修龙塘堤,东南至水碾村,开河道一里,又至蒲吾桥西,开河道一里,疏其淤淀,筑堤分上流入旧河,以杀水势。又议于栾城县北,圣母堂冶河东岸开减水河,以去真定水患。省议俱从之。
滦河,源出金莲川,由松亭北经迁安东、平州西至滦州入海。至元二十八年,敕姚演浚滦河,挽舟而上,漕运上都。寻遣郭守敬相视,以难于施工而罢。大德五年六月,大霖雨,滦河与肥、洳二水并溢,水入城,官民庐舍漂荡殆尽。中书省委吏部员外郎马之贞与都水监官修之。东西二堤计用工三十一万一千五百、钞八千八十七定十五两、桩木等价钞二百十四定二十六两。延祐四年六月,上都留守司言:“城南御河西北岸为河水冲啮,渐至颓坏,恐水涨漂没民居。请调军供役,庶可速成。”敕曰:“今维其时,宜发军速为之。”于是虎贲司发三百人供其役。泰定三年七月,右丞相塔失帖木儿等奏:“斡耳朵思住冬营盘,为滦河走凌冲坏,应筑护水堤。请敕枢密院发军一千二百人修之。”从之。
吴松江,受太湖诸水,东汇淀山湖,以入海。潮汐淤沙湮塞河口,宋人置撩洗军以疏导之。世祖取江南,罢散军人,又任势豪租占田荡,淤垫益甚。至治三年,江浙行省言,嘉兴路高治中、湖州路丁知事同本管正官,体究旧浚通海故道,及新生沙涨应开河道五十处,内常熟州九处,昆山州十处,嘉定州三十五处。其松江府各属应浚河渠,华亭县九处,上海县十四处。上海嘉定连年旱涝,皆缘河口淤塞,旱则无以灌溉,涝则不能流泄,累致凶歉,官民俱困。至元三十年以后,两经疏浚,稍获丰稔。比年又复壅塞,势家租占愈多,上海县岁收官粮十七万石,民粮三万余石,延祐七年灾伤五万八千七百余石,至治元年灾伤四万九千余石,二年十万七千余石,水旱连年,殆无虚岁。近委人相视,讲求疏浚之法,其通海大江未易遽治,旧有河港联络官民田土之间藉以灌溉者,今皆填塞,必须疏通,以利耕稼。欲令有田民户自为整治,而工役浩大,民力不能独举。由是议,上海、嘉定河港,宜令本处管军民官、站灶僧道诸色有田者,以多寡出人备粮修治,州县正官督役。其豪势租占田荡者,并当除辟。民间粮税权免一年,官租减半。华亭、昆山、常熟州河港,比上海、嘉定缓急不同,从各处正官督有田之家,备粮并工修治。既阴阳家言癸亥年通土有忌,预为咨呈可否。至泰定元年十月兴工,旭迈杰等奏请依所议行之,命脱颜答剌罕诸臣同提调监察,左丞朵儿只班及前都水少监董其役。
淀山湖与太湖相通,东流入海。至元末,参知政事梁德珪言:“忙古请疏治淀山湖,因受曹总管金而止。张参议等相随言之,识者咸以为便。臣等议,此事可行无疑,请选委巡行官相视,会计合同军夫。”帝从之。既而平章政事帖哥言:“民夫足用,不须调军。”帝曰:“有损有益,其均齐并科之。”未几,世祖崩,成宗即位,帖哥又言其事,且建议用湖田粮三万石,以募民夫四千、军四千,隶于都水防田使司,职掌收捕海贼修治河渠等事。帝命伯颜察儿与枢密院同议,并召宋降臣范文虎及朱清,张瑄询之,瑄等言:“亡宋屯守河道,用手号军,大处千人,小处不下三四百人,隶巡检司管领。”文虎言:“差夫四千,非动摇四十万户不可,若令五千军屯守,就委万户一员,事或可行。”枢府韪文虎言,奏行之。
四川江堰,凡一百三十有三处,岁治堤防役民兵多者万余人,少者犹千人,或数百人。役例七十日,不及七十日,虽竣不得休息。不役者,日出钞三贯为佣直,岁费不下七万贯,官民俱困。
元统二年,四川肃政廉访司佥事吉当普巡视,得要害之处三十有二,余悉罢之。与灌州州判张宏议甃以石,宏出私钱试为小堰,堰,成水暴涨,而堰不动,遂决计行之。至元元年十月兴工,先从事于都江堰,少东为大,小钓鱼,又东跨二江为石门,以节北江之水,又东为利民台,又东南为侍郎、杨柳二堰,其水自离堆分流入于南江。
南江东至庙角,又东至金马口,又东过大安桥,入于成都,俗名大皂江,江之正源也。北江少东为虎头山、斗鸡台,台有水则,以尺画之,凡十有一。水及其九,其民喜,过则忧,没则困。又书“深淘滩,高作堰”,相传为秦守李冰所教云。又东为离堆,又东至三石洞,酾为二渠,其一自上马骑东流,入成都,古谓之内江,今府江是也;其一自三石洞北流,过将军桥,又北过四石洞,折而东流,过新繁,入于成都,古之外江也。南江自利民台有支流,东南出万工堰,又东为骆驼堰,又东为碓口堰。鹿角之北涯有渠,曰马坝,东流至成都,入于南江。渠东行二十余里,水决其南涯四十有九处,乃自其北涯凿二渠,与杨柳渠合,又东与马灞渠合,自金马口之西凿二渠,合金马渠,东南入于新津江,罢蓝淀、黄水、千金、白水、新兴至三利十二堰。北江三石洞之东为外应、颜上、五斗诸堰,其水皆东北流于外江。外江东至崇宁,亦为万工堰,堰之支流自北而东,为三十六洞,过清白堰东入彭、汉之间。而清白堰水溃其南涯,乃疏其北涯旧渠,直流而东,罢南涯之堰及三十六洞之役。
他如嘉定之青神有堰曰鸿化,则授成于长吏,应期功毕。成都之九里堤,崇宁之万工堰,彭之堋口、丰润,诸堰,未及施工,则使长吏于农隙为之。诸堰都江及利民台之役最大,侍郎、杨柳、外应、颜上、五斗次之,鹿角、万工、骆驼、碓口、三利又次之。都江居大江中流,故以铁万六千斤铸大龟,贯以铁柱置堰下,以镇之。诸堰皆甃以石,范铁以关其中,取桐油和石灰,杂麻枲而捣之使熟,以苴罅漏。岸善崩者,密筑碎石以护之。所至或疏旧渠以导其流,或凿新渠以分其势,遇水之会则为石门,以时启闭。五越月,工竣,吉当普以监察御史召,省台上其功,诏学士揭奚斯撰碑文以旌之。
盐官州海塘,去海岸三十里,旧有捍海塘二,后又添筑咸塘。大德三年,塘岸崩,中书省遣礼部郎中游中顺与本省官相视,以虚沙难于施力,议筑石塘,又以劳费甚不果。延祐中,盐官州海溢,累坏民居,陷地三十余里。行台、行省官共议,于州城北门外添筑土塘,再筑石塘,东西长四十三里,又以潮汐沙涨而止。泰定四年六月,海溢,盐官州告灾,乃遣使祀海神,与有司视形势所便,复议筑石塘捍海,诏曰:“筑塘是重劳吾民也,其增石囤捍御,庶天其相之。”先是,致和元年,江浙行省建议作籧篨,实以石,鳞次叠之,以御海潮,已而皆沦,于海乃改造石囤,以救一时之急焉。未几,杭州路又言:“八月以来,秋潮汹涌,水势愈大,见筑沙地塘岸,东西八十余步,造木柜石囤以塞其要处。本省左丞相脱欢等议,安置石囤四千九百六十,以资抵御,计工物用钞七十九万四千余定、粮四万六千余石,接续兴修。”中书省议:“遣户部尚书李家奴、工部尚书李嘉宾、枢密院属卫指挥青山、副使洪灏、宣政院佥事南哥班与行省左丞相脱欢及行台、行宣政院、庸田使司会议修治之策,合用军夫,除戍守州县关津外,酌量差拨,从便支给口粮;合役丁力,附近有田之民,及僧、道、也里可温、答失蛮等户内点佥。凡工役之时,诸人毋或沮坏,违者罪之。”既而李家奴等以已置石囤不曾崩陷,是已略见成效,乃东西接垒十里,其六十里塘下旧河,就取土筑塘,以备崩坏焉。
天历元年,都水庸田司言:“八月十四日,祈请天妃入庙,十五日至十九日,海岸浮沙东西长七里余,南北广或三十步或数十百步渐见,南北相接,西至石囤,已及五都。修筑捍海塘与盐塘相接,石囤东至十一都六十里塘,东至大尖山嘉兴、平湖三路所修海口。自八月一日探海二丈五尺,至十九日探之,先二丈者今一丈五尺,先一丈五尺者今一丈。西自六都仁和县界赭山、雷山为首,添涨沙涂,已过五都四都、盐官州廊东西二都,沙土流行,水势俱浅。二十七日至九月四日大泛,本州岳庙东西,水势俱浅,涨沙东过钱家桥海岸,元下石囤木植并无颓圮,水息民安。”诏改盐官州曰海宁州。
诸路水利之可考者,中统三年,中书左丞张文谦荐邢台郭守敬习水利,徵诣行在,守敬面陈六事:
其一,引玉泉水及开蔺榆河,已见前。
其二,顺德达活泉引为三渠,灌城东之地。
其三,顺德澧河东至古任城,失其故道,没民田一千三百余顷,若开河自小王村合滹沱,入御河,可通舟楫,其田亦可耕种。
其四,磁州东北漳、滏二水合流处,开引河,由滏阳、邯郸、洺州、永年下经鸡泽,入澧河,可溉田三千余顷。
其五,怀、孟沁河虽已通渠灌溉,尚有漏堰余水,与丹河相合,开引东流,至武陟县北合御河,可溉田千余顷。
其六,黄河自孟州西开引河,经新旧孟州中间,顺河古岸下至温县南入大河,其间亦可溉田二千余顷。
帝喜曰:“成吾国家之务者,其斯人乎!”并依所奏行之。至元元年,守敬从文谦行省西夏,其濒河五州皆有古渠,在中兴州者,一名唐来渠,长袤四百里,一名汉延渠,长袤二百五十里,他州渠十,长袤各二百里,支渠大小六十有八,计溉田可九万余顷。兵乱后皆淤废,守敬因古道疏浚之,更立闸堰,役不逾时,诸渠皆通利。二年,守敬入为都水少监,奏言:“臣向自中兴还,顺河而下,四昼夜至东胜,可通漕运。又查泊兀郎海古渠甚多,皆应修理。”帝并韪之。元一代治水利者,咸推服守敬,以为不可及云。
其后学士虞集建畿辅水利,议谓:“京师之东,濒海数千里,北极辽海,南滨青、徐,萑苇之场也,海潮日至,淤为沃壤,用浙人之法,筑堤扦水为田,听富民愿得官者,合其众分授以地,官定其畔以为限制,能以万夫耕者,授以万夫之田,为万夫之长,千夫、百夫亦如之,察其惰者而易之。一年,勿征也;三年,视其成,以地之高下,定额于朝廷,以次渐征之;五年,有积蓄,命以官,就所储给以禄;十年,佩之符印,以传子孙,如军管之法。则东面民兵数万,可以近卫京师,外御岛夷,宽东边之运,以纡疲民,遂富民得官之志,而获其用,江海游食盗贼之类,亦有所归。”至正十二年,丞相脱脱当国,遂仿集之议奏:“京圻近水地,召募江南人耕种,岁可收粟麦百余万石,不烦海运京师足。”上从之。于是西自西山,南自保定、河间,北抵檀顺,东至迁民镇,凡系官地及原管各处屯田,悉从分司农司立法佃种,合用工价、牛具、农器、谷种给钞五百万锭,命悟良合台、乌古孙良桢并为大司农卿。又于江南召募能种水田,及修筑围堰之人,各一千,为农卿降空名添设职事敕牒十二道,募农夫一百名者授正九品,二百名正八品,三百名正七品,就令管领。所募之人,所募农夫,每名给钞十定。未几,中原盗起,脱脱亦罢斥,其建置卒无成效。
后至元五年,洺磁路言:“洺州城内井泉咸苦,居民饮之多疾,有死者。请疏浚旧渠,置闸坝,引滏水分灌洺州城濠,以济民用。计会渠东西长九百步,阔六尺,深三尺,役四百七十五工,民自备器用,岁二次放闸,不妨漕事。”中书省议从之。广济渠者,在怀孟路,引沁水以达于河。先是,中统二年,提举王允中、大使杨端仁奉诏开渠,修石堰,长一百余步,高一丈三尺;石斗门桥,高二丈,长十四步,阔六步;渠四道,计六百七十七里,经济源、河内、河阳、温、武陟五县。渠成,民甚利之,赐名广济渠。三年八月,中书省臣忽鲁不花等奏:广济渠司言沁水渠成,今已验工分水,恐久远权豪侵夺。”乃下诏依本司所定水分,已后毋许侵夺。至大三年,怀庆路同知阿合马言:“天久旱,秋谷种不入土。近访问耆老,咸称丹水浇灌山田,居民深得其利,有沁水亦可溉田,中统间王学士亦为天旱,奉诏开此渠,募自愿人户,于沁口古迹置分水渠口,开渠四道,历温、陟入河,约五百余里,渠成名曰广济渠,设官提调,遇旱则官为斟酌验工多寡,分水浇灌,济源等处五县民田三千余顷,咸受其赐。二十余年后,因豪家截河起堰,立碾磨壅水势,又经霖雨,渠口淤塞,河渠司旋亦革罢,有司不为整顿,因致废坏。今五十余年,分水渠口及旧渠迹,均尚可考,若蒙依前浚治,引水溉田,于民大便。”寻据孟州等处申言:“旧日沁水筑土堰,遮水入广济渠,岸北虽有减水河道,不能吞伏,后值霖雨,荡没田禾,以此堵闭。今若枋口上连土岸,置立石堰,复还本河,又从减水河分杀其势,如此庶不为害。”工部牒都水监相视施行。
三白渠,在京兆路。太宗十二年,梁泰奏请修三白渠堰,比之旱地,其收数倍,帝从之,仍敕泰佩元降金符,充宣差规措三白渠使,以郭时中副之,置司于云阳县。所用田户及牛畜,敕塔海绀不于军前应副。
洪口渠,在奉元路。至治元年十月,陕西屯田府言:“年例八月差水户自泾阳县西仲山下截河筑堰,改泾水入白渠,下至泾阳县北白公斗,分为三限,并平石限,盖五县分水之要所。北限入三原、栎阳、云阳,中限入高陵,南限入泾阳,浇官民田七万余亩。近至大三年,陕西行台御史王琚言泾阳洪口展修石渠,为万世之利。计展修八十五步,用石十二万七千五百尺,石工二百人,丁夫三百人,金火匠二人,火焚水淬,日凿石五百尺,二百五十日工毕。延祐元年二月兴工,石性坚厚,凿至一丈水泉涌出,乃续展十七步,石积二万五千五百尺,增夫匠百人,日凿六百尺,二百四十二日工毕。”天历元年六月,泾水溢,洪口堰及小龙堆尽圮,水入泾,白渠内水浅,屯田府以为言。陕西行省议:“洪口自秦汉至宋一百二十激,经由三限,分浇五县民田七万余顷,验田出夫千六百人,自八月一日修堰,至十月放水溉田,以为年例。近奉元亢旱,人相食,流亡疫死者十七八,差役不能办集。今修堰,除见在户依例差役,其逃亡之家合出夫数,宜令泾阳县近限水利户添差一人,官日给米一升,并工修筑。”中书省依所议行之。
泾渠,宋名丰利渠,移古白渠口上五十余步。元至元中,立屯田府。大德八年,泾水暴涨,渠堰坏,屯田总管府夹谷伯颜帖木儿与泾源尹王琚疏导之,编荆作囤,贮之以石,复填以草叠为堰,岁时修筑,未尝废圮。至大元年,王琚为西台御史,建言于丰利渠上移北二百余步,更开石渠五十一丈,阔一丈,深五尺,方一尺为一工,用十五万三千工。自延祐元年兴工,五年渠成,名为御史渠。至正三年,御史宋秉亮言:“渠积年坎取淤土叠于岸,岸益高,送土不易。请开鹿巷,以便夫役。”廷议从之。二十年,行省左丞相帖里帖木儿遣都事杨钦修治,凡溉田四万五千余顷。
古郑渠,东北行合冶谷、清谷、浊谷诸水,径富平、蒲城以注于洛。白渠,东南行,循泾水径高陵、临潼以注于渭。郑渠湮已久。后世所谓白渠者,引水出中山口,亦非汉白渠之旧,元渠本宋之丰利渠,更移北二百余步,愈非旧白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