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第四十二 食货志八
△海运
伯颜建海运之议,事便而费省,然卒有不虞,则举千百人之命,投于不测之渊,非若近世舟航之利,可以保万全而无覆溺之患也。今考其事故,粮则一岁所损坏者多至十余万石,少亦四五千石,其军人水手之漂溺者可知矣。重利而轻民命,岂仁人之政哉。至元十九年,初命上海总管罗壁、张瑄、朱清造海船六十艘,募水手同官军,自海道漕运江南粮四万六千余石,明年三月至直沽。从丞相伯颜之议也。
先是,伯颜入临安,而淮东之地犹为宋守,乃命张瑄等,自崇明州募船载亡宋库藏图籍,由海道运至直沽。又命造鼓儿船,运浙西粮涉江入淮,达于黄河,逆水至中滦,旱站运至淇门,入御河接运,以达京师。后用总管姚焕议,开济州、泗河,自淮入泗,自泗入大清河,由利津河口入海,因海口壅沙,又从东阿旱站运至临清,入御河,并开胶、莱河道,通直沽之海运。至十九年,伯颜见河运劳费不资而无成效,追思般运亡宋库藏图籍之事,以为海运可行,奏命江淮行省,限六十日造平底海船六十艘,委上海总管罗壁、张瑄、朱清等,载官粮四万六千余石,创行海运,沿山求騑,以抵直沽。然风泛失时,本年不能抵岸。在山东刘家岛压冬至二十年三月,放莱州洋,始达直沽。因内河浅涩,就于直沽交卸。
是年,置京畿江淮都漕运司,漕江南粮,仍各置分司,催督纲运,以运粮多寡为运官殿最。中书省奏:“南北粮饷国之大计,前虽儹运,虚费财力,终无成功。盖措置乖方,用人不当,以致如是。今大都漕运司,止管淇门运至通州河西务,其中滦至淇门、通州河西务至大都,陆运车站别设提举司,不隶漕运司。管领扬州漕运司,止管江南运至瓜州,至中滦水路运副之押运人员,不隶漕运司。管领南北相去数千里,中间气力断绝,不相接济,所以粮道迟滞,官物亏陷,失误支持,所关甚大。比以省臣奏准,京畿、江淮设都漕运使二,旧官尽行革去。其江淮漕运司,除江南运至瓜州依旧管领外,将漕司官一半置于瓜州,一半于中滦,荆山上下行司,专以催督纲运,每岁须运粮二百万石到于中滦,取京畿漕运司通关收附,申呈扬州行省为照。京畿漕运司,自中滦运至大都,仍将中滦至淇门、河西务至大都车站,拨隶本司管领,其漕运司官一半于大都置司,一半于中滦,淇门上下行司,专以催督纲运,每岁须运粮二百万石至都,取省仓足数抄凭,申呈户部为照。岁终考校运及额数者为最,不及者为殿。当该运司一最升一等,任满别行迁转;一殿降一等,次年又殿则黜之。”从之。
二十年,右丞麦朮丁等奏:“王积翁言:‘亡宋都汴时,每年运粮六百万石。如今江南粮多,若运至京师,米价自贱。’诏使臣等议之。窃维运粮之事,为广输运之途,今止中滦一处漕运,仅运三十万石。近者阿八赤新开一河,又奥鲁赤经由济州开挑一河,又黄河迤上有沁河可以开挑一河。遣人相视,令脱忽思赍绘图呈奏。如此等河道一一成就,则运粮数目自多。”上曰:“朕览图,宜如卿所奏。”是年八月,总计一岁海运、河运所至者粮二十八万石。丞相和鲁火孙、参议秃鲁花等奏言:“扬州以船一百四十六,运粮五万石,四万六千石已到,其余六船未到,必遭风覆没。闻海中有径直之道,乞遣人试验。”又奏:“阿八赤新河,运粮二万余石;又东平府南奥鲁赤新开河,运粮三万二千石,暨御河常年儹运河道粮,总二十八万石,俱已至都。”上称善。
是年十一月,丞相和鲁火孙等奏:“阿八赤新挑河道迤南,用船一百九十四艘,运粮四万八千九百六十一石。其船一百四艘内损坏讫粮五千五十一石,外船九十艘该粮二万三千九百九石。凡粮之至者与已损坏者,具数以闻。”诏以问阿八赤,阿八赤言:“扬州运船不坚,又沿海岸行,故多损坏,非预臣事。臣所将五十艘,才失其四,其余当以风泛未至。”省臣言:“阿八赤新河口,候潮以入,所损甚多,民亦苦之。今欲造小船五百艘,建仓三处。”上曰:“伯颜运粮之道,与阿八赤所开河相通否?”对曰:“不通也,阿八赤之言非实。今春海运,其船一百四十八艘,皆己至,其不至者七艘而已。前命以其事属忙兀,今忙兀来言,用此道运粮,为船二百七十,所失者十有九,今皆得之矣。”上曰:“果如是,阿八赤不必用。忙兀好人也,俟其来,使由海道儹运,阿八赤新挑河可废。”已而伯颜与平章政事札散、右丞麦朮丁等奏:“海运之事,两南人言,朝廷若付脚钱,愿以私力岁各运十万石至京师,乞与职名。臣等议,朱清原有金牌,今授中万户,换虎符;张招讨之子现带银牌,换金牌,为千户;忙兀现带金虎符,为一府达鲁花赤;余一府以万户之无军而带虎符者为达鲁花赤。”从之。
二十一年,右丞麦朮丁等奏:“斡奴鲁、忙兀三次文书言,阿八赤新开河,损多益少,无济漕运,其水手军人等二万、船千艘,俱闲不用,乞付臣等,岁运粮一百万石。臣等前奉敕与忙兀议行海运,今已送粮回讫。又朱清等各愿粮运十万石。又囊家歹、孙万户请得此船与军人水手,以充海运。臣与伯颜等议,以阿八赤河道所用水手五千、兵五千,船一千艘,付扬州行省,教习海运,其余水手五千、兵五千,就驾平滦船,从利津海道运粮。”从之。遂罢阿八赤所开河。二十二年二月,参政不鲁迷失海牙等奏:“自江南每岁运粮一百万石,从海道运者十万石,从阿八赤、乐实二人新挑河道运者六十万石,从奥鲁赤所挑济州河道运者三十万石。今阔阔你敦等言,济州河道船缺,臣等议令三省造船三千艘,以济运。”从之。二十三年,又以征日本,所造船给沿海居民运粮,用平章阿必失哈、参政秃鲁花之议也。是年平章薛彻干等奏:“海道运粮,四年凡一百万石,至京师者八十四万石,不至者一十七万石。运者言,江南斗小,至此斗大,以此折耗者有之;又因船坏弃米有之。已责令赔偿矣。若人船俱没,不知应赔否?”上曰:“没于水,安能使赔!其免之。”
二十四年,立行泉府司,专领海运,增置万户府二,总为四万户府。都漕运海船上万户府亦速为首,与张文龙等勾当;平江等处运粮万户府忙兀为首,与费拱辰、张文彪等勾当;孛兰奚等海道运粮万户府与朱虎等勾当。是年,始罢东平河运,专用海运矣。二十五年,丞相桑哥,平章铁木儿、阿鲁浑彻里等奏:“往者岁运江南粮一百万石,在后止运七十万石。今养济百姓用粮多,宜增运一百万石。”从之。是年二月,分置漕司二:(《百官志》作二十四年。)都漕运使司于河西务置司,自济州东阿起并御河上下,至直沽、河西务、李二寺、通州、坝河等处水陆趱运,接运海道粮,及各仓一切公事,并隶本司管领。京畿都漕运使司,站车赴各仓运粮,本司先将半印勘合支簿开发都漕运使司收管,然后押印勘合关文,开坐所运粮数,交押运官赍往都漕运使司投下,比对元发半印号簿相同,都漕运使司亦同勘合,下仓支拨交装,毋致刁蹬停滞,就取押运官明白收管,随即具交装讫粮数,行移京畿都漕运司使照会,行下省仓依数受管。仍勒押运官须用心关防,车户般运交纳如有短少,即追赔数足,及取押运官招伏治罪。都漕运使司凡支粮并船人粮马料,须依例置立勘合号簿,明白书填,押印勘合,文贴下仓放支,非奉省部明文,勿得擅支。京畿漕运使司应管各仓分收支,见在并趱运粮旬申月数目,及应觑各仓关防事理,仰户部照例行下本司,须依例申部呈省。二十七年,丞相桑哥等奏:“自江南每运来者,薛彻秃、孛兰奚、朱、张等万户,及千户、百户,今岁勤劳尤甚,乞每人赐衣一袭。”上曰:“南人爱毳段,其各赐毳段一端。”二十八年八月,平章不忽木等奏:“海道运粮朱清、张瑄万户言,往岁运粮止以臣等二万户府,自去年隶泉府司,沙不丁再添二万户运粮,百姓艰难,所有折耗俱责臣等。乞朝廷怜悯,罢二府,或委他人。”上曰:“彼所言是也。止令二府运之。”又奏:“朱、张二万户或有疑臣等者,乞留臣等在此,令臣之子代运。”上曰:“安用如此,止以朱、张二万户运之。”是月,并海道都漕运为二万户府,张瑄以骠骑卫上将军、淮东道宣慰使,兼领海道都漕运万户府事;朱清以骠骑卫上将军、江东道宣慰使,兼领海道都漕运万户府事。张瑄管领每年以十分为率该运六分,朱清每年以十分为率该运四分。二十九年,平章政事不忽木、阇里等奏:“淮海稍工水手人等,选择可用者,雇直如例给之,每户妻子以五口为率,给以粮,免其杂泛差役。”从之。三十年,以朱文龙为海道都漕万户,赐虎符,提调香糯事,设千户一、百户三。
元贞元年,丞相完泽、平章赛典赤等奏:“朱、张海运,往岁一百万石,或增其数,如岁不登,百姓艰食,实赖海运济之。豪、懿等州并高丽境,连年饥馑亦仰运粮赈济。今岁丰米贱,若仍前海运,切恐未宜。去岁会计只运三十万石,今应如上年例,亦运三十万石。”又奏:“每年海运以十分为率,张万户运六分,朱万户运四分。今朱万户言乞均分停运。”并从之。二年,谕行省、行台、诸司,毋沮坏海道运粮都漕运万户事,违者罪之。大德六年,从参知政事张文彪言,海道运粮万户府官属听本府自行举保。文彪,瑄之子也。是年,户部言:“船户节次逃亡,究其源由,盖因漕司失于拘钤,纵纲官人等恣意侵渔,或将有力之家影占不令上船当役,或将招伏逃户不申官起遣,以致靠损在船人户。合令漕司取勘实在船户,委官点勘,有缺役者,先行著落。纲官雇人代替,须拘本户到官。断罪受赃者,验赃追断,仍除名。”中书省议从之。七年,张瑄、朱清坐飞语论死,并籍其家,事详瑄等传。中书省奏:“前者,海道运粮立万户府四,复并为二,置委付万户六员,前孛可孙札剌儿沙的为之长,建康路达鲁花赤阿里之子曰忽都鲁撤剌儿次之,余万户四员,以先所委色目、汉人、南人内谨慎有才者,如旧仍带虎符。”又奏:“万户下合委千户、镇抚首领七十员,内受宣命金牌六十有七员,就带者三十有九,创降金牌者二十有八,受敕者三员。”并从之。
至大三年,江浙行省言:“曩者朱清、张瑄岁漕四五十万石至百余万石,时船多粮少,雇直均平。比岁赋敛横出,漕户困乏,逃亡者有之。今岁运粮三百万石,漕船不足,遣人于浙东、福建等处和雇民船,百姓骚动。本省左丞沙不丁,言其弟合八失及马合谋但的、澉浦杨家等皆有船,且深知漕事,宜以为海道运粮都漕万户府,以私力输运官粮,万户、千户并如军官例丞袭,宽恤漕户,增给雇直,庶有成功。”诏以马合谋但的为遥授右丞、海外诸番宣慰使、都元帅、领海道运粮万户府事,设千户所十,每所设达鲁花赤一、千户三、副千户二、百户四。三年,以朱清子虎、张瑄子文龙往治海漕,以所籍宅一区、田百顷给之。四年,中书省奉皇太子旨,遣刑部田侍郎、万户王仲温至江浙行省,议海运事。时江东宁国、池、饶、太平等处及湖广江西处等,运粮至真州泊水湾,勒令海船从扬子江逆流而上,至泊水湾装发。海船重大底小,江流湍急,又多石矶走沙涨浅,粮船损坏,岁岁有之。于是以嘉兴、松江二属秋粮,并江淮、江浙二总管府岁办粮充运,而免宁国、池、饶及湖广、江西等粮运。惟办运香糯米,旧例在直沽交卸,后万户朱虞龙将香糯米船直赴大都醴源仓送纳,转交河船般剥偷窃搀杂交割短少,船户困于赔累,请仍在直沽交卸。部议:以醴源仓收纳行之已久,难于更易。沮其事不行。至正八年,漕运使贾鲁陈便宜二十余事,从其八事:一曰京畿和籴,二曰优恤漕司,三曰接运委官,四曰通州总治预定委员,五曰船户困于坝夫漕粮坏于坝户,六曰疏浚运河,七曰临清运粮万户府当隶漕司,八曰宜以宣忠船户付本司节制。盖历岁久积弊深,公私困惫,鲁之所言,区区补缀而已,无当于运漕之本计也。
凡岁运之数:至元二十年,运粮四万六千五十石,运到四万二千一百七十二石,事故粮八百七十七石。二十一年,运粮一十万石,运到九万七百七十一石,事故粮九千二百二十八石。二十三年,运粮五十七万八千五百三十石,运到四十三万三千九百五石,事故粮一十四万四千六百一十四石。二十四年,运粮三十万石,运到二十九万七千五百四十六石,事故粮二千四百五十三石。二十五年,运粮四十万石,运到三十九万七千六百五十五石,事故粮二千三百四十四石。二十六年,运粮九十三万五千石,运到九十一万九千九百四十三石,事故粮一万五千五十七石。二十七年,运粮一百五十九万五千石,运到一百五十一万三千八百五十六石,事故粮八万一千一百四十三石。二十八年,运粮一百五十二万七千二百五十石,运到一百二十八万一千六百一十五石,事故粮二十四万五千六百三十五石。二十九年,运粮一百四十万七千四百石,运到一百三十六万一千五百一十三石,事故粮四万五千八百八十六石。三十年,运粮九十万八千石,运到八十八万七千五百九十一石,事故粮一万九百九十九石。
元贞元年,运粮三十四万五百石,俱到。二年,运粮三十四万五百石,运到三十三万七千二十六石,事故粮三千四百七十三石。大德元年,运粮六十五万八千三百石,运到六十四万八千一百三十六石,事故粮一万一百六十三石。二年,运粮七十四万二千七百五十一石,运到七十万五千九百五十四石,事故粮三万六千七百九十六石。三年,运粮七十九万四千五百石,俱到。四年,运粮七十九万五千五百石,运到七十八万八千九百十八石,事故粮六千五百八十一石。五年,运粮七十九万六千五百二十八石,运到七十六万九千六百五十石,事故粮二万六千八百七十八石。六年,运粮一百三十八万三千八百八十三石,运到一百三十二万九千一百四十八石,事故粮五万四千七百三十五石。七年,运粮一百六十五万九千四百九十一石,运到一百六十二万八千五百八石,事故粮三万九百八十二石。八年,运粮一百六十七万二千九百九石,运到一百六十六万三千三百一十三石,事故粮九千五百九十六石。九年,运粮一百八十四万三千三石,运到一百七十九万五千三百四十七石,事故粮四万七千六百五十六石。十年,运粮一百八十万八千一百九十九石,运到一百七十九万七千七十八石,事故粮一万一千一百二十一石。十一年,运粮一百六十六万五千四百二十二石,运到一百六十四万四千六百七十九石,事故粮二万七百四十三石。
至大元年,运粮一百二十四万一百四十八石,运到一百二十万二千五百三石,事故粮三万七千六百四十五石。二年,运粮二百四十六万四千二百四石,运到二百三十八万六千三百石,事故粮七万七千九百四石。三年,运粮二百九十二万六千五百三十三石,运到二百七十一万六千九百一十三石,事故粮二十万九千六百一十九石。四年,运粮二百八十七万三千二百十二石,运到二百七十七万三千一百六十六石,事故粮九万九千九百四十五石。
皇庆元年,运粮二百八万三千五百五石,运到二百六万七千六百七十二石,事故粮一万五千八百三十二石。二年,运粮二百三十一万七千二百二十八石,运到六十五万四千三十六石,事故粮一十五万八千五百四十三石。(旧志至者二百一十五万八千六百八十五石。)延祐元年,运粮二百四十万三千二百六十四石,运到二百三十五万六千六百六石,事故粮四万六千六百五十八石。三年,运粮二百四十五万八千五百十四石,运到二百四十三万七千七百四十一石。四年,运粮二百三十七万五千三百四十五石,运到二百三十六万八千一百一十九石,事故粮七千二百二十五石。五年,运粮二百五十五万三千七百一十四石,运到二百五十四万三千六百一十一石,事故粮一万一百二石。六年,运粮三百二万一千五百八十五石,运到二百九十八万六千七百一十七石,事故粮三万四千八百九十一石。七年,运粮三百二十六万四千六石,运到三百二十四万七千九百二十八石,事故粮一万六千七十八石。
至治元年,运粮三百二十六万九千四百五十一石,运到三百二十三万八千七百六十五石,事故粮三万六百八十五石。二年,运粮三百二十五万一千一百四十石,及带起附余香白糯米一万八千九百四十三石,运到三百二十四万六千四百八十三石,事故粮二万三千五百九十九石。三年,运粮二百八十一万一千七百八十六石,运到二百七十九万八千六百一十三石,事故粮一万三千一百七十二石。
泰定元年,运粮二百八万七千二百三十一石,运到二百七万七千二百七十八石,事故粮九千九百五十三石。二年,运粮二百六十七万一千一百八十四石,运到二百六十三万七千七百五十一石,事故粮三万三千四百三十二石。三年,运粮三百三十七万五千七百八十四石,运到三百三十五万一千三百六十二石,事故粮二万四千四百二十一石。四年,运粮三百一十五万二千八百二十石,运到三百一十三万七千五百三十二石,事故粮一万五千二百八十七石。
天历元年,运粮三百二十五万五千二百二十石,运到三百二十一万五千四百二十四石,事故粮三万九千七百九十六石。二年,运粮三百五十二万二千一百六十三石,运到三百三十四万三百六石,事故粮一十八万一千八百五十六石。(旧纪是年运至京师者,一百四十万九千一百三十石。虞集《学古录》亦云是年不至者七十万石。均与此不合。)
元统以后岁运之可考者,至正元年,益以江南之米通计所运得三百八十万石。二年,又令江浙行省及中正院财赋总管府拨赐诸人寺观之粮尽数起运,得二百六十万石。十五年,江浙行省臣乞减海运,以苏民力,户部定议:本年税粮除免之外,其寺观并拨赐田粮十月开仓尽行拘收,其不敷粮拨至元折中统钞一百五十万定,于产米处籴一百五十万石以补之。十九年,遣兵部尚书伯颜帖木儿、户部尚书齐履亨征海运于江浙行省,命张士诚输米,方国珍具舟,运米十有一万石至京师。二十年,又遣户部尚书王宗礼等至江浙。二十一年,运米如十九年之数。九月,又遣兵部尚书彻彻不花、侍郎韩祺往征海运。二十二年,运米十三万石。是年,遣户部尚书脱脱察儿、兵部尚书帖木儿至江浙。二十三年,又运米十三万石。九月又遣户部侍郎博罗帖木儿、监丞赛因不花征海运于张士诚,士诚托辞拒之。海运遂止于是岁云。
至元二十二年,定江南民田税石每石带鼠耗分例五升,官田减半。二十五年,定省仓、马头、仓站、车坝河船运合添耗粮例,南粮元破每石带耗一斗四升。海运至直沽每石四斗,直沽每石一升三合。船运至河西务每石七合,河西务每石一升三合。船运至通州每石七合,通州每石一升三合。坝河运至大都每石一升,站车运至大都每石七合。省仓每石三升。今议:每石带耗一斗七升五合,除元破外添三升五合,依旧破耗,海运至直沽每石破四升,直沽一升三合,添破耗粮,搬运:至直沽、至河西务每石一升二合,元破七合,添破五合;河西务破耗二升,元破一升三合,添破七合;船运河西务、至通州每石破耗一升五合,元破七合,添破八合;通州仓二升,元破一升二合,添破七合;坝河站车运至大都每石破耗一升五合,元破一升,添破五合;省仓每石四升,元破三升,添破一升。北粮元破,每石运至大都通破耗米七升;河船运至河西务每石破五合,河西务每石破一升二合;盘船河西务运至通州每石破耗三合,通州仓每石破一升三合;站车运至大都每石五合;坝河运至大都每石七合;省仓每石二升五合。合议:每石带耗八升二合,内除元破外添一升二合。船运:自唐村等处运至河西务每石破七合,元破五合,添破二合;河西务仓每石一升五合,元破一升二合,添破三合;船运河西务、至通州每石破五合,元破三合,添破二合;通州仓每石破一升五合;坝河站车运至大都每石破耗一升,元破七合,添破三合;省仓每石破三升,元破二升五合,添破五合。
至元二十六年闰十月,省臣奏:“各仓官员言:‘往岁定鼠耗分例数少,仓官赔偿,破其家产鬻其妻小者有之,因此多欠粮数。’臣等图议,去年奏添南粮,自直沽里运至河西务,每石元破七合,今添五合;河西务运至通州,每石元破七合,今添八合;河西务仓内每石元破一升三合,今添七合;通州仓内每石元破一升三合,今添七合;坝河站车运至大都每石元破一升,今添五合;省仓内每石元破三升,今添一升。北粮内,自唐村等处运至河西务,每石元破五合,今添二合;河西务仓每石元破一升二合,今添三合;河西务船运至通州,每石元破二合,今添二合;通州仓每石元破一升三合,今添二合;坝河站车运至大都,每石元破七合,今添三合;省仓每石元破二升五合,今添五合。”奏可。
至元二十九年八月,完泽丞相等奏:“通州河西务仓官告说:‘各仓收粮,前省官定拟鼠耗分例数少,至有鬻其妻子、家产,尚赔纳不完,至今辛苦。’臣等议得,前省官所定鼠耗分例不匀,如今南北耗各年分例,比在先斟酌再定之。”上曰:“如卿所奏,虽然亦合用心,雀鼠能食多少?休因此教人作弊,为盗欺诈。”依旧听耗:唐村等处船运至河西务,北粮每石破七合,直沽船运至河西务每石破一升二合;河西务船运至通州李二寺,南粮每石一升五合,北粮每石五合;坝河站车运至大都省仓,南粮每石一升五合,北粮每石一升。今议拟听耗例:大都省仓元定破南粮每石四升、北粮每石三升,今议拟限年听耗,初年听耗南粮每石二升、北粮每石一升五合;次年听耗南粮每石三升、北粮每石二升三合;贮经三年以上,依元定听耗南粮每石四升、北粮每石三升河西务、通州李二寺元定破耗南粮每石二升、北粮每石一升五合,今拟限年听耗,初年依元定破耗南粮每石二升、北粮一升五合;次年听耗南粮每石二升、北粮一升五合;次年听耗南粮每石三升、北粮每石二升三合;贮经三年以上听耗南粮每石四升、北粮每石三升。直沽仓除对船交装不须破耗外,今拟一年须要支运尽绝,南粮每石听耗二升,元定破耗一石三合,今拟添七合。香糯、白粳破耗,大德三年中书省准户部呈依糙米例定夺,绿糙粳米俱各散装,白粳、香莎糯米终用来布袋盛,以此参详拟比附散装糙米破耗定例,三分中量减一分,海运至直沽每石破耗八合,河西务至通州李二寺每石破耗一升;如直沽装船经由通惠河径赴大都交卸,止依至通州李二寺每石破耗一升八合。
海运不给脚钞,就用系官海船,官司召顾水手起运至杨村马头交卸,自开洋上海等处至杨村马头,计一万三千三百五十里。至元二十一年,始依千斤百里脚价每石支脚钱中统钞八两五钱九分,近海有力人户自行造船顾募梢水,定每石支钞八两五钱。至元二十九年,减作每石七两五钱。
元贞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奏:“朱、张海运粮,在先每石脚钱八两五钱减为七两五钱,如今粮食诸物比在先甚贱,脚价亦合减少。臣等议,每石宜减去一两,为六两五钱。”从之。糙、白粳米就直沽交卸,每石支中统钞六两五钱;香糯直赴大都醴源仓交纳,每石增钞五钱,计七两。大德七年,起运稻谷二十万石,每石脚钱中统钞五两。
至大元年四月初十日,奏过海运粮脚价每石六两五钱,如今粮食诸物涌贵,量添五钱,为七两,已后不与照依先体例与六两五钱。至大三年,准尚书省咨本省至大三年海运脚价,每石添作至元钞一两六钱;春运每石量添至元钞三钱,通该至元钞一两六钱;夏运正依旧例,不须添支;糙、白粳每石至元钞一两六钱;香糯每石至元钞一两七钱。至大四年准中书省咨该尚书省准本省咨至大三年十月二十九日奏准运粮脚价:每一石支至元钞一两六钱,如今添为二两;稻谷一石元支至元钞一两,如今添为一两四钱至元钞;本年为头脚价,糙、白粮每石至元钞二两,香糯每石至元钞二两八钱,稻谷每石一两四钱。
皇庆二年十月二十五日奏准斟酌地理远近,比元价之上添与脚钱:福建远船运糙粳每石一十三两;温、台、庆元船运糙粳每石一十一两五钱,香糯每石一十一两五钱;绍兴、浙西船运石一十一两,白粮价同稻谷每石八两,黑豆每石依糙白粮例支钞一十一两。已后年分至今起运糙白粳、香糯、稻谷依前支价年例预支,每岁八、九月间海道府权依上年运粮额数为则,扣算先支六分脚价,差官起省。平江、庆元、温、台官库寄收,候都省坐到粮数,委定提调省官职名,或十月十一月内海道府差官禀请省官,亲临平江路提调给散,除庆、绍、温、台、两浙合该脚价海道府差官前去与各路所委官一同给散外,本省提调官或有事故,改委左右司官前去。海道府分派定春、夏二运粮数,差官赴省贴支四分脚价;次年正月间咨请提调官,亲诣海道府装发粮斛,给散贴支脚价,直至五、六月间夏运开洋了毕还省据。
天历二年,海运正粮三百万石,脚价不等,散过中统钞六十四万九千七百二十八定二十八两五钱,并增运附余香、白糯正粮三千四百七石三斗六升九合,钞七百三十八定三十四两七钱四分三厘,通计支散脚价钞六十五万五百一十二定一十三两二钱四分三厘。
海运,每岁粮船于平江路刘家港等处聚<*舟宗,由扬州路通州海门县黄连沙头、万里长滩开洋,沿山捉屿至淮安路盐城县,历西海州、海宁府东海县、密州、胶州界,放灵山洋投东北,取成山路,多有浅沙,行月余才抵成山。罗璧、朱清、张瑄讲究水程,自上海等处开洋,至杨村马头下卸处,径过地名山川,经直多少迂回,计一万三千三百五十里。至元二十九年,朱清等建言:“此路险恶,踏开生路。自刘家港开洋,遇东南风疾,一日可至撑脚沙,彼有浅沙,日行夜泊,守伺西南便风,转过沙嘴,一日到于三沙、洋子江。再遇西南风,一日至匾担沙、大洪抛泊。来朝探洪行驾,一日可过万里长滩,透深才方开放大洋。先得西南顺风,一昼夜约行一千余里,到青水洋。得值东南风,三昼夜过黑水洋,望见沿津岛大山。再得东南风,一日夜可至成山,一日夜至刘家岛,又一日夜至芝罘岛,再一日夜至沙门岛。守得东南便风,可放莱州大洋,三日三夜方到界河口。前后俱系便风,经直水程约半月可达。如风水不便,迂回盘折,或至一月四十日之上,方能到彼。倘值非常,风阻难度,程限明年。又以粮船自刘家港开洋,过黄连沙,转西行驶至胶西,投东北取成山,亦为不便。”继委千户殷明略踏开生路,自刘家港开洋,至崇明州三沙放洋,望东行驶,入黑水大洋,取成山转西至刘家岛,取<*舟宗取薪水毕,到登州沙门岛,于莱州大洋入界河,至今为便,皆行北道,风水险恶。至元十九年为始,年例粮船聚于刘家港入海,由黄大郎觜、白茆、撑脚、唐浦等处一带,率皆沙浅,其洪道阔卸无千丈长之潮,两向俱有白水,潮退皆露沙地。候得西南风顺,过匾担沙东南大洪,过万里长滩透深开放大洋,至青水,内经陆家等沙,下接长山并西南盐城一带,赵铁沙觜及半洋沙、向沙、匾担等沙浅。及至苏州洋,又有三沽洋,山下八山补陀山,到于黑水大洋,过成山北面一带,并芝罘岛、登州一路,木极岛等处,近沙门岛山或铁山嘴,开放莱州大洋。又有三山茅头觜、大姑河、小姑河、两头河等滩,及北有曹婆沙、梁河沙,南有刘姑蒲滩。至界河海口,复有滩浅狭洪沙硬,潮泛长落不常,但遇东南风,本处船聚稠密,则有妨碍之虞。
延祐三年正月,海道万户府据庆元、绍兴所申,绍兴路三江陡门至下盖山一带,沙浅一百余里,名铁板沙,潮泛猛恶,温、台船只尖底,食水深浚,般户梢水不识三江水脉,避怕险恶,直至四月中旬,尚于烈港等处停泊,不敢前来。差人搜究断罪,催赶顾觅剥船般剥,缘剥船数少,急不能寻顾,尚于海岸屯贮,委实靠损,船户不便。据绍兴六路下年海运粮斛,如照依皇庆二年例,就用本路船料装发,若有不敷,于庆元路标拨小料海运贴装。其温、台、福建船只起发刘家港交割,依旧于平江路仓装粮,官民两便。又准本府副万户抄儿赤目击艰难,必须改拟,若台州有装官粮,先尽本路船只,不敷,于温州船内贴拨。绍兴路粮亦用本路船只装发,不敷,用庆元路小料海船贴装。其庆元府港深阔,临近路仓,脚夫径直担米上船,就将船舶并温、台所用不尽船料支装,倘有剩下船料及庆元路船只,差官押发刘家港交割。省议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