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三十二 耶律阿海等

△耶律阿海〔秃花　秃满答儿　忙古带〕　移剌捏儿〔买奴〕　石抹也先〔查剌　库禄满〕　石抹明安〔咸得卜〕　石抹孛迭儿　石抹海住〔世昌〕　耶律忒末〔天祐〕

耶律阿海，金桓州尹撒八儿之孙、尚书奏事官脱迭儿之子也。善骑射，通诸国语。金末，使于王汗，见太祖姿貌异常，因进言：“金国戎备废弛，俗日侈肆，亡可立待。”帝喜曰：“汝肯臣我，以何为信？”阿海对曰：“愿以子弟为质。”明年，复出使，与弟秃花俱往，慰劳加厚，遂以秃花为质，直宿卫。阿海亦留事太祖，参预机谋，常在左右。

及王汗来袭，太祖与诸将同休戚者饮巴泐渚纳水为盟，阿海兄弟皆预焉。既败王汗，金人讶阿海久不反，命拘其家属于瀛州，阿海殊不介意。帝闻之，妻以贵臣之女，给户，食其赋。从攻西夏诸国，累有功。

太祖即位，敕大将者别略地漠南，阿海为先锋。六年，从破乌沙堡。八年，从拔宣德，乘胜次居庸北口。阿海奏曰：“好生乃圣人之大德，愿止杀掠，以应天心。”帝嘉纳焉。遂分兵略燕南、山东诸路，还驻中都近郊。金主惧，请和，太祖谕其使曰：“阿海妻子，何故拘系弗遣？”金人即归其妻子。

九年，拜太师，行中书省事，从帝攻西域，拔布哈尔、撒马尔干等城，留监撒马尔干。未几，以疾卒，年七十三。至元十年，追谥忠武。

三子：长忙古台，次绵思哥，次捏儿哥。忙古台太祖时佩虎符，监战左副元帅，阶金紫光禄大夫，管领契丹汉军，守中都，招安水泊等处，卒，无子。捏儿哥佩虎符为右丞，行省辽东，万奴叛，举家遇害。绵思哥袭太师，监撒马尔干城，久之，请还内郡，改中都路也可达鲁花赤，佩虎符，卒。

二子：买哥，通诸国语，太祖时为奉御，赐只孙服，袭其父职。时供亿浩繁，屡贷于民，买哥悉以私帑偿之。事闻，赐银万两。从宪宗攻蜀，师次钓鱼山，卒于军。妻移剌氏，以哀毁卒，特谥贞静夫人。七子，知名者曰老哥、驴马。老哥历提刑按察使，入为中书左丞。驴马备宿卫，为必阇赤，迁右卫亲军都指挥使。至元二十四年，世祖宴于柳林，命驴马居其父位次，赐只孙服。二十五年，戌哈丹秃，有战功，以老乞骸骨。驴马七子：五台奴，袭父职；拔都儿，中书右丞；文谦，兴国路总管；卜花，早卒；蒙古不花，荆湖北道宣慰使；虎都不花，一名文炳，湖州同知；万奴，人匠副总管。

秃花又译为统灰，国语质子也。帝即位，封千户，与阿海同亲任用事。从伐金，为向导，率刘伯林一军招降山后诸州。九年，金将斫答、札剌儿来降，太祖命与石抹明安会攻中都，又从木华黎收山东、河北有功，拜太傅、总领也可那延，封濮国公，赐虎符、银印，岁给锦币三百六十匹，镇宣德。太宗即位，立汉军七万户，以秃花统万户札剌儿、刘黑马、史天泽伐金，卒于西和州。

子朱哥嗣，仍统刘黑马等诸万户，与都元帅塔海绀卜伐蜀，卒于军。子宝童有疾，不任事，以朱哥弟买住嗣，别授宝童随路新军总管。买住言于宪宗曰：“今欲灭宋，当先定成都，以为根本。”帝然之，使率诸军攻嘉定，未下而卒。以兄百家奴嗣。自朱哥至百家奴，并袭太傅，领也可那延。

秃满答儿，百家奴子也。常留中宿卫，后代百家奴为成都管军万户。至元十一年，从忽敦攻嘉定，修平康寨以守之。十二年，从汪田哥攻九顶山。嘉定降，又从忽敦徇泸、叙诸州，围重庆，守合江口，又以舟师塞龙门，败其援兵。十三年，泸州叛，从汪田哥攻之，泸州坚守不下，秃满答儿夜率所部夺其水城，黎明遂克泸州。复从围重庆，败守将张珏于城下，重庆降。赐虎符，授夔州路招讨使。迁四川东道宣慰使，仍兼夔州路招讨使，改同佥四川等处行枢密院事，迁四川行省左丞。尚书省立，改尚书省左丞，进右丞，卒。

忙古带，宝童子也。沈雄有胆略。世祖时，赐金符，袭父职，为随路新军总管，统领山西两路新军，从行省也速带儿征蜀。攻拔重庆、泸州，俱有功，擢万户。

至元二十一年，迁云南都元帅，从攻罗必甸。诏率所部入缅，迎云南王。金齿、白衣、答奔诸蛮，往往伏险要为劫掠，忙古带奋击败之，凡十余战，开金齿道，奉王以归，迁副都元帅。二十四年，从诸王阿台征交趾，至白鹤江，与交趾昭文王战，夺其战舰八十七艘。又从云南王攻罗必甸，破之。二十九年，入觐，赐金币有差。

成宗即位，擢镇国上将军，授乌撒乌蒙等处宣慰使，兼管军万户。迁大理金齿等处宣慰使都元帅。六年，乌撒、罗罗斯叛，云南行省使忙古带讨平之，事闻，赐钞三千贯、银五十两、金鞍辔、弓矢以旌其功。九年，讨普安罗雄州叛贼阿填，昼夜不解甲，一日之间合战者九，擒阿填杀之。十年，进骠骑卫上将军，遥授云南诸路行中书省左丞，行大理金齿等处宣慰使都元帅。

十一年，卒于大吉州，年五十八。至大四年，赠龙虎卫上将军、平章政事，追封濮国公，谥威愍。子火你赤，船桥万户达鲁花赤；旺札拉不花，云南诸路兵马右副元帅。

移剌捏儿，契丹人。沈毅多谋略，金人欲官之，辞不受。闻太祖举兵，私谓所亲曰：“为国复仇，此其时矣。”率其众百余人来降，且献伐金十策。帝召见，与语奇之，赐名赛因必阇赤。又问生于何地，捏儿对曰：“霸州。”因号为霸州元帅。

太祖十年，授兵马都元帅，佐木华黎取北京。及张致据锦州叛，使捏儿与吾也而、脱兰阇里必合兵讨之，致平，迁龙虎卫上将军、兵马都提控元帅。兴州达鲁花赤重儿叛，复与吾也儿讨平之，赐金虎符。从木华黎围凤翔，先登，手杀数十人，左臂中流矢，裹创进攻丹、延诸州。木华黎止之，对曰：“创不至死，敢自爱耶！”木华黎壮之，赠以所乘白马。明日，介其马，饰以朱缨，简骁骑七十人，与金人战。木华黎登高望之，见其驰突万众中，曰：“此霸州元帅也。”金人大败，丹、延十余城皆降，迁军民都达鲁花赤、都提控元帅，兼兴胜府尹。

二十一年，从太祖征河西，取甘、合、辛、蛇等州。复从郡王带孙攻益都，下胶、莱、淄等州。太宗元年卒，追赠推忠定力保德功臣、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封定国公，谥武毅。子买奴。

买奴，太宗召见，问曰：“汝年小，能袭父爵乎？”对曰：“臣年虽小，国法不小。”太宗异其对，顾左右曰：“此儿甚肖其父。”以为高州等处达鲁花赤，兼征行万户。从札剌亦儿台攻高丽花凉城，监军张翼、刘拔都陨于敌，买奴怒曰：“两将陷贼，义不独生。”力战斩其大将一人。进攻开州，获守将金沙密，遂下龙、宣、云、泰等十四城。

太宗五年，从诸王阿勒赤歹征蒲鲜万奴，有功。未几，召还。兴州赵祚反，土豪杨买驴等附之，仍从阿勒赤歹往讨，斩贼将董蛮等。围买驴于险树塞，三月不下，买奴令健卒刘五儿循塞北小径上大树，县绳引百人登，直前奋击，买驴投崖死，余党悉平。以功赐金鞍、良马。又从唐古征高丽，围王京，取其西京而还，赐金锁甲，加镇国上将军、征东大元帅，佩金符，出镇高丽。将行，以疾卒，年四十。赠推诚效义功臣、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追封兴国公，谥显懿。

买奴子元臣，别名哈剌哈孙。年十六入宿卫，进止有度。世祖谓丞相和礼合孙曰：“此勋臣子，非凡器也。”以为怯薛必阇赤，袭千户，将其父军。从伐宋，攻淮西，戍清口，取瓜洲，下通、泰诸州。至元十三年，预平宋功，进阶武义将军、中卫亲军总管，佩金虎符。

十四年，翁吉剌部只儿瓦台叛，围应昌。时皇女鲁国公主在围中，元臣帅所部兵驰救，击败只儿瓦台，追执诸鱼儿泺。公主赐赉甚厚，奏请暂留元臣镇应昌，以安反侧。居一岁，召还，迁明威将军、后卫亲军副都指挥，还镇。又三岁，召还，加昭勇大将军。十九年，世祖以所籍没权臣阿合马家妇人赐之，辞曰：“臣家世清素，不敢自污。”帝嘉叹不已。

二十二年，进昭毅大将军、同佥江淮行枢密院事。院罢，归高州。车驾亲征乃颜，元臣帅家僮五十人谒行在，自请扈驾讨贼。二十八年，移佥湖广行枢密院。时溪洞施、容等州蛮獠作乱，元臣亲入敌境，谕降其酋鲁万丑。

三十年，卒于官。赠安远功臣、龙虎卫上将军、同知枢密院事，追封兴国公，谥忠靖。子迪，中奉大夫、湖广宣慰使都元帅。

石抹也先，本辽述律氏，辽之后族也，入金改为石抹氏。祖库烈儿，誓不食金禄，率部落远徙，年九十而卒。父脱罗华察儿，有五子，也先其仲子也。年十岁，从其父问辽亡事，即愤曰：“儿能复之。”及长，勇力过人，多智略。金人征为奚部长，让其兄赡德纳，而自匿于北野山，射狐兔以食。闻太祖起朔方，即来降，建言：“北京金根本地，先取之，则中原可传檄而定。”太祖悦，命隶木华黎麾下，取北京。

师次高州，木华黎使也先率千骑为先锋，也先曰：“兵贵出奇，何用多为！”谍知金新易北京留守将至，也先与数骑邀而杀之，怀其敕命，径至北京，谓守门者曰：“我新留守也。”入府中，问吏列兵城上何为，吏以边备对。也先命尽撤之，曰：“寇至在我，无劳尔辈。”是夜，下令易置其将佐部伍。越三日，木华黎至，也先开门纳之，得户十万八千、兵十万、资粮器械山积，降金将寅答虎等四十七人，城邑三十有二。木华黎以北京抗命，城下，将屠之，也先谏曰：“降而复屠，则未下者人将死守，天下何时可定？”因以其事上闻，诏赦之，授也先御史大夫，领北京达鲁花赤。

时石天应等据兴中府，也先分兵降之，奏以为兴中尹。又副脱忽兰阇里必，监张鲸等，取燕南未下州县。至平州，鲸称疾不行，也先执鲸送行在。帝责之，鲸对：“臣实病，非敢叛也。”帝曰：“今呼汝弟致为质，当活汝。”鲸诺而宵遁，也先追斩之，时致已杀使者应其兄矣。致伏诛，也先籍其私养士万二千人，号黑军，上于朝。赐虎符，进镇国上将军，以御史大夫提控诸路元帅府事。后从木华黎攻蠡州北城，先登，中礧石卒，年四十一。子查剌，次咸锡，博罗，侃。

查剌亦善射，袭御史大夫，领黑军。太祖十四年，诏以黑军分屯真定、固安、太原、平阳诸郡。及南征，尽以黑军为前列，败金将白撒、官奴于河北。渡河再战，尽歼其众，论功黑军为最。太宗五年，从国王塔思讨万奴，获之，事具《万奴传》。十三年，授真定、北京两路达鲁花赤。卒，年四十四。子库禄满。

库禄满卓荦有大志，关弓满石，画的去百步，射之无不中。袭父职，为黑军总管。宪宗八年，从大军攻襄阳，昼夜苦战，与从弟度剌攀云梯而上，手杀数百人，度剌死之。中统三年，从讨李璮于济南，分地以守。璮数率精锐冲突，库禄满辄挫之，后攻城，中流矢卒，年四十一。库禄满临阵，每身先士卒，或诫之，曰：“恶死好生，人之常情，吾不以身率之，谁肯捐躯以效命乎！男子当援桴死事，岂呫々死户牖下，效儿女子耶！”闻者壮之。子良辅、家儿。良辅袭总管，至元十七年，以功擢昭毅大将军、沿海副都元帅。二十一年，改沿海上副万户。大德十一年，致仕。子继祖，袭万户。家儿，丰县尹。继祖子宜孙，自有传。

石抹明安，桓州人。幼尝骑杖为马，令群儿前导，行列整肃，无哗者，父老见而异之。太祖七年，大军克金抚州，金主命纥石烈九斤来援。明安为裨将，阵于温根达阪，九斤谓明安曰：“汝尝至蒙古，识其汗，可往见之，问举兵之故。彼若不逊，即诟之。”明安如所戒，太祖使缚以俟命。既而大败金兵，太祖召明安，诘之曰：“我与汝无怨，奈何众辱我？”明安曰：“臣欲归顺，恐九斤见疑，故如所戒，得乘机至上前。不然，何以自达？”太祖善其言，释之。

八年，金复遣明安等乞和，太祖允之。后来降，太祖命领蒙古军抚定云中东西两路。九年，金主迁汴，其糺军斫答等杀其主帅来降。是时太祖欲休兵北还，明安谏曰：“金有天下十七路，我甫得云中两路，使彼并力而来，则难敌矣。且山前民久不习战，可传檄而定，兵贵神速，岂宜犹豫！”太祖从之，即命明安与撒木哈由古北口进围中都。诸将议屠城，明安奏曰：“攻而后降，城中人固当死，若生之，则州郡之未附者必闻风自至。”太祖从之。

十年春正月，克通州，金将蒲察七斤降。是时中都围急，金主遣御史中丞李英、元帅左都监乌古论庆寿来援，人负粮三斗，庆寿亦自负以率其众。明安将五百骑邀之，遇于永清，佯败，金兵来追，大破之，获李英及粮车千余。未几，金将完颜合住、监军阿兴松哥复以步兵万二千人来援，明安将三千骑战于涿州旋风寨，复破之，获松哥，合住遁。四月，克万宁宫，及富昌、丰宜二关，分兵拔固安县。初，大军破顺州，兵士缚密云主簿完颜寿孙以献，明安用为掾吏。俄逸去复来，问其故，对曰：“有老父在城中，往就之，今已没，故来。”明安义而释之。

五月，金丞相完颜承晖仰药死，中都官属率父老开门请降，明安谕之曰：“负固不服，非汝等罪，守者之责也。”悉宥之，仍赈以粟，众皆感悦。太祖驻桓州，明安遣使告捷，即以明安守中都，加太傅，兼管蒙古汉军兵马大元帅。后以疾卒，年五十有三。

子咸得卜袭职，性贪暴，杀人盈市。耶律楚材闻之泣下，奏请“禁州县非奉玺书不得擅征发，囚当大辟必待报，违者罪死”。咸得卜始稍戢。次子忽都华，太宗时复为燕京等处行尚书省事，兼蒙古汉军都元帅。

石抹孛迭儿，契丹人。父桃叶儿，徙霸州。孛迭儿仕金为霸州平曲水寨管民官。木华黎至霸州，孛迭儿迎降，木华黎奇其才，擢为千户。太祖九年，从木华黎觐太祖于雄州，赐银符，充汉军都统。太祖次牛阑山，欲尽戮汉军，木华黎以孛迭儿可用，奏释之，仍隶其麾下，从平高州。

十年，授左监军，佩金符，与都元帅吾也而，分领红罗山、北京东路汉军，又从脱忽阑阇里必攻洺州，城守甚坚，孛迭儿率众先登拔之。十二年，从木华黎定山东沂、密等州。十三年，又从定太原、平阳、忻、代、泽、潞、汾、霍等州。十四年，又从平岢岚、吉、隰、绛等州。擢龙虎卫上将军、霸州等路元帅，统黑军，镇守固安水寨。既至，令军士屯田，且耕且战，披荆棘，造庐舍，数年之后，城郭悉完，为燕京之外蔽。

太宗二年，入觐，赐金符。三年，从国王塔思定河南。五年，从讨万奴于辽东，平之。孛迭儿大小百余战，所至有功，年七十，以疾卒。

石抹海住，名德亨，字仲通，以小字行。木华黎承制，授馆陶县尹，从克磁州，未尝戮一人。又得鹿邑、太康生口五千余，悉纵之。从攻彰德有功，迁奉国上将军、彰德路总管兼行军总元帅府事。卒。石抹本辽之萧氏，金改为石抹氏，海住后更为萧氏，以复其旧云。

子珪，征南千户，孙世昌，字荣甫，幼端重，年十三袭千户，已雄伟如成人。从讨李璮，及复宿、蕲等州，皆有功。至元六年，取宋五河口，手馘四十余人，搏战舟中，血流没髁，得战舰二。卒于军中，年二十五。妻段氏，至元二十二年，以节孝旌其门。子恒，袭千户，从镇南王征交趾，以疾归，封武略将军、临漳县男。谦，仁和县尹。谦子哈剌不花，内丘尹。

耶律忒末，祖丑哥，仕辽为统军都监。迨辽亡，丑哥夫妇俱死。忒末仕金，仍为都监。宣宗迁于汴，忒末及子天祐率众三万内附，授忒末帅府监军，天祐招讨使，从元帅史天倪略赵州，平枣强、栾城、元氏、柏乡、赞皇、临城等县。太师木华黎承制加忒末洺州等路征行元帅，与天祐略邢、洺、磁、相、怀、孟，招花马刘元帅有功。木华黎又承制授忒末真定路安抚使、洺州元帅，进兵临泽、潞，降其民六千余户，以功迁河北西路安抚使，兼泽潞元帅府事。太祖十七年致仕，退居真定。

天祐袭职，从天倪攻取益都诸城，略沧、棣，得户七千，兼沧棣州达鲁花赤，佩金符。十九年，攻大名，拔之。明年，金降将武仙据真定以叛，杀守将史天倪，忒末父子夜逾城而出，会天倪弟天泽自北京还，遇诸满城，合蒙古诸军与贼战，走武仙，复真定。朝廷以天泽袭兄爵，而以天祐镇赵州。

明年，仙复犯真定，天泽奔摐城，忒末与其妻子在真定者皆陷焉。仙遣其仆刘揽儿持书诱天祐，曰：“汝能杀赵州官吏以附，当活父母，仍授汝元帅。不尔，尽烹之。”忒末密令揽儿语天祐曰：“仙狡猾，汝所知也，毋以我故，堕其机阱，以亏忠节。”天祐得书恸哭，至城，以书示天泽，天泽曰：“王陵之事，前史所称。汝能遵父命，功不在王陵下也。”天祐乃趋还赵州，率众殊死战，仙怒，尽杀忒末家十八人。天祐战屡捷，监军张林密通仙，启关纳贼。天祐斩关出，复收散卒围城。二十二年，贼弃城走，追至摐城，会天泽兵至夹击，杀林。加奉国上将军、潞州征行元帅，兼赵州安抚使。后致仕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