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冬

chén	duì	wǔ		xià	duì	dōnɡ
晨	对	午	，	夏	对	冬	。
xià	xiǎnɡ	duì	ɡāo	chōnɡ
下	饷	对	高	舂	¹。
qīnɡ	chūn	duì	bái	zhòu		ɡǔ	bǎi	duì	cānɡ	sōnɡ
青	春	对	白	昼	，	古	柏	对	苍	松	。
chuí	diào	kè		hè	chú	wēnɡ
垂	钓	客	²，	荷	锄	翁	³。
xiān	hè	duì	shén	lónɡ
仙	鹤	对	神	龙	⁴。
fènɡ	ɡuān	zhū	shǎn	shuò		chī	dài	yù	línɡ	lónɡ
凤	冠	珠	闪	烁	⁵，	螭	带	玉	玲	珑	⁶。
sān	yuán	jí	dì	cái	qiān	qǐnɡ		yī	pǐn	dānɡ	cháo	lù	wàn	zhōnɡ
三	元	及	第	才	千	顷	⁷，	一	品	当	朝	禄	万	钟	⁸。
huā	è	lóu	jiān		xiān	lǐ	pán	ɡēn	tiáo	ɡuó	mài
花	萼	楼	间	，	仙	李	盘	根	调	国	脉	⁹；
chén	xiānɡ	tínɡ	pàn		jiāo	yánɡ	shàn	chǒnɡ	qǐ	biān	fēnɡ
沉	香	亭	畔	，	娇	杨	擅	宠	起	边	风	¹⁰。
qīnɡ	duì	dàn		bó	duì	nónɡ
清	对	淡	，	薄	对	浓	。
mù	ɡǔ	duì	chén	zhōnɡ
暮	鼓	对	晨	钟	¹¹。
shān	chá	duì	shí	jú		yān	suǒ	duì	yún	fēnɡ
山	茶	对	石	菊	¹²，	烟	锁	对	云	封	¹³。
jīn	hàn	dàn		yù	fú	rónɡ
金	菡	萏	¹⁴，	玉	芙	蓉	¹⁵。
lǜ	qǐ	duì	qīnɡ	fēnɡ
绿	绮	对	青	锋	¹⁶。
zǎo	tānɡ	xiān	sù	jiǔ		wǎn	shí	jì	zhāo	yōnɡ
早	汤	先	宿	酒	，	晚	食	继	朝	饔	¹⁷。
tánɡ	kù	jīn	qián	nénɡ	huà	dié		yán	jīn	bǎo	jiàn	huì	chénɡ	lónɡ
唐	库	金	钱	能	化	蝶	¹⁸，	延	津	宝	剑	会	成	龙	¹⁹。
wū	xiá	lànɡ	chuán		yún	yǔ	huānɡ	tánɡ	shén	nǚ	miào
巫	峡	浪	传	，	云	雨	荒	唐	神	女	庙	²⁰；
dài	zōnɡ	yáo	wànɡ		ér	sūn	luó	liè	zhànɡ	rén	fēnɡ
岱	宗	遥	望	，	儿	孙	罗	列	丈	人	峰	²¹。
fán	duì	jiǎn		dié	duì	chónɡ
繁	对	简	，	叠	对	重	。
yì	lǎn	duì	xīn	yōnɡ
意	懒	对	心	慵	²²。
xiān	wēnɡ	duì	shì	bàn		dào	fàn	duì	rú	zōnɡ
仙	翁	对	释	伴	²³，	道	范	对	儒	宗	²⁴。
huā	zhuó	zhuó		cǎo	rónɡ	rónɡ
花	灼	灼	²⁵，	草	茸	茸	²⁶。
lànɡ	dié	duì	kuánɡ	fēnɡ
浪	蝶	对	狂	蜂	²⁷。
shù	ɡān	jūn	zǐ	zhú		wǔ	shù	dà	fū	sōnɡ
数	竿	君	子	竹	²⁸，	五	树	大	夫	松	²⁹。
ɡāo	huánɡ	miè	xiànɡ	pínɡ	sān	jié		yú	dì	chénɡ	yáo	jí	sì	xiōnɡ
高	皇	灭	项	凭	三	杰	³⁰，	虞	帝	承	尧	殛	四	凶	³¹。
nèi	yuàn	jiā	rén		mǎn	dì	fēnɡ	ɡuānɡ	chóu	bù	jìn
内	苑	佳	人	，	满	地	风	光	愁	不	尽	³²；
biān	ɡuān	ɡuò	kè		lián	tiān	yān	cǎo	hàn	wú	qiónɡ
边	关	过	客	，	连	天	烟	草	憾	无	穷	³³。

注解

¹下饷　中午十二时以后。饷：通“晌”，正午。［唐］戴叔纶《女耕田行》诗云：“无人无牛不及犁，持刀斫地翻作泥……日正南冈下饷归，可怜朝雉扰惊飞。”　　高舂　傍晚时分。《淮南子·天文》云：“日出于旸谷（又叫汤谷，古代神话传说中的日出的地方）……至于渊虞（申时，下午三至五时），是谓高舂。至于连石（西北山，即日落天黑），是谓下舂。”

²垂钓客　后汉严光，字子陵，会稽余姚人。少与光武帝刘秀同学，有高名。刘秀称帝，严光改姓名隐遁。刘秀召光到京，授谏议大夫，不受，退隐于浙江富春山，以农耕、钓鱼自乐。后人名其垂钓处为“严陵濑”，亦称“严滩”。（见《后汉书·隐逸传》）

³荷锄翁　东晋诗人陶潜（渊明）辞去彭泽县令后，隐姓埋名，归故里种菊农耕，过隐居生活。其《归园田居》诗作中有“晨兴（早起）理荒秽（杂草），带月荷锄归”、《羁旅去旧乡》诗作中有“虽有荷锄倦，浊酒聊自适”的自娱句。

⁴仙鹤　神话传说中仙人骑乘和饲养的鹤。［唐］王勃《还冀州别洛下知己序》云：“仙鹤随云，直去千年之后。”《古今小说·张古老种瓜娶文女》云：“［张公］道罢，用手一招，叫两只仙鹤。申公与张古老各乘白鹤，腾空而去。”　　神龙　旧时以龙为神物，因其变化莫测，故称其为“神龙”。《史记·三皇纪》云：“有娲氏之女，为少典妃，感神龙而生炎帝。”［唐］玄奘《大唐西域记·乌仗那国》云：“我所仗剑，神龙见授，以诛后伏，以斩不臣。”

⁵凤冠珠闪烁　凤冠上的宝珠光耀闪烁。凤冠：古代贵妇所戴用贵金属和宝石等做成的有凤凰形的礼冠。［元］孟汉卿《魔合罗》曲云：“我与你曲弯弯画翠眉，宽绰绰穿绛衣，明晃晃凤冠霞帔。”

⁶螭带玉玲珑　螭带上的玉饰洁白晶莹。螭：传说中的无角龙。螭带：带扣上雕有无角龙纹的玉带。玉玲珑：形容物体洁白晶莹。［宋］杨万里《残雪》诗：“残雪堆成山数重，悬崖幽窦玉玲珑。”

⁷三元及第才千顷　旧时参加科举考试，乡试第一名称解元、会试第一名称会元、殿试第一名称状元，连中三个第一名的称为三元及第。三元及第俸禄赐千顷（一百亩地为一顷）。

⁸一品当朝禄万钟　自三国以后，官分九品，最高者为一品，当朝宰相为一品官爵。一品官俸禄最高，为万钟（钟，古时容量单位，六斛四斗为一钟）。［宋］陆游《五更读书示子》诗云：“吾儿虽戆素业存，颇能伴翁饱菜根。万钟一品不足论，时来出手苏元元（帮平民百姓过好生活）。”

⁹花萼楼间，仙李盘根调国脉　本句反映唐玄宗开元盛世年间，于花萼楼尊奉“圣祖”老子的活动。调国脉：掌握国家命脉。据《老子内传》云：老子是其母七十二岁时于陈（今河南鹿邑）涡水李树下剖左腋而生，故姓李，名耳，字伯阳，世称“太上老君”，呼为“仙李”，是道教鼻祖，著有《道德经》。《史记》未把老子载于“世家”。唐高宗尊老子为“玄元皇帝”。开元二十一年（733），唐玄宗亲注《道德经》令学者研习，二十三年（735）诏升老子、庄子为史书“列传”之首，居伯夷之上。［唐］杜甫在《冬日洛城北谒玄元皇帝庙》中写道：“仙李盘根大（唐帝奉李耳为圣祖，故言李氏家族根深叶茂），猗兰（汉武帝生于猗兰殿）奕叶光。世家遗旧史（《史记》未把老子载于世家），道德付今王（唐玄宗注《道德经》，尊崇老子）。”

老子授经图

¹⁰沉香亭畔，娇杨擅宠起边风　唐禁苑中牡丹（木芍药）花开，唐玄宗李隆基和杨贵妃在沉香亭赏花，心有感触，玄宗叫杨贵妃捧砚，命李白作《清平调》三章，由梨园弟子抚丝竹，玄宗调玉笛伴奏，李龟年歌唱，盛赞贵妃与牡丹之美，博得玄宗的喜欢。第三章词是：“名花（指牡丹）倾国（指杨贵妃）两相欢，长得君王（指玄宗）带笑看。解释（化解）春风（当指玄宗）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玄宗沉醉于花艳女色，不理国政，朝中日益腐败，藩镇割据势力相继而起。天宝十四年（755），突厥族出身的节度使安禄山和同乡史思明，以诛杨国忠为名起兵叛乱。（见《唐诗纪事·李白》《新唐书·安禄山传》）

¹¹暮鼓晨钟　佛寺晨撞钟、暮击鼓以报时的钟鼓。亦形容僧尼孤寂单调的生活。［宋］陆游《短歌行》诗云：“百年鼎鼎世共悲，晨钟暮鼓无休时。”［元］无名氏《来生债》诗云：“我愁的是更筹漏箭（古代滴漏计时器），我怕的是暮鼓晨钟。”

¹²石菊　福建山上产有一种带苦味的“石菊茶”，喝一小口也会让人感觉到苦，但很快，这苦味就转化成一种淡淡的甜。再后，就是喝白开水也会感到甜。

¹³烟锁云封　或作“云迷雾锁”，云雾浓厚，看不清景物。广州白云山景泰寺有一幅古联：“烟锁断桥留客立，云封古寺待僧归。”［元］无名氏《朱砂担》曲云：“巴的到绿杨渡口，早则是云迷雾锁黄昏后。”

¹⁴金菡萏　用金属雕成的荷花。菡萏：荷花的别名，又称“莲花”。荷花未开的花苞古称“菡萏”。［明］杨慎《初寒拥炉欣而成咏》诗云：“焰腾金菡蓞，灰聚玉麒麟。”

¹⁵玉芙蓉　用玉石雕成的荷花。芙蓉：荷花的别名。［唐］王建《宫词》云：“金殿当头紫阁重，仙人掌上玉芙蓉。”

¹⁶绿绮　古琴名。［晋］傅玄《琴赋序》云：“楚庄王有鸣琴曰绕梁，司马相如有琴曰绿绮，蔡邕有琴曰焦尾，皆名器也。”［唐］徐铉《赋得有所思》诗云：“忘情好醉青田酒，寄恨宜调绿绮琴。”　　青锋　锋利宝剑名，剑身寒光闪烁，锋芒毕露，故称。［明］沈采《千金记·遇仙》诗云：“青锋剑可磨，古史书堪读。”

¹⁷早汤先宿酒；晚食继朝饔　早晨喝汤解头天晚上的余醉；午饭之后吃晚餐。这两句，反映人处盛世，酒足饭饱，生活安逸。早汤：早点。宿酒：即“宿醉”，酒后隔夜犹存的余醉。朝饔：早饭。［唐］白居易《洛桥寒食作》诗云：“宿醉头仍重，晨游眼乍明。”《孟子·滕文公上》云：“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汉］赵歧注云：“朝曰饔，夕曰飧。”

¹⁸唐库金钱能化蝶　唐穆宗时，殿前种千株牡丹，开放时香气袭人。穆宗夜宴，有无数黄白蝴蝶飞集花间，天明即飞去。人们张网捕捉数百只，天明都变成了金玉。后来打开宝橱，发现蝴蝶皆库中金银所化。（见《杜阳杂编》）

¹⁹延津宝剑会成龙　迷信传说，晋代雷焕在豫章丰城监狱的屋基挖出龙泉、太阿两把宝剑，一把赠张华，一把留自用。后来，张华被诛，剑也丢失。雷焕死后，其子佩着父剑过延平津（今福建南平市东南）时，宝剑忽从腰间跃出坠入水中。入水寻时，见龙泉、太阿两剑化为二龙。（见《晋书·张华传》）

²⁰巫峡浪传，云雨荒唐神女庙　这是诗圣杜甫《咏怀古迹五首》中“江山故宅空文藻，云雨荒台岂梦思”诗意的化用。浪传：即空传。传说赤帝之女瑶姬，未行（出嫁）而死，葬于巫山之阳。楚怀王（一说是襄王）游高唐云梦台馆，梦与“巫山之女”相遇，二人“旦为朝云，暮为行雨”于阳台之下。楚王并于巫山南置“朝云观”作神女庙。（见楚国宋玉《高唐赋》）后世附会其事，建“神女庙”以祀之。

²¹岱宗遥望，儿孙罗列丈人峰　这是诗圣杜甫《望岳》中“诸峰罗列似儿孙”诗句的化用。岱宗是“五岳独尊”的泰山的别称。丈人峰是泰山最高处的山峰名，因其形状像偃偻老人，故名。杜甫在咏泰山《望岳》中写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是说在丈人峰遥望群山，皆很矮小。他在咏华山《望岳》中则说：“西岳崚嶒（高峻突兀）竦（高耸）处尊，诸峰罗列似儿孙。”

²²意懒心慵　心情怠倦消沉，精神萎靡不振。慵：困倦；懒。［元］季子安《粉蝶儿·题情》曲云：“这些时意懒心慵，闷恹恹似痴如梦。”［明］沈采《千金记》云：“出乎无奈，每日做生活，做得心慵意懒。”

²³仙翁　男神仙。有时是对掌道教之官的敬称。［明］屠隆《彩毫记·仙翁指教》云：“仙翁拜揖，念小生与仙翁素乏平生，何以见顾？”泛指神仙老寿星。［宋］何薳《春渚纪闻·郑魁铭研诗》云：“仙翁种玉芝，耕得紫玻璃。”　　释伴　犹“释侣”，同修一道的伙伴。［宋］朱熹《夏日》诗云：“望山怀释侣，盥（洗）手阅仙经。”

²⁴道范　道家典范。［明］无名氏《鸣凤记·献首祭告》诗云：“自违道范信音稀，为传旌久淹蛮地。”　　儒宗　儒家宗师。《史记·刘敬叔孙通列传》云：“叔孙通希世度务，制礼进退，与时变化，卒为汉家儒宗。”

²⁵花灼灼　鲜花盛开。［宋］许当《小桃溪》云：“桃溪一何清，想象武陵水。所爱春风时，灼灼花数里。”

²⁶草茸茸　嫩草纤细柔软貌。［唐］韩翃《宴杨驸马山池》诗云：“垂杨拂岸草茸茸，绣户帘前花影重。”［唐］白居易《天津桥》诗云：“柳丝袅袅风缫出，草缕茸茸雨剪齐。”

²⁷浪蝶狂蜂　纵横飞舞的蝴蝶和蜜蜂。［明］梁辰鱼《浣纱记·效颦》云：“风景晴和，翩翩浪蝶狂蜂，阵阵游丝飞絮。”亦比喻寻花问柳的浪荡子弟。《西湖佳话·雷峰怪迹》云：“心猿意马驰千里，浪蝶狂蜂闹五更。”

²⁸数竿君子竹　东晋黄门侍郎王徽之（王羲之之子），字子猷，今山东临沂人。性爱竹，以竹为友。他曾暂寄人空宅住，便令种竹，说：“何可一日无此君！”

²⁹五树大夫松　秦始皇登泰山，立石、祠祀。下山，至五棵松树时，“风雨暴至，休于树下，因封其树为‘五大夫’。”（见《史记·秦始皇本纪》）

³⁰高皇灭项凭三杰　汉高祖刘邦在楚汉战争中，依靠萧何、韩信、张良三位杰出政治家、军事家的辅佐，灭了西楚霸王项羽的争权势力，建立了西汉王朝。（见《史记·高祖本纪》）

³¹虞帝承尧殛四凶　传说唐尧禅位于虞舜以后，浑敦、穷奇、梼杌、饕餮四个部族首领，不服从舜的控制，皆被舜流放。（见《左传·文公十八年》）据《尚书·舜典》载：“［舜］流共工于幽州，放兜于崇山，窜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被治罪）而天下咸服。”与《左传》记载有别。但有人认为，浑敦即兜，穷奇即共工，饕餮即三苗，梼杌即鲧。

³²内苑佳人，满地风光愁不尽　封建时代，帝王宫内园庭风光满地，被囚禁于内的佳人却愁思满怀、盼归人间。唐玄宗时，顾况于苑中流水上捡一梧桐叶，上题诗云：“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聊题一片叶，寄与有情人。”顾况也于叶上题诗和之。（见［唐］孟棨《本事诗》）文人称其为“红叶题诗”。宫外人拾得，因而与题诗佳人结为夫妻的有之。（参见本卷“一东”注³⁰）

³³边关过客，连天烟草憾无穷　戍边将士冻死战死沙场，留下无穷遗憾。［唐］张泌《边上》诗云：“戍楼吹角起征鸿，猎猎寒旌背晚风。千里暮烟愁不尽，一川（平川）秋草恨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