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易传卷之八

系辞传下

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矣。吉凶悔吝者,生乎动者也。

有辞可系,未有非动者,故虽“括囊”“介石”,皆有为于世者也。如必运行而后为动,则吉凶悔吝,未有不生于动者也。

刚柔者,立本者也。变通者,趣时者也。吉凶者,贞胜者也。

贞,正也,一也。老子曰:“王侯得一以为天下贞。”夫贞之于天下也,岂求胜之哉?故胜者,贞之衰也。有胜必有负,而吉凶生矣。

天地之道,贞观者也。日月之道,贞明者也。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

不以贞为观者,自大观之则以为小,自高观之则以为下。不以贞为明者,意之所及则明,所不及则不明。故天地无异观,日月无异明者,以其正且一也。

夫乾,确然示人易矣。夫坤,然示人简矣。爻也者,效此者也。象也者,像此者也。

刚而无心者,其德易,其形确然。柔而无心者,其德简,其形然。论此者,明八卦皆以德发于中而形著于外也。故爻效其德,而象像其形,非独乾、坤也。

爻象动乎内,吉凶见乎外,

动者,我也,而吉凶自外应之。

功业见乎变,

未尝无功业也,因变而见。圣人之情见乎辞。

其性不可容言也。

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

位之存亡寄乎民,民之死生寄乎财。故夺民财者,害其生者也。害其生者,贼其位者也。甚矣,斯言之可畏也!以是亡国者多矣。夫理财者,疏理其出入之道,使不壅尔,非取之也。正辞者,正名也。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无道之世,唯不正名,故上有愧于民,而民不直其上。令之不行,诛之不止,其祸皆出于财。故圣人之言理财,必与正名俱,曰“理财正辞”。以此二者为一言,犹医之用毒,必与其畏者俱也。名一正,上之所行,皆可以名言。则财之出入有道,而民之为非者可得而禁也。民不为非,则上之用财也约矣,又安以多取为哉?

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结绳而为罔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斫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涣》。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随》。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盖取诸《豫》。断木为杵,掘地为臼,臼杵之利,万民以济,盖取诸《小过》。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盖取诸《大过》。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夬》。

“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制器者尚其象”,故凡此皆象也。以义求之则不合,以象求之则获。

是故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彖者,材也。爻也者,效天下之动者也。是故吉凶生而悔吝著也。

孔子之述《彖》《象》也,盖自为一篇,而题其首曰“彖”、曰“象”也欤!其初无“彖曰”“象曰”之文,而后之学者,散之卦爻之下,故以“彖曰”“象曰”别之。然孔子所谓“彖”者,盖谓卦辞,如“乾,元亨利贞”之类是也。其所谓“象”者,有大小。其“大象”,指八卦,“震为雷,巽为风”之类是也。其“小象”,指一爻,“潜龙勿用”之类是也。初不谓己所述者为《彖》《象》也。而近世学者失之,乃指孔子之言为《彖》《象》,不可以不辨也。象者像也,像之言似也。其实有不容言者,故以其似者告也。达者因似以识真,不达则又见其似似者而日以远矣。“彖”者,豕也。“爻”者,折俎也。古者谓折俎为爻,其文盖象折俎之形。后世以易有六爻也,故加肉为肴以别之。彖则何为取于豕也?曰:彖者,材也,八卦相值,材全而体备,是以为豕也。爻则何为取于折俎也?“爻者,效天下之动”,分卦之材,裂卦之体,而适险易之变也。

阳卦多阴,阴卦多阳,其故何也?阳卦奇,阴卦偶。其德行何也?阳一君而二民,君子之道也。阴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

阳卦以阳为君,阴卦以阴为君。其曰“阴二君而一民”,何也?曰:阳宜为君者也,阴宜为民者也。以民道而任君事,此所以为小人也。

《易》曰:“憧憧往来,朋从尔思。”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

致,极也。极则一矣,其不一者,盖未极也。四海之水,同一平也;胡、越之绳墨,同一直也。故致一而百虑皆得也,夫何思何虑!

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往者屈也,来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

易将明乎一,未有不用变化、晦明、寒暑、往来、屈信者也。此皆二也,而以明一者,惟通二为一,然后其一可必。故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又曰“变化者进退之象,刚柔者昼夜之象”,又曰“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乾”,皆所以明一也。

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

“精义”者,穷理也。“入神”者,尽性以至于命也。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岂徒然哉?将以致用也。譬之于水,知其所以浮,知其所以沉,尽水之变,而皆有以应之,精义者也。知其所以浮沉而与之为一,不知其为水,入神者也。与水为一,不知其为水,未有不善游者也,而况以操舟乎?此之谓致用也。故善游者之操舟也,其心闲,其体舒。是何故?则用利而身安也。事至于身安,则物莫吾测而德崇矣。

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穷神知化,德之盛也。

恐天下沿其末流,而不知反其宗,故寄之不知以为无穷。恐天下相追于无穷而不已,故指其盛德以为蓺极。

《易》曰:“因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子曰:“非所困而困焉,名必辱。非所据而据焉,身必危。既辱且危,死期将至,妻其可得而见邪?”《易》曰:“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获之,无不利。”子曰:“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动而不括,是以出而有获。语成器而动者也。”子曰:“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不见利不劝,不威不惩。小惩而大诫,此小人之福也。《易》曰:‘屦校灭趾,无咎。’此之谓也。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易》曰:‘何校灭耳,凶。’”子曰:“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乱者有其治者也。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易》曰:‘其亡其亡,系于苞桑。’”子曰:“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易》曰:‘鼎折足,覆公,其形渥,凶。’言不胜其任也。”子曰:“知几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谄,下交不渎,其知几乎!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易》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吉。’介如石焉,宁用终日!断可识矣。

夫无守于中者,不有所畏则有所忽也。忽者常失于太早,畏者常失于太后。既失之,又惩而矫之,则终身未尝及事之会矣。知几者不然。其介也如石之坚,上交不谄,无所畏也;下交不渎,无所忽也。

上无畏,下无忽,事至则发而已矣。

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刚,万夫之望。”

知几者,众之所望,以为进退之候也。

子曰:“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

其心至静而清明,故不善触之未尝不知,知之,故未尝复行。知之而复行者,非真知也。世所以不食乌喙者,徒以知之审也。如使知不善如知乌喙,则世皆颜子矣。所以不及圣人者,犹待知尔。《诗》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

《易》曰:‘不远复,无祇悔,元吉。’天地缊,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易》曰:‘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行,则得其友。’言致一也。”子曰:“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而后语,定其交而后求。君子修此三者,故全也。危以动,则民不与也;惧以语,则民不应也;无交而求,则民不与也:莫之与,则伤之者至矣。《易》曰:‘莫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子曰:“《乾》《坤》,其《易》之门邪?

辟阖以生变化,易之所自出也。

乾,阳物也。坤,阴物也。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以体天地之撰,以通神明之德。其称名也,杂而不越。

阴阳,二物也。其合也,未尝不杂。其分也,“乾道成男,坤道成女”,未尝杂也,故曰“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阴阳合德”故杂,“刚柔有体”故不越。

于稽其类,其衰世之意邪?夫《易》,彰往而察来,

至静而明,故物之往来屈信者无遁形也。

而微显阐幽。

显道神德行。

开而当名辨物,正言断辞,则备矣。

此解剥至道自玄适著之叙也。夫道之大全也,未始有名,而易实开之。赋之以名,以名为不足而取诸物以寓其意,以物为不足而正言之,以言为不足而断之以辞,则备矣。名者言之约者也,辞者言之悉者也。

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

夫名者,取众人之所知,以况其所不知。

其旨远,

不得不远。

其辞文,

不得不文。

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隐。因贰以济民行,以明失得之报。”

“兼三材而两之”,所谓“贰”也。夫道一而已,然《易》之作必因其贰者,贰而后有内外,有内外而后有好恶,有好恶而后有失得。故孔子以《易》为衰世之意,而兴于中古者,以其因贰也。一以自用,贰以济民。

《易》之兴也,其于中古乎?作《易》者其有忧患乎?是故《履》,德之基也;

“基”者,厚下以自全也。《履》之九五待六三而不疚,六三待九二而能履,故和则至,乖则废矣。

《谦》,德之柄也;

旁出而起物者,柄也。《谦》之为道偏矣,而德非谦莫能起者。

《复》,德之本也;《恒》,德之固也;《损》,德之修也;

“修”之为言,长也远也。民见其损之患,而未见其终以为益之效,故先难而后易,此德之远者也。

《益》,德之裕也;《困》,德之辨也;

困则真伪别。

《井》,德之地也;

“地”者,所在之谓也。老子曰:“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夫井亦然,以其无有,故德在焉。

《巽》,德之制也。

无忤于物而能胜物者风也,故德之制在《巽》而可以行权。

《履》,和而至;《谦》,尊而光;《复》,小而辨于物;

虽微也,而其为阳物也审矣。

《恒》,杂而不厌;

雷风相与故杂,杂故不厌。如使专一,则厌而迁矣。

《损》,先难而后易;《益》,长裕而不设;

“有孚惠心”,何设之有?

《困》,穷而通;《井》,居其所而迁;

内足者不求于物而物求之。

《巽》,称而隐。

“称”,举也。举而人莫见者,风也。

《履》以和行,《谦》以制礼,《复》以自知,《恒》以一德,《损》以远害,

居忧患之世而有得民之形,则害之者众矣,故“《损》以远害”。

《益》以兴利,《困》以寡怨,

致命遂志,故不怨天,不尤人。尤人者人亦尤之,则多怨矣。

《井》以辨义,

居有常所,则分义明矣。

《巽》以行权。

此九卦者,为忧患者言也,其意以属文王欤?孔子之于文王也,见其礼乐,读其《易》,考其行事,而得其为人,其必有以合此九卦者,而世莫足以知之也。

《易》之为书也不可远,

凡言“为书”者,皆论其已造于形器者也。其书可以指见口授,不当远索于文辞之外也。其道则远矣。

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

六位也,此六者虚器尔,吉凶悔吝存乎其人。

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

此所谓“屡迁”。“屡迁”者其道也,非其书也。

其出入以度,外内使知惧。

卦所以有内外,爻所以有出入者,为之立敌而造忧患之端,使知惧也。有敌而后惧,惧而后用法,此物之情也。

又明于忧患与故,

忧患之来,苟不明其故,则人有苟免之志而怠于避祸矣。故《易》明忧患,又明其所以致之之故。

无有师保,如临父母。

去父母,远师保,而不敢忘畏者,知内外之惧,明忧患之故也。

初率其辞而揆其方,既有典常。

此所谓“不可远”。不可远者,其书也,非其道也。不可以远索,故循其辞,度其所向而已。“初”者,为未达者言也。未达者治其书,用其出入之度,审其“内外之惧”,明其“忧患之故”,而蹈其“典常”,可以寡过。达者行其道,无出无入,无内无外,周流六位,无往不适,虽为圣人可也,故曰“以言乎远则不御,以言乎迩则静而正”。

苟非其人,道不虚行。

戒非其人而学其道者。非其人而学其道,则无所不至矣。

《易》之为书也,原始要终,以为质也。

吉凶成败,非“要终”不得其实。质,实也。

六爻相杂,唯其时物也。

各以其时物之。

其初难知,其上易知,本末也。

非固欲为难易,本末之势然也。

初辞拟之,卒成之终。若夫杂物撰德,辨是与非,则非其中爻不备。

物杂而德可撰者,以其中爻也。

噫!亦要存亡吉凶,则居可知矣。

不必在中爻,故又以存亡吉凶要之。

知者观其《彖》辞,则思过半矣。

《彖》者常论其用事之爻,故观其《彖》,则其余皆《彖》爻之所用者也。

二与四,同功而异位,其善不同。二多誉,四多惧,近也。

近于五也。有善之名而近于君,则惧矣。故二之善宜著,四之善宜隐。

柔之为道,不利远者,其要无咎,其用柔中也。

柔者有依而后能立,二远无依,而免于咎者,中也。

三与五同功而异位,三多凶,五多功,贵贱之等也。

三与五者,厚事之地也,故大者先享其利,而小者先受其害。

其柔危,其刚胜邪?

以刚居之则胜,柔则危。自此以上,皆“典要”之粗也,皆非必然者也。从其多者言之尔。

《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非他也,三才之道也。道有变动,故曰爻。爻有等,故曰物。

等,类也。凡乾之类皆阳物,坤之类皆阴物。

物相杂,故曰文。文不当,故吉凶生焉。

物之不齐,物之情也,故吉凶者,势之所不免也。

《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当文王与纣之事邪?是故其辞危,危者使平,易者使倾。其道甚大,百物不废。惧以终始,其要无咎,此之谓《易》之道也。

得其大者,纵横逆顺,无施不可,而天下无废物矣。得其小者,惧以终始,犹可以无咎。

夫乾,天下之至健也,德行恒易以知险。夫坤,天下之至顺也,德行恒简以知阻。

己险而能知险,己阻而能知阻者,天下未尝有也。夫险阻在躬,则天下莫不备之。天下莫不备之,则其所备者众矣,又何暇知人哉?是故处下以倾高,则高者毕赴;用晦以求明,则明者必见。易简以观险阻,则险阻无隐情矣。

能说诸心,能研诸侯之虑,

“侯之”,衍文也。吾心和易,则可以究尽万物之虑也。

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

此向以言蓍龟者,重见于此,误也。

是故变化云为,吉事有祥,象事知器,占事知来。

言易简者无不知也。《礼》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

天地设位,圣人成能。人谋鬼谋,百姓与能。

言易简者取诸物而足也。万物自生自成,故天地设位而已。圣人无能,因天下之已能而遂成之,故人为我谋之明,鬼为我谋之幽。百姓之愚,可使与知焉。《书》云:“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卜筮。”

八卦以象告,爻彖以情言,刚柔杂居而吉凶可见矣。变动以利言,

以利言之,则有变动,而道固自如也。

吉凶以情迁,

顺其所爱,则谓之“吉”;犯其所恶,则谓之“凶”。夫我之所爱,彼有所甚恶,则我之所谓吉者,彼或以为凶矣,故曰“吉凶以情迁”。

是故爱恶相攻而吉凶生,

在我为吉,则是天下未尝有凶;在彼为凶,则是天下未尝有吉。然而吉凶如此其纷纷者,是生于爱恶之相攻也。

远近相取而悔吝生,

“悔吝”者,生于不弘通者也。天下孰为真远?自其近者观之,则远矣。孰为真近?自其远者观之,则近矣。远近相资以为别也。因其别也,而各挟其有以自异,则“或害之”矣。“或害之”者,“悔吝”之所从出也。

情伪相感而利害生。

信其人则举以为利己,不信则举以为害己,此情伪之蔽也。

凡《易》之情,近而不相得则凶,或害之,悔且吝。

此明“凶”与“悔吝”轻重之差也。近而不相得则相害,故“凶”。“或害之”者,非我之罪也,然亦有以致之矣。

将叛者其辞惭,中心疑者其辞枝,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诬善之人其辞游,失其守者其辞屈。

微之显,诚之不可掩也如此,故“或害之”者,我必有以见于外也。


苏氏易传卷之七苏氏易传卷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