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南

鹊巢

召南的一个国君废了原配夫人，另娶一个新夫人。作者写这首诗叙其事，有讽刺的意味。

一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¹。之子于归²，百两御之³。

二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⁴。之子于归，百两将之⁵。

三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⁶。之子于归，百两成之⁷。

【注】

¹鸠，即布谷鸟。鸠不会作巢，常侵占鹊巢而居之。诗以鸠侵占鹊巢比喻新夫人夺去原配夫人的宫室。

²之子，这个人。于归，出嫁。

³两，借为辆。御，迎迓。只有诸侯娶妻才以百辆车迎接。

⁴方，有也，即据而有之。

⁵将，送。女家也是国君，以百辆车送之。

⁶盈，满。古代诸侯娶妻，带有几个媵妾，所以说“盈之”。

⁷成之，成其出嫁之礼。

采蘩

这首诗的作者是诸侯的宫女，叙写她们为诸侯采蘩，以供祭祀之用。（此据《左传·隐公三年》）

一

于以采蘩¹？于沼于沚²。于以用之？公侯之事³。

二

于以采蘩？于涧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⁴。

三

被之僮僮⁵，夙夜在公⁶。被之祁祁⁷，薄言还归⁸。

【注】

¹以，读为台，何也，相当于现代语的哪。于以，在哪里。蘩，一种蒿子，又名白蒿，可生食或蒸食。采蘩用做祭品。

²沼，水池。沚，小沙滩。

³事，祭祀之事。

⁴宫，宗庙也称宫。

⁵被，借为髲（bì避），妇女的头髻。僮僮，高而直竖貌。

⁶夙，早晨。在公，为公家办事。

⁷祁祁，众多貌。

⁸薄，急急忙忙。言，读为焉，语词。

【附录】

（解题）有人说：“周代诸侯占有广大的桑园和养蚕的房屋。宫女采蘩，供养蚕之用。蘩可以做蚕窝，以便蚕在窝上作茧。”

注¹以，杨树达先生《古书疑义举例续补》：“以，读为台，何也。”

草虫

这首诗是妇人所作，抒写她在丈夫远出的时候，怀着深切的忧念；当丈夫归来的时候，为之无限喜悦。

一

喓喓草虫¹。趯趯阜螽²。未见君子³，忧心忡忡⁴；亦既见止⁵，亦既觏止⁶，我心则降⁷。

二

陟彼南山⁸，言采其蕨⁹。未见君子，忧心惙惙¹⁰；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¹¹。

三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¹²。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¹³。

【注】

¹喓喓，虫鸣声。草虫，即蝈蝈。

²趯（tì惕）趯，虫跳貌。阜螽（zhōng终），即蚱蜢。

³君子，统治阶级妻称其夫为君子。

⁴忡忡，忧虑不安貌。

⁵止，之也。

⁶觏，遇见。

⁷降，放下。

⁸陟（zhì至），登高。

⁹言，乃也。蕨，野菜名，初生似蒜，茎紫黑色，老有叶，可煮食。

¹⁰惙（chuò龊）惙，忧虑不安貌。

¹¹说，通悦。

¹²薇，野菜名，蔓生，茎叶似小豆，可煮食，也可生食，后世称野豌豆。

¹³夷，借为恞，喜也。

采

这首诗是贵族家里的女奴所作。古代贵族的女儿临出嫁前，要祭祀她家的宗庙，由女奴们给她办置菜蔬类的祭品。这首诗正是叙写女奴们办置祭品的劳动。

一

于以采¹？南涧之滨。于以采藻²？于彼行潦³。

二

于以盛之⁴？维筐及筥⁵。于以湘之⁶？维锜及釜⁷。

三

于以奠之⁸？宗室牖下⁹。谁其尸之¹⁰？有齐季女¹¹。

【注】

¹以，读为台，何也。于以，在哪里。，大，生在水中，叶纹成十字形，古人食之。

²藻，即水藻，古人食之。

³行，借为洐（háng航），水沟。潦（lǎo老），积水。洐潦，沟中积水。

⁴盛，装起来。

⁵筐，方形的盛物竹器。筥（jǔ举），圆形的盛物竹器。

⁶湘，煮。

⁷锜（qí其），有三只脚的锅。釜，无脚的锅。

⁸奠，放置祭品。

⁹宗室，即宗庙。牖（yǒu友），窗子。女奴们把藻放在宗庙的窗下，以便贵族女儿献于祖先。

¹⁰尸，主也，指主祭。

¹¹齐，借为斋，古人在祭祀前，不喝酒，不吃荤（葱蒜等），以示对鬼神恭敬，这叫作斋。季女，少女，指将要出嫁的贵族女儿。（《左传·襄公二十八年》：“济泽之阿，行潦之藻，寘诸宗室，季兰尸之，敬也。”据此，这首诗所写的是具体人物，季女名季兰。）

甘棠

周宣王封他的母舅于召南域内，命召伯虎到召南给申伯筑城盖房，划定土田，规定租税（见《大雅·崧高》）。召伯做这件事很卖力气。他当时的住处有一棵甘棠树，他离去后，申伯或申伯的子孙或其他有关的人，追思他的劳绩，保护这棵甘棠树以资纪念，因作这首诗。

一

蔽芾甘棠¹，勿翦勿伐²，召伯所茇³。

二

蔽芾甘棠，勿翦勿败⁴，召伯所憩⁵。

三

蔽芾甘棠，勿翦勿拜⁶，召伯所说⁷。

【注】

¹蔽芾（fèi费），树木茂盛貌。甘棠，木名，果味甘美，今名棠梨树。

²伐，用斧砍。

³召伯，名虎，周宣王大臣。茇（bá拔），居住。

⁴败，摧毁。

⁵憩（qì气），休息。

⁶拜，读为扒（《广韵·十六怪》引作扒），拔也。

⁷说（shuì税），停马解车而休息。

行露

一个妇人因为她的丈夫家境贫苦，回到娘家就不回夫家了。她的丈夫以自己有家为理由，要求她回家同居而被拒绝，就在官衙告她一状。夫妇同去听审，她唱出这首歌，责骂她的丈夫，表示决不回夫家。

一

厌浥行露¹，岂不夙夜²，谓行多露³。

二

谁谓雀无角⁴，何以穿我屋⁵。谁谓女无家⁶，何以速我狱⁷。虽速我狱，室家不足⁸。

三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⁹。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¹⁰。虽速我讼，亦不女从¹¹。

【注】

¹厌浥（yì邑），沾湿。行，道路。

²夙，早晨。

³谓，读为惟，发语词。此章写他们早晚赶路，路上露水很多。

⁴雀，麻雀。角，嘴也。

⁵此句以麻雀有嘴啄穿屋子比喻她的丈夫有口告状。

⁶女，通汝。男人有家才能要求老婆回家。

⁷速，招致。狱，诉讼。

⁸不足，贫乏。

⁹墉，墙。诗以老鼠有牙咬穿屋墙比喻她的丈夫有口告状。

¹⁰讼，也是诉讼。

¹¹从，顺从。

【附录】

注¹厌浥，《毛传》：“厌浥，湿意也。”按厌借为湆，《说文》：“湆，幽湿也，浥湿也。”《广雅·释诂》：“湆浥，湿也。”厌湆古通用，《秦风·小戎》：“厌厌良人。”《列女传·楚於陵妻传》引厌厌作湆湆。《小雅·湛露》：“厌厌夜饮。”《释文》：“厌厌《韩诗》作愔愔”都是例证。以上采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

注³谓，当读为惟，是个发语词。谓惟二字古通用，《老子》：“夫唯啬是谓早服。”《韩非子·解老》引唯作谓。《小雅·正月》：“谓山盖卑！为冈为陵。”“谓天盖高！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三个谓字都该读为惟，三个盖字都该读为盍，与何同意。正和此诗谓字用法相同。“岂不夙夜，谓行多露。”依诗格是两句，实际是一句，是说岂不是早晨晚间多露水吗？作者在早晨晚间赶路，才说这话。

注⁴角，何楷《诗经世本古义》、俞樾《群经平议》、闻一多《诗经通义》都认为角是鸟的嘴。

注⁸足，富足之意。室家不足就是室家贫乏。古诗常用足字做富足之意。《论语·颜渊》：“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孟子·梁惠王》：“春省耕而补不足。”《礼记·王制》：“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恤孤独以逮不足。”以上各例，凡说“足”的，都是富足；凡说“不足”的，都是贫乏。

羔羊

衙门中的官吏都是剥削压迫、凌践残害人民，蟠在人民身上，吸食人民血液以自肥的毒蛇。人民看到他们穿着羔羊皮袄，从衙门里出来，就唱出这首歌，咒骂他们，揭出他们是害人毒蛇的本质。

一

羔羊之皮¹，素丝五²。退食自公³，委蛇！委蛇⁴！

二

羔羊之革⁵，素丝五緎⁶。委蛇！委蛇！自公退食。

三

羔羊之缝⁷，素丝五总⁸。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注】

¹羔羊，小羊。羔羊之皮，指官吏所穿的皮袄。周代人的皮袄是毛在外面，一望可见。

²素，白色。（tuó驼），周代人的衣，一边缝上五个（或三个）丝绳的纽子，古语叫作，今语叫作纽。另一边缝上五个（或三个）丝绳的套儿，古语叫作緎，今语叫作扣。穿上衣的时候，把纳入緎内，就是下文所谓总。

³公，指统治者的衙门。

⁴委，借为虺（huǐ毁），即四脚蛇，今语叫作马蛇。委蛇即虺蛇。作者把官吏比做虺蛇。（古书中，委蛇又借为逶迤，走路弯弯曲曲或摇摇摆摆的状态，此处委蛇可能是双关语。）

⁵革，皮板。

⁶緎（yù域），衣上的扣，緎和扣是一声的转变。

⁷缝，借为髼（péng朋），多而乱的毛。现在皮袄底襟下露出毛来叫作出风，出风当作出髼。

⁸总，结也。

【附录】

注²五五緎五总，都是结衣的丝绳，它的用处等于现在结衣的纽扣。即衣纽。纽是团圆形。今语秤锤叫作秤砣，饭团叫作饭砣，冰团叫作冰砣，古语衣纽叫作，正是一个语根的扩展。

注⁴先秦时人所谓“委蛇”有两种意义：其一，委蛇是摇摆的状态，《鄘风·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委委佗佗是委蛇的重言，是形容妇女头上簪花摇摇摆摆的。《楚辞·离骚》：“载云旗之委蛇。”委蛇是形容旌旗在空中摇摆。其二，委蛇就是虺蛇。《庄子·达生》：“若夫以鸟养鸟者，宜栖之深林，浮之江湖，食之以委蛇。”《释文》：“李云‘大鸟食蛇’。”可见委蛇也是蛇类的名称。委是借为虺字。《说文》：“虺，以注鸣者，从虫，兀声。”（注借为咮，蛇的嘴。）此物形似守宫而大，四只脚，在野，北方人呼做马蛇。《小雅·斯干》：“维虺维蛇。”《国语·吴语》：“为虺弗摧，为蛇将奈何！”虺字都是此义。委和虺是一音的转变。总之，委蛇就是虺蛇，指四脚蛇和无脚蛇而言。这是委蛇的又一意义。先秦人所谓“委蛇”，有以上两种意义，而此诗的“委蛇”主要的意义是虺蛇，也可能兼有走路摇摆的意义，即所谓双关语了。

注⁶緎是衣扣，緎与絠是一音的转变，緎从或声，絠从有声，或和有古音相同，《尚书·洪范》：“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吕氏春秋·贵公》引有都作或。《商颂·玄鸟》：“奄有九有。”《中论·法象》引九有作九域。这种例子很多，不可尽举。《说文》：“絠，弹也。”弹即弹弓中间的扣，引申之，衣扣也叫作絠。

注⁷缝，指羊毛，当读为髼，二字可以通用。《玉篇》：“髼，发乱貌。”转为名词，多而乱的毛发也叫作髼。

注⁸总，《广雅·释诂》：“总，结也。”五总就是把五个结在五个緎上。第一章说，第二章说緎，第三章说总，是有顺序的。

殷其靁

妇人思念在外的丈夫，因作这首诗。

一

殷其靁¹，在南山之阳²。何斯违斯³，莫敢或遑⁴？振振君子⁵，归哉归哉！

二

殷其靁，在南山之侧⁶。何斯违斯，莫敢遑息⁷？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三

殷其靁，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敢遑处⁸？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注】

¹殷，震动声。其，语助词。靁，古雷字。

²阳，山的南面称阳，北面称阴。

³斯，此也，上斯字指人，下斯字指地方。违，离去。

⁴遑，暇也。此二句指行役出外，不敢稍闲。

⁵振振，勤奋也。君子，统治阶级妻称其夫为君子。

⁶侧，旁边。

⁷息，休息。

⁸处，居也。

摽有梅

《周礼·地官·媒氏》：“中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司（伺，调查。）男女之无夫家者而会之。”据此，周代有的地区，民间每年开一次男女舞会，会中由男女自由订婚或结婚。这首诗就是舞会中女子们共同唱出的歌。

一

摽有梅¹，其实七兮²。求我庶士³，迨其吉兮⁴。

二

摽有梅，其实三兮⁵。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三

摽有梅，顷筐塈之⁶。求我庶士，迨其谓之⁷。

【注】

¹摽（biào俵），打落。有，语助词。

²实，果实。七，指在树上的只剩七个。作者以打落梅子比喻追求男子。

³庶，众也。

⁴迨（dài代），及也，即趁着。其，此也。吉，吉日。男女舞会要选择吉日举行。

⁵三，指在树上的只剩三个。

⁶顷筐，斜口的筐，前低后高。塈（jì既），取也。

⁷谓，读为汇，聚会。

【附录】

注⁴其，读为已。《尔雅·释诂》：“已，此也。”

注⁷谓汇古通用。《尔雅·释木》：“谓榇，采薪。”《释文》：“谓，舍人本作汇。”是其证。《尔雅·释诂》：“汇，聚也。”

小星

小官吏为朝廷办事，夜间还在长途跋涉，乃作这首诗自述勤苦，但却归结于宿命。

一

嘒彼小星¹，三五在东²。肃肃宵征³，夙夜在公⁴，寔命不同。

二

嘒彼小星，维参与昴⁵。肃肃宵征，抱衾与裯⁶，寔命不犹⁷。

【注】

¹嘒（huì慧），微小貌。

²三，指下文的参星。五，指下文的昴星。

³肃肃，疾速貌。征，行也。

⁴夙夜，早晨晚上。在公，为公家办事。

⁵参（shēn身），星名，三颗，今人呼为“三星”。昴（mǎo卯），星名，五颗。

⁶衾，被也。裯（chóu稠），蚊帐。

⁷犹，似也，同也。

江有汜

一个官吏或商人在他作客的地方娶了一个妻子。他回本乡时，把她抛弃了。她唱出这首歌以自慰。

一

江有汜¹。之子归²，不我以³；不我以，其后也悔。

二

江有渚⁴。之子归，不我与⁵；不我与，其后也处⁶。

三

江有沱⁷。之子归，不我过⁸；不我过，其啸也歌⁹。

【注】

¹江，长江的古名。汜（sì祀），小水出于大水又入于这条大水叫作汜。诗以汜出于江又入于江比喻她将来能归于其夫。

²之子，这个人。归，回家。

³不我以，不带我去。

⁴渚，水中沙滩。诗以渚在江中比喻她将来能归于夫家。

⁵不我与，不和我同去。

⁶处，同居。

⁷沱，小水入于大水叫作沱。诗以沱入于江比喻她将来能归于夫家。

⁸不我过，不到我这里来，偷偷地走了。

⁹啸歌，吟咏，歌唱。

野有死麕

这首诗写一个打猎的男人引诱一个漂亮的姑娘，她也爱上了他，引他到家中相会。

一

野有死麕¹，白茅包之²。有女怀春，吉士诱之³。

二

林有朴樕⁴，野有死鹿。白茅纯束⁵，有女如玉。

三

舒而脱脱兮⁶，无感我帨兮⁷，无使尨也吠⁸。

【注】

¹麕（jūn军），兽名，又名麞。死麕是吉士行猎打死的。

²白茅，一种草，洁白柔滑，古人常用它包裹肉类。

³吉，良善。士，男子的通称。诱，指吉士以死麕赠予女子来引诱她。

⁴朴樕（sù速），一种丛木。

⁵纯，捆也。此句言用白茅捆束死鹿，赠予女子。

⁶舒，缓也，徐也。脱脱，走路慢、脚步轻的状态。

⁷无，勿也，不要。感，借为撼，触动。帨（shuì税），拴在腰带上的佩巾，有小刀玉佩等拴在一起，碰着就有声响。

⁸尨（máng忙），长毛狗。此章三句是女子偷偷引吉士到家里来，悄悄对吉士说的话。

何彼矣

周平王的孙女嫁于齐襄公或齐桓公，求召南域内诸侯之女做陪嫁的媵妾，而其父不肯，召南人因作此诗。

一

何彼矣¹？唐棣之华²。曷不肃雝³？王姬之车⁴。

二

何彼矣？华如桃李⁵。平王之孙，齐侯之子⁶。

三

其钓维何？维丝伊缗⁷。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注】

¹（nóng农），多而密也。

²唐棣，即棠棣（《御览》一五二及七七二引作棠棣），果木名，味甘。《诗经》无梨字，棣即梨。华，古花字。唐棣花有白有红。诗以唐棣之花比喻召南诸侯之女年青貌美，当与王姬同嫁齐侯。

³曷，何也。肃，肃整。雝（yōng庸），和谐。指车马行动的肃整和谐。

⁴王姬，周王的女儿称王姬，姬是周王族的姓。

⁵如，乃也。

⁶齐侯之子，《春秋·庄公元年》：“王姬归于齐。”是周庄王四年、齐襄公五年，王姬嫁齐襄公。又《庄公十一年》：“王姬归于齐。”是周庄王十四年、齐桓公三年，王姬嫁齐桓公。此诗所写当是《春秋》所记两件事之一。王姬是周平王的孙女，桓王的女儿，庄王的姊妹。

⁷伊，为也。缗（mín民），钓鱼绳也。维丝伊缗，即丝做的钓鱼绳。诗以用丝绳钓鱼比喻以王姬齐侯之贵征求媵妾。

【附录】

（解题）《易林·噬嗑之夬》：“齐侯少子，才略美好，求我长女，贱薄不与，反得丑恶，后乃大悔。”就是根据这首诗的齐诗说而讲的。

驺虞

贵族强迫奴隶中的儿童给他牧猪，并派小官监视牧童的劳动，对牧童常常打骂。牧童唱出这首歌。

一

彼茁者葭¹，壹发五豝²，于嗟乎驺虞³！

二

彼茁者蓬⁴，壹发五豵⁵，于嗟乎驺虞！

【注】

¹茁，草长出土的状态。葭（jiā加），芦苇的别名。

²壹，借为一（《说文》引作一）。发，读为拨，二字同声系古通用。豝，小兽称豝，如小狗称巴狗，小猪称巴猪，巴即借为豝字。言一拨开芦苇发现五头小野猪。

³于，读为吁。吁嗟，感叹词。驺（zōu邹）虞，官名，给贵族管理苑园牲畜等。

此句可以译作：“哎呀咳可恨的牧场官！”

⁴蓬，草名，今名蓬蒿。

⁵豵（zōng宗），小兽又称豵，今语呼小兽为崽子，崽是豵字声音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