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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禹偁
【作者小传】
(954—1001) 字元之,济州巨野(今属山东)人。太平兴国进士。任右正言,曾上《御戎十策》,陈说防御契丹之计。后屡以事贬官。真宗即位后,上书提出“谨边防”“减冗兵、并冗”等五事。旋以修《太祖实录》,直书史事,为宰相不满,出知黄州,后迁蕲州,病卒。所作诗文多涉及当时之政治现实。有《小畜集》《小畜外集》《五代史阙文》传世。
三黜赋
王禹偁
一生几日,八年三黜 [1] 。始贬商於 [2] ,亲老且疾,儿未免乳,呱呱拥树。六百里之穷山,唯毒蛇与贙虎 [3] 。历二稔而生还,幸举族而无苦。再谪滁上,吾亲已丧,几筵未收,旅榇未葬 [4] 。泣血就路,痛彼苍兮安仰!移郡印于淮海,信靡盬而鞅掌 [5] 。旋号赴于国哀 [6] ,亦事居而送往。叨四入于掖垣 [7] ,何宠禄之便蕃!今去齐安,发白目昏。吾子有孙,始笑未言。去无骑乘,留无田园。羝羊触藩 [8] ,老鹤乘轩 [9] 。不知我者犹谓乎郎官贵而郡守尊也。
於戏!令尹无愠 [10] ,吾之所师;下惠不耻 [11] ,吾其庶几。卞和之刖 [12] ,吾乃完肌;曹沫之败 [13] ,吾非舆尸 [14] 。缄金人之口 [15] ,复白圭之诗 [16] 。细不宥兮过可补,思而行兮悔可追。慕康侯之昼接兮,苟无所施,徒锡尔而胡为 [17] ?效仲尼之日省兮,苟无所为,虽叹凤而奚悲 [18] ?夫如是,屈于身兮不屈其道,任百谪而何亏!吾当守正直兮佩仁义,期终身以行之。
王禹偁是宋初开一代诗文风气的作家,一生著述颇多,在文学创作中颇有建树。他性格耿直,刚正敢言,曾三次由于上疏直言而被贬。这篇《三黜赋》就是他第三次被贬知黄州时所作的一篇感慨贬谪生涯、表明人生志向的抒情小赋。
“一生几日,八年三黜。”片头点题,感慨、沉郁之意直击目前。人的一生能有多少时日呢,想来也是十分短暂的,然而就在这短似朝露的人生中,作者却经历了八年间被贬谪三次,流放外任的曲折和打击。这种伤感与悲叹之情不用多言,仅此八个字就表达得十分鲜明强烈了。随后,作者按时间顺序,历叙三黜之情状,而文笔却极简练。他并没有将每次贬谪的原委加以详细表述,而是紧扣亲情,选取了亲人们,即父母子孙,在这八年中发生的具有转折性的重大变化作典型描述,从而加深了时间推移、人事变故的沧桑感。“亲老且疾,儿未免乳,呱呱拥树”“幸举族而无苦”“吾亲已丧,几筵未收,旅榇未葬”“吾子有孙,始笑未言”,等等,这些场景描写都具有十分强烈的镜头感,形象而生动,使人读之如在目前,“八年三黜”的悲凉与落寞,贬谪生涯的悲苦与狼狈也就溢于言表了。
王禹偁虽出身寒微,但文才显著,端拱初,宋太宗闻其名,召试中书,擢右拾遗直史馆。他也曾在《谪居感事》中回忆这段踌躇满志的仕途生活,“载笑居三馆,登朝添拾遗”“侍从殊为贵,图书颇自怡”,充满了自信和希望。然而由于他性格刚正不阿,耿直敢言,使他在官场上屡次碰壁,不为权贵所容。太宗淳化二年(991),庐州尼姑道安诬告徐铉,王禹偁上疏为徐铉雪诬,触怒太宗,朝臣乘机谗陷,他被贬为商州团练副使。太宗至道元年(995)四月,孝章皇后病逝,群臣不成服,王禹偁上疏论谏,被指为讪谤,被贬滁州。至道三年,真宗即位,王禹偁因预修《太祖实录》,直书其事,而权相张齐贤、李沆不协,王禹偁被疑忌,于真宗元年(998)除夕被贬知黄州,这篇赋即此时所作。
虽然三次贬谪之间,王禹偁也被多次启用,但每次都会因为仗义执言,得罪权贵而再次遭贬。八年之间,尝尽人生的起起落落,却仍矢志不渝,性格之刚毅可见一斑。虽然作者心中有悲苦,有痛楚,在这篇小赋中却没有大篇幅的铺陈和渲染,没有对当权者“敢向台阶请罪名”的直接发问,甚至不着一字于辩解,不表一丝之情于埋怨,而仅仅将贬谪中人事的变迁娓娓道来,就已使贬黜的委屈、不公、愤懑与伤苦之情表现得愈加强烈,不言自明,感人至深,很好地达到了以情动人的艺术效果。
“泣血就路,痛彼苍兮安仰”是对亲人的愧疚,“去无骑乘,留无田园。羚羊触藩,老鹤乘轩”是对自己一生一事无成的喟叹,更是自己人生抱负、政治主张得不到当政者的理解和支持的苦闷表达。因此作者发出“不知我者犹谓乎郎官贵而郡守尊也”的感慨,不了解“我”内心忧苦的人会认为郎官与郡守各有其尊贵之处,认为“我”还有所图,有所求,而这些人又怎会体会“我”人生不称意、抱负不舒展、遭遇不公正,被诬陷、被诽谤、被疑忌的愤慨和委屈之情啊。读此句大有《诗经·王风·黍离》“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之意。
此赋前半部分以叙事为主,后半部分以议论为主。后半部分几乎句句用典,但都与自身实际相联系,因而并不苍白空洞。无论叙事还是议论,都饱含着作者的真情实感,所以读来十分感人。作者将令尹子文、柳下惠、卞和、曹沫这些古代贤人的经历与自己相比,以他们黜无愠色、贬不改志的气魄,对真理的坚守和勇于担当的精神来宽慰和勉励自己。同时又提醒自己要缄口慎言,避免祸从口出,然而又不能因惧祸而无所施、无所为。可以看出来,王禹偁并未因三次遭贬而放弃自己坚守的原则。“屈于身兮不屈其道,任百谪而何亏”,身可被贬,但正义之精神,人间之正道是作者人生永远的标的。信念与道义的坚守是永远不能低头的,也是百折不挠的。“守正直”“佩仁义”是正人君子的当行之道,即使被贬百次千次又怕什么呢!“屈于身兮不屈其道,任百谪而何亏!吾当守正直兮佩仁义,期终身以行之。”此赋在结尾处明志之坚定,使作者慷慨凛然、刚正不阿之气跃然纸上。无怪乎苏轼撰《王元之画像赞并序》称他是“以雄风直道独立当世”“耿然如秋霜夏日,不可狎玩”。
这篇《三黜赋》没有华词丽藻,夸张铺陈,叙事议论与抒情完全融合为一,语言质朴自然,毫无晦涩之感,更像是一篇抒情散文,充分体现了古文化、散文化的倾向。这也反映出王禹偁“文以传道明心”的文学主张。王禹偁反对宋初文坛讲究声韵骈偶、气格卑下的五代体,主张作文要学韩、柳,他发挥继承了韩愈文从字顺的传统,强调用流畅平易的文风宣传儒家思想,抒发内心感受。这篇小赋虽多用四六句,却不是骈俪偶对,而是以散驭骈,化板滞为生动,浅显易懂却意味深长,文气贯通且感情充沛,实开欧阳修、曾巩散文大家之先河。清人吴之振《宋诗钞·小畜集钞》云:“元之独开有宋风气,于是欧阳文忠得以同流接响。”言不差矣!
(尹占华)
注 释
[1].八年三黜(chù):王禹偁于太宗淳化二年(991)因论妖尼道安罪,贬为商州团练副使。至道元年(995)又因论孝章皇后丧仪事,出知滁州。后移扬州。真宗咸平初,预修《太祖实录》,不协宰相张齐贤、李沆意,又出知黄州。此赋作于咸平元年(998)。由淳化二年至咸平元年恰好八年。
[2].商於(wū):秦孝公封卫鞅以商於十五邑,此代指商州,在今陕西商洛市。
[3].贙(xuàn):《尔雅·释兽》:“贙有力。”郭璞注:“出西海,大秦国有养者,似狗,多力,犷恶。”
[4].旅榇(chèn):指死于外地、未能回乡安葬的尸骨。榇,棺材。
[5].靡盬(gǔ):无止息。盬,止息。《诗经·小雅·北山》:“王事靡盬,忧我父母。”鞅掌:烦劳。《诗经·小雅·北山》:“或王事鞅掌。”毛传:“鞅掌,失容也。”孔颖达疏:“言事烦鞅掌然,不暇为容仪也。”
[6].国哀:此指宋太宗崩。太宗于至道三年(997)卒,太子赵恒即位,是为真宗。
[7].掖垣:本指宫廷围墙,后指朝廷。王禹偁曾四次在朝廷掌文诰,故云。
[8].羝(dǐ)羊触藩:公羊角挂在篱笆上,喻进退两难。《周易·大壮》:“羝羊触藩,不能退,不能遂。”
[9].老鹤乘轩:《左传·闵公二年》:“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杜预注:“轩,大夫车。”此以老鹤自喻。
[10].令尹:《论语·公冶长》:“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
[11].下惠:柳下惠。《论语·微子》:“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12].卞和:《韩非子·和氏》载:楚人和氏得玉璞于楚山中,献之厉王,厉王使玉人相之,曰:“石也。”王以为诳,而刖其左足。厉王薨,和氏又献之武王,武王使玉人相之,又曰石也,王又刖其右足。及文王即位,和乃抱其璞而哭于楚山之下,三日三夜,泣尽而继之以血。文王使人问其故,曰:“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此吾所以悲也。”王使玉人理其璞而得宝焉,遂命曰和氏之璧。刘向《说苑·杂事》引此事作“荆人卞和”。刖(yuè):砍断腿,古代的一种刑法。
[13].曹沫:《史记·刺客列传》载曹沫为鲁将,与齐战,三战皆北,鲁乃献遂邑之地以和。鲁庄公与齐桓公会于柯而盟,曹沫执匕首劫齐桓公,逼其归还侵鲁所得之地。齐桓公允诺后,曹沫投其匕首下坛,北面就群臣之位,颜色不变,辞令如故。
[14].舆尸:用车载着尸体。《周易·师》:“师或舆尸,大无功也。”此二句的意思是说:我还没有像曹沫那样大败而归。
[15].缄:封。金人:《孔子家语·观周》:“孔子观周,遂入太祖后稷之庙,庙堂右阶之前有金人焉,三缄其口,而铭其背曰:‘古之慎言人也。戒之者,无多言,多言多败。’”
[16].复:复习,温习。白圭:《诗经·大雅·抑》:“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白圭即白玉。
[17].锡:通“赐”。
[18].叹凤:《论语·子罕》:“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以矣乎!’”
尺蠖 [1]
尺蠖之屈以求伸也
王禹偁
蠢尔微虫 [2] ,有兹尺蠖。每循途而不殆,靡由径而或跃。惧速登之易颠,固将前而复却。所以仲尼赞《易》,取譬乎屈伸;老氏立言,用嘉乎柔弱。吾尝考画卦之深旨,见观象之有以。
盖美其时行则行,时止则止。宁凫趋以鸿渐 [3] ,不麏 [4] 惊而鹊起。知进知退,造几微于圣人;一往一来,达消长于君子。物有以小而喻大,事可去彼而取此。
至若春日迟迟,品汇 [5] 熙熙,知时应候,附叶寻枝。每委顺而守道,不躁进于多歧。自中规而中距,非载驰而载驱。其行也,健而不息;其气也,作而不衰。曲乎形,类彤弓 [6] 之弯矣;隆乎脊,状柷敔 [7] 以陈之。岂比乎虫张网 [8] 而役役,蚁循磨 [9] 而孜孜者哉?
懿夫微物,尚有伸兮有屈;胡彼常流 [10] ,但好刚而恶柔。苟克己以为用,奚反身而是求。得不观所以,察所由。验人事之倚伏,考星躔 [11] 之退留。自然寒暑相推,而岁功及物;日月相推,而天明烛幽者也。其或昧其机,循其迹,不知我者,谓我进寸而退尺;探诸妙,赜 [12] 诸神,知我者,谓我在屈而求伸。异蜂虿之毒 [13] ,唯思螫人;等龙蛇之蛰,实可存身。夫如是,则蛙黾怒而受式,非度德者;螳螂奋而拒辙,岂量力也。未若尺蠖兮慎行止,明用舍。予将师之,庶悔吝 [14] 而盖寡。
古赋咏物,自魏晋以降,好明“物理”,如张华《鹪鹩赋》以小喻大,知微见著,于是微虫、细禽、小兽,纷呈笔端;宋人好理,诗文辞赋无不崇尚义理之学,以至借物以骋发议论,也成为赋家的常用方法,王氏兹赋,即具当时赋家咏物的典范意义。
赋咏尺蠖,乃飞蛾之幼虫,却为赋者钟爱,其间内涵,又当追溯古代咏物之两大传统:一则屈子,倡导如“千里马”“凤雏”般神奇而伟大的传统;一则庄子,关注于如“鹪鹩”等平庸却知性的传统。王氏此赋,正是承继后者,开篇以“蠢尔微虫”点出,而表现出以“丑”喻“美”、因“小”体“大”、借“愚”明“智”的思维方式与赋心创造。
该赋抓住尺蠖的“屈伸”之“性”,写赋家的“屈伸”之“志”,用铺叙的笔法,分多层展开,有渐次递进,愈转愈深之理趣。作者先以兹虫(描写对象)的不由径之“或跃”与似畏惧而免于“易颠”的生存形态,渗入了人类(写作主体)的生存感受,使全赋从一入篇就将赋家之志融织于尺蠖之性,犹如对镜自怜,然却光景开鲜。为开辟物境,映照心境,作者首以仲尼赞《易》的“屈伸”与老子《道德经》之褒嘉“柔弱”,点破主旨,隐喻以屈为伸,示弱胜强的人生道理。由此,作者再急回笔锋,通过“考画卦”“见观象”所得到的启悟,将个人的情志全然寄寓于描写对象,展开全篇咏物的主体构建。先观其行为,则是行止有度,以渐进而不急躁,比如“凫”之“鸿渐”,不似“麏惊而鹊起”,进退有常,这是作者心中“圣人”的境界;而其往来消长,则又如世之君子的立身。如此推崇,归于物理可度人情,那就是以小喻大之象,去彼取此之理。继观其性情,则是知时应候,委顺守道,因其“不躁进”而不误入歧途,“中规”“中矩”,而非驰驱迷途。这一层次的深入,则又叠映前言圣人之道与君子之行,化“蠢”为“智”,就是以“智”比“蠢”,而内涵老子“大智若愚”的意义。由此再观其“行”“气”“形”“状”,这也是赋中摹物象形最生动的描述:“其行也,健而不息;其气也,作而不衰。曲乎形,类彤弓之弯矣;隆乎脊,状柷敔以陈之。”赋家之笔,妙在“随物赋形”,更在“体物言志”(刘勰《文心雕龙·诠赋》),所以用词彰明义理,常化用典故,不着痕迹。如赋写尺蠖之形“类彤弓之弯”,则隐用《诗经·小雅·彤弓》之义,内涵有志于天子事业的积极心态。同样,写其“状”则用“柷敔”一语,又用《书·益稷》:“合止柷敔”的典故,喻示尺蠖的行为犹如一美丽的乐章,善始善终。为彰显尺蠖的“虫性”之“美”,赋中又用他虫作比较以为说词,所谓“张网”之虫(蜘蛛)役役之行,因设陷而“德薄”,“循磨”之虫(蚂蚁)孜孜之求,辛劳而无功,这是尺蠖所不屑为者,抑或是赋家以为惕戒的真实意图之所在。
古人说“诗言志”,然赋亦言志,是体物而言志,正因此言志抒怀,有了“赋者古诗之流”(班固《两都赋序》)的说法,体察其“志”,又如程廷祚所说“不过美刺两端”,落实于赋体,也是班固所言“或以抒下情而通讽喻,或以宣上德而尽忠孝”。读这篇歌咏尺蠖的赋,也是有美有刺,只是淡褪了汉大赋的政教色彩,而更多存身养性的哲理思考。于是我们再看赋家描摹尺蠖之形状、性情之后,复以“懿夫微物,尚有伸兮有屈”一语为转折,兼述“自然”与“人生”之道,亦即“验人事之倚伏,考星躔之退留”,归于“存身”之理。当然,赋家功夫,不在“简”而在“铺”,所以作者又以两扇展开:一是“昧其机”者,只有“不知我”的扞格与窒碍;一是“探诸妙”者,自然理解其中“在屈而求伸”的意味。为充文气而实文意,作者不避反复,又借“蜂虿之毒”,以避“螫人”之害;假“龙蛇之蛰”,再喻存身之理。并告诫读者不要效法“蛙黾”之飙怒、“螳螂”之骋力,而宜量力而行,度德而为,终归于“尺蠖”的“慎行止,明用舍”之德,人若效法其行,则将免于“悔吝”,这也正是作者的文心赋旨。
王禹偁诗赋重理趣,其人生亦多坎坷,曾撰《三黜赋》以见志,而该赋咏一微物,喻示人生之行藏明晦,其中隐蕴,更耐人寻味。
(许 结 赵元皓)
注 释
[1].尺蠖(huò):尺蠖蛾的幼虫。
[2].蠢:虫蠕动貌。微虫:即指尺蠖。
[3].鸿渐:语出《周易·渐卦》:“初六,鸿渐于干”,“六二,鸿渐于磐”,“九三,鸿渐于陆”,“六四,鸿渐于木”,“九五,鸿渐于陵”,本谓鸿鹄飞翔从低到高,此处谓逐渐前进。
[4].麏(jūn):同“麇”,獐。
[5].品汇:事物的品种类别,《晋书·孝友传序》:“大哉,孝之为德也。分浑元而立体,道贯三灵;资品汇以顺名,功苞万象。”韩愈《感春》诗之二:“幸逢尧舜明四目,条理品汇皆得宜。”
[6].彤弓:漆成红色的弓,语出《诗经·小雅·彤弓》。
[7].柷(zhù)敔(yǔ):《书·益稷》:“合止柷敔”,孔颖达疏:“乐之初,击柷以作之;乐之将末,戛敔以止之。”
[8].虫张网:《艺文类聚》卷九七引《符子》:“(公子重耳)顾其臣咎犯曰:‘此虫也,知之德薄矣,而犹役其智布其网,曳其绳执豸以食之。’”
[9].蚁循磨:《晋书·天文志上》:“天旁转如推磨而左行……譬之于蚁行磨石之上,磨左旋而蚁右去,磨疾而蚁迟,故不得不随磨以左回焉。”
[10].常流:平常人物。
[11].星躔(chán):星宿的位置、次序。
[12].赜(zé):探究。
[13].蜂虿(chài):泛指毒虫。虿为蝎子类毒虫。《左传·僖公二十二年》:“蜂虿有毒,而况国乎?”
[14].悔吝:犹言悔恨。《易·系辞上》:“悔吝者,忧虞之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