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贡类
朝贡类
御门
御门之典,六部堂上官及司员均得侍班,故人才贤否,堂陛熟知。自此典辍,而司员黜陟,惟凭曹长一言,只於外转时一觐天颜而已。
视朝陞殿陞殿之仪,乐先奏,殿後户辟。驾将入殿後户,御前侍衞左右交互,往来於殿门之内。内侍二人,执二红灯,盘旋而舞。少顷,各肃然就列,乐亦顿阕,皇帝已端拱座上矣。陛下鞭声起,三鸣鞭而赞作。
朝贺大会朝贺大会之日,诸王贝勒贝子公皆於丹墀上行礼。行礼处横布椶毯,由东而西,作一字形。元日皆貂服,二品以上同,三品以下朝服,余日则皆朝服。
站山子太和殿墀品级山,镌正一品至九品,文左武右,合正从计之,为行四,为数三十有六。恭遇皇上升殿,科道官立山旁纠仪,谓之站山子,即宋人排班石遗制,此则有笵金为山形之差别耳。朝官戏呼站山子科道为天罡星,盖举其数以相嘲也。
大朝筵宴之陈设大朝筵宴,内务府设朱漆反坫於丹陛之中。坫方可八尺,上陈碧玉洗一,径可二尺,厚可二寸,中镌御制玉盂联句,于文襄公敏中书;玉勺二,长二尺,交陈洗上;玉壶一,高亦二尺;碧玉琖八,径九寸者二,径七寸者六。
常朝列圣忧勤国事,帷宫燕寝,无不披览奏章,召对大臣。其王公将军各部人员无政事之责者,於每月五日早集午门前,朝服坐班。上驻跸大内日,王公皆於太和门坐班,侍衞奉旨赐茶,始散。上驻跸园中,王公则偕百官坐班午门外,科道官轮班察核,不至者劾之,谓之常朝。
御便殿皇帝将御便殿时,前导之内监以静鞭鸣地作响,王大臣皆鹄立,不闻声息,间有朝靴橐橐声,来往盘旋而已。
坐班午门坐班典礼,沿明之旧,各衙门堂派者,皆资浅无差之员,届时齐集朝房,俟纠仪御史至,传呼上班,则各设品级垫,盘膝列坐。纠仪御史巡视一周。有顷,退班,各递职名 「 红书之。」 而散。
年班朝觐蒙古内外札萨克、青海、伊犂、科布多、察哈尔所属各旗,回部等处汗、王、贝勒、贝子、公、额驸、台吉、塔布囊、公主子孙,及奉天、热河、五台山内外札萨克喇嘛,四川土司等,均有年班朝觐之例。逢元旦进内,行三跪九叩礼。皇帝临幸各处及内廷宴赏,则又有跪迎跪送跪受等礼。年班进京所带行李人役喀叶噶尔伯克等年班进京,定例,每一伯克,准带跟役一人,其行李斤两,则三品伯克准四千斤,四品准三千斤,五品准二千斤,六品准一千五百斤。回子王照三品伯克加一倍,准八千斤。贝勒六千斤,贝子四千斤,公三千斤,各伯克子弟六百斤。行李斤两较多,跟役名数较少,回人每於定例外多带跟役,於是驿站大被滋扰。其後议定回子公及伯克子弟行李尚不甚多,照例准带,其回子王贝勒各减行李二千斤,贝子至五品伯克各减行李五百斤,六品伯克减三百斤。有於例外多带跟役者,多一人,再减行李二百斤,多二人,则减四百斤,再多,则以次递减之。
庆祝万寿万寿节,王公大臣文武职官等,黎明时,咸蟒袍补服,排班於圆明园之正大光明殿前;三品以下者,排班於出入贤良门外。上龙袍珠冠入座,鸿胪官唱排班引导宣赞,一如大朝仪。上受贺毕,始还宫。早朝时刻及升御之殿唐之早朝在日出後,朝罢议政,国朝则不御门而但办事,引见或升殿,亦必先办事。国初,趋朝皆在辨色後;嘉庆中有卯正入值之旨;同治初以垂帘渐晚,至辰刻;光绪以後,改用寅刻,朝退甫卯正耳。康、雍以前,皆以乾清宫为寝殿,乾隆以後,改御养心殿,殿在月华门外,凡召对办事,皆於此。每日军机大臣先入,始由吏部兵部堂官带领京外文武官员引见。
红绿头牌召见引见等名次,皆用粉牌书名以进。王贝勒用红头牌,公以下用绿头牌,俗称红绿头签,皆缮写姓名籍贯及入仕年岁、出师勳绩,以便御览。碰头殿砖殿砖下行行覆瓿,履其上,有空谷传声之概。大臣被召见,恩命尤笃。或纶音及其祖父,则须碰响头,须声彻御前,乃为至敬。然必须重赂内监,指示向来碰头之处,则声蓬蓬然若击鼓矣,且不至大痛,否则头肿亦不响也。
奏对以三语为率军机大臣每日召见,须长跪良久,至以为苦。相传秘诀,无论奏对何事,必以三语为率,并须简浅明白,不须皇帝再问也。
吏部引见吏部带领京外文官引见之例,司员以五鼓入朝房,书吏亦至矣。尚书、侍郎至,则排班,以五六人为一排,班首班尾,皆以司员一人领之,一领班,一押尾。未引见前,即刊引见单,按其衙门之先後,人数之多寡,开具履历事由,分若干员名,若干起。每员均有绿头签,签以白硬骨纸制成之,上半段绿色,首尖而下长,中写引见人姓名履历。尚书、侍郎跪御座侧,呈递皇帝阅看,阅後,仍发交军机处拟旨,签亦发还原官保存之。每届三年京察引见,分别记名与否,至记名御史补缺,翰林开坊迁转,均吏部承办。引见御史、翰林,凡记名在前之五六人,均须列入引见单,依次引见。其圈出者,向系第一人,至第二次,第二人变为第一人。其名列在後者,须引见至四五次,方得补缺,然明知名列在後,而引见万不能不往者,谓为陪客。推原定制,恐同班中有奏对不称旨者,故多开员名,以备首列之人事出意外,可点用其次人员。故於拟正之外,复有一人拟陪。
兵部引见京外武职人员之引见,则由兵部掌之,一切规制,略如吏部之带领文官引见也。
世祖登极世祖即位,年甫七龄,崇德癸未八月二十六日行登极礼。是日天寒,出宫时,侍臣进貂裘,却而弗御。将升辇,乳媪欲同坐,上曰:「此非汝所宜乘。」弗许。及升辇,由东掖门出,诸王贝勒文武百官均跪迎。上御殿,顾谓侍臣曰:「诸伯叔兄朝贺,宜答礼乎?宜坐受乎?」侍臣答曰:「不宜答礼。」於是郑亲王济尔哈朗、睿亲王多尔衮率内外诸王贝勒贝子公文武大臣,行三跪九叩首礼,颁大赦恩诏,诸王贝勒复叩首。时喀尔喀使者来朝,随班祝贺,拜跪失仪,即宣问礼臣,答以远方使者未嫺礼节,乃悦。礼毕,上起立,因让礼亲王先行,始升辇入宫,顾谓侍臣曰:「适所进裘,若黄里,朕自衣之,以红里,故不服耳。」
世祖逢五视朝世祖初御宇,魏文毅公疏言少而勤学,古人比之日出之光,宜及时肇举经筵日讲以隆治本。辛卯二月,世祖亲政时,尝言深居高拱,不如询访臣邻,批答详明,不若亲承颜色。故事,有朔望之朝,有早朝晚朝内朝外朝,今纵不能如往制,请一月三朝,以副励精图治至意。自是遂定逢五视朝之制。
高宗卯刻视朝高宗视朝,必以卯刻。每岁十二月二十四日後,自寝宫至乾清宫,每过一门,必鸣爆竹一声。军机大臣之在直庐者,闻声自远渐近,则知上已视朝矣。
刘於义朝拜暴薨武进刘相公於义,性刚毅,受世宗知,佩征西将军印,屡破准噶尔。乾隆中,年已七十余,奏事养心殿,跪良久,立时误踏衣袂,仆倒。体素肥,因暴薨。高宗甚惜之。傅文忠公出告人曰:「刘相公死得其所矣。」
乾隆朝之正殿朝会正殿朝会,虽旧典,然率不举行。乾隆庚辰,高宗以平定金川,又值圣寿四旬之庆,故一举行。後十年,西师武成,绥服回部,拔达克山、安集延、哈萨克、布鲁特咸称臣入贡,兼值五旬万寿,仍命在太和殿朝会宴飨。时将军兆惠自叶尔奇木得回部乐,奏送适至,因命於大飨所陈诸部之末肄之。天颜大喜,作歌两章,以纪其盛。
宣宗复召对赐坐之制凡王公大臣召对赐坐,故事,蒙谕宣赐叩头即坐。自嘉庆初年成哲亲王秉性谦温,谢而不坐,遂以为例。道光初,诸臣面奉谕旨,仍复旧制。
劳文毅朝毕忘戴冠劳文毅公崇光官两广总督时,入觐召对之际,上语及特恩事,文毅免冠碰头。向例,凡臣工召对涉及谢恩者,均须免冠碰响头,於时,自摘冠置面前地上,碰头後,仍取戴之。劳以天威咫尺,敬畏过甚,免冠後而忘复戴,秃首而退。上笑顾内侍曰:「外官不惯朝仪,矜持太过,乃致此失,汝辈可送还之。」且谕诸廷臣,勿以失仪纠之也。文毅既出,犹不自觉,及内侍持冠戏之曰:「公已不须此乎?」文毅恍然,皇恐异常,即欲接冠,内侍靳之曰:「红顶花翎,价值不赀,谈何容易!」文毅许以重酬,而後与之。嗣知出自上恩,则已亲许之,不能悔矣。
韩文钧朝见遽起去穆宗视朝之将退也,每整衣示意,则召见者肃然引退。内阁学士韩文钧於同治间曾考差一次,请训时,亦如此。光绪某年,以京察一等随班召见,碰头毕,德宗身微起,以手理襟袖,韩遽恭请圣安出。德宗方欲谘询一切,见其状,颇深怪异,与军机处王大臣言之。有奏此系穆宗成例者,德宗怆然,眷念老成,未几,竟放督粮道。
孝钦后视朝时之仪从孝钦后之出寝殿而往视朝也,辄坐敞轿,以身衣礼服之内监八人舁之。李莲英扶轿行其左,别有一二内监行其右,轿前有五品太监四人,轿後有六品太监十二人,各持衣鞋巾梳刷香粉香炉银朱笔墨黄纸旱烟水烟及各式镜;最後一人持黄缎椅;尚有阿妈二人,宫眷四人,亦各持有物品。德宗亦步行在轿右,皇后与阿妈宫眷均行於轿左。
召见膝裹厚棉大臣召见,跪久则膝痛,膝间必以厚棉裹之。光绪某年,李文忠公鸿章以孝钦后万寿在迩,乃在直督署中日行拜跪三次,以肄习之。
孝钦后六旬万寿光绪甲午冬,孝钦后六旬万寿,疆吏派员祝嘏,自颐和园至西苑,沿途分段点景。会中日战事方亟,廷臣交章谏诤,乃命停止点景,仅於园内排云殿受贺。万寿期前,主位命妇每日习礼,随孝钦听戏,宫眷仍如常伺候,预至剧场,立院中。孝钦至,咸跪迎,最前为皇帝,次则后妃公主宫女,又次为主位命妇,皆听皇帝记号,即跪於地。十月初十日早,宫眷每人购鸟百种,献孝钦,孝钦亦购鸟万头以放生,殿悬鸟笼无数。孝钦先择午後四时,率宫人登山,山颠有庙一,先焚香祷神。太监各携一笼,跪孝钦前,孝钦开笼放之,祝其不再为人所捉。中有各色之鹦鹉,皆锁以链,开链後,有立而不飞者,孝钦异之。李莲英因跪奏曰:「老佛爷福大,鹦鹉感动慈悲,自愿在宫伺候。」孝钦乃大悦。实则李预令太监驯养已久,藉以博孝钦欢,使其以为己心果慈,故能感及鸟兽耳。最可哂者,孝钦放生时,山後即有太监捕之,复售之於外矣。
德宗万寿德宗值万寿,即衣绣金龙之黄袍,外罩枣红外褂,冠缀大东珠。先诣孝钦后宫请安,继至列祖列宗神位前叩首,以及於孝钦,乃陞殿受文武百官朝贺。行礼时,奏乐,有硬木所制乐器,底平,径约三尺,其上为半圆形,约高三尺,中空,有一专司之官执木槌击之。皇帝即位时,亦用此器。又有一器,虎形,亦硬木,缘革,置院中,作声如连珠炮。又有木鼓声,震耳欲聋。旁有赞礼官,呼跪起叩首等。又有木架一,高八尺,宽三尺,有三横木,下垂十二铃,纯金所制,击以木锤,其声如以齿轮旋转之琴音而略大。此架在殿之右,左亦有一架,为玉铃,音极纯美。礼毕,德宗回宫,后妃以次皆叩头。皇后跪上如意一柄,有全玉者,有木制而嵌以玉者。妃嫔行礼,亦奏乐,太监等叩首则否,宫女继之。德宗又诣孝钦宫谢恩,孝钦率全宫之人观剧,并赐宫眷糖食。
奏对行一跪礼光绪庚子初秋,德宗奉孝钦后狩於太原。是冬,自晋沿汾溯河而入秦。孝钦以时事艰难,礼数宜略,谕侍从诸臣登御舟奏事者毋拜,但行一跪礼,旋起立而敷陈,不似寻常朝典之尊严矣。
三枢臣朝拜倾跌光绪辛丑,两宫自西安回銮以後,时军机大臣为荣文忠公禄、鹿文端公传霖、王文勤公文韶,年皆耆耋。一日,朝拜方兴,文端误践文勤朝衣,文端既跌,文勤亦仆,文忠为文勤所挤,又仆,遂皆叩首而兴。孝钦后为之莞然,德宗亟命太监掖之。
贡物之弊定例,采办贡物,如果品之属,由官给价,向民间平买。厥後吏胥舞弊,克扣价目,十给二三而已,甚至并十之二三而亦无之。业此者,须先与议定,每年应纳几何,方准给据采办。又如佛手一物,闽中所贡,年不过六百斤,例由将军署给价银九十六两,令民间领办,嗣则每年转纳百余元。小民有栽种佛手者,仅得售与办贡之人,其价目高低,亦由办贡人定之。盛京贡辽阳香水梨五十担,至京,除霉烂外,惟余三十担输入大内。其地雇夫五十名,挑运十余日,所费已不资矣。且盛京官吏藉办贡之名,婪索小民,所得颇多。
年例进呈贡物外省盐关织造,向有年例办进备赏等物,亦止准备进一分。苏楞额为两淮盐政,年例进风猪肉一百块,皮糖八匣,加倍进呈,掷还一半,仍处分之。
冬季进呈冬笋冰鲜每届冬季,崇文门进呈冬笋及冰鲜鱼。冬笋来自楚、皖,分年进京,楚笋当年,则入京在秋杪;皖笋当年,则入京必冬初也。冰鲜产於津沽,以总督署前玉带河所产者为上品,即银鱼也。
吉林岁贡吉林所贡方物,岁有数次。四月,进油炸白肚鱼肉丁十坛。七月,进窝雏鹰鹞各九只。十月,进二年野猪二口,一年野猪一口,鹿尾四十盘,鹿尾骨肉五十块,鹿肋条肉五十块,鹿胸岔肉五十块,晒乾鹿脊条肉一百束,野鸡七十只,稗子米一斛,铃铛米一斛。十月,由围场先进鲜味,计二年野猪一口,一年野猪一口,鹿尾七十盘,野鸡七十只,树鸡五十只,稗子米一斛,铃铛米一斛。十一月,进七里香九十把,公野猪二口,母野猪二口,二年野猪二口,一年野猪二口,鹿尾三百盘,野鸡五百只,树鸡三十只,鲟鳇鱼三尾,翘头白鱼一百尾,鲫鱼一百尾,稗子米四斛,铃铛米一斛,山查十坛,梨八坛,林檎八坛,松塔三百个,山韭菜二坛,野蒜苗二坛,柳木枪鞘八根,柳木綫枪鞘八根,駮马木綫枪鞘八根,駮马木枪鞘八根,枢梨木虎枪杆三十根,桦木箭杆二百根,椵木箭杆二百根,白桦木箭杆二百根,杨木箭杆二百根,海青芦花鹰、白色鹰俱无额数,窝集狗五条, 「 系奉旨之年赉进。」 贺哲匪雅喀奇勒哩官貂鼠皮二千五百八十二张。 「 隔一年賷送进御览。」 紫桦皮二百张,上用紫桦皮一千四百张,白桦皮改为紫桦皮一千四百张, 「 隔一年进御览。」 官紫桦皮二千张,又交下五旗官紫桦皮一万二千张,白桦皮三千张,煖木皮四百五十斤,莝草四百五十斤,又交下五旗,每旗煖木皮各五十斤,莝草各五十斤。 「 以上俱賫送武备院查收。」 接驾及恭贺万寿进贡物产,貂鼠,白毛梢黑狐狸,倭刀,黄狐貉,梅花鹿,角鹿,鹿羔,麑,麑羔,麞,虎,熊,玄狐皮,倭刀皮,黄狐皮,猞猁皮,水獭皮,海豹皮,虎皮,豹皮,灰鼠皮,鹿羔皮,雕鹳翎,海参,白肚鳟鱼肉丁,烤乾白肚鳟鱼肚囊肉,油炸鲟鳇鱼肉丁, 「 以鱼油炸鱼,满语名黑伙。」烤乾细鳞鱼肚囊肉, 草根鱼, 鰟头鱼, 鲤鱼, 花鯚鱼, 鱼油, 晒乾鹿尾, 晒乾鹿舌, 鹿後腿肉, 小黄米, 炕稗子米, 高粱米粉面, 玉秫米粉面, 小黄米粉面, 荞麦糁, 小米粉面, 稗子米粉面, 和的水(飠端)饽饽, 搓条饽饽, 豆面翦子股饽饽, 打糕肉夹搓条饽饽, 炸饺子饽饽, 打糕饽饽, 撒糕饽饽, 豆面饽饽, 豆票产糕饽饽, 蜂糕饽饽, 叶子饽饽, 水(飠端)子饽饽, 鱼儿饽饽, 野鸡蛋, 葡萄, 杜李, 羊桃, 山核桃仁, 松仁, 榛仁, 核桃仁, 杏仁, 松子, 白蜂蜜, 蜜脾, 蜜尖, 生蜂蜜, 山韭菜, 贯众菜, 蔾蒿菜, 枪头菜, 河白菜, 黄花菜,红豆花菜, 蕨菜, 芹菜, 丛生磨菇, 鹅掌菜。
六安州贡茶礼部主客司岁额,六安州霍山县进芽茶七百斤,计四百袋,袋重一斤十二两。由安徽布政司解部,其奉檄搉茶者,则六安州学正也。
黑龙江贡貂貂产索伦东北。捕貂以犬,非犬则不得貂。虞人往还,尝自减其食以饲犬。犬前驱,停嗅深草间,即貂穴也。伏伺噙之,或惊窜树末,则人犬皆屏息以待。犬惜其毛,不伤以齿,貂亦不复动,纳於囊,徐俟其死。人岁输一於官,各私识毛色,汇送佐领处。每岁五月,黑龙江将军至墟场,选以贡。凡三等,官给价有差,不入等者听鬻。
黑龙江贡鹰打鹰,黑龙江流人役也。人岁输二鹰,以海青、秋黄为最。贡无定数,多不踰二十,常保护之以防道毙。艾浑、墨尔根各三十架,送黑龙江将军汇选之。江冰始猎,参领以下猎雉,将军猎野彘,於通铿河备贡数。通铿,蒙古地,先期移文告之。
黑龙江贡柳叶鱼柳叶鱼出黑龙江,将军尝令人捕取,以献天厨。布鲁特贡马布鲁特例至伊犂进马,每年夏秋,将军赴察哈尔、厄鲁特游牧,查孳生牲畜。其马羣扣限取孳,照三年一均齐之例办理。马之善走者,前肩及脊,或有小痂,破则出血,土人谓之伤气,凡有此者多健马。故古以为良马之徵,非汗如血也。
藏回例贡喀尔喀图什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有进贡九白之例,札萨克台吉有进贡汤羊、活羊、马匹、鹰狗、雕翎、貂皮等例,前藏达赖喇嘛、後藏班禅额尔达尼有各间二年遣使呈递丹书克贡件之例,哈密、吐鲁番回子郡王有请安进贡及哈萨克等朝觐贡马之例,伊犂所属哈萨克遣使贡伯勒克马匹之例。
土司、土舍进献礼物,谓之贡输。
西藏喇嘛有进呈丹书克之例。
东北边部落入贡东北边部落之入贡於宁古塔者八。每年自四月至六月,俱以次入贡。自宁古塔东北行四百余里,住虎尔哈河松花江两岸者,曰孥耶勒,曰革依克勒,曰裕什克哩。此三喀喇, 「 喀喇汉言姓也。」 役属已久,各有头目。其少年精悍者,则渐移家内地,编甲入户,或有为侍衞者,初服鱼皮,後服国朝衣冠,名异齐满洲;异齐者,汉言新也。其地产貂。自宁古塔东行千余里,住乌苏里江两岸者曰穆连连,俗类窝稽, 「 窝稽疑即古之室韦。《北史》,室韦在勿吉北千里,魏、齐後分为五部,不相统一,所谓南室韦、北室韦、鉢室韦、深木怛室韦、大室韦。南北室韦皆捕貂为业,冠以狐貂,衣以鱼皮。鉢室韦用桦皮盖屋,大室韦尤多貂皮青鼠。」 产貂。又东二百余里,住伊瞒河源者,曰欺牙喀喇。其人黥面,其地产貂,无五谷,夏食鱼,冬食兽,以其皮为衣。自宁古塔东北行一千五百里,住松花江、黑龙江两岸者,曰剃发黑金喀喇,凡六,俗类窝稽,产貂。以上皆每年入贡。又东北行四五百里,住乌苏里、松花、黑龙三江会流左右者,曰不剃发黑金喀喇。类皆披发,鼻端贯金环,衣鱼兽皮,陆行乘舟,驾以狗,御者持木篙立舟上,若水行拦头者然,所谓使犬国也。其语与窝稽异,无文字笔墨,以皮条纪事,小大随之。其地产貂。又东北行七八百里,曰飞牙喀,俗产与不剃发黑金同,而赤臀无袴,以皮蔽其前。自宁古塔东北行三千里,曰欺勒尔,滨大东海,俗产与欺牙喀喇同。以上各种,皆三年一贡。凡岁贡者,除赐衣冠什器外,宴一次,固山大以下陪宴。三年一贡者宴三次,宁古塔梅勒章京陪宴。东边部落贡盛京者,曰库牙喇,俗与窝稽同,产海豹江獭皮。其地在图们江北岸,与南岸朝鲜之庆远府城相对,去宁古塔五百里,岁一贡。使鹿部约在使犬诸部之外。崇德丙子五月,额赖达尔汉追毛安部下逃人至使鹿部喀木尼汉,获男女二十九人来献。进呈先时後时花果诸王福晋,辄於岁首进奉石榴、桃、李、荔枝、枇杷、瓜、豆、花椒之类,余如丁香、兰蕙、海棠、茉莉、牡丹、红绿梅、迎春、黄菊,合先时後时之物,亦纷纷呈进,以为应运而生,为熙朝祥瑞也。
钱谦益贡物顺治乙酉,豫王下江南,明臣皆致重币,以钱牧斋所献为最薄,盖自表其廉白也。所具柬帖,第一行细书「太子太保礼部尚书翰林院学士臣钱谦益」,末亦如之。其贡品乃鎏金银壶、法琅银壶各一具,蟠龙玉杯、天鹿犀杯、葵花犀杯、芙蓉犀杯、法琅鼎杯各一进,法琅鹤杯、银镶鹤杯各一对,宣德宫扇、真金川扇、弋阳金扇、戈奇金扇、百子宫扇、真金杭扇各十柄,真金苏扇四十柄,银镶象牙箸十双。以是为薄,其厚者可知矣。
暹罗进白鼠康熙朝,暹罗进白鼠三百头,圣祖以赐四皇子,即世宗也。乃分四队,日教之战,不听命者杀之。越日,未死者不及半矣。圣祖闻之,谓其自幼嗜杀,恶之。
西人贡火鸡康熙辛亥,西洋人有以火鸡入贡者。舟进苏州阊关,出鸡於船头,令市人聚观之。赤色,与鸡同,饲以火炭,如啄米粒也。
西洋贡狮康熙乙卯秋,西洋遣使入贡,品物中有神狮一头,乃系之後苑铁栅。未数日,逸去,其行如奔雷快电。未几,嘉峪关守臣飞奏入廷,谓於某日午刻,有狮越关而出。狮身如犬,作淡黄色,尾如虎,稍长,面圆,发及耳际。其由外国来时,系船首将军柱上,旁一豕饲之,豕在岸犹号,及入船,即噤如无力。解缆时,狮忽吼,其声如数十铜钲,一时并击,某家厩马十余骑同时伏枥,几无生气。
杜紫纶独进一词杜紫纶名诏,少从其乡先辈严荪友中允、顾梁汾舍人游,故工倚声。康熙乙酉,圣祖南巡,以诸生进迎銮词。驾幸惠山,召见,已而被召至京。一日,传待诏者八人,命写御制《金莲花赋》,各赋纪恩诗一首。紫纶独进一词,拔置第一,旋命纂修《历代诗余词谱》。
圣祖却喇里达贡圣祖幸索尔哈济时,喇里达头人进青翅蝴蜨一双,谓能捕鸟,又彩鹞一架,谓能击虎。上命侍衞毋纳,厚赏其人而还之。
贡瓜瓜以哈密为上,圣祖常以之颁赐羣臣,皆西陲所贡者。而山右进献有榆次瓜,闽中则腊月进瓜。
高宗却粤贡高宗屡降谕旨,不许购办珍奇,如郑大进贡物,金器甚多,粤海关节贡,有珍珠记念等项,粤抚王检贡物,有小珍珠一项,均即发还,并令嗣後毋得进呈金珠。
广东贡米粤东广州府属之番禺、花县,肇庆府属之阳春县,徵收民米,向有厨房米、宫眷米名色。米必细长洁白,方准收纳,计米万二千余石。此项嘉谷,产少价昂,民以为大累。盖事起於明,明以此贡王府之用,相传厨房米为王所食,宫眷米为妃嫔所食。沿至国朝,即以为驻防旗营武职俸米,收时挑剔殊甚,乾隆间,两广总督觉罗鹤年奏禁之。
厦门贡燕厦门贡燕一项,始於乾隆初年,由商人承办。初只一百斤,旋添办六十斤,每年春秋两季,分送将军督抚衙门呈进。春贡七十斤,秋贡九十斤。迨巡抚缺裁,而贡额照常。此物出自南洋各岛,萃於香港,初非厦产,历年由商赴港采购。约计燕价及装潢等费,每斤约需银七八十圆,以岁贡燕菜百六十斤计之,约需万圆以上,而贡行开支各项例规,暨用人办事经费,数且倍之。其用费所出,由进口各货厘金项下酌抽,名为贡资,汇交贡商承办。特旨免贡长江鲥鱼长江渔船,每岁四月,向有贡献鲥鱼之例,沿明制也。康熙朝,奉谕停止。而地方有司改为折价,向网户徵收,解充公用,胥吏因缘苛索,沿江居民捕鱼为业者苦之。乾隆初年,复奉特旨豁免,永着为例。
吴中巨室进鸡肝吴中某巨室於乾隆时称极盛。高宗南巡,在虎阜建行宫,巨室献鸡肝一种。上尝之绝美,特加优赏,於是其家有乾隆鸡肝之目。或谓以此对西肴中之明治牛肉,可云工巧无伦。
粤鄂浙三疆臣贡物乾隆辛未十一月二十五日,为孝圣后万寿。自西华门至西直门外之高梁桥,经棚、剧场相属於道,各省供奉,皆穷极工巧,粤、鄂、浙三省为尤钜丽。粤之翡翠亭,高三丈余,广可二丈,悉以孔雀尾为之。鄂之黄鹤楼,形制悉仿武昌,重楼三成,千门万户,不用一土一木,惟以五色玻璃甎砌成,日光照之,辉映数里。浙之镜湖亭,以径可二丈许大圜镜,嵌诸藻井之上,而四围以小圜镜数万,鳞砌成墙垣,人入其中,一身可化百亿。吴氏献砂仁肉圆南汇吴省兰、省钦兄弟,在乾隆朝,以附和和坤,得跻贵显。高宗南巡,过松江,吴氏弟兄献砂仁肉圆一味。高宗尝之,舌本微麻,疑有异,出而哇之。吴氏弟兄大惊,急俯伏於地,以高宗已嚼之肉圆吞食净尽,盖恐高宗疑有毒药在内,至蹈不测,故自食之,以明无他也。
西藏贡金钟乾隆乙亥,西藏进贡金钟一架,计重二十八斤,确为六朝流徙至边之故物也。
西洋贡铜人乾隆甲申, 西洋某国贡铜伶十八人, 能演《西厢》一部。 人长尺许, 身躯耳目手足悉以铜铸成, 心腹肾肠皆用关键凑结。 如自鸣锺, 每出插匙开锁, 有定情, 误开, 则坐卧行止乱矣。 张生, 莺莺, 红娘, 惠明, 法聪诸人, 能自开箱加衣, 身体交接, 揖让进退, 俨然如生, 惟不能歌耳。 一出毕, 自脱衣卧箱中, 临值场时, 自行起立, 仍立於毯, 巧矣。
钱陈羣献竹根如意乾隆庚寅,举行六十万寿,钱陈羣献竹根如意。高宗批云:「未颁僧绍之赐,恪致公远之贡。文而有理,把玩良怡。今赐卿木兰所获鹿,服食延年,以俟清晤。」高宗在位六十年而内禅,为太上皇,至嘉庆己未崩,寿八十有九。
虬髯客书万寿无疆四字高宗八旬万寿时,两广总督福文襄王康安进奉之物为小枬木匣一枚。启之,则一小屋,中置屏风,屏风前一几,几列笔床砚匣。有机藏几下,捩之,一西洋少女,高可尺许,自屏右出,徐徐拂几上尘,注水於砚,出墨磨之。墨既成,从架上取朱笺一幅,铺之几上,即有一虬髯客出自屏左,径就几,搦管书「万寿无疆」四字。书成,掷笔,仍返入屏後,女乃从容收笔砚,置原处,扃户而退。制此者,为一院吏。制成,文襄踌躇曰:「四字如作满、汉合璧,则更佳。」吏曰:「容归思之。」既归,即高卧,夕乃起,起辄以布一疋,紧缠其首,升屋瓦,坐达旦。如是者三日夜,跃然曰:「得之矣!」略增机括数事,於是所书者,居然成满、汉文矣。文襄大喜,厚赉之。
廓尔喀十年一贡乾隆壬子,廓尔喀举兵,非抗中国,欲伐印度也。印、廓夙有仇,廓久欲甘心於印,自知力不足,欲借我国之兵力。而其时译音不通,廓语又印、藏夹杂,不能解,边吏见兵起,仓黄入告,高宗乃命福康安征之,一战即降。降後,廓复上书於福,详述由廓入印之行程,愿导大兵收印度。福上闻,高宗疑廓将引我重兵深入腹地,聚而歼旃以复仇也,不允。且时正用兵西北,开辟新疆,亦无暇他顾。乃与廓定十年一贡之例。
张照献制松苓酒方张文敏公照献制酒方:於山中觅古松,伐其根,将酒瓮埋其下,使松之精液吸入酒中,逾年掘之,色如琥珀,名曰松苓酒。
王大臣进如意年节,王大臣呈进如意,始自雍正年间。嘉庆丙辰,贝勒贝子公等,以至部院侍郎散秩大臣副都统,俱纷纷呈进两分。於是定以限制,凡遇元旦、万寿及庆节,惟宗室亲王郡王满汉大学士尚书始准呈进,其余一概不准,并谕之曰:「诸臣以为如意,在朕观之,转不如意也。」
檄谕缅甸国王嘉庆丙辰,缅甸王以恭逢国庆,遣使敂关朝贡。云南总督勒保以其使上年进京叩祝甫回,将原賫表文贡物令来使带回。仁宗以其国地居炎徼,遣使远来,徒劳跋涉,向化未伸,因命军机大臣代拟巡抚江兰檄谕之。檄曰:「云南巡抚为檄知事:照得该国王以今岁恭逢国庆,遣令头目人等敂关賫到表文贡物,恳求朝贡进京,经总督部堂勒以该国贡使甫经回国,将此次原賫表文贡物,仍交来使带回,令该国王俟嘉庆五年再行遣使赴京祝嘏具奏。蒙大皇帝俯鉴该国王抒忱效顺,实出至诚,而总督部堂勒新任云贵,不能仰体大皇帝怀柔至意,率将賫到表文贡物仍令来使带回办理,错谬已极。钦奉谕旨,将勒保革去总督,并交部严加治罪,仍命将办理错误原由传谕该国王知悉。至该国使臣业经遣回,若又令进京朝贡,长途跋涉,未免来往烦劳,特令本抚谕知该国王,应俟嘉庆五年太上皇帝九旬万万寿,再遣使来京祝嘏,以遂瞻就之忱。并特赏该国王绣蟒袍料一件,织金蟒缎一疋,大红片金一疋,大红糚缎一疋,以昭懋赉而示体恤。为此知会该国王,遵照祗领,须至檄者。」
外藩进白鹰海东青嘉庆庚申冬,卓里克图亲王拉旺进白鹰,科尔沁达尔汉亲王丹怎旺布进海东青。上召画工各绘为图,命供奉内廷翰林赋诗以题之。
金甡贡莱石菊花金海住尚书甡,嘉庆壬戌状元,直上书房,质庄亲王为其弟子,性直鲠,遇诸皇子嬉笑,即面折之。体肥伟,夏日裸体园中。遇万寿节,禁廷词臣皆有贡献,金贡莱石菊花一枚,号曰「东篱寿友」。同事者诮其弇陋,金曰:「天子富有四海,何所不备,吾辈措大所献者,联君臣之情尔。此物吾所珍惜,故贡诸丹陛,亦野人献芹意耳。」
廓尔喀贺教匪荡平嘉庆癸亥八月十二日,廓尔喀国以教匪荡平,奉表称贺,其略曰「小臣廓尔喀额尔德尼王吉尔巴纳足塔毕噶尔玛萨,九叩跪奉如天覆育如日月照临抚育万国寿如须弥山坚固至大至尊文殊菩萨大皇帝宝座前。窃小臣闻湖南教匪滋事,致天威震怒,遣兵剿除。今已平定,从此永享昇平之福,小臣闻之欣慰。小臣受恩深重,虔修土产微物表文,叩贺天喜。小臣屡蒙天恩,视如子民,惟有一心归顺,和睦邻封。小臣阳布离京甚远,小臣年幼,恳将小臣当作奴辈,常时施恩教导,沾恩不浅」云云。其贡物计十二事,有左插刀、湾刀、双眼枪、镀金镀银鸟枪等名。
仁宗令弃叶尔羌贡玉和阗产玉之地有五,曰玉陇哈什,曰哈喇哈什,曰桑谷树雅,曰哈琅圭,曰塔克。惟出玉陇哈什、哈喇哈什二河者美,其水皆出南山,东西夹和阗城而下。和阗,古于阗,《汉书》所谓于阗在南山下,其河北流是也。西曰哈喇哈什河。哈什译言玉,哈喇译言黑也,故玉色黯。东曰玉陇哈什河。玉陇译言察视之辞, 「 俗言瞧看。」 其玉尤佳。嘉庆间充贡之地皆罢采,岁惟取玉於此河。其叶尔羌之玉则采於泽,恒以秋分後为期,河水深仅没腰,然常浑浊。秋分时,祭以羊,沥血於河,越数日,水辄清。盖秋气澄而水清,回人遂以为羊血神矣。至日,叶尔羌帮办大臣莅采於河,设毡帐,视之。采者为回人,入河,探以足,且探且行,试得之,则拾以出水,河上鸣金为号。一鸣金,官即记於册,按册稽其所得,采半月,乃罢,所谓玉子也。道光以来,所产渐稀,回民应贡,出赀购以献矣。叶尔羌西南曰密尔岱者,其山绵亘,不知其终,其上产玉,凿之不竭,是曰玉山。山恒雪,欲采大者,必乘氂牛,挟大钉巨绳以上,纳钉悬绳,然後凿玉。及将坠,系以巨绳,徐徐而下,山峻,恐玉之卒堕而裂也。斧凿碎玉堆积,随时可采。雀侯之玉色则青,盖石之似玉者。《尔雅》云:「西北之美者,有崑仑墟之璆琳琅玕焉。」密尔岱是其地,可补《尔雅》注也。
叶尔羌办事大臣尝奏进大玉,运致颇艰。嘉庆己未,方弛采玉之禁,并命勿进此大玉,令於所至之地乌沙克塔克台弃之,此即密尔岱所产者也。徐星伯行经其处,见有大者重万斤,次者重八千斤,又次者重三千斤,初覆以屋,年久屋圮,玉之面南者为风日所燥,剥落起皮。辇此大玉时,用马数百。回人不善御,前却不一,鞭箠交下,积沙盈尺,轴动则胶固,回人持大瓶灌油以脂之,日才行数里。奇丰额奏称回民闻弃此玉,无不欢欣鼓舞也。
宣宗御用笔砚宣宗即位,内府循例备御用砚四十方,背镌「道光御用」四字。上以所备过多,闲置足惜,因命分赐诸臣。御用笔,向皆选紫毫之最硬者,方得奏进,笔管镌「天章云汉」等字。上以其不合用,命英和以外间习用者进,试之,取纯羊毫、兼毫二种,命仿此制造。复以管上镌字多虚饰,命以後各视其笔,但镌纯羊毫、兼毫字而已。
颜检奏罢福建贡荔福建例贡荔枝,道光辛巳,经闽浙总督颜检奏罢。缅甸进平定回疆贺表道光己丑十月,缅甸国王遣人进金叶表,因奉朝廷平定回疆,生俘首逆,恭进皇太后徽号之诏,畏服欢喜而来贺,经云贵总督代为奏进。琉球四年入贡故事,琉球国间岁一贡,道光己亥,诏改每四年遣使入贡。是岁,中山国王尚育咨达闽抚,谓琉球地滨海,最患多风,惟朝贡以时,则风雨和顺,每遇贡年,岁必大熟。又贡舶出入闽疆,岁颁时宪书,得以因时趋事,庶务合宜。又琉球不产药材,赖贡舶载回应用,至航海鍼法,全赖随时学习,番休更替,若四年一朝,则丰歉不齐,人时莫授,药品缺乏,鍼盘荒疏,请奏复旧制。时抚闽使者为吴文熔,疏闻。宣宗手敕报曰:「据奏情辞真挚,如所请行。」
广东贡化州橘红化州属广东高州府,多橘树,在州署者最着名,其结实与寻常异,皮厚肉酸,不适於口,分其皮为五角或七角,治痰病如神。相传橘树下有礞石,每年结实後,州官循例验明,遣役驻守,熟後派员督采,入贡者长须七寸。咸、同间,粤寇扰乱,州署被兵,树为火逼,大株遂枯,仅留孙枝,结实不及贡式。经大吏入告,嗣後所贡乃不拘分寸。凡近州治,得闻谯楼更鼓者,其皮均佳。橘蒂形凹,赖家园种者,往往乱真,州官每於皮上加印以别之。
广橘贡费十数万同治时,有海军将领王姓者,谈者忘其名字。其所率兵舰自粤至北洋,馈某权要以广橘数筐。时海道初通,京师素无此物,某以其一筐转赠恭王。王之少子,袖数枚入宫,穆宗食之而甘,使内监至恭邸索之,会已罄,问所从得,以馈自某对,复索之某处,则亦投赠尽矣。以既经御赏,急遣王以兵舰至粤,尽购市上所有以来,费银数万。比上呈,内监索赂,某不应,内监衔之,剖其溃败者以进。穆宗觉味逊於前,以询某,某大恐,侦知其故,亟贿内监,乃以良者进。他日见某,偶言及之,某叩头谢,冠索忽绝,触阶而坠,为内监所持,将纠其失仪,又贿数万金,始免。是役也,以一果饵之微,而某之所费已十数万金矣。
曾文正贡石盂曾文正公国藩初藏奇石一座,色洁白如璧,置日光中,石心隐隐有血纹无数。文正相度其形,制为水盂一只,两耳各虬头上仰,有环,置滴水,明日即盈盈满矣。此盂能知晴雨,每当天将雨时,盂边缘上垂露,滴滴如珠,色愈苍润,水忽现微红色。若大雨数日,将晴之时,则盂珠顿落,一洁如故,而盂水忽复现淡绿色,一望深碧而有光。文正在军中,每以此盂相随,尝言宁失兵丁一翼,必不可失此盂,盖以其有益军事也。同治甲子,粤寇平,文正献於朝,入内库。
琉球贡使同治乙丑,有琉球贡使过常州,使舟泊西门外接官亭下,久之,二役舁一方箱至,一骑持名帖随之,立岸上,高呼曰:「使臣接供应!」即见使舟有二人出,跪船首,向岸叩头,亦高呼曰:「谢天朝赏!」於是二役即舁箱入舟中。须臾,舁空箱,随骑者匆匆去。久之,武、阳两县令呵殿来,舆立河干,两令端坐不动,执帖者以名帖两手高举,高呼使臣接帖,於是正副二使臣出,向岸长跪,以两手各捧一令名帖,戴於顶。口中自述职名焉。两令但於舆中拱手,令人传免而已,不下舆也。礼毕,使者入舱,两令亦呵殿归署矣。郡守位尊,不往拜也。两令名帖,以红纸为之,长二尺,宽八寸,双摺,居中一行,大书「天朝文林郎知常州府某某县某某顿首拜」,字大径二寸许。琉球贡道,仅许收福建海口,至闽後,即须由内地前进。抵闽,浙闽总督有验贡之例。是日,总督坐大堂,司道旁坐,府县立侍案侧。两贡使手捧表文贡单,至头门,即跪,报名,膝行而进,至公案前,以表文贡单呈验。总督略阅一过,传询数语,命赐食,即有一役以矮桌二,置大堂口,酒肴亦续续至,二使叩头谢,就堂口席地,坐而食之,各官仍坐堂上也。须臾食毕,复向上九叩首谢恩毕,乃鸣礮作乐掩门。琉球贡使衣宽博,腰系大带,宽尺许,以颜色分贵贱,冠亦如之,其仆役则似戏剧中之苍头。丰台花匠贡盆菊光绪中,顺天丰台花匠进呈盆菊,有一枝作深赭色者,名曰寿星袍。孝钦后至为爱惜,与天津查氏之黄金印并列御榻前。
张樵野进人参酒德宗体弱,张樵野侍郎尝进人参酒,饮之甚适。其色如琥珀,香似麝兰也。
志家进笼饼德宗瑾嫔,为志锐妹。一日,志家庖丁自制笼饼, 馈进宫中。德宗食而甘之,谓瑾嫔曰:「汝家自制点心,乃若是精美乎?胡不常川进奉也。」不知宫门守监,异常需索,即此次呈进笼饼,得达内廷,所费已逾百金矣。
缅甸贡象象房在京师宣武门内,仍明旧也。朝会大典,如献俘宣赦等事,以驯象驮宝瓶,立朝班前。咸丰以来,越南、缅甸相继属於英、法,朝班无象者十余年。至同治戊辰,云南底定,缅甸始复贡象七只。光绪甲申春,一象忽疯,掷玉辂於空中,碎之,逸出西长安门,物遭之碎,人遇之伤,掷奄人某於皇城壁上。西城人家闭户竟日。至晚,始获之。从此象不复入仗,而宣武门象坊之象亦多老死,此制遂废。廓尔喀贡使光绪乙亥冬,廓尔喀使来贡,由安定门大街过天桥,入正阳门,至四译馆止焉。护送贡品行李随从及兵役约四五百人。使臣二人,衣糁金宽博之衣,红紫色,冠如僧所戴者,中较高,上有金绣。各手素珠,乘四人肩舆,无盖无帷,如庙中神轿状。四译馆通事能廓语者仅一人,幸廓使能英语,遂以英语相酬答焉。光绪乙巳,犹遣使入贡也。
孝钦后好贡献孝钦后好贡献,自军机大臣以下,月必有进,而太监索宫门费往往过其物价。孝钦时有赉,中涓因亦奢求,一食品亦索数十金,故军机大臣虽年俸四五万金,不足供需索之资。某大臣贡傻白金鱼孝钦后喜蓄金鱼,有傻白者,为某大臣所进。孝钦每侵晨往视,内监以掌拍其缸盖曰:「傻白,老佛爷来瞧汝矣。」即扬鬐而起,唼喋有声,否则潜藏荇藻间,无从窥见。宫人以是目为灵物。
藩王入贡沙木胡索特王因逢孝钦后七旬万寿,亲賫贡物入京,凡三十箱,为金沙、金豆、珊瑚、玛瑙、狐豹皮、哈密瓜等物,均呈交理藩院,由理藩院转交内务府,照单收纳。外臣进日本开国五十年史日本大隈重信所着《日本开国五十年史》,曾於宣统己酉遣员賫送至京师,由外务部代奏进呈。卷首有大隈上奏文,纯用汉文奏疏形式,摺首书「外臣伯爵大隈重信跪奏」字样,盖出青柳笃恒之笔也。青柳乃早稻田大学讲师,为日本最着名之精通我国官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