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威廉·李卜克内西
勃斯多尔夫
1885年2月4日于伦敦
亲爱的李卜克内西: 你还是把这个文丐打发到我这里来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个这类的人。你本人现在大概也看出来了,这些无耻之徒是怎样利用了你。他和他的朋友克瓦尔克一样,也是一个根本不可救药的人,他们两个人都是破烂货 [注:文字游戏:“破烂货”的德文是《Quark》,同德文的《Quarck》(克瓦尔克)这个姓发音相同。——编者注]。如果他们归附于你们,而你们又肯接纳他们,那我就离开远一点。这伙半吊子文丐只会败坏党的面貌,难道你就始终都不明白?你曾要人相信,菲勒克永远也不会进入国会!党内小资产阶级的成分越来越占上风。马克思的名字尽量回避不提。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党内就要发生分裂,对这一点你也许会深信不疑。你把一切都归结为庸人先生们被触痛了。但是,有时候这样做是必要的,不然他们就会太无耻了。难道关于德国的或“真正的”社会主义的那一章 [注: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共产党宣言》第三章。——编者注],过了四十年又得变成令人注目的东西?
一般说来,我的身体不错,但是,我的事情太多了,不可能写长信。
你的 弗·恩·
致弗洛伦斯·凯利-威士涅威茨基夫人
海德耳堡
1885年2月10日于伦敦
西北区瑞琴特公园路122号
尊敬的夫人: 普特南先生的信,现在寄还。如果我们能在这个出版社出书 [注:弗·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编者注],当然非常好。但是我担心,普特南先生会坚持他的反对意见,我完全承认一个出版商的这种反对意见的全部严重性。也许现在正在准备出版我的著作的德文新版本这一情况,会使他有些动摇。我的在德国的朋友们说,这本书恰恰是在现在对他们特别重要,因为里面所叙述的情况,目前在德国几乎丝毫不差地重演着;既然现在在美国,大工业的发展,蒸汽力和机器的应用,以及它们的社会产物——无产阶级的形成,同1844年英国的状况极其相似(虽然你们富于进取心的人民在最近十五年到二十年之内肯定要完全超过旧世界),那末拿1844年的工业英国同1885年的工业美国比较一下,也可能有一定的意义。
当然,在英译本的新序言 [注:弗·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美国版附录》。——编者注]中,只要篇幅许可,我将尽量说明自那时以来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所发生的变化,说明或多或少享有特权的少数人的状况的改善,说明基本群众的贫困决没有减轻,特别是说明英国的工业垄断地位由于欧洲大陆、尤其是美国在世界市场上日益加剧的竞争而丧失以后必将发生的日益恶化的情况。
忠实于您的 弗·恩格斯
致尼古拉·弗兰策维奇·丹尼尔逊
彼得堡
1885年2月11日于伦敦
尊敬的先生: 我很乐意将第二卷的校样寄给您,只要您告诉我怎么寄法就行,是 按印刷品(作为出版物)寄,还是按密封信件寄。[278]问题在于:万一丢失某一印张,那在全卷印完之前,将无法补上。我认为,在收到您的复信时,我这里能为您准备好两三个印张。
前些时候,您建议把您所保存的一些威廉斯 [注:马克思的化名。——编者注]先生的信件供我使用,十分感谢。现在手稿占去了我的全部时间和精力,但是,毫无疑问,我一定有机会采纳您的恳切建议。
自从不久前我们共同的朋友 [注:洛帕廷。——编者注]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以后,您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没有?
[279]
今后请按信尾所写地址写信给我。
忠实于您的 派·罗舍
[注:恩格斯同丹尼尔逊通信时用的化名;恩格斯用的是他内侄女婿的姓名,从俄国寄给他的信件都是写这个姓名。——编者注]
罗舍夫人
伦敦西北区西汉普斯泰特路
墨西拿林荫路里士满别墅6号
[278]为了加快《资本论》第二卷俄译本的出版,德文版校样印出一批,恩格斯就给丹尼尔逊寄一批去翻译。——第280、287、299、314、319、328、338页。
[279]指格·洛帕廷于1884年10月6日在彼得堡被捕。洛帕廷被侦讯到1887年5月,于1887年6月4日在“二十一人案件”中被判处死刑,以后又改为在什吕谢尔堡要塞服无期徒刑。——第281、376、559页。
致彼得·拉甫罗维奇·拉甫罗夫
巴黎
1885年2月12日于伦敦
亲爱的拉甫罗夫: 对您的问题立即作复。[280]关于1850年在汉堡和伦敦出版的卡·马克思编辑的《新莱茵报。评论》的材料,是完全确实的。出过1—6期。出版者是汉堡的舒贝特。几个月以前,您本人曾要我向您提供一些有关在这个杂志上刊载的马克思文章的资料[114],——有关二月革命及随后发生的事件的资料。我这里只有三期,我曾尽力设法找全一套,但毫无结果。格罗斯所指的其他事实,根据我的记忆,也是正确的(我的一份在杜西那儿,因此无法查对)。当然,他对马克思理论的迂腐评论,同我毫无关系。他是由维也纳的社会主义者介绍给我的;他向我提了几个传记方面的问题,因而我把一些必要的事实告诉了他。
在《贫困》的德译本中,只有几个说明性的注释是我写的[81],但是除此之外,那里面还刊有马克思1865年《论蒲鲁东》一文和他1847年《关于自由贸易的演说》。
《资本论》第二卷正在印刷,昨天我校对了第四印张。手稿的最后部分要过两个星期寄。最重要的是第三卷,只要第二卷全部结束,我就动手搞它。——英文版 [注:《资本论》第一卷。——编者注]拖延了,两位译者 [注:穆尔和艾威林。——编者注]忙于其他工作,以致无法着手。但愿到夏天能译完。
我听说您的眼睛痛。您暂时把事情撂下,免得太伤视力,是否更好一些?我认为,在我们这样的年岁,一有疾病的征候就赶紧把它消除,总要好一些。我希望不久能从您那里得到更令人快慰的消息。
在《资本论》第二卷序言中,我还要驳一驳洛贝尔图斯,以便证明他对马克思的指责,是由于他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完全无知。
[281]
忠实于您的 弗·恩格斯
(费多尔·费多雷奇)
[81]指的是把马克思用法文写的1847年在布鲁塞尔和巴黎出版的《哲学的贫困。答蒲鲁东先生的〈贫困的哲学〉》一书译成德文一事。最初是爱·伯恩施坦翻译,后来卡·考茨基也参加了。恩格斯校订了译文,专门给这个版本写了序言,并加了许多注释。该书由狄茨出版社于1885年1月下半月在斯图加特出版。——第73、80、99、136、138、147、150、166、191、202、205、207、211、212、282页。
[114]拉甫罗夫在1884年1月30日写信建议恩格斯把马克思的那些现已成为珍本的旧著加以再版。他还写道,有人建议他在《民意导报》(《Вестник Народной Bоли》)上发表马克思的《法兰西阶级斗争》这一著作的译文,这部著作曾于1850年刊登在《新莱茵报。政治经济评论》杂志上,标题是《从1848到1849年》。拉甫罗夫请恩格斯把关于这篇文章的更详细的情况告诉他。——第102、281页。
[280]在这封信里恩格斯答复了拉甫罗夫关于格罗斯小册子(见注269)中有关马克思的材料的可靠性问题,恩格斯还答复了是否在马克思的《哲学的贫困》1885年德文版里作过什么补充和修改的问题。——第281页。
[281]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4卷第10—25页。恩格斯为《哲学的贫困》德文版写的序言(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1卷第205—220页)也是用来批判洛贝尔图斯的。——第282页。
致卡尔·考茨基
伦敦
1885年2月14日[于伦敦]
亲爱的考茨基: 前天我忘记向你提了,我们跟往常一样,盼望你和你的妻子 [注:路易莎·考茨基。——编者注]星期日(明天,15日)来吃饭,就是说,如果你们那里没有什么更好的安排的话;并希望今后每个星期日你们到我这里来作客。
你的 弗·恩格斯
致海尔曼·施留特尔
霍廷根—苏黎世
1885年2月22日于伦敦
尊敬的施留特尔先生: 我急等《反杜林论》的校样寄来。
同维干德的事情是这样的。[26]早在1875年或1876年在莱比锡就弄清楚了:《 状况》一本也没有剩下,而且我这里还有注明“最后一批”字样的发货单原件。但是,如果这件事还为另外一方再次证实,那并没有坏处。我终于得到了法律上的结论,从结论看来,事情远非象初看起来那样简单。现在,当我知道可以怎么办时,我将采取进一步的措施,我一得到维干德的肯定答复,就立即通知您。
早在1848年以前,当沙贝利茨在伦敦这里时,我就认识了他,他是共产主义协会[118]的成员。您见到他时,请代我向他致最衷心的问候。您关于所谓“查禁”的说明,对我来说很及时。[282]这很能说明德国书报销售业的特点。当然,在这里,在找到有足够胆量的经售人之前,也毫无办法。但是,广大的资产阶级读者层不买我们的书,而且这样的胆量也不能得到特别好的报酬。当被查禁的书籍仅仅是激进派或自由派的书籍的时候,当共产主义(1848年以前)还是被资产者当作卖弄的对象的时候,情况是不同的。
《资本论》第二册手稿的最后部分明天寄出,后天我就开始搞第三册。当我心里还放不下这件事时,我就无法认真考虑其他任何事情。
请转告爱德,我一抽出空来就给他写信。
衷心问好。
您的 弗·恩格斯
[26]指同维干德签订的合同,维干德于1845年出版了恩格斯的著作《英国工人阶级状况》。由作者校对过的这一著作的第二版于1892年由狄茨出版社出版。——第22、269、271、274、283页。
[118]指卡·沙佩尔、约·莫尔和正义者同盟的其他活动家建立的伦敦德意志工人共产主义教育协会。共产主义同盟成立后,在协会里起领导作用的是同盟的地方支部。1847年和1849—1850年,马克思和恩格斯积极参加了协会的活动。在马克思和恩格斯领导下的共产主义者同盟中央委员会的多数派同宗派主义冒险主义少数派(维利希—沙佩尔集团)之间的斗争中,协会中大部分会员站在少数派一边,因此马克思、恩格斯和他们的许多拥护者在1850年9月17日退出了协会。从五十年代末起,马克思和恩格斯重新参加了该协会的活动。国际成立之后,协会(弗·列斯纳是协会的领导人之一)就加入了国际工人协会。伦敦教育协会一直存在到1918年为英国政府所封闭。——第105、130、227、284、635页。
[282]关于传闻在德国查禁恩格斯的著作《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的问题(见本卷第272页),施留特尔答复恩格斯说,据他打听到的情况是,并没有正式查禁,但是发生过在莱比锡大量没收这本书的事情。虽然后来把书全部退还了,但是书商还是拒绝接受这本书。从那时起,该书就直接从苏黎世发送,不过需要预订。——第284页。
致劳拉·拉法格
巴黎
1885年3月8日于伦敦
亲爱的劳拉: 今天晚上我总算有点空闲时间,坐下来给你写信,希望不会有人来看我。因为最近晚上经常有人来访,有时手头有工作,就感到来访的人太多了。而我必须看《资本论》 [注:第三卷。——编者注]已经口授的那部分稿子,趁我现在记忆犹新,原稿又在手边,好修订错误。此外我还有些译稿要校订(上星期校订了我那本《起源》 [注:弗·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编者注]的一部分丹麦文译稿,译得很不错),要辨读几本俄文小册子(维拉·查苏利奇寄给我一本普列汉诺夫对拉甫罗夫和吉霍米罗夫的论战性小册子 [注:格·瓦·普列汉诺夫《我们的意见分歧》。——编者注],并要我提出我的看法,而且俄国人的这些争论也不是没有意思的),还有诸如此类的事情,这样一来,除了日常零碎的东西以外,几个月来我就没有时间看书。
我钻研得越深,就越觉得《资本论》第三册伟大,一共有五百二十五页,可是我现在只整理了二百三十页(约有七十页手稿,完全略去未看,因为这大致是用后来的手稿代替的)。一个人有了这么巨大的发现,实行了这么完全和彻底的科学革命,竟会把它们在自己身边搁置二十年之久,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因为我现在整理的手稿,也许是在 第一卷以前写的,也许是和第一卷同时写的;手稿的重要部分,已经包含在1860—1862年的旧稿[283]里了。问题在于:首先,内容复杂的第二册(这是他最后写的,也是他在1870年后唯一动过的一册)使他腾不出手来,此外,他当然总得按照顺序出版他的三册书;其次,他为地租理论所收集的俄国和美国的材料[35]也需要加工并加到旧稿里去,这样,稿子的篇幅就几乎会增加一倍。
到目前为止,这里的两个社会主义团体[266]还能并肩前进,没有发生冲突,但国外的事情很可能使它们吵起来。你也许在《社会民主党人报》第9号上看到了由海德门授意、法伦霍耳茨署名的那封信。对这些十足无耻的发泄,需要回敬一下。答复我们已拟好了,如果可能就在下星期六的《社会民主党人报》上发表。这次艾威林当然要说话,并且要十分强硬,使海德门永远不能再玩弄他的把戏。
[284]
考茨基在我们这里,好象你以前见过他,他年轻的维也纳妻子也在这里,她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巧女人 [注:路易莎·考茨基。——编者注]。他俩现在想暂时在这儿住下来,就在梅特兰公园,一出月牙街就到。所以,和老地方总是有些联系。 [注:马克思从1864年到逝世为止一直住在梅特兰公园路。——编者注]
彭普斯和派尔希生活如常。现在,每逢星期日在我们这里总有一伙人玩纸牌,有的人玩惠斯特,只要凑够四个人就行,别的人玩由高贵的派尔希传授的叫做“配对”和“拿破仑”的纸牌游戏。他的事务所打输了官司,这倒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我希望这件事给可怜的派尔希对英国法律的热烈信任泼些冷水。一般说来,小家伙们都过得不错,莉莉十分可爱和愉快。对骂人的话,她耳朵很尖,记得很牢。你放心吧,她有不少机会学这些话呢!
尼姆和杜西以及彭普斯星期六将到海格特 [注:伦敦的一个公墓,马克思安葬在那里。——编者注]去。我不能去,因为有时还不能自由走动,刚刚还受到一个小小的警告,要我必须保持安静。不管怎样,我要把整理摩尔的书 [注:《资本论》。——编者注]的工作坚持下去。这部书将成为他的纪念碑,这是他自己树立起来的,比别人能为他树立的任何纪念碑都更加宏伟。到星期六就是两年了!然而,说实在的,在整理这部书时,我感到好象他还活着跟我在一起似的。
第二册的进展顺利,已修改了十三个印张。请保尔立刻把他给丹尼尔逊写信的那个地址 寄给我。我收到丹尼尔逊的一封来信,要给他寄校样[278],但地址没有把握,而且说不定已经换了。
孟索—布雷南—泰韦楠案件的发展情况如何?[285]《人民呼声报》发出了最后的呼声没有?
向保尔问好。
爱你的 弗·恩格斯
尼姆向你问好!
[35]马克思从俄国资料中所做的那些主要是与《资本论》第三卷有关的摘录,曾部分地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文库》俄文版第11卷、第12卷和第13卷。——第31、97、285页。
[266]指社会民主联盟(见注229)和社会主义同盟。
社会主义同盟是英国社会主义组织,1884年12月30日由一批不满社会民主联盟领导的机会主义路线而退出联盟的社会主义者创建。同盟的组织者有爱琳娜·马克思、厄内斯特·贝尔福特·巴克斯、威廉·莫利斯等。在同盟存在的最初年代,它的活动家们曾积极参加工人运动。但是,在同盟的成员中无政府主义者很快就占了上风,它的许多组织者,其中包括爱·马克思-艾威林和爱·艾威林,都离开了同盟的队伍,于是到1889年同盟就瓦解了。——第265、285、296、349、422、460、462、472、475、480、500、524、560、563、569、629、631、634、650页。
[278]为了加快《资本论》第二卷俄译本的出版,德文版校样印出一批,恩格斯就给丹尼尔逊寄一批去翻译。——第280、287、299、314、319、328、338页。
[283]指马克思在1861—1863年写的《政治经济学批判》手稿。恩格斯在为《资本论》第二卷写的序言里对这部手稿作了详细的评述(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4卷第4页)。这部手稿的一部分,也是整理得最细致的部分,构成《剩余价值理论》即《资本论》第四卷(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6卷第1—3册)。——第285、299页。
[284]住在伦敦的德国社会民主党人卡·法伦霍耳茨,在恩格斯提到的那封信里企图反驳登在1885年1月15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3号上的关于社会民主联盟分裂的原因的报道,这篇报道的内容完全反映了恩格斯在1884年12月29日给伯恩施坦的信中所谈的意见(见本卷第255—258页)。法伦霍耳茨歪曲这些原因并维护海德门的机会主义和宗派主义路线。艾威林对法伦霍耳茨的答复载于1885年3月26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13号。——第286页。
[285]指孟索-累明煤矿区的一批工人因被指控在矿井和城里组织一系列爆炸而于1884年11月被捕的案件。成为这次逮捕直接原因的11月7日的爆炸,是地方警官泰韦楠手下的警探、奸细布雷南干的。在被捕者当中有工人运动的积极参加者,他们和这些爆炸毫无关系。社会主义报纸《人民呼声报》在好几篇文章里揭露了布雷南的阴谋活动。对这一案件的审讯于5月底进行,被告人被判处期限不等的监禁。——第287页。
致理查·施特格曼
杜宾根
[草稿]
1885年3月26日[于伦敦]
尊敬的先生: 我未必能满足您的请求。[286]根据马克思不仅在著作方面而且在政治方面的全部活动,您一定会十分清楚地知道,马克思是怎样的一个人;这种活动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只是德国除外,因为有关的材料多半是在国外发表的。另一方面,我的评述一定会是简短的,因此不仅不充分,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也缺乏论证,况且又是“文艺性的”,这比根本没有还要坏得多。此外,我也不能请您完全相信我的评价,归根到底,我不知道我所写的东西会得到什么结果,纵然您的态度是极其诚恳的。如果您能从马克思时时事事都是同德国庸人截然对立的这一前提出发,那末您就不会犯违背真理的过失。
正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当《资本论》第二册最近几个月就要出版,而第三册正在准备的时候,来评论马克思是不是合适,请你自己决定。无论如何,您认为批评界和所谓的“科学”至今只是表明“完全无能力作出评价”,这是正确的,而且这一点曾使马克思本人比任何人都更觉得可笑。我永远不会忘记,他怎样嘲笑了谢夫莱先生的悲叹,谢夫莱说他研究《资本论》已经十年了,可是仍然理解不了。
[287]
[286]理·施特格曼在1885年3月21日请求恩格斯告诉他,哪里可以弄到评述马克思的材料。他准备出版一本评论马克思经济学说的著作,打算在这一著作的绪论部分中使用这些材料。由于有关马克思传记的资料出版得很少,施特格曼请恩格斯把他自己对马克思的为人的见解告诉他。——第287页。
[287]看来是指阿·谢夫莱以“一个国民经济学家”的笔名于1875年在哥达发表的小册子《社会主义精髓》(《Die Quintessenz des Socialismus》)。谢夫莱在这本小册子中写道:他“本人需要多年的功夫,才能吃透”《资本论》第一卷的含义。——第288页。
致约翰·菲力浦·贝克尔
日内瓦
1885年4月2日于伦敦
老朋友: 为了使你不至于认为我已经把你忘掉,我给你邮去五英镑,但愿你能马上收到。我感到自己身体相当不错,当然,服兵役现在是不行了,也未必能有朝一日重上战马了,但是从事安静的工作,还完全可以。《资本论》第二卷已经印了三分之二,大约过两个月就能出版;第三卷的工作正在全力以赴。这个包含着最后的并且是极其出色的研究成果的第三卷,一定会使整个经济学发生彻底的变革,并将引起巨大的反响。
同时,在政治生活中现在又开始有些活跃。费里的垮台[288]开了个头,现在该轮到格莱斯顿了,只要威廉这头蠢驴一完蛋,俾斯麦的丧钟也就敲响了。如果在革命关头到处都是资产阶级最激进的分子执政:在法国是克列孟梭,在这里是迪耳克和张伯伦,在德国是李希特尔,这样将对我们最有利。那时,他们就会事先自己证明自己站不住脚,革命也会反对他们,而不会有利于他们。如果在巴黎,人们不贸然行事的话,那就必定会如此。
在实行反社会党人法[23]的条件下,完全不可避免的是,我们的人已把不少名副其实的庸人送到国会里去了,这些庸人已经使人感觉到他们的影响,因为他们占党团中的多数[289]。现在应该等待一下,看看他们会走多远;如果他们是被拖着走的,那还可以容忍他们一个时期,但要让他们来领导,那是决不能容忍的。他们知道,群众并没有跟着他们走,但是他们也知道,群众的手脚现在也被紧紧地束缚着。有一点很清楚:如果他们占上风,那我同他们只能走到一定的限度,就在那里说一声:再见,先生们!很遗憾,由于工作过多,我不能照所想的那样去行动,但是,让这些先生们有一些行动自由,也许有好处。在个别人大丢其丑以后,轮船公司津贴事件[263]毕竟是相当顺利地结束了。现在这些人企图侵吞苏黎世的《社会民主党人报》。[290]这样,事情就会变得更加严重。我们让这些先生在国会中侮辱我们,这已经够了,但是让这些先生在整个欧洲面前侮辱我们,那就太过分了。要是倍倍尔身体好的话,这一切也许关系不大,但是他精神极为不安,过度疲劳,而且还得为养家操劳。
然而,当老威廉一命呜呼以后,这一切都将走上常轨。王储 [注:弗里德里希-威廉。——编者注]是个软弱无能、优柔寡断的人,他生下来是专为上断头台的;他的妻子 [注:维多利亚·阿黛拉伊德·玛丽·路易莎。——编者注]虚荣心很重,她有自己的党羽。总之,一定会发生种种变化,使旧秩序发生混乱,使官僚们不知所措,丧失信心,而资产阶级最后将不得不抛弃一部分老废物,而担当起它的天职应当扮演的那种政治角色。只要国内政治生活能重新活跃起来,那我们就再也不需要什么了。但是,卑鄙的资产阶级已经堕落到了这种程度,它只是在迫不得已时,在经济条件的压力下,才会去做那些它作为一个阶级本来应当自愿为本身利益去做的事情。但是在这头老驴还活着的时候,什么也不能迫使它动作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我急于盼望他完蛋而且是自然死去的原因,以便他的继承者能够自由选择从哪种蠢事做起。我怀着这种虔诚的愿望就此搁笔,因为邮班快截止了。波克罕的身体冬天略有恶化,但是现在他觉得好些了,也就是说和平常一样。
致兄弟般的敬礼。
你的 老弗·恩·
[23]反社会党人非常法 是俾斯麦政府在帝国国会多数的支持下于1878年10月21日通过的,其目的在于反对社会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这个法令将德国社会民主党置于非法地位;党的一切组织、群众性的工人组织、社会主义的和工人的报刊都被查禁,社会主义书刊被没收,社会民主党人遭到镇压。该法令的有效期每两三年延长一次。但是,社会民主党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积极帮助下战胜了自己队伍中的机会主义分子和极“左”分子,得以在非常法有效期间正确地把地下工作同利用合法机会结合起来,大大加强和扩大了自己在群众中的影响。在声势浩大的工人运动的压力下,非常法于1890年10月1日被废除。恩格斯对这一法令的评论,见《俾斯麦和德国工人党》一文(《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9卷第308—310页)。——第20、23、28、35、55、102、105、109、125、137、142、144、152、157、160、178、203、215、230、234、238、249、261、289、292、297、309、315、321、325、328、329、332、341、471、493、560、609、639、650、656页。
[263]1884年底俾斯麦为了加紧推行德国殖民政策,要求帝国国会批准对轮船公司的年度津贴,以便举办通往东亚、澳洲和非洲的定期航行。政府的这个要求使社会民主党国会党团内部产生了意见分歧。以奥·倍倍尔和威·李卜克内西为首的左翼遵循恩格斯的指示,反对支持政府的要求。党团中有机会主义倾向的多数(狄茨、弗罗梅、格里伦贝格尔等人)打算在发展国际关系的借口下投票赞成轮船公司津贴。在多数的压力下,党团通过了决议,宣称关于津贴的问题是一个非原则性的问题,党团的每个成员有权根据自己的看法投票;决议还指出多数社会民主党议员准备投票赞成轮船公司津贴。
党团右翼的机会主义立场受到党员群众和党的中央机关报《社会民主党人报》的坚决谴责,该报反对机会主义者的斗争得到恩格斯的全力支持和指导。在尖锐批评的影响下,党团的多数在1885年3月帝国国会讨论政府提案时不得不稍微改变自己对政府提案的态度,他们以帝国国会接受党团的一些建议作为投票赞成政府提案的条件。只是在这些要求被帝国国会拒绝了以后,社会民主党党团的全体成员才投票反对这项提案。——第258、259、265、273、289、321、415页。
[288]以温和共和派首领茹·费里为首的法国政府,由于在印度支那进行殖民冒险遭到失败而于1885年3月30日辞职。——第288、291页。
[289]1884年选举(见注234)后,在社会民主党帝国国会党团中有以奥艾尔、布洛斯、盖泽尔、弗罗梅等人为首的占多数的机会主义派和以倍倍尔和李卜克内西为首的革命派。——第289页。
[290]德国社会民主党帝国国会党团的机会主义多数派不满《社会民主党人报》批评其对待轮船公司津贴法案(见注263)的态度,企图对党的机关报是否有权批评党团的活动提出异议。党团就此发表的声明载于1885年4月2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14号上。但是,社会民主党大部分地方组织坚决支持该报编辑部。党团的多数派被迫让了步,在4月23日与《社会民主党人报》编辑部共同发表的声明中,实际上放弃了他们的要求(见注303)。——第289、291、297、314、325、326、341、351、609页。
致奥古斯特·倍倍尔
德勒斯顿—普劳恩
1885年4月4日于伦敦
亲爱的倍倍尔: 趁你目前在家,我也为自己安排一个短假,想利用这个机会通个信。
总之,党团中的多数派先生们,从他们发表在今天的《社会民主党人报》上的声明来看,他们仍然想确立自己的“支配权”。[290]这种企图本身是软弱无力的,实际上是他们自己作了可怜的自供状,他们说什么我们是被报纸的立场惹火了,它同我们的立场是对立的,我们不得不对那些同我们对立的观点负责,可是我们不知道如何去纠正这一点,——可怜可怜我们吧!但同时这又是他们为使小资产阶级分子在党内掌权和具有正式地位而把无产阶级分子排挤到仅仅是一种忍气吞声的地位的第一步。他们沿着这条道路要冒险走多远,将来自有分晓。如果他们把《社会民主党人报》夺过去,那末我今后在国外就不能象迄今为止那样无条件地用各种手段来捍卫党了。而他们的调查委员会看来已表露出一种要夺取该报的欲望。不过,他们恼怒的主要原因,看来是他们终于被迫投票反对轮船公司津贴提案这件事,因为这个提案是他们倾心向往的。
一般说来,世界上的事情进展得很好。1885年一开始就好极了。在法国,费里垮台了[288],由交易所投机家操纵的殖民政策破产了,根据新选举法[291]进行的选举即将举行。同时在巴黎正充满着一种达到顶点的激昂情绪,这种情绪是被当权的资产阶级的贪婪无能和警察的无耻行径(警察只要能牢牢控制住群众,就可以胡作非为)激发起来的,但愿这种激昂情绪不至于发展成为暴乱。如果一切都将平安无事地过去,那末激进派即克列孟梭,用不了多久就必定会执政。如果克列孟梭不是通过暴动,而是通过和平途径执政,因而他不得不恪守自己的诺言,不得不在实际上采取他的激进手段,来消除种种弊病的话,那末巴黎工人很快就会抛弃对激进主义的信任。况且根据新选举法进行的选举即将到来,这一切会使斗争重新活跃起来。
在英国,根据新选举法进行的选举也即将到来[228],现在执政的内阁早已满期[292]。而在德国,任何一天都可能发生王位的更迭,这种更迭在象普鲁士德意志这样一个深受传统束缚的国家中,往往是运动新阶段的开始。总之,到处都在活跃起来,而且是在普遍的、不可救药的生产过剩的经济基础上活跃起来,这种生产过剩正在逐渐加剧,导致急剧的崩溃。
考茨基刚刚来过,捎来一封爱德的长信,谈他同党团的冲突。我对考茨基说,据我看,爱德甚至有责任让党员群众有机会在报纸上表示党团无权阻止做什么事情。如果他持有这种观点,党团对他也无可非议。第二、他不应该让党团迫使他提出关于信任问题,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正想摆脱他,而他这样做倒会给他们帮了大忙。第三、他不应该替别人的文章承担责任,也没有权利把文章的作者说出来。你知道,我指的是谁,谁在轮船公司津贴事件期间写了大部分文章 [注:指李卜克内西。——编者注],——这些文章使多数派是如此地恼怒,并且看来爱德已决定为这些文章负责。[293]须知他早就不得不同党团内的小资产阶级分子进行斗争了;现在这种斗争不过采取了另一种形式,但实质仍和从前一样。我同意你的看法,这些先生们是不会把事情做绝的,不管他们多么想利用非常法[23]给他们造成的地位,当时选民们无法正式地以自己真正的态度去反对他们和发表对他们的看法。
据我看,如果《社会民主党人报》不再带有那种被人强加的 正式性质,一切都会比较顺利地过去。这在当时是很好的,但是现在不会有好处了。这是否需要改变以及怎样改变,你比我更清楚。
《资本论》第二册已经印出二十五印张(共三十八印张)。我正在搞第三册。它是卓越的,出色的。这对整个旧经济学确实是一场闻所未闻的变革。只是由于这一点,我们的理论才具有不可摧毁的基础,我们才能在各条战线上胜利地发动起来。只要书一出来,党内的庸人习气也会再次受到久久不会忘记的打击。须知,那时又将首先辩论一般的经济问题。
邮班快截止了。如果我不把信立即送出去,星期一之前就会发不出去,而且此信到时,也许已经赶不上你在家。就这样吧,衷心问好,祝你健康,多加保重,因为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倍倍尔,而且是一个健壮有力的倍倍尔。
你的 弗·恩·
[23]反社会党人非常法 是俾斯麦政府在帝国国会多数的支持下于1878年10月21日通过的,其目的在于反对社会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这个法令将德国社会民主党置于非法地位;党的一切组织、群众性的工人组织、社会主义的和工人的报刊都被查禁,社会主义书刊被没收,社会民主党人遭到镇压。该法令的有效期每两三年延长一次。但是,社会民主党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积极帮助下战胜了自己队伍中的机会主义分子和极“左”分子,得以在非常法有效期间正确地把地下工作同利用合法机会结合起来,大大加强和扩大了自己在群众中的影响。在声势浩大的工人运动的压力下,非常法于1890年10月1日被废除。恩格斯对这一法令的评论,见《俾斯麦和德国工人党》一文(《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9卷第308—310页)。——第20、23、28、35、55、102、105、109、125、137、142、144、152、157、160、178、203、215、230、234、238、249、261、289、292、297、309、315、321、325、328、329、332、341、471、493、560、609、639、650、656页。
[228]1884年英国在农村地区的群众运动压力下,实行了第三次议会改革。经过这次改革,小农场主和部分农业工人也得到了选举权;1885年11—12月,根据新选举法进行第一次选举。——第215、292、345页。
[288]以温和共和派首领茹·费里为首的法国政府,由于在印度支那进行殖民冒险遭到失败而于1885年3月30日辞职。——第288、291页。
[290]德国社会民主党帝国国会党团的机会主义多数派不满《社会民主党人报》批评其对待轮船公司津贴法案(见注263)的态度,企图对党的机关报是否有权批评党团的活动提出异议。党团就此发表的声明载于1885年4月2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14号上。但是,社会民主党大部分地方组织坚决支持该报编辑部。党团的多数派被迫让了步,在4月23日与《社会民主党人报》编辑部共同发表的声明中,实际上放弃了他们的要求(见注303)。——第289、291、297、314、325、326、341、351、609页。
[291]根据从1879年起执政的温和的资产阶级共和派(“机会主义派”或“甘必大派”,因该派第一个首领是甘必大而得名)的创议,1885年6月在法国实施按各省名单选举的制度(以代替“小区”选举制,当时每一个选区选一名议员参加众议院)。根据这个到1889年一直有效的制度,把小选区归并为较大的选区,每个选区相当于一个省。在这个选区内,选举人按照包括各党候选人在内的名单投票,但又必须按照与该省应有议席(每七万居民有一名议员)相符的候选人总数进行投票。在第一次选举中,必须获得绝对多数票才能当选;在第二次选举中,只要获得相对多数就能当选。——第291、341、344、348、354、516、540页。
[292]恩格斯指的是从1880年起执政的格莱斯顿自由党内阁(并见注327)。——第292页。
[293]指发表在1885年1月8、15、29日和2月12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2、3、5和7号上的文章和编辑部评论,这些文章和评论批评了党团多数派对轮船公司津贴法案(见注263)问题的态度。文章大部分是威·李卜克内西写的。——第292、30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