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维拉·伊万诺夫娜·查苏利奇
日内瓦
1886年3月31日于伦敦
亲爱的女公民: 您寄来《哲学的贫困》的译本,我已及时收到,非常感谢。
我在打纸包时,把纸包上的寄发人地址撕碎了。我费了很大工夫才把碎纸片拼凑起来,认出我现在写的这个地址。但是我不敢确信我把地址认对了,请再把您的地址寄给我,因为我想把我从圣彼得堡收到的《资本论》第二卷俄译本寄给您。
我的笨手笨脚,给您添了麻烦,请原谅,并请接受我的最忠诚的感情。
弗·恩格斯
致奥古斯特·倍倍尔
柏林
1886年4月12日于伦敦
亲爱的倍倍尔: 谢谢你寄来关于反社会党人法的辩论材料[462],它使我感到十分高兴。这又是一件达到运动高度的事情,而且自始至终一直给人以这种印象。李卜克内西也丝毫不减当年,法国人的竞赛看来起了好作用 [注:见本卷第452—453页。——编者注]。这一群匪徒,更恰当地说,一群恶狗,狂吠着从四面八方向你扑去,而你扬起皮鞭把他们纷纷打退,这个情景太壮观了。除你之外,只有福尔马尔讲了几句话,辛格尔由于受到无耻的个人攻击不得不予以猛烈的还击,而大批的温顺者却一言不发,这好极了。这些先生们对国王遇刺所表现的恐惧实在可笑。要知道他们或者他们的父辈都曾经唱过:
还从来没有过一个人,
象切希市长那样不幸,
他只不过差了两步,
未能击中这头肥猪。
[463]
但是那时德国资产阶级的确还是有生气的,不同的地方还表现在:1844年出现了德罗斯特男爵夫人之歌,而现在的文化斗争[464]是用最软弱无力之手所掌握的最枯燥的武器进行的。
这里的社会主义者们被宣告无罪。[432]寄给你今天的一份极端保守的《旗帜报》(里面夹有一份《人民呼声报》),上面载有关于法院最后一次开庭情况的报道。你从中可以看出,在英国(自然不是 在爱尔兰!)法官是怎样进行审判的。把他的话从法律语言翻译过来就是说:被告的行为应按惩治叛乱言论法判罪,但是这个法律已经过时,并且在实际上是不适用的,否则,你们就不得不把所有激进派的演说家和大臣都判罪;因此,你们只应当提问,被告是否企图参加2月8日的抢劫?而凯夫是英国十六个最高法官之一。
这个判决对于海德门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宣传,但是来得迟了。他已经无可挽救地毁灭了他的组织;在伦敦,这个组织正在消亡,而它在外地的各分部对伦敦的分歧抱着观望和中立的态度。总而言之,两个组织——联盟和同盟[266]缴费的成员总计不到两千个,而它们的两家报刊 [注:《正义报》和《公益》。——编者注]读者不到五千人,并且其中大多数是资产阶级同情者、僧侣和文人等等。在这里的当前情况下,这些不成熟的分子还没有渗入到群众中去,这真是一件幸事。他们本身还必须发酵,然后才能有用处。
总的说来,现在的一切很象国际那个时候。今天一个早晨,我就收到了一大捆德国的、法国的、西班牙的、比利时的报纸,这占去了我应当校订《资本论》 [注:第一卷。——编者注]英译稿的时间。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支持到完成第三卷的时候,那末以后——因为这涉及到我——它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德卡兹维耳的事态[438]发展非常理想。从今天寄给你的关于上星期日集会的报道(《人民呼声报》)中,你可以看出:这些被大家看作是革命空谈家的巴黎人是多么巧妙地在罢工期间宣传平静和法制,而又丝毫不放弃自己的革命立场。这表明,法国人由于处于革命的地位已经前进得多么远;还在德国的许多人中间引起混乱的种种敏感和疑虑,在法国早已不存在了。必须根据情况进行活动,或采取合法形式,或采取非法形式,这在法国是不言而喻的,谁也不会认为这里有什么矛盾。可以说明巴黎情况的是,到昨天为止,《人民呼声报》已经为德卡兹维耳募捐了三万五千法郎,而罗什弗尔的《不妥协派报》连一万一千法郎还没有募捐到。
俾斯麦看来已经完全发了疯,但他显然是针对王储 [注:弗里德里希-威廉。——编者注]说的。劳拉和杜西将驳斥俾斯麦对马克思的可笑的诬蔑。[465]在其余的演说中,亨奈耳的演说从法律方面来说是最好的一篇。他指出,要求公民不仅在外表上,而且 从内心里服从法律是荒谬的。这种要求意味着,仅仅是某种 意图和公开说出这种意图,就被认为是犯罪,犯罪者就可以被宣布为处于法律保护之外。这种要求表明,资产阶级的一切法律观点在德国被践踏到何等地步——诚然,在那里只有资产阶级反对派才承认这些法律观点;实际上,经常起作用的是警察国家的无法制状态,而这种状态在其他国家只能以隐蔽的形式出现,并被看作是一种暴力行动(当然,爱尔兰除外)。
挂号信的截邮时间(五点钟)快到了,就此搁笔。
你的 弗·恩·
[266]指社会民主联盟(见注229)和社会主义同盟。
社会主义同盟是英国社会主义组织,1884年12月30日由一批不满社会民主联盟领导的机会主义路线而退出联盟的社会主义者创建。同盟的组织者有爱琳娜·马克思、厄内斯特·贝尔福特·巴克斯、威廉·莫利斯等。在同盟存在的最初年代,它的活动家们曾积极参加工人运动。但是,在同盟的成员中无政府主义者很快就占了上风,它的许多组织者,其中包括爱·马克思-艾威林和爱·艾威林,都离开了同盟的队伍,于是到1889年同盟就瓦解了。——第265、285、296、349、422、460、462、472、475、480、500、524、560、563、569、629、631、634、650页。
[432]1886年2月8日,支持保守党人的工联主义运动活动家中的一些保护关税税率的拥护者在特拉法加广场举行集会。与这个集会相对立,社会民主联盟(见注229)为反对保守党人关于拥护保护关税税率的鼓动,组织了失业者集会和示威游行。在游行进行中,加入游行行列的一些流氓无产阶级分子开始捣毁和抢劫商店(见本卷第432—433页和第435—438页)。后来警察逮捕了联盟的领导人海德门、白恩士、秦平和威廉斯,他们被指控发表了“叛乱性的言论”。但是1886年4月7—10日进行审判的结果,他们都被宣告无罪。——第431、432、435、455、462页。
[438]1886年1月底在德卡兹维耳市(法国南部)有两千名煤矿工人开始罢工,罢工是阿韦龙矿业公司资本家残酷剥削工人而引起的。罢工开始时,工人们打死了拒绝听取工人要求的矿长瓦特兰。政府派军队到德卡兹维耳。罢工一直继续到6月中,并引起了全国的广泛响应。——第438、452、463、465、470、499、507、516、540页。
[462]1886年3月30日—4月2日,帝国国会第二次讨论了关于延长反社会党人法的问题(见注455)。3月31日倍倍尔在发言时宣称,如果政府能够阻止群众无产阶级化,那它就不需要用反社会党人法去消灭社会民主党,既然政府做不到这一点,那任何反社会党人法也帮不了它的忙。此外,倍倍尔还几次发言驳斥了俾斯麦和一些反动议员的荒谬指控。李卜克内西在4月2日的演说中激烈地抨击了俾斯麦指控倍倍尔鼓吹恐怖的发言,并把俾斯麦制度同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制度作了比较。
1886年4月2日,反社会党人法以169票对137票的多数通过被延长两年。——第461、465页。
[463]恩格斯在这里引用了一首讽刺性民歌——《切希市长之歌》,这首歌就施托尔科夫市前任市长亨·切希于1844年6月26日对国王行刺未遂一事,讥笑了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四世。
《德罗斯特-菲舍林男爵夫人之歌》是一首针对天主教教士的讽刺性民歌。这首民歌讥笑了似乎四十年代在特利尔出现的所谓“治病奇迹”的组织者的一套把戏。——第462页。
[464]“文化斗争”是资产阶级自由派给俾斯麦政府在十九世纪七十年代采取的一套措施所起的一个广为流行的名称。这套措施是在为世俗文化而斗争的幌子下实行的,其目的是反对支持普鲁士天主教地区和德国西南部各邦的地主、资产阶级和部分农民的分立主义和反
普鲁士倾向的天主教会和中央党(见注167)。在八十年代初,在工人运动发展的条件下,俾斯麦为了纠集反动力量把这些措施中的大部分取消了。——第462、544页。
[465]1886年3月31日帝国国会讨论延长反社会党人法问题时,俾斯麦在发言中宣称,虽然他还不能断言马克思“训练杀人犯”,但是1866年5月7日企图谋杀他的斐迪南·布林德则是马克思的学生。在恩格斯的坚决主张下,劳拉·拉法格和爱琳娜·马克思-艾威林为此发表了一项声明,对这一谎言痛加驳斥。声明刊登在1886年4月15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16号上,并转载于1886年4月24日出版的《社会主义者报》第35号。
恩格斯接着提到的是进步党首领之一亨奈耳1886年3月31日在帝国国会的发言。——第463、465页。
致劳拉·拉法格
巴黎
1886年4月28日于伦敦
亲爱的劳拉: 把《资本论》 [注:第一卷。——编者注]翻译成英文是一项非常艰巨的工作。先由他们 [注:穆尔和艾威林。——编者注]翻译。然后我来审查译文并用铅笔写上我的意见。再把译稿退给他们。然后进行协商,解决有争论的问题。然后我得再通看一遍,从文体和技术角度检查一下,看是否准备好可以付印,同时还要检查一下杜西在英文原著中找到的引文是否正确。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完成德文本的三百页,不久还将完成大约一百页。不过这里还有一个障碍。爱德华在翻译他那一部分时漏掉了大约五十页,我希望周末能够收到这五十页。这五十页一到手,我就开始催促慢慢吞吞的基根·保罗 [注:见本卷第451页。——编者注]。这个狡猾的苏格兰人还以为我们不了解我们在市场上的有利地位,采取一种待机策略,但是有朝一日他会发现他犯了一个大错误。我们可以等待,我们打算一直等待到完全搞好,譬如说,能够在一个星期内送去付印。而当我们收到别的公司的书面建议时,我们就可以坚持自己的条件。
这一切就是我上封信[25]写得很短和从那时以后迟迟没有写信的原因。问题是我们必须在5月中开始付印,争取在9月底出书。我们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不过我不得不至少在整个6月份都要全力以赴。
你们给俾斯麦的情书[465]在德国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倍倍尔写道:
“爱琳娜·马克思和劳拉·马克思的声明好极了。大多数德国报刊都报道了这个声明,但自然不敢转载。奥托[注:俾斯麦。——编者注]一定会勃然大怒,他对这种攻击是非常敏感的。”
法国新形势[466]的影响从柏林关于反社会党人法的辩论材料[462]中可以明显地看出来。如果巴黎和德卡兹维耳的事件[438]不再一次多少推动图书馆 [注:图书馆(英语:《library》)是马克思的女儿们给李卜克内西起的绰号。——编者注]一下,他未必有勇气以他那出色的老方式再一次表现得这样坚决。对于在德国的我们的人来说,这种竞赛具有不可估量的意义。巴黎的分裂和争吵,给他们中的庸人集团以轻视法国人的口实,好象他们自己并没有把整年整年的时间浪费在分裂、闹意气和争吵上面似的;同时,他们这一德国党的 小资产阶级派别,开始用整个运动的领袖的口吻说话。这伙沙文主义者现在挨了当头一棒。反社会党人法的后果之一,是《社会主义者报》和《人民呼声报》这样的报纸几乎完全不能传播了,这是令人非常痛心的。因而,每天有关法国的 时事新闻只能从卑鄙的资产阶级报纸那里得到,我把你给我的那些《人民呼声报》和《不妥协派报》寄给了倍倍尔和李卜克内西,但这些报纸不能更广泛地传播,有时甚至送不到收报人的手中。
对维耳夫朗舍的判决[467]不提出任何上诉,这种极其奇怪的情况使我感到惊讶。据我看来,有两层理由可以上诉:(1)指出法院无权判决;(2)反对判决本身。然后,根据这两个有争议的问题提出最后的上诉状。我认为,力求做到这一点,哪怕只是为了揭露法院的卑鄙和引起人们对这一案件的注意,也是很重要的。
难以指望罗什会在本星期日当选。[468]我约有一个星期没有读到一份《人民呼声报》了,因此不知道,除了果利埃,还有哪些候选人参加了竞选。但是不管怎样,这次投票将表明,事情大大地前进了一步,将使激进派更加恐慌不已。
这里一片混乱。巴克斯和莫利斯越来越陷进某些无政府主义空谈家的罗网,并越来越起劲地写出种种胡说八道的东西。《公益》改成“周刊”——这在各方面都是没有意义的——使爱德华可以卸掉对这个现已不受监督的刊物所负的责任。[469]靠消化了一半的黑格尔辩证法寻求极端的和离奇的提案的巴克斯同象公牛一样拚命反对“议会主义”的莫利斯,将会根据切身的经验,体会到他们的无政府主义朋友是些什么人。认为工人阶级会去注意(哪怕是稍微注意)通常称为英国社会主义的那种奇异的混合物,那是荒谬的。值得大为庆幸的是,工人阶级没有这样做。这些先生要把自己的头脑搞得有条理一些,就够他们忙的了。
肖莱马现在在这里,他和尼姆带着小莉莉逛了一次动物园。彭普斯到曼彻斯特去了几天。我们晚上聊天时,常常谈起你答应来伦敦的事。这什么时候能实现?据肖莱马说,你曾提到要和保尔一同来。这最好不过了。总有一天这些良好的愿望会变成比较现实的计划和方案;实现它们的适当时机在这样美好的时节里是不会拖得太久的。
你在最近一号《社会民主党人报》上看到关于卡累和共妻制的事情了吗?[470]这个家伙遭到了严厉的驳斥。他是民族自由党人[178]中一个有名气的人物,在维斯巴登拥有一个大化工厂(生产染料)。
肖莱马和尼姆向你问好。
爱你的 弗·恩格斯
虽然我想常给保尔写信,但写的不多,希望保尔原谅。
[25]信没有找到。——第21、145、160、380、414、465、557、587、622、628、634、643、649、652、660、661页。
[178]指民族自由党。该党是德国资产阶级、而主要是普鲁士资产阶级的政党,于1866年秋由于资产阶级的进步党的分裂而成立。民族自由党为了满足资产阶级的经济利益而放弃了这个阶级争取政治统治的要求,其主要目标是把德意志各邦统一于普鲁士的领导之下。它的政策反映了德国自由资产阶级对俾斯麦的投降。在德国统一以后,民族自由党彻底形成为大资产阶级、而其中主要是工业巨头的政党。民族自由党的国内政策愈来愈具有效忠君主的性质,因此民族自由党实际上放弃了它从前提出的自由主义的要求,包括1866年纲领中提出的必需“首先捍卫预算法”的要求。——第160、208、456、467页。
[438]1886年1月底在德卡兹维耳市(法国南部)有两千名煤矿工人开始罢工,罢工是阿韦龙矿业公司资本家残酷剥削工人而引起的。罢工开始时,工人们打死了拒绝听取工人要求的矿长瓦特兰。政府派军队到德卡兹维耳。罢工一直继续到6月中,并引起了全国的广泛响应。——第438、452、463、465、470、499、507、516、540页。
[462]1886年3月30日—4月2日,帝国国会第二次讨论了关于延长反社会党人法的问题(见注455)。3月31日倍倍尔在发言时宣称,如果政府能够阻止群众无产阶级化,那它就不需要用反社会党人法去消灭社会民主党,既然政府做不到这一点,那任何反社会党人法也帮不了它的忙。此外,倍倍尔还几次发言驳斥了俾斯麦和一些反动议员的荒谬指控。李卜克内西在4月2日的演说中激烈地抨击了俾斯麦指控倍倍尔鼓吹恐怖的发言,并把俾斯麦制度同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制度作了比较。
1886年4月2日,反社会党人法以169票对137票的多数通过被延长两年。——第461、465页。
[465]1886年3月31日帝国国会讨论延长反社会党人法问题时,俾斯麦在发言中宣称,虽然他还不能断言马克思“训练杀人犯”,但是1866年5月7日企图谋杀他的斐迪南·布林德则是马克思的学生。在恩格斯的坚决主张下,劳拉·拉法格和爱琳娜·马克思-艾威林为此发表了一项声明,对这一谎言痛加驳斥。声明刊登在1886年4月15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16号上,并转载于1886年4月24日出版的《社会主义者报》第35号。
恩格斯接着提到的是进步党首领之一亨奈耳1886年3月31日在帝国国会的发言。——第463、465页。
[466]恩格斯指的是法国众议院中社会主义党团的成立(见本卷第438—441页和第452—453页)。——第465页。
[467]指1886年4月17日维耳夫朗舍刑事法庭对社会主义者厄·罗什和阿·杜克-凯西所作的判决。他们是《不妥协派报》和《人民呼声报》驻德卡兹维耳的特派记者,在那里以号召进行暴力活动和有组织地停止工作等罪名而被捕。罗什和杜克-凯西各被判处十五个月监禁。——第466、471页。
[468]指1886年5月2日在巴黎举行的众议院补选。社会主义党派(可能派除外)提出的候选人是罗什,激进派提出的候选人是果利埃。罗什获得了10万多张选票,果利埃获得了146000张选票。在1885年10月4日举行的上届选举中,在巴黎有35500多选民投票赞成社会主义者候选人。在1886年10月31日举行的巴黎市参议会补选中,社会主义者候选人杜克-凯西获得了901张选票,可能派候选人法伊埃获得了988张选票。——第466、471、473、475、499页。
[469]《公益》杂志从1886年5月起由月刊改为周刊。艾威林趁此机会退出了该杂志的编辑部,因为在杂志内无政府主义的思想影响日益加强。1886年5月1日该杂志第16期发表了艾威林因时间不够而辞去责任编辑(他是责任编辑之一)职务的声明。艾威林给《公益》杂志撰稿的工作还继续了一个时期。——第466、473、475页。
[470]1886年4月15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16号报道了工厂主联合会主席卡累在4月2日帝国国会讨论延长反社会党人法问题(见注462)时的发言。他在发言中声称,社会民主党人竭力主张“共妻制”,并从《共产党宣言》中引用了一段经过歪曲的话作为证明。李卜克内西在同一次会上就给卡累以激烈的反击,并确凿地证明,卡累所引用的那段话不是马克思的,而是马克思主义的最反动的“注释者”舒斯泰尔牧师的。——第467页。
致弗里德里希·阿道夫·左尔格
霍布根
1886年4月29日于伦敦
亲爱的左尔格: 你2月15日、28日和3月8日的来信,以及3月21日的明信片,均已收到。
手稿上的意见大部分就是马克思在第三版付排本上所写的那些意见。[423]其他一些意见主要涉及对法文版的增补,我没有全部采用:(1)因为第三版的工作进行得晚得多,因而对我具有决定性的意义;(2)因为马克思当时考虑到书要在美国翻译,他无法关照,因此他宁愿让一些困难的地方根据简化了的法文本正确地译出来,而不愿根据德文本译错了,这个考虑现在已经成为过去。虽然如此,我还是从中吸收了一些很有益的指示,这些指示将来对于德文第四版也是有用的。这个工作一搞完,就用挂号把手稿寄还给你。
《人民报》 [注:《纽约人民报》。——编者注]和《社会主义者报》现在都能按时来到。最近两个星期我已把3月份和4月份的《今日》和《公益》寄给你了。此外,昨天又把5月份的《今日》寄去。延误完全是由于出版者办事马虎。如果你还需要什么东西,就告诉我。
布罗德豪斯(海德门)翻译的《资本论》真是一出滑稽剧。[424]第一章是根据德文本译的,错误百出,令人发笑。现在又根据法文本翻译,错误还是那样多。按照目前的速度,到1900年也译不完。
谢谢你寄来了《历书》。我确实没有料想到,杜埃竟是一个如此可耻地未被人们承认的大人物。[471]在他对自己的伟大的认识象蜂蜡那样融化之前,他就会带着这种认识连同人们对这种伟大的不承认一起进入坟墓。但是,对于美国来说,他曾经是一位合适的人,如果他仍然是一个普通的民主主义者,我祝愿他一切如意。但是他走错了路。
至于反对我们的文体和我们的标点符号用法的那位纯洁主义者,他既不懂德语,也不懂英语,否则他就不会在没有英国式词句的地方找到英国式词句了。[472]他所赞赏的那种德语,是过去学校里硬灌给我们的,有令人讨厌的长复合句结构,谓语得放在最末尾,距离主语有十哩远,中间夹着无数副句——这种德语我费了三十年才算把它 摆脱了。这种官僚式的、学校教师式的德语(对于这种德语来说,根本就不存在莱辛),现在就是在德国也完全处于衰亡之中。如果这个庸人在帝国国会中听到人们的讲话,他会说些什么呢?在那里人们已不再使用这种令人讨厌的结构,因为这种结构常常使他们语言混乱;在那里人们象犹太人那样讲话:《als der Bismark ist gekommen vor
die Zwangswahl,hat er liebergeküsst den Papst auf den Hintern als die Revolution auf den Mund》〔“当俾斯麦必须作出抉择的时候,他宁愿吻教皇的屁股,也不愿吻革命的嘴巴”〕[473],如此等等。这是小拉斯克尔所进行的革新,是他所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如果那位纯洁主义者先生到德国去讲他那种学校教师式的德语,人们会对他说,他讲的是美国话。“你们知道,这位有学问的德国庸人是多么浅薄”,——看来他在美国就是如此。四五十年以前学校里所教的那种德语句子构造和标点符号用法,现在只配扔到垃圾箱里去。现在在德国正是这样做的。
我似乎已写信告诉过你,一位嫁给俄国人 [注:威士涅威茨基。——编者注]的美国女士 [注:凯利-威士涅威茨基夫人。——编者注],硬要翻译我的一本旧书 [注:弗·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编者注]。我校订了她的译文,花了很大功夫。而且她来信说,保证能够出版,必须马上动手搞,因此我就干了起来。现在才知道,她委托一位妇女权利保障协会的书记名叫福斯特的小姐去商谈这件事,而那个人竟愚蠢地把这件事转交给社会主义工人党去处理。[443]我已向译者对此提出了意见 [注:见本卷第443页。——编者注],但是事情已经成为事实了。不过,我感到高兴的是,这些先生们在那里没有翻译我的东西,——可以设想,那会译成什么样子。他们的德语就够瞧的了,何况英语呢!?
《人民报》的先生们一定很满意。他们已控制了整个德国人的运动,他们的生意一定会兴隆起来。象狄慈根这样的人在那里就被摈弃在一边,这是不言而喻的。[425]玩弄抵制和小罢工游戏当然比理论教育重要得多。尽管这样,美国的情况有很大的进展。在说英语的人们中间第一次产生了真正的群众运动。它还是在摸索前进,笨手笨脚,没有明确目的,什么也不懂,这是不可避免的。这一切都会解决的;运动将会而且一定会从自己的错误中发展起来。理论上的无知是一切年轻民族的特色,然而在实践中发展的迅速也是一个特色。在美国也象在英国一样,在没有实际需要的时候,一切说教都是没有用处的。现在美国存在着实际需要,并为人们所认识。我认为,土生土长的美国工人群众参加运动,是1886年最重大的事件之一。[474]至于那里的德国人,虽然现在得势的那一帮人正逐渐同美国人结合在一起,但是他们仍会多少走在美国人的前面;而且在那里的德国人中间终究还是有一个核心,它从理论上理解整个运动的性质和发展,并使奋起斗争的过程持续下去,最后它又会取得优势。
1886年的第二个大事件,就是由两个工人议员,即巴利和卡梅利纳,在法国议院里成立了工人党。激进派[342]把他们两人列入自己的名单并把他们选入了议院,但他们违反一切惯例没有变成激进派先生们的奴仆,却以工人的身分出现。德卡兹维耳罢工[438]使他们同激进派之间的分歧达到了破裂的地步,其他五个议员附和他们的意见。 [注:见本卷第438—439页。——编者注]现在激进派不得不表明,他们对工人究竟采取什么政策,而由于政府是靠激进派才得以存在的,所以这就弄得十分难堪了,因为工人理所当然地要他们对政府的一切行动负责。总之,激进派——克列孟梭和所有其他的人——的行径是卑鄙的,于是就产生了在此以前用任何说教都不能达到的结果: 法国的工人离开了激进派。另一个结果是,一切社会主义派别联合起来,采取一致行动。只有可怜的可能派[13]单独行动,因此他们的党日趋衰落。这一新局面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政府的种种愚蠢行为造成的。因为政府打算举借九亿法郎的款额,这就得求助于财阀们,但是这些财阀同时又是德卡兹维耳的股东,如果政府不把罢工镇压下去,他们就拒绝借款。于是就逮捕了杜克和罗什。[467]工人们对此的回答是提名罗什为下星期日(议院选举)巴黎的候选人,提名杜克(凯西)为市参议会的候选人,杜克是肯定会当选的。[468]总之,在法国,一个了不起的运动又在飞速发展着,而最好不过的是,我们的人——盖得、拉法格、杰维尔——是这一运动的理论上的领导人。
这些事件也不能不很快影响到德国。法国人的革命言论和行动,使盖泽尔分子、菲勒克分子、奥艾尔分子及其同伙的哀鸣显得更加丑恶了,在最近关于反社会党人法[23]的辩论中,就只有倍倍尔和李卜克内西发了言,他们两人都讲得很好。有了这样的辩论,我们又能在上流社会出头露面了,而这种情况在过去是不常有的。特别是在德国人派了这么多庸人参加帝国国会(不过这也难免)以后,有人出来同他们争夺一下领导权,一般说来是件好事。德国在平静时期一切都变得庸俗了。在这种时候,法国竞争的刺激是绝对必要的,而这种刺激是不会没有的。法国的社会主义运动由一个宗派突然变成为一个政党,只是到现在,只是由于这个原因,工人们才有可能大批地联合起来,因为他们在那里已经对宗派主义厌烦透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倒向一个最极端的资产阶级政党——激进派的秘密所在。在下星期日的选举中将取得重大的胜利,尽管未必能够期望罗什会当选。
我想,再过两三个星期,《资本论》第一卷的英译本就要开始付印。我的校订工作还远未结束,但是完全准备好可以付印的已经有三百页,还有二百页差不多也准备好了。
还有一件事。有个叫麦肯尼斯的先生,前几天打着代表密苏里州向我请教工人立法问题的幌子来访问我。我马上意识到,这是在搞采访新闻的把戏,他也承认,他是在为圣路易斯的一家主要的民主党报纸 [注:《密苏里共和主义者报》。——编者注]工作,但是他以名誉担保,一定要把每一个字都先让我过目。这个小伙子是由一个叫斯捷普尼亚克的俄国人派来找我的。从那时起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星期了,我怕他食言。圣路易斯那家报纸的名称,我忘记了。因此,如果关于这次访问发表什么报道的话,我请你把附去的声明 [注:弗·恩格斯《给〈纽约人民报〉编辑部的声明》。——编者注]在《社会主义者报》、《人民报》以及其他你认为必要的报纸上发表出来。如果小伙子仍然信守诺言,再来找我,那我当然会立即告诉你,那时你就可以把声明撕掉。
这里的运动幸好 没有任何进展。海德门及其同伙是会把一切事情弄糟的政治野心家,而在社会主义同盟[266]中无政府主义者却取得了迅速的进展。莫利斯和巴克斯,一个是感情用事的社会主义者,另一个是哲学奇谈的追求者,现在都完全受无政府主义者的控制,而且他们应该亲身体会到受控制的滋味。你从下一期的《公益》上可以看到,主要是由于杜西的努力,艾威林再也不对这种诈骗行为承担责任了,这是一件好事。[469]这些糊涂虫也想领导英国工人阶级!幸亏英国工人阶级根本就不买他们的账。
衷心问好。
你的 弗·恩格斯
[13]这封信中提到的恩格斯的文章,发表于1883年5月3日和17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19号和第21号,题为《卡尔·马克思的逝世》(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9卷第380—388页)。这篇文章是对可能派领袖之一保·布鲁斯的演说的答复,布鲁斯在1883年3月24日和4月14日《无产者报》(《Le Prolétaire》)第234号和第237号上发表了诬蔑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文章。
[23]反社会党人非常法是俾斯麦政府在帝国国会多数的支持下于1878年10月21日通过的,其目的在于反对社会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这个法令将德国社会民主党置于非法地位;党的一切组织、群众性的工人组织、社会主义的和工人的报刊都被查禁,社会主义书刊被没收,社会民主党人遭到镇压。该法令的有效期每两三年延长一次。但是,社会民主党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积极帮助下战胜了自己队伍中的机会主义分子和极“左”分子,得以在非常法有效期间正确地把地下工作同利用合法机会结合起来,大大加强和扩大了自己在群众中的影响。在声势浩大的工人运动的压力下,非常法于1890年10月1日被废除。恩格斯对这一法令的评论,见《俾斯麦和德国工人党》一文(《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9卷第308—310页)。——第20、23、28、35、55、102、105、109、125、137、142、144、152、157、
160、178、203、215、230、234、238、249、261、289、292、297、309、315、321、325、328、329、332、341、471、493、560、609、639、650、656页。
[266]指社会民主联盟(见注229)和社会主义同盟。
社会主义同盟是英国社会主义组织,1884年12月30日由一批不满社会民主联盟领导的机会主义路线而退出联盟的社会主义者创建。同盟的组织者有爱琳娜·马克思、厄内斯特·贝尔福特·巴克斯、威廉·莫利斯等。在同盟存在的最初年代,它的活动家们曾积极参加工人运动。但是,在同盟的成员中无政府主义者很快就占了上风,它的许多组织者,其中包括爱·马克思-艾威林和爱·艾威林,都离开了同盟的队伍,于是到1889年同盟就瓦解了。——第265、285、296、349、422、460、462、472、475、480、500、524、560、563、569、629、631、634、650页。
[342]激进派是十九世纪八十至九十年代法国的一个议会党团。它是从温和的资产阶级共和派(“机会主义派”,即“甘必大派”)的政党中分裂出来的。这个党团继续坚持事实上已被该党抛弃了的一系列资产阶级民主要求:废除参议院,政教分离,实施累进所得税,等等。它为了把大批选民吸引到自己方面来,也要求限制工作日,颁发残废抚恤金和实行其他一些具有社会经济性质的措施。克列孟梭是激进派的首领。1901年激进派在组织上形成为一个主要是代表中小资产阶级利益的政党。——第344、354、369、438、440、442、445、452、456、458、470、475、499、516、524、540、687、701页。
[423]马克思关于把《资本论》第一卷译成英文的一些批注,是1877年写在该卷手稿页边上的。当时准备在美国出版《资本论》,但没有出成。这部手稿当时是由马克思寄给左尔格的(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34卷第273页和第280页)。左尔格在得悉恩格斯正在校订第一卷英译文后,在1885年8月3日的信中说要把这部手稿寄给恩格斯,1886年初恩格斯收到了这部手稿。——第420、467页。
[424]1885年10月《今日》杂志开始登载亨·迈·海德门翻译而以约翰·布罗德豪斯为笔名发表的《资本论》第一卷英译文。恩格斯在《不应该这样翻译马克思的著作》(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1卷第266—276页)一文中,批评了载于《今日》杂志第4卷第22期上的该译文的开头部分(第一章第一节和第二节的一部分)。译文继续在该杂志上发表到1889年5月,总共发表了第一卷中的七章和第八章的大部分。——第421、446、451、468页。
[425]恩格斯指的是狄慈根在美国报纸《社会主义者报》和《纽约人民报》上撰稿的事。这两家报纸是北美社会主义工人党(见注443)的机关报,当时拉萨尔分子在那里占据了领导地位。左尔格不止一次地告诉恩格斯说,狄慈根在这两家报纸上发表的文章都遭到篡改和歪曲。——第422、470页。
[438]1886年1月底在德卡兹维耳市(法国南部)有两千名煤矿工人开始罢工,罢工是阿韦龙矿业公司资本家残酷剥削工人而引起的。罢工开始时,工人们打死了拒绝听取工人要求的矿长瓦特兰。政府派军队到德卡兹维耳。罢工一直继续到6月中,并引起了全国的广泛响应。——第438、452、463、465、470、499、507、516、540页。
[443]北美社会主义工人党是由国际的美国各支部和美国其他社会主义组织合并而在1876年费拉得尔菲亚统一代表大会上建立的。大多数党员是移民(主要是德国人),同美国本地工人联系很差。党内在主要由拉萨尔分子构成的改良主义领导和以弗·阿·左尔格为首的马克思主义派之间进行了斗争。该党曾宣布为社会主义而斗争是自己的纲领,但是由于党的领导采取宗派主义政策,轻视在美国无产阶级群众性组织中的工作,因而未能成为一个真正革命的群众性的马克思主义政党。
美国妇女运动活动家雷·福斯特受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书译者凯利-威士涅威茨基夫人委托,为该书在美国出版事宜进行商谈。福斯特还曾向社会主义工人党执行委员会提出了出版该书的建议。1886年2月8日,执行委员会讨论了这个建议,并责成一个专门委员会继续进行商谈。但是,商谈被拖延了下来,后来该书根本未经执行委员会参与就出版了。——第443、469、521、564、611、639页。
[467]指1886年4月17日维耳夫朗舍刑事法庭对社会主义者厄·罗什和阿·杜克-凯西所作的判决。他们是《不妥协派报》和《人民呼声报》驻德卡兹维耳的特派记者,在那里以号召进行暴力活动和有组织地停止工作等罪名而被捕。罗什和杜克-凯西各被判处十五个月监禁。——第466、471页。
[468]指1886年5月2日在巴黎举行的众议院补选。社会主义党派(可能派除外)提出的候选人是罗什,激进派提出的候选人是果利埃。罗什获得了10万多张选票,果利埃获得了146000张选票。在1885年10月4日举行的上届选举中,在巴黎有35500多选民投票赞成社会主义者候选人。在1886年10月31日举行的巴黎市参议会补选中,社会主义者候选人杜克-凯西获得了901张选票,可能派候选人法伊埃获得了988张选票。——第466、471、473、475、499页。
[469]《公益》杂志从1886年5月起由月刊改为周刊。艾威林趁此机会退出了该杂志的编辑部,因为在杂志内无政府主义的思想影响日益加强。1886年5月1日该杂志第16期发表了艾威林因时间不够而辞去责任编辑(他是责任编辑之一)职务的声明。艾威林给《公益》杂志撰稿的工作还继续了一个时期。——第466、473、475页。
[471]恩格斯指的是在纽约出版的《先驱者。1886年人民历书画刊》,上面载有一篇关于侨居美国的德国社会党人、1848年革命的参加者阿·杜埃的文章《一个老社会民主党人的生活片断》(《Aus dem Leben eines alten Sozialdemokraten》)。——第468页。
[472]指左尔格收到并转寄给恩格斯的一个侨居美国的德国社会党人对《资本论》第二卷文体的批评意见。——第468页。
[473]恩格斯在这里援引的这句话是不合语法的。大概指的是民族自由党的活动家爱·拉斯克尔就俾斯麦放弃“文化斗争”(见注464)政策所说的一句话。——第469页。
[474]恩格斯指的是1886年春在美国各大工业区展开的约有二十五万工人参加的要求规定八小时工作日的群众运动。这次运动的顶点是1886年5月1日的总罢工和群众示威,参加人数在三十五万以上。结果,几乎有二十万工人达到了缩短工作日的目的。——第470、481页。
致保尔·拉法格
巴黎
[片断]
1886年5月7日[于伦敦]
我祝贺你们星期日的胜利,这次胜利的确表明巴黎工人已经同激进派决裂。[468]这些激进派真是愚不可及!其实,当任何资产阶级政党快要上台,因而丧失其反对党性质的时候,它们都注定要干这种蠢事。他们明明知道时机尚未成熟,但仍然迫不及待地要进入内阁,他们在玩弄影子内阁的把戏,同时仍要对现政府所做的蠢事和所犯的错误负责。另一方面,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由于政府做了这些蠢事而日益壮大的工人党[115],而这些蠢事是他们不能完全加以否认的。工人党再也不听他们的花言巧语和种种诺言了,它要求拿出行动来,但他们却拿不出来;他们想控制工人党但却不得不反对它;在内阁职务尚未到手,群众又日益离去的情况下, 他们就只好抬出了保皇派阴谋分子,把这些人说成是真正的危险,高喊:“团结起来拯救共和国!”一句话, 成了机会主义派[155]。 任何政党,如果在自己的纲领还没有条件实现的时候就一心要上台,那是一定要垮台的;然而那些资产阶级政党想上台的心情过于迫切,竟使它们在时机到来之前就触礁搁浅了。对于我们来说,这只会缩短我们发展壮大的时间。
另一方面,我们的运动在巴黎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即使犯个把错误,也不会给运动带来太大的危害。毫无疑问,今后发展的速度很大程度取决于各派领导人的领导,但是群众一旦行动了起来,他们就会象健康的躯体一样,有力量对付得了疾病,甚至对付得了少量毒药。
[115]由于法国工人党代表大会即将在鲁贝举行(1884年3月29日—4月7日),茹·盖得、保·拉法格、西·德雷尔和让·多尔莫瓦于1月底前往法国北部地区。1月27日拉法格同盖得和德雷尔一起在圣昆廷的大会上作了发言,28日在圣比埃尔-雷-加来的大会上作了发言,他们到达那里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因为他们在利尔等候去加来的火车等了三个半小时。尽管如此,大会还是开得很成功。
关于建立独立的工人政党的决议是马克思的追随者茹·盖得及其支持者在1879年马赛工人代表大会上通过的。代表大会批准了党的章程。1880年茹·盖得和保·拉法格制定了工人党的纲领,纲领的理论部分是由马克思起草的。1880年在哈佛尔代表大会上通过了这个纲领,并且正式成立了法国工人党。——第103、473、474、601页。
[155]在定于1884年5月4日举行的巴黎市参议会选举中,工人党为了免遭可能派(见注13)的攻击,决定只在没有其他社会主义团体的候选人的地方,提出自己的候选人。
机会主义派是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初,对代表法国大资产阶级利益的温和的资产阶级共和派政党的称呼。——第146、154、341、354、358、440、473、701页。
[468]指1886年5月2日在巴黎举行的众议院补选。社会主义党派(可能派除外)提出的候选人是罗什,激进派提出的候选人是果利埃。罗什获得了10万多张选票,果利埃获得了146000张选票。在1885年10月4日举行的上届选举中,在巴黎有35500多选民投票赞成社会主义者候选人。在1886年10月31日举行的巴黎市参议会补选中,社会主义者候选人杜克-凯西获得了901张选票,可能派候选人法伊埃获得了988张选票。——第466、471、473、475、499页。
致威廉·李卜克内西
莱比锡
1886年5月12日于伦敦
亲爱的李卜克内西: 法国报纸(我至少已给你寄去三次了)只是让你能够从第一手资料中得到关于法国形势顺利发展的某些消息。既然你有了《人民呼声报》,我只要把《不妥协派报》等寄给你就行了。这些报纸拉法格在发生某种事件时才断断续续地寄给我,我今后也打算以同样方式利用它们。
讲到克列孟梭,那末你对《正义报》最好置之不理的时刻,无疑很快就会来到。一方面,部长职位在望,另一方面,工人党[115]意外迅速(特别是对于他来说)的发展,把他推到了保守的、明显资产阶级的一边。即使从他自己的观点来看,他的举止也是荒谬的。不过,一切资产者,甚至是最进步的资产者的命运也就是如此。龙格不久也得作出选择,否则他会完全毁了自己。撇开激进社会主义委员会而只由报界提出果利埃当候选人,使激进派[342]丧失了五万选民,这些选民转到了我们一边,现在他们比谁都更憎恨自己过去的领袖。[468]如果不犯大错误(一些小的失策,运动经受得住,不会因此而受到损害,现在运动已经相当强大了),那末我们在巴黎下一届选举中就将获得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席位。现在,当我们可以做些实在的工作的时候,我们的人就表现得非常出色。
不拿稿费给《正义报》写稿是件蠢事。该报可以付很高的稿酬;要知道它的总编辑兼议员们是由国家支付报酬的。
倍倍尔写信给我,说经过几天的紧张工作,他的嗓子不听使唤了;当然,我回答他说,到美国去搞宣传旅行,首要的条件确实是一个不怕疲劳的嗓子。 [注:见本卷第458页。——编者注]当然我不知道他是否言过其实,但无论如何这是很担风险的;美国佬在这方面想达到什么要求才肯掏出钱来,你自己只有到那里才会完全知道。如果倍倍尔不去,你务必注意不要弄一个温顺的小资产者式的人作伴。
芝加哥案件[475]大概要结束美国的无政府主义喜剧了。这些人在那里是可以任意喊叫的,至于无目的地胡闹,那末自从美国成为工业国以来,美国人是不喜欢开玩笑的。
关于这里的所谓“运动”,没有什么好消息可以奉告。海德门日益精疲力尽,他失掉了自己拥护者对他的一切信任,而同盟[266]则越来越为无政府主义者所控制。自从《公益》每周出版以来(这无论在财力和人力方面都是不够的),艾威林就不得不把编辑职务(不拿报酬的)让给了巴克斯[469],而巴克斯和莫利斯都处在无政府主义者的强烈影响之下。这两位先生应该亲身体会到这一切——这会卡住他们的脖子的,但幸运的是,在群众参加运动以前,这些幼稚病就会消失。而现时群众还坚决拒绝参加运动。情况同法国的一样。人数众多的整个工人阶级是不能靠说教发动起来的;但是,一旦条件成熟,只要稍加推动,他们就会排山倒海般地行动起来。这种推动力在英国也会产生,而且很快就会产生。完全可能,随着大工联因慢性的生产过剩而引起的财政破产的来临,英国人懂得不能指望“自助”和激进主义的时刻也将来到。
好吧,秋天在这里见面!
你的 弗·恩·
普芬德夫人一周后将去美国,到明尼苏达州新乌尔姆她妹夫那里去。
[155]在定于1884年5月4日举行的巴黎市参议会选举中,工人党为了免遭可能派(见注13)的攻击,决定只在没有其他社会主义团体的候选人的地方,提出自己的候选人。
机会主义派是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初,对代表法国大资产阶级利益的温和的资产阶级共和派政党的称呼。——第146、154、341、354、358、440、473、701页。
[266]指社会民主联盟(见注229)和社会主义同盟。
社会主义同盟是英国社会主义组织,1884年12月30日由一批不满社会民主联盟领导的机会主义路线而退出联盟的社会主义者创建。同盟的组织者有爱琳娜·马克思、厄内斯特·贝尔福特·巴克斯、威廉·莫利斯等。在同盟存在的最初年代,它的活动家们曾积极参加工人运动。但是,在同盟的成员中无政府主义者很快就占了上风,它的许多组织者,其中包括爱·马克思-艾威林和爱·艾威林,都离开了同盟的队伍,于是到1889年同盟就瓦解了。——第265、285、296、349、422、460、462、472、475、480、500、524、560、563、569、629、631、634、650页。
[342]激进派是十九世纪八十至九十年代法国的一个议会党团。它是从温和的资产阶级共和派(“机会主义派”,即“甘必大派”)的政党中分裂出来的。这个党团继续坚持事实上已被该党抛弃了的一系列资产阶级民主要求:废除参议院,政教分离,实施累进所得税,等等。它为了把大批选民吸引到自己方面来,也要求限制工作日,颁发残废抚恤金和实行其他一些具有社会经济性质的措施。克列孟梭是激进派的首领。1901年激进派在组织上形成为一个主要是代表中小资产阶级利益的政党。——第344、354、369、438、440、442、445、452、456、458、470、475、499、516、524、540、687、701页。
[468]指1886年5月2日在巴黎举行的众议院补选。社会主义党派(可能派除外)提出的候选人是罗什,激进派提出的候选人是果利埃。罗什获得了10万多张选票,果利埃获得了146000张选票。在1885年10月4日举行的上届选举中,在巴黎有35500多选民投票赞成社会主义者候选人。在1886年10月31日举行的巴黎市参议会补选中,社会主义者候选人杜克-凯西获得了901张选票,可能派候选人法伊埃获得了988张选票。——第466、471、473、475、499页。
[469]《公益》杂志从1886年5月起由月刊改为周刊。艾威林趁此机会退出了该杂志的编辑部,因为在杂志内无政府主义的思想影响日益加强。1886年5月1日该杂志第16期发表了艾威林因时间不够而辞去责任编辑(他是责任编辑之一)职务的声明。艾威林给《公益》杂志撰稿的工作还继续了一个时期。——第466、473、475页。
[475]1886年春,美国无产阶级开展了争取八小时工作日的群众运动(见注474)。5月的头几天,在芝加哥,罢工的人数达六万五千人。5月3日,麦考密克农业机器制造厂的罢工工人组织了六千人的集会,其他一些企业的工人也参加了。大会进行中,工人和有警察作后盾的工贼发生了冲突,警察开枪射击,结果一些人被打死,很多人受伤。第二天,在草市广场举行了抗议集会,警察进行干涉。当时有人扔了一个炸弹(事后查明,原来是一个奸细扔的),炸死了七个警察和四个工人,警察便向与会者开火,几个人被打死,二百多人受了伤。当局利用这一人为事端打击工人运动,大规模地进行逮捕,八名工人领袖受到法庭审讯。审判从1886年6月21日至10月9日在芝加哥陪审法庭进行,七名被法庭判处死刑,一名被判处十五年苦役,两名被判处死刑的被告后来改为无期徒刑,一名在狱中自杀。尽管在美国和许多欧洲国家中为保卫被判罪的人而开展了广泛的运动,但是美国最高法院还是拒绝重审这一案件,并于1887年11月11日将四名被判罪的人——帕森斯、施皮斯、恩格尔和费舍处以绞刑。——第475、478、595、600页。
致讷斯特勒和梅勒出版社
[476]
汉堡
[草稿]
1886年5月13日[于伦敦]
尊敬的先生们:你们本月10日的来信收到了,对提出的建议感到十分荣幸,但遗憾的是由于没有时间,我不得不谢绝这个建议。
出版马克思的手稿和利用他遗留下来的其他材料,将整整占去我几年的时间,这对我来说是压倒其他一切的义务。
此外,我还有一项义务,就是校阅我们著作的外文译稿,这大部分是极其必要的。我指的不仅是《资本论》[注:第一卷。——编者注]的英译稿,这一工作现在就要结束,下个月付印;别处还经常寄来一些较小著作的法译文、意大利译文、丹麦译文、荷兰译文等等这样一些稿件让我校阅,这就把我最后一点点空余时间都占去了。
干完了这一切,如果我还活着,那我要首先考虑去最终完成我自己单独写的那些著作,这些著作近三年来已完全扔下了。
在我一派的人中,我的朋友卡·考茨基完全适合做这件事情,而且他现在就住在这里,我可以尽力帮助他;此外,有关的英文书刊,其中大部分是根本不出名的,除了英国博物馆外,别处是找不到的。因此,昨天我冒昧地把你们的建议告诉了他。但他除了编辑《新时代》外,还有种种义务羁身,而且所需时间很长,所以他不能同意我把他推荐给你们。
你们看,虽然你们的计划引起了我的很大兴趣,但遗憾的是,我不能参与实现这一计划。对你们使我感到光荣的建议,我表示感谢,并致深切的敬意。
< [476]这封信是恩格斯对汉堡讷斯特勒和梅勒出版社的建议的回答。该社准备出版一套以著名学者有关社会问题之言论为内容的题为《政治经济学丛书》的小册子,并请恩格斯来编辑这套丛书。——第47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