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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集卷六十四
与石幼安
黄州
某启:近日连得书札,具审起居佳胜。春夏服药,且喜平复。某近缘多病,遂获警戒持养之方,今极精健。而刚强无病者,或有不测之患。乃知羸疾,未必非长生之本也,惟在多方调适。病后须不少白乎?形体外物,何足计较,但勿令打坏《画苑记》尔。呵呵。因王承制行,奉启。不宣。卷五七
与赵晦之 一
以下俱黄州
某性喜写字,而怕作书,亲知书问,动盈箧笥,而终岁不答,对之太息而已。乃知剖符南徼,贤者处之,固不择远近剧易,矧风土旧谙习。而兵兴多事,适足以发明利器。但恨愚暗,何时复得攀接尔。卷五七
与赵晦之 二
南事方殷,计贵郡亦非静处,长者固自有以处之矣。闻庙略必欲郡县荒服,就使必克,正是添一熙河,屯守馈饷,中原无复宁岁。况其不然,忧患未易言也。履险涉难,可以济者,其惟迈德寡怨之君子乎?卷五七
与赵晦之 三
示谕,处患难不戚戚,只是愚人无心肝尔,与鹿豕木石何异!所谓道者,何曾梦见?旧收得蜀人蒲永昇山水四轴,亦近岁名笔,其人已亡矣。聊致斋阁,不罪浼渎。藤既美风土,又少诉讼,优游卒岁,又复何求?某谪居既久,安土忘怀,一如本是黄州人,元不出仕而已。王定国近得书,亦甚泰然,今有一书与之,告早为转达。张安道近得书,无恙。只是丧却儿妇,亦稍烦恼。公后来已有子未?因书略示及。卷五七
与赵晦之 四
久不奉状,懒慢之过。远辱信使,惭愧交怀。比日履兹余热,尊体何如?承被命再任,远徼不足久留贤者,然彼人受赐多矣。晦之风绩素闻,使者交章,伫闻进擢,以为交游故人宠光。未期会见,万万以时自重。不宣。卷五七
与袁真州 一
以下俱离黄州
某罪废流落,不复自比数缙绅间。公盛德雅望,乃肯屈赐书问,愧感不可言也。比日履兹新凉,尊体佳胜?某更三五日离此,瞻望不远,踊跃于怀。更乞以时保练,区区之祷。人还,布谢。不宣。卷五七
与袁真州 二
某到金陵一月矣,以贱累更卧病,竟卒一乳母。劳苦悲恼,殆不堪怀。渴见风采,恨不飞去。公仁厚愍恻,劳问加等,无状何以获此,悚息悚息!无人写谢书,裁谢多不如礼。惟加察。卷五七
与袁真州 三
某启:叠辱手教,具审比来起居佳胜,感慰兼怀。某虽已达长芦,然江流湍驶,犹当相风而行。瞻奉不远,欣抃可量。人还,复谢。不宣。卷五七
与袁真州 四
某再启:承示谕,胜之少驻,恨不飞驰,然须风熟乃敢行尔。太虚书已领,却有一书,乞送与太虚,不在金山,即在润州也。不罪。频烦不一。卷五七
与上官彝 一
以下俱黄州
某启:专人至,辱书及诗文二册。捧领惊喜,莫知所从得。伏观书辞,博雅纯健,有味其言;次观古律诗,用意深妙,有意于古作者;卒读《庄子论》,笔势浩然,所寄深矣,非浅学所能到。自惟无状,罪戾汩没,不缘半面,获此三贶,幸甚幸甚!老谬荒废,不近笔砚,忽已数年,顾视索然,无以为报,但藏之巾笥,永以为好而已。适病中,人还,草率奉谢。不宣。卷五七
与上官彝 二
某再启:闻名久矣,谪居幸获相近,而不相通问。先辱教诲,感愧不可言。比来起居佳否?足下雄文妙论,当与作者并驱。过求不肖,莫晓所谓,凡所称道,举不敢当,悚息不已。闲居,阙人修写,又病中,亲书不周谨,望一一恕之。卷五七
与上官彝 三
某启:诗篇多写洞庭君山景物,读之超然神往于彼矣。见教作诗,既才思拙陋,又多难畏人,不作一字者,已三年矣。所居临大江,望武昌诸山咫尺,时复叶舟纵游其间,风雨雪月,阴晴早暮,态状千万,恨无一语略写其仿佛耳。会面未由,惟千万以时珍重。何时得美解,当一过我耶?卷五七
与王子高 一
某启:多懒少便,久不奉状。儿子自北还,辱手书,且审起居佳安,为慰。游刃一邑,风谣之美,即自闻上,翘俟殊擢,以塞众望。会合未涯,伏冀倍万自爱。区区之祷。不宣。卷五七
与王子高 二
某惊闻大郎监簿遽弃左右,伏惟悲悼痛裂,酸苦难堪,奈何奈何!逝者已矣,空复追念,痛苦何益,但有损尔。窃望以明识照之,纵不能无念,随念随拂,勿使久留胸中。子高高才雅度,此去当一日千里,以发久滞。愿深自爱,以慰亲友之望。无由面慰,临书哽塞。不一一。卷五七
与王子高 三
率尔乱道,何足上石,有书可劝令罢也。若更刻却二红饭一帖,遂传作一世界笑矣。卷五七
与段约之
某启:辱书累幅,教以所不及,为赐大矣。某平生与公不相识,一见便能数责其过,此人与此语,岂可多得也。蜀江湍悍,卒夫牵挽,最为劳苦。若一一以钱与之,则力不能给,故不免少为此尔。事有疑似,人言良可畏,得公一言则已。无缘亲拜厚意,谨奉手启上谢,不宣。卷五七
答刁景纯 一
以下俱黄州
因循不奉书,不觉岁月乃尔久耶?过辱不遗,远赐存问,感激不可言也。比日,窃惟镇抚多暇,起居胜常。吴兴风物,梦想见之,啸咏之乐,恨不得相陪,但闻风谣蔼然,足慰所望。夏暄,万万自重。卷五七
答刁景纯 二
旧诗过烦镌刻,及墨竹桥字,并蒙寄惠,感愧兼集。吴兴自晋以来,贤守风流相望,而不肖独以罪去,垢累溪山。景纯相爱之深,特与洗饰,此意何可忘耶?在郡虽不久,亦作诗数十首,久皆忘之。独忆四首,录呈,为一笑。耘老病而贫,必赐清顾,幸甚。卷五七
与王佐才 一
以下俱黄州
某启:前日蒙惠雄文,伏读钦耸,且使为诗,固愿托附。近来绝不作文,如忏赞引、藏经碑,皆专为佛教,以为无嫌,故偶作之,其他无一字也。君辞力益老,字画益精,老拙亦自不敢出手也。今复枉专人辱书,并新诗小篆石画,览味欣然,忘疾之在体。示谕《维摩题跋》,无害。偶患一疮,腿上甚痛,行坐皆废,强起写赞,已搨然疲,以是未果。奉书亦不复缕。严寒,万万自重。不宣。卷五七
与王佐才 二
某启:自岁初附书及《维摩赞》,尔后不领音耗,不知达否?今蒙遣人惠书,并不言及,料必中间曾赐教,不达也。卷五七
与黄元翁
某启:垂老投荒,众所鄙远,见孙提点言,独有存恤孤旅之意,感激不已。到治下当作陆行,必留数日款见也。卷五七
与蔡朝奉 一
以下俱扬州
某启:寄示士民所投牒,与韩公庙图,此古人贤守,留意于教化,非簿书俗吏所及也。顾不肖何以托此。公意既尔,众复过听,亦不敢固辞。但迫冗未暇成之,幸稍宽假,途中寄上也。子野诚有过人,公能礼之,甚善。自蒙寄惠高文,钦味不已,但老懒废学,无以塞盛意,愧怍不已。卷五七
与蔡朝奉 二
某启:示谕《韩公庙记》,辍忙为了之,已付来人。来人日饭之,以需此文。其一乃遁去。足下书中云,王守六月替,此二人乃云二月替,不知果如何?若万一已得替,即请足下与勾当摹刻,已于太守书中细言矣。初到扬州,冗迫,书不尽所怀。卷五七
与知监宣义
北归
某启:流落生还,得见君子,喜老成典刑,凛然不坠,幸甚。既不往谢,又枉手教,契好益厚。且审起居佳胜,感慰兼集。风便解去,瞻恋莫及。惟万万以时自重。匆匆,不宣。卷五七
与毅父宣德 一
以下俱扬州
某启:递中复辱手教,感悚。比日起居佳安?明日便重九,每缘相对,耿耿也。来书推予过重,公欲避文人相轻之病,而不度不肖所不能任,甚无谓也。以皦日之誓,故复不自隐,想当一笑也。近侄婿曹君行,曾奉状,必达。乍冷,惟万万自重。不一一。卷五七
与毅父宣德 二
子由信笼敢烦求便附与。内有系婿一带,乞指挥去人,勿令置润湿处也。烦渎,至悚至悚!祖守便行否?因书,示谕。中前曾托购一碑石,不知得否?因见,乞试问看。卷五七
与毅父宣德 三
到扬吏事清暇,而人事十倍于杭,甚非老拙所堪也。熟观所历数路,民皆积欠,为大患。仁圣抚养八年,而民未苏者,正坐此事耳。方欲出力理会,谁肯少助我者乎?此间去公咫尺耳,而过往妄造言语者,或云公欲括田而招兵,近闻得皆虚,想出于欲邀功赏而不愿公来者乎?事之济否,皆天也,君子尽心而已。无由面见,临纸惘惘。卷五七
与毅父宣德 四
到此得所赐书,即于递中上谢,岂不达耶?续蒙示谕《王景寻文集》,某犹及从其人游,当依所教。然近日士大夫以某不作铭志,故变文为集引耳。已屡辞之,今恐未可遽作也。不罪不罪!前日得舍弟书报,志公婢偶伤火汤,初甚惊惋,连得书,已全安无痕矣。恐要知。在京数日,见其慧利长进,无病,后母抚之如己出也。除夜纷纷,奉启不谨。卷五七
与毅父宣德 五
以下俱北归
久不通问,计识其无他。北归所过,皆公之旧迹,或见清诗以增感叹。忽辱手书及子由家讯,穷途一笑,岂易得哉!比日起居佳安?眷聚各康宁?仙舟想非久到阙,某当老江淮间矣。会合未期,万万自重。卷五七
与毅父宣德 六
中间常父倾逝,不能一奉慰疏,但荒徼一慨而已。惭负至今。承谕,子由不甚觉老。闻公亦蔚然如昔,不肖虽皤然,亦无苦恙。刘器之乃是铁人。但逝者数子,百身莫赎,奈何奈何!江上微雨,饮酒薄醉,书不能谨。卷五七
与毅父宣德 七
日至阳长,仁者履之,百顺萃止。病发掩关,负暄独坐,醺然自得,恨不同此佳味也。呵呵。诲谕过重,乏人修写,乃以手简为谢。悚息。卷五七
与程懿叔 一
某启:长至,不获展庆。伏惟顺履初阳,百福来集。知浙中人事简静,颇得山溪之乐,但有仰羡。全翁已得文字,吏民甚惜其去,江潮未应,速去无益,不如少留也。问及儿子,感怍,不敢令拜状。不宣。卷五七
与程懿叔 二
某启:叠辱车骑,皇悚不可言。晚来起居佳胜?公诗清拔,范老奇雅,真一段佳事也。盛制必自有本,辄留范诗纳上。风色未稳,来日必未成行。不一一。卷五七
与程懿叔 三
发勾承议,数日欲往谒,泥冻方甚,寸步艰阻,思企无量。辱教,且喜起居佳胜。子由省中试人锁宿,初一日方出,户侍之命,必辞免也。卷五七
与程懿叔 四
翰林
人来,辱书,喜知起居佳胜,眷爱各万福。郡政清暇,稍有乐事,处以无心,强梗自服,甚善甚善!所望于吾弟也。某凡百如昨,但碎累各病,医人不离门,劳费百端,日有外补之兴。行先尚未到,亦不闻远近之耗。未缘会合,新春保练,别膺殊渥。卷五七
与程懿叔 五
杭州
稍不闻问,思企增剧。比日起居何如?贵眷各安胜?广东近亦得书,甚安。子由使虏亦还矣。某近忽苦腰痛,在假数日。今虽强出视事,尚未全健,已乞宣城或宫观去。此虽暂病,亦欲渐为退休之计耳。吾弟治绩远闻,当即召用,少慰公议。卷五七
与程懿叔 六
杭州
承拜命,移漕巴峡,薄慰众望。方欲奉书,使至,辱教字,且审起居清胜。懿叔才地治状,当召还清近,此何足道。得一省坟墓,仍见亲知,为可贺耳。衰病疲厌,何时北趋归路,仰羡而已。知在江上,咫尺莫缘一见,临纸惘惘。卷五七
与徐得之 一
以下俱黄州
某启:始谪黄州,举目无亲。君猷一见,相待如骨肉,此意岂可忘哉!恨谪籍所縻,不克千里会葬。诸令侄皆少年,未甚更事。得之既手足之爱,事事处置令合宜,若有分毫不如法者,人不责之诸子,而责得之也。幸深留意,切不可惜人情,顾形迹,而有所不尽也。十三、十四皆可,俊性,不宜令失学。闻其舅仲谟户部君之雅望久矣,但未相见,不敢致书。欲望得之致恳。若候葬毕,迎君猷阁中,与其三子置之左右,而教以学,则君猷为不死矣。士契之深,不避僭易,悚息之至。卷五七
与徐得之 二
某启:不意君猷文止于此,伤痛不可言。丧过此,行路挥涕,况于亲知如仆与君者。见其诸子,益复伤心,然其弟六秀才,虽骤面,颇似佳士。郡人赙之百余千,已附秀才收掌,专用办葬事也。志文已是杨元素许作,专为干致次,公仪必来会葬,幸与六秀才者商议,令如法也。既葬之后,邑君与十三、十四等,可暂归张家,为长策,幸更与详议。闲人不当僭管,但平昔蒙君猷相待如骨肉,不可不尽所怀。书不可尽谈,想深照此意也。不一一。卷五七
与徐得之 三
某启:适辱手简,且审起居佳胜。知尚留雪堂,所须文字,得款曲为之也。兴国书附去,可便遣人,适已遣人,来简必达。要记昨日事,适会沐浴,困甚,信笔无伦次。卷五七
与徐得之 四
某启:数日得相从,遽别,情悰惘然。晚来起居佳胜?后会未可期。惟万万顺时自重。卷五七
与徐得之 五
十一郎昆仲不及再别,惟节哀慎重为祷。葬期不远,想途中不复滞留,凡事禀议大阮为佳也。卷五七
与徐得之 六
作此书讫,得二月二十八日所惠书,知仙舟靠阁滞留,不易不易!即日想已离岸。天色稍旱,江水殊未甚长,奈何!更冀勉力。李乐道篆字等不来,恐妨使,且纳志文去,可就近别求也。卷五七
与徐得之 七
得之晚得子,闻之,喜慰可知。不敢以俗物为贺,所用石砚一枚,送上,须是学书时与之。似太早计,然俯仰间,便自见其成立,但催迫吾侪,日益潦倒尔。恐得之惜别,又复前去,家中阙人抱孩儿,深为不皇。呵呵。卷五七
与徐得之 八
定省之下,稍葺闲轩,箪瓢鸡黍,有以自娱,想无所慕于外也。闽中多异人,隐屠钓,得之不为簪组所縻,倘得见斯人乎?仆亦衰老,强颜少留,如传舍尔。因风,时惠问。卷五七
与徐得之 九
某启:昨日已别,情悰惘然。辱教,且审起居佳胜。风雨如此,淮浪如山,舟中摇撼,不可存济,亦无由上岸,但阖户拥衾尔。想来日未能行,若再访,幸甚。卷五七
与徐得之 一〇
某启:逾年相从,情均骨肉,乍此远别,怅恋可知。辱书,承起居佳胜,为慰。来日离此,水甚悭涩,不知趁得十五日上否?得之亦宜早发,勉此岁月间,早遂定居为佳也。余万万自重。卷五七
与徐得之 一一
某启:承舟御不远数百里相从,风义之重,感慰何极!经宿起居何如?郡中虽留数日,竟少暇陪接,又不得一候馆舍,遂尔远别,可量怅惘。卷五七
与徐得之 一二
离黄州
某启:别后所辱手书,一一皆领。罕遇信便,不克裁谢,甚愧负也。再到旧游,不见故人,深为惘惘。然喜久客牢落,得遂归计也。比日已还,侍下起居佳胜?会合何时?临书怅然。惟千万自爱。卷五七
与徐得之 一三
以下俱离惠州
某启:张君来,辱书存问周至,感激不已。即日哀慕之余,孝履如宜。某到惠已半年,凡百粗遣。既习其水土风气,绝欲息念之外,浩然无疑,殊觉安健也。儿子过颇了事,寝食之余,百不知管,亦颇力学长进也。子由频得书,甚安。一家今作四处,住惠、筠、许、常也,然皆无恙。得之见爱之深,故详及之,不须语人也。瞻企邈然,临书惘惘。乍热,惟万万节哀顺变,自重,千万千万!卷五七
与徐得之 一四
詹使君,仁厚君子也。极蒙他照管,仍不辍携具来相就。极与君猷相善,每言及,相对凄然。君猷诸子得耗否?十四郎后来修学如何?卷五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