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世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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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时人。字席夫。生平事迹不详。作有小说集《琅嬛记》等。
石 尤 风
伊世珍
石尤风者,传闻为石氏女。嫁为尤郎妇,情好甚笃。为商远行,妻阻之不从。尤出不归,妻忆之病亡。临亡长叹曰:“吾恨不能阻其行,以至于此。今凡有商旅 [1] 远行,吾当作大风,为天下妇人阻之。”自后商旅发船,值打头逆风,则曰此“石尤风”也。遂止不行。妇人以夫姓为名,故曰“石尤”。由此观之,古时仍有尤姓也。近有一榜人 [2] ,自言有奇术,恒曰:“人能与我百钱,吾能返此风。”人有与之,风果止。后人云,乃密书“我为石娘唤尤郎归也,须放我舟行”十四字沉水中。
本篇选自《琅嬛记》。
“莫作商人妇,金钗当卜钱。朝朝江口望,错认几人船。”唐代女诗人刘采春借助诗歌的语言摹情写意,道尽了身为商人妇的悲哀和无奈。而本文作者则采取小说家传奇笔法出入人神、幽冥世界。体裁不同,而商妇恋夫之情状浑然相契,读来感人至深。
石氏女可以称得上天底下至情女子,然而“多情自古空遗恨”。石氏女虽有幸嫁得如意夫君,却无法改变商人妇孤苦的命运。丈夫的一去不归,使她陷入无尽相思和哀怨,将纤细、脆弱的心灵变成情感煎熬、驱驰的战场。终因心力枯竭,含恨长逝。
小说以传奇笔法,虚构石氏女死后阴魂不散,化为阻断商旅的逆风即“石尤风”,以实现她为天下妇人阻其丈夫离家经商之夙愿,想象奇特,颇具新意。结尾又以生花妙笔,虚构一船夫施用小技,迷惑石氏女,骗得风回浪转。笔法虽涉谐谑,然石氏女之多情和执着无不跃然纸上,深得画龙点睛之妙,令人拍案叫绝。
(刘水云)
注 释
[1].商旅:商人和旅客。
[2].榜人: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