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凡战之道:等道义,立卒伍,定行列,正纵横,察名实(1)。立进俯,坐进跪(2)。畏则密,危则坐(3)。远者视之则不畏,迩者勿视则不散(4)。位,下左右,下甲坐(5),誓徐行之(6),位逮徒甲(7),筹以轻重(8),振马噪徒甲,畏亦密之(9)。跪坐,坐伏,则膝行而宽誓之(10)。起噪鼓而进,则以铎止之(11)。衔枚、誓、糗,坐膝行而推之(12)。执戮禁顾,噪以先之(13)。若畏太甚,则勿戮杀,示以颜色,告之以所生,循省其职(14)。
【注释】
(1)“等道义”五句:等道义,意即以道义为标准将军人分成不同的级别。等,等级,级别。立卒伍,意即建立卒伍编制。一说确立卒伍之长。卒、伍,均为周朝军队的编制单位,百人为卒,五人为伍。定行列,指确定前后左右的行列次序。正纵横,指端正纵列与横列。察名实,指考察所用人才的名与实是否相符。《六韬·文韬·举贤》曰:“太公曰:‘将相分职,而各以官名举人,按名督实,选才考能,令实当其名,名当其实,则得举贤之道也。”施子美曰:“用人之法有不同,则治人之术亦不一。道义也,卒伍也,行列也,纵横也,名实也,所以用人也,曰等,曰立,曰定,曰正,曰察,所以因其人而治之也。昔晋人谋元帅,以郤穀将中军。曰:其为人也,阅礼乐而敦诗书。诗书义之府也,礼乐德之则也。是则将帅之用,岂惟其才乎?以其有道义之可用也。道义之列,有小大,有长短,又不可无以等之。成周之制,五人为伍,四两为率,故伍有长,率有正,是则三军之用,岂无其制乎?率伍之制,其众寡,其少长,不可无以立焉。李卫公言伍法之要,小列之五人,大列之二十五人,参列之七十五人,又五参其数,得三百七十五人。教战之法,其可无序乎?行列之序,其前后,其左右,又可无以定之?太公画方法千二百步,横以五步立一人,纵以四步立一人,则纵横之道不可以不正也。于此正之,则经东西,纬南北,地与人相称矣。管子曰:理名实胜之。此自治之节制也。太公亦曰:‘使名当其实,实当其名。’则名实不可不察也。于此而察,察之则循名责实,真才实能可得而用矣。盖有将而后有军,有军而后有阵,阵而后度数刑名备矣。能否之实,于此可别矣。故曰察名实,此其序也。”刘寅曰:“凡战阵之道,等道义之人。等者,人之有等级也。立卒伍之长,定行列之位,正纵横之方,察名与实相称与否也。”朱墉引《通义》曰:“不任诈慝,不任勇力,则道义之人进,而其品不可淆也。等之,而百官宜,百官给矣。于是立卒伍,定行列,正纵横,政有纪矣。然非有综核之权,则又不免提空名而鲜实效,故名实贵察也。名实所该甚广,不独功能察之,欲其相称。凡此皆制军之道,非应变之略也。是故进止有节,坐作有度,轻重有权,疾徐宽严有体,盖一人之张设所在意独至焉。”朱墉《直解》曰:“等者,有道义之人任用之,有等级也。百人为卒,伍人为伍,立之使不紊越。行列定之使不移易。纵横,阵法也,正之使其整齐也。名当与实称,察之,辨其功能,不使假冒也。”蓝永蔚说:“概略地说,春秋时期一个基本的步兵方阵是由位、列、行三个因素构成的。位是步卒的位置,列即伍的队形,……《左传》《国语》等书对行、列又常常相提并用,有时也并没有很严格的区分。比较准确的叫法还是纵和横。《司马法·严位篇》说‘定行列,正纵横’,所以,无论行列的称呼是如何地不固定,战斗队形基本上总是由纵横两个方向的排面构成的。从两队队形来看,它的正面和纵深均由五名步卒构成,其纵向就是一伍,使用的是五种不同的兵器,其排列有前后之分;其横向则为五名不同伍而前后位置相同的士兵,使用同一种兵器,排列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故只有左右之别。这纵横两个坐标的交叉便明确标定了方阵中每个士兵的相对位置,而不可能有任何移动了。据本书(注:指《春秋时期的步兵》)《步兵的基本编制单位——伍》的考证,知方阵中任何一名士兵,与其前后左右四名相临士兵之间的距离均为1.8公尺,故每名士兵在方阵中的活动余地即为一1.8平方公尺的正方形。这就是《司马法》所称的‘位’。《司马法》认为,位不仅是行列的基础,也是阵的基础,因此,战斗的第一要义就是要求士兵严格坚守自己的战斗位置,然后才可能‘立卒伍,定行列,正纵横’,并进一步实施战术所要求的一切单兵和队列动作。可以说,《司马法·严位篇》第一次全面、精确地分析了阵的构成,并对其中最基本的因素——位,进行了系统论述,从而为阵的构成奠定了理论基础。这在当时无论从军队训练还是从战术学理论来说,都是具有重大意义的。它证明,方阵战术在我国春秋时期,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已达到相当完善的地步。”徐勇说:“由于强调‘位欲严’,本篇具体介绍了‘位’与‘行列’的关系及变化要求。‘定行列,正纵横’,‘位逮徒甲’,说明一个作战方阵包括位、列、行三个因素,位是行列的基础,更是阵的基础。位的变化决定行列亦即纵横的变化,纵横变化决定阵形的变化。”
(2)立进俯,坐进跪:《武经七书注译》曰:“采用立阵时前进要弯腰,采用坐阵时移动用膝行。”施子美曰:“立者进,则使之俯其身。坐者进,则使之跪其足。此教战之法也。且大司马四时之教,有坐作进退之节,士之所习者素矣,今而用之,又孰有犯其节哉?夫用兵之法,不欲烦人,而常从其便。因其立而进也,故使之俯倒俯首而前,无桀傲之患。因其坐而进也,故使之跪而膝行而前,无纷乱之失。皆因其自然之势,而使之示人无过烦也。使立而进者必跪,坐而进者必俯,无乃大劳乎?使人之法,必不若是之烦也。”刘寅曰:“立而进者当俯其身,坐而进者当跪其足。”朱墉引《通义》曰:“立而进者,俯其身。身,法也。坐而进者,跪其足。足,法也。”
(3)畏则密,危则坐:意谓畏惧时使阵形密集,危险时让士卒蹲坐。施子美曰:“心有所惧,则必有以亲之。势有未宁,则必有以安之。夫人之所以敬畏而无所喜色者,是其心有所惧也。吾欲使之相亲密,则伍采弥缝,更相救援,左右得以相亲,前后得以相及,此畏则密也。匈奴数万骑围广,是军士皆恐而无人色,可谓畏矣。广为圆阵外向,军士乃安,非密之之意乎?人之所以危患而不安处者,是势有未宁也。吾则使之安坐,安坐则安然止息,各守其心,无喧哗之失,无纷扰之患,此危则坐也。长社之军,夜惊乱,一军尽扰,可谓危矣。张辽谓左右勿动,令军中安坐,岂非坐之之意乎?”刘寅曰:“有畏则密其陈而待之,见危则坐而候之。坐,蹲坐也,蹲坐则易奋起也。”朱墉引《通义》曰:“有畏则密之,以静定也。见危则坐之,以坐固也。”徐勇说:“队列有立队与坐队之分,立队宜于挺进,坐队宜于固守。立队与坐队的区别,不在于编制单位不同,而在于临战之变化,即同为一队,或呈立式,或呈坐姿。其变化的原则是:‘畏则密,危则坐。’这个原则,《孙子兵法·十阵》亦有其说,‘甲恐则坐’,‘甲乱则坐’。这些都说明,不仅步兵立队‘畏’‘危’之时呈坐姿,甲士‘恐’‘乱’时也变化为坐队,以便稳军心、固阵脚。《孙膑兵法·将失》又说:‘兵之前行后行之兵,不参齐于阵前,可败也。’《司马法》的‘畏则密’,就是一种‘参齐’之法。可见强调‘位欲严’,既要求严守各位间距离,又要求根据对阵态势变化各位间间距。这些议论,强调步战队列变化,阵势灵活,不可能是对西周春秋初情形的追论,从其特点看,可能为春秋末司马穰苴之法。穰苴与以后的孙膑同为陈国田完的后裔,他们所叙的位与队列变化原则如此相近,当有兵学上的渊源关系。”
(4)远者视之则不畏,迩者勿视则不散:意谓对远处的敌人,只要观察到了做好战斗准备就不会畏惧;对近处的敌人,只要目不斜视就能精神集中,专心御敌。迩者,指近处的敌人。施子美曰:“用兵之法,莫先乎有谋,谋于其先,则备之必早。事至而后谋,吾知其无备也。是以敌人远来,势孤形小,吾则视之,如凭轼而望齐师,登埤而望晋军。将以谋之于先,而早为之备也。有备者无患,军士何从而畏哉?若迩而相近,形成势立,吾则勿视以固其心。如亚夫坚壁不动,孔明闭门却洒,其谋有素,而彼已堕吾术中矣。以静待动,军士何自而散哉?或视或不视,亦以愚士卒耳目,而使之无知之术也。”朱墉引《通义》曰:“敌卒发则惊,在远而预见之,故不畏其强,视心视背视左右手,则心力专一。接刃而属目于敌,则专一之意亡矣,故勿视则不散。”又引《大全》曰:“师出远来,强弱虚实,皆所难料。若非瞭视之于先,宁无疑而生畏乎?视则或乘,或持,或击,或止,自不畏惧矣。”
(5)位,下左右,下甲坐:按,此处疑有错简漏字,意思难解,此据《武经七书注译》解作:士卒在阵形中的位置,按照前后左右分列,屯兵驻扎时采用坐阵。下甲,指屯兵。坐,指坐阵。以下各说,聊备参考。施子美曰:“有以安其心,则人必不惧。有以作其气,则无不勇。跪坐伏止,示以颜色,告以誓言,皆所以安其心也。振马鼓噪,所以作其气也。心既安,则见事不惑,又何惧焉?气既作,则望敌而进,无不勇焉。善将者当危患之时,人人有畏惧之色,其心必不困,而其气必惰矣。吾则使之坐跪伏止焉,所以安慰而镇静之也。位,大将军居中正位也。左右,偏裨之将也。甲者,甲士也。大将既下车,左右下车,甲士皆坐。”刘寅曰:“凡卒伍之位,使在下之人分左分右,孙子教女兵分左右队是也。又使在下人皆被甲而坐,若《春秋左氏传》里‘被甲而坐’是也。”朱墉引《通义》曰:“‘位’字提起一句。将有事,则其下行列左右分布,且皆甲也。若此肃备者,将誓众也。曰坐者,止齐以听誓也。”
(6)誓徐行之:意谓宣誓完毕,就从容不迫地前进。施子美曰:“然后徐行而誓之,使之安其心而无畏耳。人见其誓之既徐下,而且坐必无惧矣。”刘寅曰:“誓戒既毕,使徐徐而行,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乃止齐焉’是也。”朱墉引《通义》曰:“誓毕而师行矣。曰徐行之者,贵其舒也,车不驰,徒不趋也。”
(7)位逮徒甲:意谓阵形中的每位将士都穿上铠甲。逮,及。甲,指穿上铠甲。施子美曰:“自大将而下至于徒甲。”刘寅曰:“凡卒伍之位,逮徒步者皆甲。”朱墉引《通义》曰:“位及徒甲,则并有位者皆甲矣。”
(8)筹以轻重:意义难解。可能是说:根据各类兵器的轻重妥善安排给士卒。施子美曰:“等计其轻重之兵而用之。盖兵以重守,而以轻战,以此兵备战守而释危惧也。或曰:等其轻重之势,人心稍安矣。”朱墉引《通义》曰:“此则师行之时也,盖筹于轻重之势而后行者也。”
(9)振马噪徒甲,畏亦密之:意谓使兵车震动,战马嘶鸣,以此观察士卒的士气,如果士卒畏惧就让阵形聚拢密集。施子美曰:“又恐其气之未作也,故又振而起其马,喝而噪其徒甲,以观其勇之如何。若犹畏也,则又密之以安其心焉。法曰:畏则密。是也。夫既密是人之心犹未甚安也。”刘寅曰:“振起骑兵,使步之甲者皆噪呼之,陈而待之。”朱墉引《通义》曰:“马之驾者振,徒之甲者噪,进而歼敌,宜无不可。若使下有畏心,敢轻进哉?自古未有军心畏敌而能抗敌者。畏敌侮我救道也,故但静以待之也。”
(10)“跪坐”三句:意谓可让士卒由跪姿改为坐姿,或由坐姿改为卧姿,将领膝行至他们跟前,以宽和的言辞告诫他们。宽,宽和。施子美曰:“吾所以抚之者,又当致其至,故使之始而跪者,今则坐;始而坐者,今则伏。膝行而前,迟迟其行也。宽而誓,恤其心也。夫既坐而伏矣,所以誓之者,必膝行也。抚之如是其至者,使之安其心,不为事所惧也。”刘寅曰:“跪而坐,坐而伏,膝行则宽以誓之,宽谓不狭迫。”朱墉引《通义》曰:“兵有坐作之法。前言立进俯,坐进跪,作法也;此言跪而坐,坐而伏,坐法也。其法严而不可犯。至膝行而听誓,则又严矣,故宽誓之。盖师之律尚严,而令之布者从宽,宽正以济其严也。”
(11)起噪鼓而进,则以铎止之:意谓士卒起立,大声叫喊,敲鼓前进,若想收兵就鸣铎,士卒会停止进攻。铎,古代乐器,大铃的一种,宣布政教法令或遇战事时用之,青铜制品,形如钲而有舌。其舌有木和金属制两种,故有木铎和金铎之分。施子美曰:“既誓矣,又且起之,或鼓或噪而进,所以齐其气也。又以金铎止之,所以宁其心也。《周礼》曰:‘三鼓振铎,车徒皆作。三鼓摭铎,车徒皆坐。’是亦进止之也。彼既知其进止而无惧矣。”刘寅曰:“噪呼而起,鼓之而进,欲往则以铎止之。”朱墉引《通义》曰:“起噪而进,以鼓进,而其止也以铎止,进止之节也。军中誓命最为吃紧,下有疑听,将至不能应麾赴节,故篇中三致意焉。”
(12)衔枚、誓、糗(qiǔ),坐膝行而推之:意思难解。可能是说:士卒衔枚、宣誓、吃饭,宣誓时坐着,宣誓结束膝行而退。衔枚,令士卒将枚衔在口中,以保持肃静。枚,系于士卒颈上的一根像筷子似的短棍,两端有带。糗,干粮,这里做动词讲,吃饭。施子美曰:“又使之衔枚、誓、糗。枚如筋,以绳系于颈,所以止喧哗也。糗粮所以为食也。《礼》曰:‘军旅含枚而进。’《书》曰:‘峙乃糗粮。’使之含枚,则以静而待哗。誓以糗粮,则以饱而待饥也。又坐而膝行,以序推之,所以勉其进战也。三令五申,亦云至矣。向有惧心,今则有斗心。向有危心,今则有胜心。宜其无犯令而就戮矣,无退志而回顾者矣。”朱墉引《通义》曰:“始言坐贵齐也,继言膝行贵肃也,此言衔枚贵静也,皆欲其审听也。非谓齐者不必肃,肃者不必静也。糗者,干粮,备出战也。坐者,听誓言也。膝行者,誓毕而退也。何以知其然也?前言膝行,在誓之先,故知其进也。此言膝行,在誓之后,故知其退也。前言进退可知也,此言退进可知也。膝行而退,则师行矣。”
(13)执戮禁顾,噪以先之:意思难解。可能是说:拘杀敌人以扬我军威,严禁士卒在战场上回头退逃,将领大声训示,身先士卒以鼓舞士气。执,拘捕。顾,回首,回视。这里是回头退逃的意思。施子美曰:“今三军若有可戮,则姑惟执之而未戮,有顾心则必禁之使无顾,凡所以宽之也。夫如是则人惟上之从,然鼓噪以先之,使勇怯并进,强弱如一,斯可矣。前既已执戮禁顾,躁而先之,似可用矣。”刘寅曰:“执戮敌人,禁勿回顾,当噪呼以先之。”朱墉引《通义》曰:“执戮者,示威也,令畏我也,畏我则侮敌矣。又恐其见敌之时,复不能自制其畏敌之心,故曰禁顾勿视也。又恐其气之不扬,而噪以先之,以升气也。”李零说:“‘执戮禁顾’,‘执戮’,抓起来杀掉;‘禁顾’,禁止顾视。古代军法规定军中不许回头顾视,如上孙家寨又简:‘……矢前有还顾目北者,后行杀之,如杀敌人。’《通典》卷一四九:‘或有弓弩已注矢而回顾者,或干行失位者,后行斩前行,不动行斩干失之行。’”
(14)“若畏太甚”五句:意谓如果士卒在战场上十分畏惧,不要施行杀戮,应和颜悦色地教导他们,告诉他们求生的方法,检查他们是否尽职。循省,考察,检查。施子美曰:“今而三军犹有惧心,其畏尤甚焉,讵可专尚威猛,以杀戮为哉!必无行杀戮,而和颜温辞以谕之。法曰:‘假之以色。’则示以颜色者,以悦其心,以平其志,以释其危惧也。法曰:‘道之以辞。’则告之以所生者,诱之以封侯,谕之以报国,誓之以必死也。又且巡而行之,察其所职之事,使车谨其车,徒谨其徒,骑谨其骑,而后可以决胜也。右贤王将四万骑围李广,广使其子直贯胡阵,还曰:‘胡虏易与耳。’军士乃安。广意自如而益治军,军中服其勇,率走贤王。吴汉每战不利,诸将皇恐失其常度,汉乃意气自若,方整厉器械,激扬士吏,卒破苏建。是皆循省其职也。”朱墉引《通义》曰:“兵以气胜,有胜心,无畏心,自然之理也。此以制其小畏则可尔,若畏太甚,则非杀戮之所能定也。用威不可,则假之以颜色,示爱也。兵法:‘死爱。’以所爱替其所畏也。进则开之以所生。兵法:‘必死则生。’死者所畏,生者所欲,以所欲易其所畏也。又进则循省其职。兵法:‘百官死职。’将死鼓,御死辔,卒伍死行列,皆死职也。各窹其所当尽之职,谁敢爱死?士有效死之心,宁容有畏死之心也?尽矣。”又引《开宗》曰:“此言严整行伍、坐作进退之法。”徐勇说:“为什么对个别的‘禁顾’行为要‘执戮’,对性质更严重的‘畏太甚’反而不能施以刑罚呢?因为‘畏太甚’意味着军心严重动摇,如再施刑,一则法不治众,二则无异火上浇油,可能引起哗变或军心崩溃。当此危急关头,主将须有大智大勇,以自己的从容镇定感染兵众,让大家明白只有与敌决一死战才是唯一生路,这样,使军心稳定、士气回升,再重整行列,拼命一搏。”
【译文】
作战的原则是:以道义为标准将军人分成不同的级别,建立卒伍编制,确定行列次序,端正纵列与横列,考察所用人才的名与实是否相符。采用立阵时前进要弯腰,采用坐阵时移动用膝行。畏惧时使阵形密集,危险时让士卒蹲坐。对远处的敌人,只要观察到了做好战斗准备就不会畏惧;对近处的敌人,只要目不斜视就能精神集中,专心御敌。士卒在阵形中的位置,按照前后左右分列,屯兵驻扎时采用坐阵。宣誓完毕,就从容不迫地前进。阵形中的每位将士都穿上铠甲,根据各类兵器的轻重妥善安排给士卒,使兵车震动,战马嘶鸣,以此观察士卒的士气,如果士卒畏惧就让阵形聚拢密集。可让士卒由跪姿改为坐姿,或由坐姿改为卧姿,将领膝行至他们跟前,以宽和的言辞告诫他们。士卒起立,大声叫喊,敲鼓前进,若想收兵就鸣铎,士卒会停止进攻。士卒衔枚、宣誓、吃饭,宣誓时坐着,宣誓结束膝行而退。拘杀敌人以扬我军威,严禁士卒在战场上回头退逃,将领大声训示,身先士卒以鼓舞士气。如果士卒在战场上十分畏惧,不要施行杀戮,应和颜悦色地教导他们,告诉他们求生的方法,检查他们是否尽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