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秋思
一作愁思
落叶纷纷暮雨和,朱丝独抚自清歌。(朱:一作冰)
放情休恨无心友,养性空抛苦海波。
长者车音门外有,道家书卷枕前多。
布衣终作云霄客,绿水青山时一过。
题意:秋天的思绪。此诗题目,《全唐诗》原作《愁思》,在《愁》字下注云:“一作秋”。考虑到此诗内容丝毫没有愁怨的成份,诗题不应作《愁思》,所以根据“一作秋”改为《秋思》,同时在“秋”字下加注“一作愁”。
〔落叶二句〕满院落叶纷纷,晚间雨声相和;自弹红色丝弦,自己清亮地唱歌。
〔和(hè)〕和谐地跟着唱,应和。〔抚〕轻轻地按着,这里指轻轻弹奏。
〔放情二句〕过去怪自己放任情怀,别恨那云出无心的旧友;现在出家养性,已尽抛人间苦海的风波。
〔无心友〕指 李亿。鱼玄机诗中多次把李亿比拟为无心出山的云。《送别》诗云:“云出无心肯再归?”《送别》诗又云:“睡觉莫言云去处。”她把李亿比做无心的云,大概是认为过去李亿同自己的结合,不过是出于他的无心,属于偶然相遇,逢场作戏性质,并非真正爱自己。在这些诗句里,表现了玄机宽恕别人的豁达胸怀。
〔苦海〕佛教用语。用以比喻人世间苦无际限。白居易《寓言题僧》诗:“劫风火起烧荒宅,苦海波生荡破船。”
〔空抛〕 尽抛。空有尽意,解已见前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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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者二句〕或来论道或来谈文的长者的车马声门外常有,道家的书册卷轴也枕前很多。
〔长者〕年纪大辈分高的人,长者当中,除应有年长的男女道士外,还应包括温庭筠在内。玄机出家后,有《寄飞卿》诗,见后。
〔道家书卷〕凡崇 尚老子、庄子学说的人以及后世的道教,都称为道家。道家书卷的代表是《老子》,称《道德经》;还有《庄子》,称《南华经》。道家书籍自东晋以来数量增多,《隋书·经籍四》载377部,1200余卷。其后又陆续增多,至明代已有五千多卷。〔书卷〕就是书籍。细分起来,书是书籍。《说文解字叙》:“著于竹帛谓之书。”一部书可分为若千册,册是古代将若干片写了字的竹简或木简用绳横联起来以后的名称。卷是把书抄写在一幅幅帛上以后的名称,一幅帛书为一卷。杜甫《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把一卷帛书卷起来象画轴一般又可称轴。韩愈《送诸葛觉往随州读书》诗:“邺侯家多书,插架三万轴。一一悬牙签,新若手未触。”
〔布衣二句〕我这个平民出身的女子终于做了道士,对绿水青山可以像仙家一样不时地经过。
〔布衣〕平民。皇甫 枚《三水小牍·绿翘》:“唐西京咸宜观女道士鱼玄机,字幼微,长安里家女也。”里家女即街道住户家的女儿,同鱼玄机自己所说的“布衣”身份相符合。
〔云霄客〕道士的代称。《庄子
·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这是“云霄客”一语的来源。〔一过〕经过一次。
从《寄国香》到《秋思》共八首诗,记录了鱼玄机出家前后一年中的生活经历和感情变化过程,均作子咸通五年(864),作者约二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