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左名场自泽州至京,使人传语
闲居作赋几年愁,王屋山前是旧游。
诗咏东西千嶂乱,马随南北一泉流。
曾陪雨夜同欢席,别后花时独上楼。
忽喜扣门传语至,为怜邻巷小房幽。
相如琴罢朱弦断,双燕巢分白露秋。
莫倦蓬门时一访,每春忙在曲江头。(倦:一作厌)
题意:左名场从泽州到京派人给我传话。泽州,唐代州名,治所在今山西晋城县。京,指唐西京长安。这首七言排律诗抒写玄机听到老朋友左名场到京后的欣喜之情,诗句中微露出了她已有择嫁此人的情意。
〔闲居二句〕你闲住泽州几年,愁苦地吟诗作赋;好在泽州的王屋山前,你是旧地重游。〔作赋〕指写作唐代进士科考试要考的律赋。律赋对偶工整,在音律、押韵方面有严格规定。有的考题除限韵外,另出数字(通常为八字)为韵脚。如王昌龄《公孙宏开东阁赋》,即以“风势声理、畅休实久”为韵。进士科考试还要考作诗。本诗中已有“作赋”二字,也就包括作诗在内了。〔王屋山〕在山西阳城县西南。阳城与晋城相邻,据《新唐书·地理志》,二县均属泽州。(旧游〕以往到过的地方。以上二句说左名场为应试作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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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咏二句〕你的诗生动地吟咏了东太行西王屋的层峦叠峰,这是由于你的马蹄踏遍了纵贯南北的“甘泉”水流。上句说,左名场在泽州所写的诗大都是泽州本地风光。泽州东北有太行山,西南有王屋山,是个多山地区,所以是“东西千嶂乱”。〔嶂〕直立像屏障的山峰。〔马〕指以马代步。表明有一定身分。〔一泉〕指泽州境内的泫水。《新唐书·地理三):泽州高平县有泫水,一曰丹水,贞元元年(785),令明济引入城,号“甘泉”。因其流向为南北向,所以写为“马随南北一泉流”。以上二句称赞左名场的诗乡土气息浓郁及其原因。
〔曾陪二句〕回想在一个雨夜,我曾奉陪在同一张席上欢快话别,别后每年的开花季节,我总要为远望敌人独自上楼。二句追忆过去。玄机此诗当作于咸通八年(867)秋。因为在咸通七年,她还不可能定情在左名场身上,有她在此前所作的几首和人诗为证。又因为左名场是为参加科举考试而来京,他到京之日也当在秋季。但从“别后花时独上楼”来看,玄机“曾陪雨夜同欢席”的日子则可能在玄机出家之前的某一个春雨之夜,这才能构成花时独上楼的纪念意义,也才能同本诗首句“闲居作赋几年愁”相符合。
〔忽喜二句〕忽然喜听你的传话人来把门扣,这是你为了爱邻巷中我这小房的静幽。〔怜〕爱。〔邻巷小房〕鱼玄机自说住处,并说她同左名场所寓是相邻的街巷。二句写左名场来京后派人告诉鱼玄机,他即将来访。
〔相如二句〕传话中有;你弹罢琴朱丝弦便已断裂,就像一双燕子分案在白露节的早秋。〔相如〕即司马相如。他曾经在卓王孙家里弹琴,操《凤求凰》曲,挑动卓王孙守寡的女儿卓文君私奔。本诗中用以比拟左名场结婚。〔朱弦断〕琴上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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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丝弦断裂。有二义:一指去妻,一指妻死。本诗中是指左名场结婚后又因故去妻(离婚)。《白居易集》卷六六《得甲去妻后,妻犯罪,请用子荫赎罪,甲怒不许判》:“王吉去妻,断弦未续;孔氏出母,疏网将加。”语中“断弦”,即指因去妻所断之琴弦。〔白露秋〕指左名场去妻的时间在秋季的白露节。白露,农历二十四节候之一,在公历每年九月八日前后。以上二句说左名场现已没有妻子,暗示自己也是单身女人,二人正好是一对。
〔莫倦二句〕请不时地光临寒舍莫要厌倦,我只在每一个春季忙碌在曲江池头。〔蓬门〕蓬蒿草编的门,指贫寒之家。〔曲江〕曲江池。在今陕西西安市东南,为唐代京城人在中和、上已(唐中和节在农历二月一日,上已节在农历三月三日,均见《太平御览》卷三十。)等节日游赏胜地,也是科举进士及第后的宴游之地。唐末水涸池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