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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 绰
【作者小传】
(314—371) 字兴公,东晋太原中都(今山西平遥)人,累官至廷尉卿,领著作郎。《晋书》卷五十六记载“(孙绰)博学善属文”,“少以文才垂称,于时文士,绰为其冠”。《诗品》称其“弥善恬淡之词”。孙绰在当时文坛享有盛誉,温峤、王导、郗鉴、庾亮等人逝世后,皆由孙绰撰写碑文,方可勒石。孙绰尤工书法,唐代张怀瓘《书估》列其为第四等。有《遂初赋》《游天台山赋》等作品流世,明人辑有《孙廷尉集》。
游天台山赋并序
孙 绰
天台山者 [1] ,盖山岳之神秀者也 [2] 。涉海则有方丈、蓬莱 [3] ,登陆则有四明、天台 [4] ,皆玄圣之所游化 [5] ,灵仙之所窟宅 [6] 。夫其峻极之状 [7] ,嘉祥之美 [8] ,穷山海之瑰富 [9] ,尽人神之壮丽矣 [10] 。所以不列于五岳 [11] ,阙载于常典者 [12] ,岂不以所立冥奥 [13] ,其路幽迥 [14] ?或倒景于重溟 [15] ,或匿峰于千岭 [16] ;始经魑魅之途 [17] ,卒践无人之境 [18] 。举世罕能登陟 [19] ,王者莫由禋祀 [20] ,故事绝于常篇 [21] ,名标于奇纪 [22] 。然图像之兴 [23] ,岂虚也哉 [24] !非夫遗世玩道 [25] ,绝粒茹芝者 [26] ,乌能轻举而宅之 [27] ?非夫远寄冥搜 [28] 、笃信通神者 [29] ,何肯遥想而存之 [30] ?余所以驰神运思 [31] ,昼咏宵兴 [32] ,俯仰之间 [33] ,若已再升者也 [34] 。方解缨络 [35] ,永托兹岭 [36] 。不任吟想之至 [37] ,聊奋藻以散怀 [38] 。
太虚辽廓而无阂 [39] ,运自然之妙有 [40] ,融而为川渎 [41] ,结而为山阜 [42] 。嗟台岳之所奇挺 [43] ,实神明之所扶持。荫牛宿以曜峰 [44] ,托灵越以正基 [45] 。结根弥于华岱 [46] ,直指高于九疑 [47] 。应配天于唐典 [48] ,齐峻极于周诗 [49] 。
邈彼绝域 [50] ,幽邃窈窕 [51] 。近智以守见而不之 [52] ,之者以路绝而莫晓。哂夏虫之疑冰 [53] ,整轻翮而思矫 [54] 。理无隐而不彰 [55] ,启二奇以示兆 [56] ,赤城霞起而建标 [57] ,瀑布飞流以界道 [58] 。
睹灵验而遂徂 [59] ,忽乎吾之将行。仍羽人于丹丘 [60] ,寻不死之福庭 [61] 。苟台岭之可攀,亦何羡于层城 [62] ?释域中之常恋 [63] ,畅超然之高情 [64] 。被毛褐之森森 [65] ,振金策之铃铃 [66] 。披荒榛之蒙茏 [67] ,陟峭崿之峥嵘 [68] 。济楢溪而直进 [69] ,落五界而迅征 [70] 。跨穹隆之悬磴 [71] ,临万丈之绝冥 [72] 。践莓苔之滑石 [73] ,搏壁立之翠屏 [74] 。揽樛木之长萝 [75] ,援葛藟之飞茎 [76] 。虽一冒于垂堂 [77] ,乃永存乎长生 [78] 。必契诚于幽昧 [79] ,履重险而逾平。
既克&GF9A6于九折 [80] ,路威夷而修通 [81] 。恣心目之寥朗 [82] ,任缓步之从容。藉萋萋之纤草,荫落落之长松。觌翔鸾之裔裔 [83] ,听鸣凤之嗈嗈 [84] 。过灵溪而一濯 [85] ,疏烦想于心胸。荡遗尘于旋流 [86] ,发五盖之游蒙 [87] 。追羲农之绝轨 [88] ,蹑二老之玄踪 [89] 。
陟降信宿 [90] ,迄于仙都 [91] 。双阙云竦以夹路 [92] ,琼台中天而悬居 [93] 。朱阙玲珑于林间 [94] ,玉堂阴映于高隅 [95] 。彤云斐亹以翼棂 [96] ,皦日炯晃于绮疏 [97] 。八桂森挺以凌霜 [98] ,五芝含秀而晨敷 [99] 。惠风伫芳于阳林 [100] ,醴泉涌溜于阴渠 [101] 。建木灭景于千寻 [102] ,琪树璀璨而垂珠 [103] 。王乔控鹤以冲天 [104] ,应真飞锡以蹑虚 [105] 。骋神变之挥霍 [106] ,忽出有而入无 [107] 。
于是游览既周,体静心闲。害马已去 [108] ,世事都捐 [109] 。投刃皆虚 [110] ,目牛无全 [111] 。凝思幽岩,朗咏长川 [112] 。尔乃羲和亭午 [113] ,游气高褰 [114] 。法鼓琅以振响 [115] ,众香馥以扬烟 [116] 。肆觐天宗 [117] ,爰集通仙 [118] 。挹以玄玉之膏 [119] ,嗽以华池之泉 [120] ,散以象外之说 [121] ,畅以无生之篇 [122] 。悟遣有之不尽 [123] ,觉涉无之有间 [124] 。泯色空以合迹 [125] ,忽即有而得玄。释二名之同出 [126] ,消一无于三幡 [127] 。恣语乐以终日 [128] ,等寂默于不言 [129] 。浑万象以冥观 [130] ,兀同体于自然 [131] 。
《游天台山赋》是一篇非常著名的神游之作。魏晋南北朝时期,战乱频仍,社会动荡,政治严酷,文人墨客多寄情山水,谈佛论道,探究玄理,涌现出许多山水游记题材的作品,孙绰《游天台山赋》为其中出类拔萃、别开生面者。
《晋书》载“(孙绰)居于会稽,游放山水,十有余年”,可见其热衷游山玩水,熟稔名山胜景。天台山位于浙江省境内,孙绰曾担任章安令、永嘉太守等职,游览天台山是他宦游生涯中值得回忆的往事。又据说孙绰解官归隐之际,请人图画天台胜景,然后观图纪游,援笔作赋。因此可以说《游天台山赋》是孙绰观画神游,并结合自己登临体验所写的千古名篇。
《游天台山赋》序是作品的“题眼”。首先,作者从“神秀”切入,肯定了天台山与方丈、蓬莱、四明等名山具有同等地位,指出其神奇、玄秘、险峻、壮美等特质。其次,简要介绍了由于地势陡峭、人迹罕至等原因,导致天台山的绝美景色不为世人所知,文字记载也寥若晨星。最后,交代了写作缘由:当见到天台山的图画后,激发了作者的创作灵感,遂驰神运思,“奋藻以散怀”。
第一段以非凡的气势,将天台山的特点及地位进行高度凝练和概括,指出天台山是大自然天工神斧的杰作,其壮观绮丽、幽虚澄澈的景色,与五岳相比,丝毫不逊色。第二至第五段,作者依照登山路线,再现了寻幽探奇过程中的所见所闻和切身感悟。品读文字,如同欣赏一幅曼妙逼真的山水画卷,徐徐展开,胜景迭出。第二段以“邈”引领,远眺天台山,如隐藏在云雾中的一条神龙,犹抱琵琶半遮面。尽管“近智”“夏虫”畏难莫敢登临,但绝美景色正在召唤,有志者已经怦然心动。第三段历数登临之艰险,虽然面临“被毛褐”“振金策”“披荒榛”“陟峭崿”“济楢溪”“落五界”“跨悬磴”“临绝冥”“践滑石”“搏翠屏”“揽长萝”“援飞茎”等种种困难,但矢志不渝,乐在其中。第四段经“九折”之后,忽然柳暗花明,鸟语花香,豁然开朗,天台山钟灵毓秀的自然风光展现眼前,仿佛进入了世外桃源,令人流连忘返,超脱尘俗。第五段将游览进一步推向高潮,到达仙都山之后,宗教建筑掩映林间,儒释道和谐共存,深厚的人文底蕴引人入胜,秀丽的自然风光美不胜收。置身如此玄妙境地,使人的内心得到净化和超脱,烦恼忧愁、功名利禄都抛到九霄之外。第六段是全文的主旨,在一派“仙源佛窟”的景象中,作者体静心闲,世事都捐,目牛无全,深刻感悟到色空泯灭、物我两忘、出入有无的至高境界。
王安石《游褒禅山记》云:“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东晋以前,天台山如一块默默无闻的璞玉,静待伯乐的慧眼。孙绰运用生花妙笔,首次赋予天台山厚重的文化内涵。沉寂多年的天台山声名鹊起,成为士大夫追寻的精神家园和文化坐标。孙绰游走于儒释道之间,主张儒、释、道三教融通,提出“周孔即佛,佛即周孔”的观点,《游天台山赋》将道佛一体、色空融合,塑造了儒、释、道融通共存的完美典范。天台山就像一座灵山,它缥缈玄秘,若隐若现。登临天台山,必须要经历艰险曲折的路途,忍受常人不堪之苦,就像玄奘取经一样,只有经历寻觅之难,方能体悟得道不易。
“仕”与“隐”是士大夫永远面临的两难抉择,也是文学永恒的主题之一。孙绰通过神游天台山,精神上做到了“方解璎珞,永托兹岭”。回归现实后,又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游天台山赋》将作者的归隐心理与道佛玄理、山水景致完美融合,文辞简约工整,情感真挚汪洋,对后世山水诗产生了较大影响。孙绰对《游天台山赋》“掷地有声”的自信,来源于作品深厚的功底和丰富的内涵。刘师培《中国中古文学史》中指出“孙绰《天台山赋》,词旨清新,于晋赋最为特出,其他诸家所作,大抵规模前作,少有新体”,确为切中肯綮之语。
(刘燕歌)
注 释
[1].天台山:山名,在浙江省天台县北。
[2].神秀:神奇秀美。
[3].方丈、蓬莱:传说中海上神山名。
[4].四明:山名,在浙江省宁波市西南。
[5].玄圣:指仙人。游化:云游教化。
[6].灵仙:神仙。窟宅:指神仙的住所。
[7].峻极:谓极为陡峭。
[8].嘉祥:犹祥瑞。
[9].穷:达到极点。瑰富:瑰丽多姿。
[10].尽:达到极端。壮丽:宏壮美丽。
[11].五岳:中国的五大名山,通常指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和中岳嵩山。
[12].阙:空缺。常典:指旧时的典籍。
[13].冥奥:幽深。
[14].幽迥:犹深远。
[15].倒景:物体倒映于水中。重溟:指海。
[16].匿:隐藏,躲藏。岭:山,山脉。
[17].魑魅:传说中山泽之神怪。
[18].卒:完毕,终了。践:踩,踏。无人之境:指人迹不到的荒野。
[19].举世:全世界,普天下。罕:稀少。登陟:登上。
[20].王者:帝王,天子。莫:没有,无。由:经过,经历。禋(yīn)祀:泛指祭祀。
[21].故事:用作讲述的事情。绝:断。常篇:指经典。
[22].标:用文字或其他事物表明。奇纪:此处指《内经山记》。
[23].图像:绘制的画像。兴:流行,盛行。
[24].岂:难道。虚:不真实的。
[25].非:不是。遗世:超脱尘世,避世隐居。
[26].绝粒:道家摒除火食、不进五谷求得延年益寿的修养术。茹芝:服食灵芝。
[27].乌:文言疑问词,哪,何。轻举:轻率行动。宅:居住。
[28].远寄:谓寄情于世外。冥搜:尽力寻找、搜集。
[29].笃信:忠实地信仰。通神:形容本领极大、才能非凡。
[30].遥想:悠远地思索或想象。存:保留、留下。
[31].驰神:驰思、遐想。运思:犹构思。
[32].昼:白天。宵兴:夜间起来。
[33].俯仰之间:形容时间短暂。
[34].若:如,像。升:向上,高起。
[35].方:才,刚刚。缨络:比喻世俗的束缚。
[36].托:寄,暂放。兹:这,这个。岭:指天台山。
[37].不任:犹不胜,表示程度极深。吟想:沉吟想念。至:极、最。
[38].聊:姑且,勉强。奋藻:谓奋笔写作。散怀:抒发情怀。
[39].太虚:指天,天空。阂(hé):阻隔不通。
[40].运:使用。妙有:道家指超乎“有”和“无”以上的原始存在。
[41].川渎:泛指河流。
[42].山阜:土山,泛指山岭。
[43].台岳:此指天台山。奇挺:奇异挺拔。
[44].牛宿:星宿名,二十八宿之一,玄武七宿的第二宿。曜:照耀,明亮。
[45].灵越:对古越地之美称。
[46].结根:犹植根,扎根。华岱:华山与泰山的并称。
[47].直指:笔直指向。九疑:亦作“九嶷”,山名,在湖南宁远县南。
[48].配天:与天相比并。
[49].周诗:指《诗经》。
[50].绝域:与外界隔绝之地。
[51].幽邃:幽深,深邃。窈窕:深远貌,秘奥貌。
[52].之:往,到。
[53].夏虫之疑冰:犹夏虫语冰。喻人囿于见闻,知识短浅。
[54].轻翮(hé):轻捷的翅膀。矫:飞也。
[55].无隐:没有隐瞒或掩饰。不彰:不显。
[56].二奇:指赤城和瀑布。兆:形也。
[57].赤城:山名,在浙江省天台县北,为天台山南门。霞起:红霞飞起。建标:树立标识。
[58].界道:划为一道疆界。
[59].灵验:神奇的效应。徂(cú):往。
[60].仍:因袭,沿袭。羽人:神话中的飞仙。丹丘:传说中神仙所居之地。
[61].福庭:指神佛所居之处。
[62].层城:古代神话中昆仑山上的高城。
[63].释:放开,放下。域中:寰宇间。
[64].超然:谓离尘脱俗。高情:高隐超然物外之情。
[65].毛褐:兽毛或粗麻制成的短衣。森森:丰满修长貌。
[66].金策:指禅杖。铃铃:象声词。
[67].荒榛:杂乱丛生的草木。蒙茏:草木茂密貌。
[68].峭崿:高峰、高崖。峥嵘:高峻貌。
[69].楢(yóu)溪:山名,在浙江省天台县东,又名欢溪。
[70].五界:指余姚、鄞、句章、剡、始宁五县之界。迅征:疾行。
[71].穹隆:长曲貌。悬磴(dèng):石桥。
[72].绝冥:指极幽深之处。
[73].莓苔:青苔。
[74].壁立:形容山崖石壁的陡峭。翠屏:形容峰峦排列的绿色山岩。
[75].樛(jiū)木:枝向下弯曲的树。
[76].葛藟(lěi):植物名,又称“千岁藟”,落叶木质藤本。
[77].垂堂:喻危险的境地。
[78].永存:长存不灭。
[79].幽昧:昏暗不明。
[80].&GF9A6(jī):登,上升。九折:言道路艰险。
[81].威夷:逶迤、迂远貌。修通:和顺通畅。
[82].寥朗:空阔明朗。
[83].觌(dí):相见。翔鸾:飞鸾。裔裔(yì):形容鸟飞翔之状。
[84].鸣凤:凤凰。传说中的瑞鸟。嗈嗈(yōng):鸟类和鸣声。
[85].灵溪:水名,在浙江天台西北。
[86].遗尘:喻未尽去除的尘思俗念。旋流:回旋的深水。
[87].五盖:佛教称贪欲、瞋恚、睡眠、掉悔、疑为“五盖”。
[88].羲农:伏羲氏和神农氏的并称。绝轨:犹远迹,指先贤的事迹。
[89].二老:指老子、老莱子。
[90].陟降:升降,上下。信宿:谓两三日。
[91].仙都:山名,在今浙江省缙云县。
[92].双阙:古代宫殿、祠庙、陵墓前两边高台上的楼观。云竦:高耸。
[93].琼台:山峰名。在浙江省天台县天台山西北。中天:犹参天。悬居:高踞。
[94].朱阙:宫殿前红色的双柱。玲珑:明彻貌。
[95].玉堂:玉饰的殿堂,亦为宫殿的美称。阴映:深邃貌。高隅:高山的一角。
[96].彤云:红云、彩云。斐(fěi)亹(wěi):文彩绚丽貌。棂(líng):旧式房屋的窗格。
[97].皦(jiǎo)日:明亮的太阳。炯晃:光明貌。绮疏:指雕刻成空心花纹的窗户。
[98].八桂:八株桂树。森挺:高耸直立。凌霜:抵抗霜寒。
[99].五芝:五种灵芝。含秀:犹含苞,裹着花苞。敷:铺开,摆开。
[100].惠风:和风。阳林:生在山南的林木。
[101].醴泉:甜美的泉水。涌溜:汹涌的水流。阴渠:山北的沟渠。
[102].建木:高树。灭景:隐蔽形影。千寻:古以八尺为一寻。千寻,形容极高或极长。
[103].琪树:仙境中的玉树。垂珠:珠串下垂。
[104].王乔:即王子乔,传说中的仙人,周灵王太子晋。控鹤:喻得道成仙。
[105].应真:佛教语,罗汉的意译,意谓得真道的人。飞锡:佛教语,谓僧人等执锡杖飞空。蹑虚:谓得道成仙后可腾空而行。
[106].神变:神奇变化。挥霍:迅疾貌。
[107].出有而入无:出入于有无之中。
[108].害马:喻指嗜欲。
[109].捐:舍弃,抛弃。
[110].投刃皆虚:《庄子·养生主》谓庖丁解牛,三年后所见皆非全牛,只见其骨节皆空虚。后比喻处理事务得心应手。
[111].目牛无全:《庄子·养生主》“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比喻技艺纯熟或谋划高明。
[112].朗咏:高声吟诵。长川:长的河流。
[113].尔乃:这才,于是。羲和:代指太阳。亭午:正午。
[114].游气:浮动的云气。褰(qiān):揭起。
[115].法鼓:佛教法器之一。举行法事时用以集众唱赞的大鼓。振响:发出音响。
[116].众香:多种香气,亦指各种名香。
[117].肆觐:称见天子或诸侯之礼。天宗:指日月星辰。
[118].通仙:谓众仙。
[119].挹:把液体盛出来。玄玉:黑色的玉。
[120].嗽:饮。华池:神话传说中的池名,在昆仑山上。
[121].象外:犹物外,物象之外。
[122].无生:佛教语,谓没有生灭、不生不灭。
[123].悟:觉也。遣:派送,遣送。不尽:未完,无尽。
[124].涉:牵连,关连。间:间隙。
[125].色空:佛教语,“色”与“空”的并称,谓物质的形相及其虚幻的本性。
[126].二名:即有名物始,无名物母也。同出:谓出处相同。
[127].三幡:道家谓色、空、观三者最易摇荡人心,故以三幡为喻。
[128].终日:整天。
[129].寂默:静默不语;不出声音。不言:不说。
[130].万象:宇宙间一切事物或景象。冥观:玄妙的体察。
[131].兀:无知之貌也。同体:同一形体,共一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