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 康

【作者小传】

（224—263）字叔夜，谯郡铚（今安徽濉溪西南）人。娶魏宗室女，曾官中散大夫，世称“嵇中散”。友人山涛荐他出仕，他答书拒绝，声言“非汤武而薄周孔”，司马昭怒而恶之。后遭钟会构陷，被司马昭所杀。临刑之际，索琴奏《广陵散》而终。著论多以老庄为旨，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原有集，已佚，明人辑有《嵇中散集》。

琴赋并序

嵇 康

余少好音声，长而翫之。以为物有盛衰，而此无变；滋味有厌，而此不倦。可以导养神气，宣和情志，处穷独而不闷者，莫近于音声也。是故复之而不足，则吟咏以肆志；吟咏之不足，则寄言以广意。然八音之器 [1] ，歌舞之象，历世才士，并为之赋颂。其体制风流，莫不相袭。称其材干，则以危苦为上；赋其声音，则以悲哀为主；美其感化，则以垂涕为贵。丽则丽矣，然未尽其理也。推其所由，似元不解音声；览其旨趣，亦未达礼乐之情也。众器之中，琴德最优，故缀叙所怀，以为之赋。其辞曰：

惟椅梧之所生兮，托峻岳之崇冈。披重壤以诞载兮 [2] ，参辰极而高骧 [3] 。含天地之醇和兮，吸日月之休光。郁纷纭以独茂兮，飞英蕤于昊苍。夕纳景于虞渊兮 [4] ，旦晞干于九阳 [5] 。经千载以待价兮，寂神跱而永康。

且其山川形势，则盘纡隐深，磪嵬岑岩。互岭巉岩，岞崿岖崯。丹崖崄巇，青壁万寻。若乃重&?櫹e@增起 [6] ，偃蹇云覆。邈隆崇以极壮，崛巍巍而特秀，蒸灵液以播云，据神渊而吐溜。尔乃颠波奔突，狂赴争流。触岩觝隈 [7] ，郁怒彪休。汹涌腾薄，奋沫扬涛，瀄汩澎湃 [8] ，&?兏5@蟺相纠 [9] 。放肆大川，济乎中州。安回徐迈，寂尔长浮。澹乎洋洋，萦抱山丘。详观其区土之所产毓，奥宇之所宝殖，珍怪琅玕，瑶瑾翕赩 [10] ，丛集累积，奂衍于其侧 [11] 。若乃春兰被其东，沙棠殖其西，涓子宅其阳 [12] ，玉醴涌其前，玄云荫其上，翔鸾集其巅，清露润其肤，惠风流其间。竦肃肃以静谧，密微微其清闲。夫所以经营其左右者，固以自然神丽，而足思愿爱乐矣。

于是遁世之士，荣期、绮季之畴 [13] ，乃相与登飞梁，越幽壑，援琼枝，陟峻崿，以游乎其下。周旋永望，邈若凌飞。邪睨昆仑，俯阚海湄。指苍梧之迢递 [14] ，临回江之威夷 [15] 。悟时俗之多累，仰箕山之余辉 [16] 。羡斯岳之弘敞，心慷慨以忘归。情舒放而远览，接轩辕之遗音 [17] ，慕老童于騩隅 [18] ，钦泰容之高吟 [19] 。顾兹梧而兴虑，思假物以托心。乃斫孙枝，准量所任。至人摅思 [20] ，制为雅琴。

乃使离子督墨 [21] ，匠石奋斤，夔、襄荐法 [22] ，般、倕骋神 [23] 。锼会裛厕 [24] ，朗密调均。华绘雕琢，布藻垂文。错以犀象，籍以翠绿。弦以园客之丝 [25] ，徽以钟山之玉 [26] 。爰有龙凤之像，古人之形。伯牙挥手，钟期听声 [27] 。华容灼爚 [28] ，发彩扬明，何其丽也。伶伦比律 [29] ，田连操张 [30] ，进御君子，新声熮亮，何其伟也。

及其初调，则角羽俱起，宫徵相证。参发并趣，上下累应，踸踔磥硌 [31] 。美声将兴，固以和昶而足耽矣。尔乃理正声，奏妙曲，扬《白雪》，发《清角》。纷淋浪以流离，奂淫衍而优渥。粲奕奕而高逝，驰岌岌以相属。沛腾遌而竞趣，翕&GF9AB晔而繁缛。状若崇山，又象流波，浩兮汤汤，郁兮峨峨。怫&?凒@烦冤，纡余婆娑，陵纵播逸，霍濩纷葩。检容授节 [32] ，应变合度。兢名擅业 [33] ，安轨徐步。洋洋习习，声烈遐布。含显媚以送终，飘余响乎泰素 [34] 。若乃高轩飞观，广夏闲房，冬夜肃清，朗月垂光。新衣翠粲，缨徽流芳。于是器泠弦调，心闲手敏。触&?梾@如志 [35] ，唯意所拟。初涉《渌水》，中奏清徵，雅昶《唐尧》，终咏《微子》。宽明弘润，优游躇跱。拊弦安歌，新声代起。歌曰：“凌扶摇兮憩瀛洲 [36] ，要列子兮为好仇 [37] 。餐沆瀣兮带朝霞，眇翩翩兮薄天游。齐万物兮超自得，委性命兮任去留。”激清响以赴会，何弦歌之绸缪。

于是曲引向阑，众音将歇，改韵易调，奇弄乃发。扬和颜，攘皓腕，飞纤指以驰骛，纷&?傸?@譶以流漫 [38] 。或徘徊顾慕，拥郁抑按，盘桓毓养，从容秘翫。闼尔奋逸，风骇云乱，牢落凌厉，布濩半散，丰融披离，斐&GF9AB奂烂。英声发越，采采粲粲。或间声错糅，状若诡赴，双美并进，骈驰翼驱。初若将乖，后卒同趣。或曲而不屈，直而不倨。或相凌而不乱，或相离而不殊。或劫掎以慷慨 [39] ，或怨&?兛@而踌躇 [40] 。忽飘飖以轻迈，乍留联而扶疏。或参谭繁促 [41] ，复叠攒仄，纵横骆驿，奔遁相逼。拊嗟累赞，间不容息，瑰艳奇伟，殚不可识。

若乃闲舒都雅，洪纤有宜。清和条昶，案衍陆离。穆温柔以怡怿，婉顺叙而委蛇。或乘险投会，邀隟趣危。譻若离鹍鸣清池，翼若游鸿翔曾崖。纷文斐尾，慊縿离纚，微风余音，靡靡猗猗。或搂&?梾@栎捋 [42] ，缥缭潎冽，轻行浮弹，明婳&GF8F6慧 [43] 。疾而不速，留而不滞。翩绵飘邈，微音迅逝。远而听之，若鸾凤和鸣戏云中；迫而察之，若众葩敷荣曜春风。既丰赡以多姿，又善始而令终。嗟姣妙以弘丽，何变态之无穷！

若夫三春之初，丽服以时。乃携友生，以遨以嬉。涉兰圃，登重基，背长林，翳华芝，临清流，赋新诗。嘉鱼龙之逸豫，乐百卉之荣滋，理重华之遗操 [44] ，慨远慕而长思。

若乃华堂曲宴，密友近宾，兰肴兼御，旨酒清醇。进《南荆》，发《西秦》，绍《陵阳》，度《巴人》。变用杂而并起，竦众听而骇神。料殊功而比操，岂笙龠之能伦。

若次其曲引所宜，则《广陵止息》，《东武》《太山》，《飞龙》《鹿鸣》，《鹍鸡》《游弦》。更唱迭奏，声若自然，流楚窈窕，惩躁雪烦。下逮谣俗，蔡氏五曲。《王昭》《楚妃》，《千里别鹤》，犹有一切 [45] ，承间簉乏 [46] ，亦有可观者焉。然非夫旷远者不能与之嬉游，非夫渊静者不能与之闲止，非夫放达者不能与之无&?枬E@ [47] ，非夫至精者不能与之析理也。

若论其体势，详其风声，器和故响逸，张急故声清，间辽故音痹 [48] ，弦长故徽鸣。性洁静以端理，含至德之和平。诚可以感荡心志，而发泄幽情矣。是故怀戚者闻之，莫不憯懔惨凄，愀怆伤心，含哀懊咿，不能自禁。其康乐者闻之，则欨愉欢释，抃舞踊溢，留连烂漫，嗢噱终日 [49] 。若和平者听之，则怡养悦愉，淑穆玄真，恬虚乐古，弃事遗身。是以伯夷以之廉 [50] ，颜回以之仁 [51] ，比干以之忠 [52] ，尾生以之信 [53] ，惠施以之辩给 [54] ，万石以之讷慎 [55] 。其余触类而长，所致非一。同归殊途，或文或质。总中和以统物，咸日用而不失。其感人动物，盖亦弘矣。

于时也，金石寝声，匏竹屏气，王豹辍讴 [56] ，狄牙丧味 [57] 。天吴踊跃于重渊 [58] ，王乔披云而下坠 [59] ，舞&GF9AF&GF9B0于庭阶 [60] ，游女飘焉而来萃 [61] 。感天地以致和，况蚑行之众类。嘉斯器之懿茂，咏兹文以自慰。永服御而不厌，信古今之所贵。

乱曰：愔愔琴德，不可测兮。体清心远，邈难极兮。良质美手，遇今世兮。纷纶翕响，冠众艺兮。识音者希，孰能珍兮。能尽雅琴，唯至人兮！

音乐赋是赋作中重要的一个类别，《文选》专列音乐一类，收录赋六篇。从实际创作看，有关音乐的赋远不止这些。就描写琴的赋而言，刘向、马融、蔡邕、傅玄、成公绥、陆瑜等皆有琴赋。这些作品中，以嵇康《琴赋》成就最高。

嵇康对文学、玄学、音乐无所不通，尤其在音乐方面有很高造诣，善于音律，尤擅操琴，其好友向秀赞其“博综技艺，于丝竹特妙”。他欣赏的领域非常宽泛，不仅精通古代名曲，还通晓当时曲调，陈旸《乐书》云：“昔人论琴弄吟引，有以嵇康为之者，《长清》《短清》《长侧》《短侧》之类是也。”这四首琴曲，被称为嵇氏四弄。嵇康的一生，也与音乐相伴，他在《与山巨源绝交书》中自叙生平志向：“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愿毕矣。”甚至在临终前他依然要操琴一曲，“康将刑东市，太学生三千人请以为师，弗许。康顾视日影，索琴弹之，曰：‘昔袁孝尼尝从吾学《广陵散》，吾每靳固之，《广陵散》于今绝矣！’”这是何等的从容坚毅，悲慨激壮。由此可见琴在嵇康生命中的重要地位。嵇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琴声展示了他刚强正直、旷达孤傲的人格，同时也是对司马氏无言的抗议和蔑视。《广陵散》是嵇康短暂却绚烂的一生的最好总结。而这个悲壮凄美的结局，也使得魏晋名士的音乐活动达到了最高的审美境界。

《琴赋》是一篇关于琴和音乐理论的著作，全篇由序、正文和乱三部分组成。序文在交代写作此赋的缘由时说明了琴的作用特点等，嵇康认为琴可以导养神气，宣和情志，使人虽处穷困孤独而不会忧懑抑郁。认为“历世才士”赋琴声以“悲苦”为主是“未尽其理”。在诸多乐器中，琴德最优，这是作本篇赋的直接原因。

正文部分从四个方面描写雅琴。第一部分从开头至“而足思愿爱乐矣”，写琴材椅梧（椅木，即山桐子；梧，梧桐。）的生长环境。椅梧的生长环境与寻常树木迥然不同，在偃蹇云覆、汹涌腾薄的高山大川中，椅梧吸纳了天地的醇和之气、日月的修美之光后，像神灵一样竖立在山巅。在它周围，美玉累积，植被环绕，醴泉喷涌，鸾鸟飞翔，更有清露滋润，惠风吹拂，宛如置身于人间仙境。作者对琴材生长环境的描写，突出强调了琴材超凡脱俗的自然之美，这里的琴也正是嵇康“刚肠疾恶”的孤傲性格的写照。第二部分从“于是遁世之士”至“何其伟也”，写琴的制作。制作琴的木材已经非同一般，制作者更为雅琴增添了不凡的色彩。离子督墨，匠石奋斤，夔、襄、般、倕施展神异技艺，更以园客之丝为弦，钟山之玉为徽，这样的琴，世间可谓无有能出其右者。这一部分作者还直接描写了荣启期等隐士“登飞梁，越幽壑，援琼枝，陟峻崿”的自由快乐生活，反映了作者在当时险恶的政治环境中仰慕老庄、追慕自然的心理。第三部分从“及其初调”至“何变态之无穷”，主要描写琴声的美妙。音乐是靠音响直接打动人的心灵，更长于表现精神世界，表现人在特定环境下微妙的心灵感觉，这种感觉有时可以用语言描述，有时却是只可意会不能够言传的。文学则可以通过具体的情节或形象性的描绘等方式表现人的感情，所用的媒介———文学语言也与人们的生活语言比较接近。因此，与文学相比，音乐更具有不确定性，更为抽象。如何将以音响为媒介的音乐转而用以语言为媒介的文学表现出来，让读者透过文字体会到琴声的美妙，如闻其声，如临其境，实非易事。嵇康用了一系列形象的描写，“徘徊顾慕，拥郁抑按”，这是状琴声的低回往复，如泣如诉；“闼尔奋逸，风骇云乱”，这是摹旋律的遒劲有力，高亢激昂；“若鸾凤和鸣戏云中”，“若众葩敷荣曜春风”，这是圆润清丽、婉转细腻的乐曲；“忽飘飖以轻迈，乍留联而扶疏”，这又给人悠扬深厚、绵延不绝的美感。总之，这一段集中体现了嵇康作为音乐理论家、演奏家以及文学家的修养和造诣。第四部分从“若夫三春之初”至“信古今之所贵”，主要写琴声的巨大感染作用。琴声既是演奏者心声的流露，同时也是欣赏者的再次演绎，人的性格、情绪、经历不同，对音乐的感受也自然有别。内心忧伤者听到悲伤的音乐会更加伤感，而欣喜者听到欢快的音乐则会更加欢欣鼓舞。作者认为琴声具有感天动地、使万物和顺的作用。嵇康长于弹琴，常常借琴声来抒发内心的苦闷与愤激，这里对琴声作用的描述正是他长期的亲身体会所得，也是他音乐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

《琴赋》是一篇托物言志赋。作者饱含感情，对琴的制作、演奏、功用作了细致的描写，表现了作者对琴和音乐的爱好以及深厚修养，反映了他在乱世中追慕自然、高蹈避世的思想和徘徊苦闷的心情。可以说，琴是作者人格和理想的寄托。

《琴赋》在形式上具备体物言志赋的一些特征，如铺陈排比，夸张虚构，辞采华丽，句式骈散结合。比之前代的音乐赋，嵇康《琴赋》中骈俪句型已大量运用，更讲究词性联对的工整，对句的运用也比较普遍。如描写山峰：“若乃重" 增起，偃蹇云覆，邈隆崇以极壮，崛巍巍而特秀；蒸灵液以播云，据神渊而吐溜。”四六言杂陈，展现了一种变化诡异的语言风格，突显出山峰的险峻缥缈。《琴赋》具有魏晋赋的基本特色，内容和形式都显露着作者的鲜明个性和时代特征。

嵇康不但是一位音乐家，也是一位文学家，他能够将音乐与文学这两种不同的艺术样式完美地结合起来，如本篇中提到了一些曲名，嵇康不是将曲名随意罗列，而是化用曲名本身所代表的含义，使较呆板而互不关联的曲名化为优美生动的意象。“下逮谣俗，蔡氏五曲。《王昭》《楚妃》，《千里别鹤》，犹有一切，承间簉乏，亦有可观者焉。”嵇康根据他们相近的意象含义，营造出了怨妇游子的忧愁情调。

清人何焯在《文选评》中评价《琴赋》：“音乐诸赋，虽微妙古奥不一，而精当完密、神解入微，当以叔夜此作为冠。”这是很有见地的。

（延娟芹）

注　释

[1].八音：古代称金、石、丝、竹、匏、土、革、木为八音。钟为金，罄为石，琴瑟为丝，箫管为竹，笙竽为匏，埙为土，鼓为革，柷（zhù）敔（yǔ）为木，这里泛指音乐。

[2].重壤：地下，泉下,指深厚的土层。诞载：诞生，出生。

[3].参辰：参星和辰星，比喻高高在上。高骧：高高向上。

[4].纳景：收藏日光，即日落。虞渊：古代神话传说中的日落之处。

[5].九阳：太阳。

[6].重&?櫹e@（yǎn）：重叠的山峰。

[7].觝（dǐ）隈：冲撞山角。

[8].瀄（zhì）汩（yù）：水流激荡的样子。

[9].&?兏5@（wǎn）蟺（shàn）：蚯蚓的别名，比喻波浪起伏屈曲盘旋如蚯蚓爬行。

[10].翕（xī）赩（xì）：指美玉颜色鲜艳繁盛的样子。

[11].奂衍：盛多。

[12].涓子：传说中的仙人。

[13].荣期：又作荣启期，春秋时隐士，传说尝行于邾之野。绮季：又作绮里季，汉初隐士。

[14].苍梧：山名，又名九嶷山。

[15].威夷：通“逶迤”，曲折蜿蜒。

[16].箕山：古代隐士许由隐居之处。

[17].轩辕：指传说中的古代帝王黄帝的名字。

[18].老童：传说古帝颛顼之子。騩（guī）隅：騩山角。

[19].泰容：传说为黄帝乐师，“泰”同“太”。

[20].至人：古代指思想道德修养等达到至高境界的人。摅（shū）思：考虑，动脑筋。

[21].离子：离朱，古代眼睛明亮者。

[22].夔：相传为尧舜时的乐师。襄：人名，亦为乐师，据传孔子曾学师于师襄子。荐法：进献制琴的法则。

[23].般：鲁班，古代著名巧匠。倕：人名，古代传说中的巧匠。

[24].锼（sōu）：镂刻，雕刻。会：缝合。裛（yì）：缠裹。厕：同“侧”。

[25].园客：传说中的仙人名。

[26].徽：琴徽，系琴弦的绳，用以限定可以弹奏的部分。

[27].伯牙：春秋时精于琴艺的人。钟期：钟子期，善辨琴音者。

[28].灼爚（yuè）：同“灼烁”，鲜明、光彩的样子。

[29].伶伦：黄帝乐官。

[30].田连：古代著名琴师。

[31].踸（chěn）踔（chuō）：布散，扩散。磥（lěi）硌（luò）：本意是大石，这里指琴声大。

[32].检容：敛容，严肃的样子。授节：授以符节。指严肃地弹琴就像接受命令。

[33].兢名：惧怕名声，即抛弃、不要名声，一心学琴之意。

[34].泰素：古代指构成宇宙的原始物质。引申为太空。

[35].触&?梾@（pī）：弹拨。&?梾@：同“批”，反手相击。

[36].瀛（yíng）洲：传说中的海上仙山。

[37].要：通“邀”，邀请。列子：人名，列御寇，郑人。

[38].&?傸?@（sè）譶（tà）：多言不止，这里指声音纷繁。譶：说话快，说话不停。

[39].劫掎（jǐ）：形容琴音飞扬高昂。

[40].怨&?兛@（jù）：怨嗟。

[41].参（cān）谭：连续不断。

[42].搂：一作“楼”，牵，拉。栎（lì）：搏击。捋：抹。

[43].明婳（huà）：鲜明美好。&GF8F6（qì）：视，察。

[44].重华：古代的帝舜的美称。

[45].一切：权宜之时，临时。

[46].簉（zào）乏：临时充数。

[47].&?枬E@：同“吝”，吝啬，贪欲。

[48].痹（bì）：通“庳”，低下。

[49].嗢（wà）噱（jué）：大笑。

[50].伯夷：商孤竹君的儿子，反对周武王伐纣，因不愿食周粟饿死在首阳山，儒家认为这是至廉。

[51].颜回：春秋鲁国人，孔子弟子，乐道安贫，在孔门中以德行著称。

[52].比干：殷末纣王叔伯父。传说纣淫乱，比干犯颜强谏，纣怒，剖其心而死。与箕子、微子被称为殷之三仁。

[53].尾生：战国时鲁坚守信约的人。尾生与女子约会于桥下，女子未来，河水上涨，仍不去，抱桥柱淹死。

[54].惠施：战国宋人，善辩。

[55].万石：西汉石奋及四子皆官至二千石。景帝号奋为万石君。

[56].王豹：春秋卫国善歌者。

[57].狄牙：又作易牙。春秋时齐人，长于调味，得宠于齐桓公，桓公死，与竖刁等乱齐。

[58].天吴：水神。

[59].王乔：仙人，又作王子乔。

[60].&GF9AF（yuè）&GF9B0（zhuó）：一种水鸟，凤属，古以为神鸟。

[61].游女：汉水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