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 题文姬图
水龙吟 题文姬图¹
须知名士倾城²，一般易到伤心处。柯亭响绝³，四弦才断⁴，恶风吹去⁵。万里他乡，非生非死⁶，此身良苦。对黄沙白草⁷，呜呜卷叶⁸，平生恨，从头谱⁹。 应是瑶台伴侣¹⁰。只多了、毡裘夫妇¹¹。严寒觱篥¹²，几行乡泪，应声如雨。尺幅重披¹³，玉颜千载，依然无主¹⁴。怪人间厚福，天公尽付，痴儿呆女¹⁵。
【笺注】
¹文姬：后汉书 列女传：“陈留 董祀妻者，同郡蔡邕之女也，名琰，字文姬。博学有才辩，又妙于音律。适河东 卫仲道。夫亡无子，归宁于家。兴平中，天下丧乱，文姬为胡骑所获，没于南匈奴左贤王，在胡十二年，生二子。曹操素与邕善，痛其无嗣，乃遣使者以金璧赎之，而重嫁于祀。……后感伤乱离，追怀悲愤，作诗二章。”琴曲歌辞胡笳十八拍相传亦为琰所作。后世多有以此内容作画者。
²名士：有才名的读书人。倾城：指美女。
³柯亭：在浙江 会稽。后汉书 蔡邕列传：“（邕）乃亡命江海，远迹吴会。”注： 张骘文士传曰：“邕告吴人曰：‘吾昔尝经会稽 高迁亭，见屋椽竹东间第十六可以为笛。’取用，果有异声。”伏滔长笛赋序云：“柯亭之观，以竹为椽，邕取为笛，奇声独绝。”柯亭响绝，表示蔡邕已去世。
⁴四弦才：指蔡文姬精于音律。后汉书 列女传引刘昭幼童传：“邕夜鼓琴，弦绝。琰曰：‘第二弦。’邕曰：‘偶得之耳。’故断一弦问之，琰曰：‘第四弦。’并不差谬。”
⁵此句指文姬在战乱中被掳。
⁶蔡琰悲愤诗：“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吴伟业悲歌赠吴季子诗：“山非山兮水非水，生非生兮死非死。”
⁷唐 李嘉祐送崔夷 甫员外和蕃诗：“经春逢白草，尽日度黄沙。”
⁸卷叶：笳又名葭，原为古代西北少数民族所用吹奏乐器。起初卷芦叶为之，后改用芦管、竹管制成。白居易杨柳枝词：“剥条盘作银杯样，卷叶吹为玉笛声。”
⁹指蔡琰作胡笳十八拍。
¹⁰瑶台：神仙所居之地。晋 王嘉拾遗记：“昆仑山……傍有瑶台十二，各广千步，皆五色玉为台基。”
¹¹胡笳十八拍：“毡裘为裳兮骨肉震惊，羯羶为味兮枉遏我情。”二句谓文姬本该成为汉家贵族的配偶，不料却为胡人所得，徒然增加了一对身穿毡裘的夫妻。
¹²觱篥：古乐器，状似胡笳。
¹³尺幅：指画卷。披：翻开，翻阅。此句谓重看此画。
¹⁴胡笳十八拍：“天灾国乱兮人无主，唯我薄命兮没戎虏。”
¹⁵痴儿呆女：无知的少男少女。宋 宋自逊贺新郎 七夕词：“巧拙岂关今夕事，奈痴儿呆女流传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