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之御民(1),若御奔而无辔(2),履冰而负重。亲而疏之,疏而亲之。故畏俭则福生(3),骄奢而祸起。圣人逍遥一世之间(4),宰匠万物之形(5),寂然无鞭朴之罚,莫然无叱咤之声(6),而家给人足,天下太平。视昭昭(7),知冥冥(8),推未运(9),暏未然(10),故神而不可见(11),幽而不可见(12),此之谓也!

【注释】

(1)御民:治理百姓。

(2)若御奔而无辔(pèi):就像驾驭一辆没有马缰可抓的奔驰的车。辔,驭马的缰绳。

(3)畏俭则福生:《百子全书》本“俭”作“检”,今从明初刊本、《指海》本。其意为:谨慎、节俭就会产生福祉。畏,谨慎。俭,节俭。

(4)圣人逍遥一世之间:明初刊本、《百子全书》本此句作“圣人逍遥一世”,《指海》本据《昭明文选》之《南州桓公九井诗》、《宣德皇后令》、《策秀才文》、《三国名臣序赞》等篇李善注,于“一世”后补“之间”二字。今从《指海》本。其意为:圣人一生悠然自得。

(5)宰匠万物之形:明初刊本、《百子全书》本“宰匠”作“罕匹”,并以“罕匹”接于上句以断句。《指海》本据《昭明文选》李善注改“罕匹”为“宰匠”,今从《指海》本。其意为:管理百姓的所作所为。宰匠,主宰,掌治。万物,百姓(此处“物”作“人”解)。形,借作“行”,所作所为。

(6)莫然无叱咤(chì zhà)之声:明初刊本此句作“莫然无呪(zhòu)咤之声”,今据《百子全书》本、《指海》本改“呪”为“叱”。其意为:淡漠而没有呵斥之声。莫然,漠然。叱咤,呵斥,大声吆喝或厉声斥责。

(7)视昭昭:观察显现的事象。昭昭,显著,明白。

(8)知冥冥:知晓深藏的原委。冥冥,幽深,幽晦。

(9)推未运:推测于事物运作之前。推,推测,推度。

(10)睹未然:预见尚未成为事实的未来。未然,还没有成为事实。睹,了解,预见。

(11)神:神奇,神异。

(12)幽:幽深,幽妙。

【译文】

贤明的君主治理百姓,就像驾驭一辆没有马缰可抓的奔驰的车,就像背负重物在冰面行走。对于亲近自己的人能同他疏远,对于疏远自己的人能同他亲近。所以,谨慎、节俭就会带来福祉,骄纵、奢侈就会引起祸患。圣人一生悠然自得,管理百姓的所作所为,恬然宁静而没有鞭笞杖击的处罚,漠然淡泊而没有吆喝斥责的声音,但家家富裕,人人满足,天下太平。看到显露的事象,就能知晓深藏的原委,推测于事物运作之前,就能预见到未来的结果。所谓神奇而不可窥知,所谓幽妙而不可闻见,说的就是这一点啊!


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