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有形者必有名，有名者未必有形。形而不名(1)，未必失其方、圆、白、黑之实；名而［无形］(2)，不可不寻名以检其差(3)。故亦有名以检形(4)，形以定名(5)，名以定事(6)，事以检名(7)。察其所以然，则形、名之与事物，无所隐其理矣(8)。

【注释】

(1)形而不名：有形之物而未曾予以命名。

(2)名而［无形］：有名可称而没有形体的物事。《道藏》本、《群书治要》本、守山阁本、《百子全书》本等此处皆脱“无形”二字，此句既与上句“形而不名”对举，则当补“无形”以顺其句脉。孙诒让《札迻·尹文子·大道上》云：“‘名而’下当有‘无形’二字，各本并脱。‘名而无形’，古上文‘形而不名’正相对。”其说甚是，可从。

(3)不可不寻名以检其差：不能不依循名之所指的应然之境以察验其差失。寻，依循，按照。检，考查，察验。

(4)名以检形：依据名来检验有形之物。

(5)形以定名：依据有形之物来确定其相应的名称。

(6)名以定事：依据名来鉴定为名所称之事与名相副的程度。

(7)事以检名：依据实有之事来验证用以指事的名是否恰当。

(8)无所隐其理：其理明晓而无所隐蔽。

【译文】

有形之物一定可予命名，有名可称者却未必有形可见。有形之物而未曾予以命名，不会失去其方、圆、白、黑等性状之实；有名可称而没有形体的物事，则不可不依循名所指向的应然之境来察验其差失。因此也就有了名与有形物和无形物的这样的关系：依据名来检验有形之物，依据有形之物来确定其相应的名称，依据名来鉴定为名所称之事与名相副的程度，依据实有之事来验证用以指事之名的是否恰当。细究其原委，那形、名及其与事物间关系的真相就会明晓于人而无所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