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　大司乐

1．大司乐掌成均之法¹，以治建国之学政，而合国之子弟焉²。凡有道者、有德者，使教焉，死则以为乐祖³，祭于瞽宗⁴。

【注释】

¹成均：据黄以周《礼书通故·学礼通故一》说，是周代大学之通称。

²国之子弟：即国子，贵族子弟。

³乐祖：音乐的祖师。乐官才艺出众、道德高尚者，死后尊为乐祖。郑《注》曰：“死则以为乐之祖，神而祭之。”

⁴瞽宗：据郑司农说，泛指学校。

【译文】

大司乐掌管大学的教学法规，建立并掌理王国有关学校教育的政令，于是聚集国子们到大学里学习。凡是有道艺、有德行的人，就请他们来大学执教，死后就尊奉他们为乐祖，并在学校里祭祀他们。

2．以乐德教国子中、和、祗、庸、孝、友¹，以乐语教国子兴、道、讽、诵、言、语²，以乐舞教国子舞《云门》、《大卷》、《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³。

【注释】

¹以乐德教国子中、和、祗、庸：乐德，据柯尚迁说，是“以乐涵养而成”之德，即指下文中、和、祗、庸、孝、友六者。中，通“忠”。和，刚柔适中。祗，恭敬。庸，有常，有原则。孝，孝顺，善事父母。友，和睦兄弟。郑《注》曰：“中，犹忠也。和，刚柔适也。祗，敬。庸，有常也。”

²以乐语教国子兴：乐语，即指下文兴、道、讽、诵、言、语六种说话应答的技巧。兴，郑《注》曰：“以善物喻善事。”借用乙物来比喻甲物。道，通“导”，引导。谓称引古语以论今。讽，背诵诗文。诵，吟咏诗文。言，主动发言。语，回答叙述。道、讽、诵、言、语：郑《注》曰：“道，读曰‘导’。导者，言古以剀（kǎi，摩也）今也。”孙诒让曰：“导引远古之言语，以摩切今所行之事。”郑《注》又曰：“倍（背诵）文曰讽。以声节之曰诵。”据孙诒让说，讽是直言，诵是吟咏而有声调。郑《注》又曰：“发端曰言。答述曰语。”

³“以乐舞”至“《大武》”：乐舞，即下文的七种舞，郑《注》说，是周所存六代之舞：《云门》、《大卷》是黄帝之舞。据贾《疏》说，二者是同一乐曲。《大咸》（又名《咸池》）是唐尧之舞。咸，皆也，池，施也。言尧德之无所不施也。《大韶》是虞舜之舞。韶者，绍也，言舜能继承帝尧之德。《大夏》是夏禹之舞。夏，大也，言夏禹平治水土，其德大。《大濩》是商汤之舞。濩，护，救，言汤能救民之急。《大武》是周武王之舞。武王伐纣而以武功救民于水火。

【译文】

用乐德教育国子具备六种德行：忠诚、刚柔适中、恭敬、有原则、孝顺父母、友爱兄弟，用乐语教育国子掌握六种语言技巧：比喻、称引古语、背诵诗文、吟咏诗文、主动发言、回答叙述，用乐舞教育国子学会六代舞蹈：《云门》、《大卷》、《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等舞蹈。

3．以六律、六同、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¹，以致鬼、神、示，以和邦国，以谐万民，以安宾客，以说远人，以作动物²。

【注释】

¹六律、六同：合起来即十二律，十二个声高不同的标准音。各有其特定名称：1．黄钟，2．大吕，3．大蔟，4．夹钟，5．姑洗，6．中吕，7．蕤宾，8．林钟，9．夷则，10．南吕，11．无射，12．应钟。十二律分为阴阳两类：奇数六律为阳律，称六律；偶数六律为阴律，称六吕、六同。参见《大师》。五声：即宫、商、角、徵、羽五等音阶。八音：指金、石、土、革、丝、木、匏、竹八类乐器。据《大师》郑《注》说，金指钟镈，石指磬，土指埙，革指鼓鼗，丝指琴瑟，木指柷敔，匏指笙，竹指箫。六舞大合乐：六舞即六代之舞。大合乐，谓合奏六大乐舞，乐器演奏、歌唱配合进行，使音律谐和，舞蹈应节。孙诒让曰：“李氏（李光坡）以大合乐为肄习之事，最为允当。盖‘合’之云者，亦谓讲肄其器调，谐协其音节。”

²动物：生物之一类，与植物相对。包括毛物、鳞物、羽物、介物、臝物等。郑《注》曰：“羽、臝之属。”

【译文】

用六律、六同、五声、八音和六代的舞一起进行大规模的联合演奏，以招致人鬼、天神和地祇而祭祀，以使得各邦国亲睦，以和谐民众，以安定宾客，以使边远的少数民族悦服归附，以使动物繁盛兴旺。

4．乃分乐而序之¹，以祭，以享，以祀。乃奏黄钟，歌大吕²，舞《云门》，以祀天神；乃奏大蔟，歌应钟，舞《咸池》³，以祭地示；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韶》，以祀四望；乃奏蕤宾，歌函钟⁴，舞《大夏》，以祭山川；乃奏夷则，歌小吕⁵，舞《大濩》，以享先妣⁶；乃奏无射，歌夹钟，舞《大武》，以享先祖⁷。凡六乐者，文之以五声，播之以八音⁸。

【注释】

¹分乐而序之：贾《疏》曰：“上总云六舞，今分此六代之舞，尊者用前代，卑者用后代，使尊卑有序，故云序。”

²奏黄钟，歌大吕：孙诒让曰：“经凡以‘奏’与‘歌’对文者，奏，并谓金奏；歌，并谓升歌。奏以《九夏》，歌则以三百篇之《诗》。”“奏黄钟者，击钟磬等以黄钟宫起调毕曲；歌大吕者，歌《诗》等以大吕宫起调毕曲。”按：凡言奏，并在堂下；凡言歌，并在堂上。崔灵恩曰：“奏黄钟者，用黄钟为调；歌大吕者，用大吕为调。奏者谓堂下四悬，歌者谓堂上所歌。”徐养原曰：“六歌六奏，盖皆宫调也。”此谓奏，谓演奏堂下庭中四面所悬的钟磬等，其调式则是黄钟宫（即用黄钟律来定宫音的音高）；所谓歌，即升歌，即乐人升堂而歌，歌的调式则是大吕宫（即用大吕律来定宫音的音高）。下文奏某、歌某，义皆放此。

³《咸池》：即《大咸》。

⁴函钟：即林钟。

⁵小吕：即中吕。

⁶先妣：郑《注》曰：“姜嫄也。姜嫄履大人迹，感神灵而生后稷，是周之先母也。”按，姜嫄是周人祖先后稷之母，其传说见《诗·大雅·生民》。

⁷先祖：祖先。郑《注》曰：“先王、先公。”

⁸“凡六乐者”三句：郑《注》曰：“六者，言其均，皆待五声、八音乃成也。播之言被也。”按，均谓调式。文、播（被），皆调和、协调、配合义。

【译文】

于是分别演奏六代的乐舞而依尊卑顺序排列先后，用以祭地祇，享人鬼，祀天神。钟磬演奏黄钟宫调式的乐曲，用大吕宫调式歌唱，跳起《云门》舞，用来祭祀天神；钟磬演奏大蔟宫调式的乐曲，用应钟宫的调式歌唱，跳起《咸池》舞，用来祭祀地神；钟磬演奏姑洗宫调式的乐曲，用南吕宫的调式歌唱，跳起《大韶》舞，用来祭祀四方名山大川；钟磬演奏蕤宾宫调式的乐曲，用函钟宫的调式歌唱，跳起《大夏》舞，用来祭祀山川；钟磬演奏夷则宫调式的乐曲，用中吕宫的调式歌唱，跳起《大濩》舞，用来祭祀国母姜嫄；钟磬演奏无射宫调式的乐曲，用夹钟宫的调式歌唱，跳起《大武》舞，用来祭祀先王、先公。所有六种调式的舞乐，在表演时都要用五声、八音来相协调。

5．凡六乐者，一变而致羽物¹，及川泽之示；再变而致臝物，及山林之示；三变而致鳞物²，及丘陵之示；四变而致毛物，及坟衍之示³；五变而致介物，及土示；六变而致象物⁴，及天神。

【注释】

¹一变而致羽物：变，郑《注》曰：“犹更也，乐成则更奏也。”意谓演奏一遍后从头再来。致，谓感召而使之来。羽物，及下文臝物、鳞物、毛物、介物等五类动物，参见《地官·大司徒》。

²致：《注疏》本误刻作“示”。

³坟衍：指水边高地及低下平坦之地。贾《疏》曰：“水涯曰坟，下平曰衍。”

⁴象物：指龙、凤、龟、麟等四灵。郑《注》曰：“象物，有象在天，所谓四灵者。天地之神，四灵之知，非德至和则不至。《礼运》曰：何谓四灵？麟凤龟龙，谓之四灵。”按，有象在天，谓龙、风、龟分别像二十八宿中的青龙、朱崔、玄武；孙诒让曰：“惟麟无所属。”一说，白虎七宿盖为麟。（《十三经辞典·周礼卷》，页308）

【译文】

上述六种舞乐，演奏一遍就招致有羽毛的动物，以及川泽之神；演奏两遍就招致毛短浅的兽类动物，以及山林之神；演奏三遍就招致有鳞甲的鱼类动物，以及丘陵之神；演奏四遍就招致毛细密的动物，以及坟衍之神；演奏五遍就招致有甲壳的动物，以及土神；演奏六遍就招致龙凤龟麟，以及天神。

6．凡乐，圜钟为宫¹，黄钟为角，大蔟为徵，姑洗为羽，雷鼓、雷鼗²，孤竹之管³，云和之琴瑟⁴，《云门》之舞，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⁵，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矣⁶。凡乐，函钟为宫，大蔟为角，姑洗为徵，南吕为羽，灵鼓、灵鼗⁷，孙竹之管⁸，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之⁹，若乐八变，则地示皆出，可得而礼矣。凡乐，黄钟为宫，大吕为角，大蔟为徵，应钟为羽，路鼓、路鼗¹⁰，阴竹之管¹¹，龙门之琴瑟¹²，《九德》之歌，《九韶》之舞¹³，于宗庙之中奏之，若乐九变，则人鬼可得而礼矣。

【注释】

¹圜钟为宫：谓以圜钟律来定宫音的音高。圜钟，即夹钟也。孙诒让曰：“首用圜钟宫调，则中吕商，林钟角，无射徵，黄钟半律羽也。”下三句义放此。

²雷鼓、雷鼗（táo）：雷鼓，是一种八面鼓。鼗，一种长柄手摇的小鼓，两旁缀灵活小耳，执柄摇动时，两耳双面击鼓作响。俗称“拨浪鼓”。郑《注》曰：“雷鼓雷鼗，八面；灵鼓灵鼗，六面；路鼓路鼗，四面。”孙诒让曰：“胡彦升谓三鼓并止二面，未知是否。”

³孤竹之管：孤竹，据郑《注》，一种独生的竹。管，古乐器名，像笛，六孔，双管并吹。

⁴云和：郑《注》说是山名。

⁵圜丘：国都南郊祭天的圆形高丘。圆象征天。

⁶礼：谓向神进献玉。郑《注》曰：“先奏是乐以致其神，礼之以玉而祼焉。”

⁷灵鼓、灵鼗：据郑《注》，都是六面鼓。

⁸孙竹：段玉裁《周礼汉读考·春官》：“枝根谓根之横生者，《韩非·解老》所谓曼根，今俗所谓竹鞭是也。鞭所行之末生竹，曰孙竹。”据段氏说，是横生的竹根生出的小竹。

⁹泽中之方丘：前文“空桑”，郑《注》曰是山名。方丘，国都北郊祭地的方形高丘。方象地。贾《疏》曰：“言泽中方丘者，……因下以事地，故于泽中。……不可以水中设祭，故亦取自然之方丘，象地方故也。”

¹⁰路鼓、路鼗：据郑《注》，都是四面鼓。

¹¹阴竹：郑《注》曰：“生于山北者。”

¹²龙门：郑《注》说是山名。在今陕西韩城和山西河津之间，黄河穿越其间。

¹³“《九德》之歌”两句：《九德》之歌，是歌颂六府三事功德的乐歌。郑司农曰：“《春秋传》所谓水、火、金、木、土、谷谓之六府，正德、利用、厚生谓之三事。六府三事谓之九功，九功之德皆可歌也，谓之九歌也。”古人或以为是禹时乐歌，用于宗庙大祭祀颂扬祖德。《九韶》，郑《注》曰：“当读为‘大韶’，字之误也。”

【译文】

凡是舞乐，用圜钟律定宫音的音高，用黄钟律定角音的音高，用大蔟律定徵音的音高，用姑洗律定羽音的音高，为演奏定基调，敲响雷鼓、雷鼗，吹奏孤竹制成的管乐器，弹奏云和山上的木材制成的琴瑟，表演《云门》舞，冬至那天，在国都南郊的圜丘上演奏起来，如果舞乐演奏六遍，天神就会纷纷下降，这时候就可以向神进献玉，而行祭祀之礼了。凡是舞乐，用函钟律定宫音的音高，用大蔟律定角音的音高，用姑洗律定徵音的音高，用南宫律定羽音的音高，为演奏定基调，敲响灵鼓、灵鼗，吹奏孙竹制成的管乐器，弹奏空桑山上的木材制成的琴瑟，表演《咸池》舞，夏至那天，在国都北郊泽中的方丘上演奏起来，如果舞乐演奏八遍，地神就都会纷纷出来，这时候就可以向神进献玉，而行祭祀之礼了。凡是舞乐，用黄钟律定宫音的音高，用大吕律定角音的音高，用大蔟律定徵音的音高，用应钟律定羽音的音高，为演奏定基调，敲响路鼓、路鼗，吹奏阴竹制成的管乐器，弹奏龙门山的木材制成的琴瑟，唱起《九德》歌，表演《大韶》舞，在宗庙中演奏起来，如果舞乐演奏九遍，就会吸引祖先的神灵纷纷降临，这时候就可以向神灵进献玉，而行祭祀之礼了。

7．凡乐事大祭祀宿县¹，遂以声展之²。王出入则令奏《王夏》³；尸出入则令奏《肆夏》；牲出入则令奏《昭夏》。帅国子而舞。大飨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⁴。大射⁵，王出入令奏《王夏》⁶，及射，令奏《驺虞》⁷；诏诸侯以弓矢舞⁸。王大食，三宥⁹，皆令奏钟鼓。王师大献¹⁰，则令奏恺乐¹¹。

【注释】

¹宿县：宿，谓祭之前夕。县，同“悬”。指悬挂钟磬等敲击乐器于簨虡（乐器支架）之上。

²以声展之：郑《注》曰：“叩听其声，具陈次之，以知完不。”

³王出入则令奏《王夏》：王出入，以及下言尸、牲出入，据贾《疏》，皆谓出入庙门。《王夏》，及下《肆夏》、《昭夏》，郑《注》曰：“三《夏》皆乐章名。”

⁴其他：谓天子出入则令奏《王夏》，宾客出入则令奏《肆夏》。郑《注》曰：“谓王出入、宾客出入，亦奏《王夏》、《肆夏》。”

⁵大射：王为选择助祭者而举行的射礼。

⁶出入：据孙诒让说，此大射是在辟雍（即大学）中举行的，故亦出入于此。

⁷《驺虞》：《诗经·召南》之一篇。天子射箭时，以《驺虞》为节拍。

⁸诸侯：谓参加大射者。

⁹王大食，三宥：郑《注》曰：“大食，朔月、月半以乐侑食时也。侑犹劝也。”谓王每月初一、十五加牲盛馔，其礼胜于常日，需三次奏钟鼓以劝食。

¹⁰大献：出师得胜，告捷于祖庙。郑《注》曰：“献捷于祖。”

¹¹恺乐：即凯旋之乐。恺，《说文》作“岂”，今通作“凯”。郑《注》曰：“献功之乐。”

【译文】

凡是演奏音乐的事，大祭祀时，就在祭祀前夕把乐器悬挂起来，依次陈列并试奏检查乐器有无缺损。祭祀时王出入庙门就下令演奏《王夏》；尸出入庙门就下令演奏《肆夏》；牲出入时就下令演奏《昭夏》。率领国子表演舞蹈。招待宾客举行大飨礼时没有牵牲入庙的礼节，其他都和祭祀时一样。举行大射礼时，王出入辟雍就下令演奏《王夏》，等到王射箭时，就下令演奏《驺虞》；告知诸侯手持弓矢舞蹈。每逢初一、十五王大食时，要三次奏乐以劝王进食，都下令演奏钟鼓。王出征凯旋向宗庙列祖列宗大献战功，就下令演奏凯旋的乐曲。

8．凡日月食，四镇、五岳崩¹，大傀异灾²，诸侯薨，令去乐。

【注释】

¹四镇、五岳：郑《注》曰：“四镇，山之重大者，谓扬州之会稽，青州之沂山，幽州之医无闾，冀州之霍山。五岳，岱在兖州，衡在荆州，华在豫州，岳在雍州，恒在并州。”按，此《注》并据《夏官·职方氏》为文。

²大傀异灾：令人心惊胆战的灾异。如星陨如雨、地震等。傀，奇怪。郑《注》曰：“傀犹怪也。大怪异灾，谓天地奇变，若星辰奔霣（陨）及震裂为害者。”

【译文】

凡是遇见日食、月食，四镇、五岳发生崩裂，以及天地奇变等大怪异的灾害，或有诸侯去世，就下令撤去舞乐并收藏起来。

9．大札、大凶、大灾、大臣死，凡国之大忧，令弛县。

【译文】

大瘟疫、大饥馑、大水灾或火灾、大臣死，凡是遇到此类国家的大忧患，就下令暂时解下悬挂的乐器。

10．凡建国，禁其淫声、过声、凶声、慢声¹。

【注释】

¹“禁其”句：淫声，淫乱之声。凶声，郑《注》曰：“亡国之声，若桑间、濮上。”过声，郑《注》曰：“失哀乐之节。”按，谓当哀不哀，当乐不乐，或哀乐过度。

【译文】

凡是建立诸侯国，要一律禁止该国制作、演奏淫乱的乐曲、哀乐失节的乐曲、不祥的亡国乐曲、惰慢不恭的乐曲。

11．大丧，莅廞乐器¹。及葬，藏乐器，亦如之。

【注释】

¹廞（xīn）：陈列。

【译文】

遇有大丧，要亲临督察陈列随葬的乐器。等到下棺入圹，要把乐器藏于椁中时，也是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