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第三十一
武王问太公曰：“王者举兵，三军器用，攻守之具[1]，科品众寡[2]，岂有法乎？”
太公曰：“大哉！王之问也。夫攻守之具，各有科品，此兵之大威也[3]。”
武王曰：“愿闻之。”
太公曰：“凡用兵之大数，将甲士万人，法用武冲大扶胥三十六乘[4]，材士强弩矛戟为翼[5]，一车二十四人推之。以八尺车轮，车上立旗鼓。兵法谓之震骇[6]，陷坚陈，败强敌。
【注释】
[1]攻守之具：指军队攻守器械。
[2]科品：种类。
[3]“夫攻守之具”三句：意谓部队使用的攻守器械，各有不同的种类，这是军队能否产生巨大威力的关键。威，指军队的威力。国英曰：“《虎韬》皆论攻守之具与飞江济海之器，今多废置，然为将不可不知。遇敌当用我之长攻彼之短，尤须防敌乘我之短用彼之长。”
[4]武冲大扶胥：一种大型战车。朱墉《直解》曰：“扶胥，车别名，乃战车之大者。古者军中有储胥以为藩篱，疑即此类。”
[5]材士：指军中有技能而又作战勇敢的兵士。朱墉《直解》曰：“材士，材勇之士，持强弩矛戟为羽翼也。”
[6]兵法谓之震骇：震骇，震恐惊骇。朱墉引《大全》曰：“震骇者，言以此陷坚阵败强敌，而人靡不震恐惊骇也。”又引《新宗》曰：“车乃军中大战具，而大扶胥尤为众车之最大者，所以兵法名为震骇也。”
【译文】
武王问太公道：“君王发兵攻伐，三军使用的武器装备与攻守器械，其种类数量的多少，是不是有一定的标准呢？”
太公答道：“君王您问的是一个大问题啊！部队使用的攻守器械，各有不同的种类，这是军队能否产生巨大威力的关键。”
武王说：“愿意听您指教。”
太公说：“凡是出兵打仗，武器装备的配置是有一个大概标准的，如果率领甲士一万人，标准是：武冲大扶胥战车三十六辆，有技能而又作战勇敢的兵士使用强弩、矛、戟，在战车两旁护卫，每辆战车用二十四人推行。车轮高八尺，车上设置旗鼓。在兵法上将这种战车称之为‘震骇’，用这种战车能攻破坚固的阵地，打败强大的敌人。
“武翼大橹矛戟扶胥七十二具[7]，材士强弩矛戟为翼。以五尺车轮，绞车连弩自副[8]。陷坚陈，败强敌。
“提翼小橹扶胥一百四十具[9]，绞车连弩自副，以鹿车轮[10]。陷坚陈，败强敌。
“大黄参连弩大扶胥三十六乘[11]，材士强弩矛戟为翼。飞凫、电影自副[12]。飞凫赤茎白羽[13]，以铜为首；电影青茎赤羽，以铁为首。昼则以绛缟[14]，长六尺，广六寸，为光耀；夜则以白缟，长六尺，广六寸，为流星。陷坚陈，败步骑。
“大扶胥冲车三十六乘[15]，螳螂武士共载[16]，可以击纵横，可以败敌[17]。
“辎车骑寇[18]，一名电车[19]，兵法谓之电击[20]。陷坚陈，败步骑寇夜来前。
“矛戟扶胥轻车一百六十乘[21]，螳螂武士三人共载，兵法谓之霆击[22]。陷坚陈，败步骑。
【注释】
[7]武翼大橹矛戟扶胥：一种装备有大盾牌和矛戟的战车。朱墉《直解》曰：“武翼与武卫同。武卫，即兵卫也。大橹，车上之蔽也。置矛戟于车上，备击刺也。扶胥差小，故其数倍之。”
[8]绞车连弩：《武经七书注译》曰：“就是用绞车张弓，一种连发数箭，而且射程较远的弩。”
[9]提翼小橹扶胥：一种装备有小盾牌的小型战车。刘寅曰：“提翼小橹，亦车上之蔽，但比大橹差小耳。”
[10]鹿车轮：一种独轮小车。朱墉《直解》曰：“即今小车独轮也。”
[11]大黄参连弩大扶胥：一种装备有大黄参连弩的大战车。大黄，弩名。参连弩，每次能发三矢的弩。又，大扶胥，《太平御览》卷三四八引《太公六韬》作“大扶月车”；《艺文类聚》卷六〇引《六韬》无此三字。
[12]飞凫、电影：都是旗帜的名称，或曰箭名。朱墉《直解》曰：“飞凫、电影，矢之迅疾者。一云旗名。”又引凌氏曰：“凫之为物也，于百成群，方浮沉于水上，忽纷起于空中，何其无定也。而旗取象于此，自敌视之，但谓为水鸟之纷飞而已。军之为状也，倏忽为光，甫晃耀于东西，又辉映于南北，何其无常也。而旗又取象于此，自敌视之，但谓如神光之迅掣而已。”又，《太平御览》卷三四八引《太公六韬》“电影”下有“矢”字。
[13]茎：旗杆。
[14]绛缟：深红色的绢。
[15]大扶胥冲车：《武经七书注译》曰：“例如《戎政典》第二百九十三卷《攻守诸器部》的临冲吕公车。”冲车，朱墉《直解》曰：“从旁冲击者。”
[16]螳螂武士：奋击力斗的武士。刘寅曰：“螳螂，虫名，有奋击之势，故取以为名。”
[17]可以击纵横，可以败敌：《武经七书直解》本作“可以击纵横，败强敌”。
[18]辎车骑寇：指轻快的车骑部队。刘寅曰：“辎车骑寇，疑有误字。”《武经七书注译》曰：“‘辎’字疑是‘轻’字之误。”朱墉《直解》曰：“骑寇，乘骑偷劫营寨者。”
[19]电车：一作“电光。”刘寅曰：“言其忽往忽来，如电之疾也。”
[20]电击：形容攻击态势的猛烈。朱墉引《大全》曰：“电击忽隐忽见，不可测度也。霆击势猛烈，不可防御也。”
[21]矛戟扶胥轻车：一种装备有矛和戟的轻型战车。
[22]霆击：形容攻击态势的迅疾。刘寅曰：“言其轻疾往来，如雷霆之击也。”
【译文】
“武翼大橹矛戟扶胥战车七十二辆，有技能而又作战勇敢的士兵使用强弩、矛、戟，在战车两旁护卫。车轮高五尺，车上配有绞车连弩。用这种战车能攻破坚固的阵地，打败强大的敌人。
“提翼小橹扶胥战车一百四十辆，车上配有绞车连弩，车轮与鹿车大小相近。用这种战车能攻破坚固的阵地，打败强大的敌人。
“大黄参连弩大扶胥战车三十六辆，有技能而又作战勇敢的兵士使用强弩、矛、戟，在战车两旁护卫。车上插有‘飞凫’、‘电影’两种旗帜。‘飞凫’的旗杆是红色的，旗子上装饰有白色的羽毛，用铜做旗杆的头；‘电影’的旗杆是青色的，旗子上装饰有红色的羽毛，用铁做旗杆的头。白天车上用的旗面是红绢，长六尺，宽六寸，称为‘光耀’；夜晚车上用的旗面是白绢，长六尺，宽六寸，称为‘流星’。用这种战车可以攻破坚固的阵地，打败敌人的步兵和骑兵。
“大扶胥冲车三十六辆，车上载有奋勇杀敌的螳螂武士，用这种战车可以纵横冲击，击败敌人。
“辎车骑寇这种战车又名‘电车’，在兵法称之为‘电击’。用这种战车可以攻破坚固的阵地，打败在夜晚前来偷袭的敌方步兵和骑兵。
“矛戟扶胥轻车一百六十辆。车上载有三名奋勇杀敌的螳螂武士，在兵法上称之为‘霆击’。用这种战车可以攻破坚固的阵地，打败敌人的步兵和骑兵。
“方首铁棓维朌[23]，重十二斤，柄长五尺以上，千二百枚，一名天棓。大柯斧[24]，刃长八寸，重八斤，柄长五尺以上，千二百枚，一名天钺。方首铁锤，重八斤，柄长五尺以上，千二百枚，一名天锤。败步骑群寇。
“飞钩长八寸[25]，钩芒长四寸[26]，柄长六尺以上，千二百枚，以投其众。
【注释】
[23]方首铁棓（bàng）维朌（fēn）：一种大方头的铁棒。棓，通“棒”。朌，同“颁”，头大貌。又，方首铁棓，《太平御览》卷三五七引《六韬》作“方胥铁棓”。
[24]大柯斧：即长柄斧。柯，斧柄。
[25]飞钩：《武经七书注译》曰：“古兵器，似剑而曲，一名铁鸱脚，有四个钩，连接铁索，再接以麻绳，用以投入人群，钩取敌人。”
[26]钩芒：即钩尖。
【译文】
“方头大铁棒，重十二斤，柄的长度五尺以上，共一千二百把，这种铁棒又名‘天棓’。长柄斧，刃的长度为八寸，重八斤，柄的长度五尺以上，共一千二百把，这种长斧又名‘天钺’。方头铁锤，重八斤，柄的长度五尺以上，一共一千二百把，这种铁锤又名‘天锤’。用这些兵器可以打败敌人成群的步兵和骑兵。
“飞钩的长度为八寸，钩尖的长度为四寸，柄的长度六尺以上，共一千二百把，用它投掷钩取敌人。
“三军拒守，木螳螂剑刃扶胥[27]，广二丈，百二十具，一名行马。平易地，以步兵败车骑。
“木蒺藜[28]，去地二尺五寸，百二十具。败步骑，要穷寇[29]，遮走北。
“轴旋短冲矛戟扶胥百二十具[30]，黄帝所以败蚩尤氏[31]。败步骑，要穷寇，遮走北。
“狭路微径，张铁蒺藜，芒高四寸，广八寸，长六尺以上，千二百具，败步骑。
“突瞑来前促战[32]，白刃接，张地罗[33]，铺两镞蒺藜[34]，参连织女[35]，芒间相去二寸，万二千具。旷野草中，方胸鋋矛[36]，千二百具，张鋋矛法，高一尺五寸。败步骑，要穷寇，遮走北。
【注释】
[27]木螳螂剑刃扶胥：一种木制战车，装备有状如螳螂前臂的剑刃。
[28]木蒺藜：用坚硬木料做成的状如蒺藜的有刺障碍物。《武经总要》卷十二曰：“木蒺藜，以三角重木为之。”
[29]要：阻拦，阻击。
[30]轴旋短冲矛戟扶胥：大概是一种装备有矛戟便于旋转的战车。
[31]黄帝：传说是中原各族的共同祖先。少典之子，姓公孙，居轩辕之丘，故号轩辕氏。又居姬水，因改姓姬。国于有熊，亦称有熊氏。以土德王，土色黄，故曰黄帝。蚩尤氏：传说中的古代九黎族首领。以金作兵器，与黄帝战于涿鹿，失败被杀。
[32]瞑：指天色昏暗。
[33]地罗：地网，一种障碍器具。
[34]两镞蒺藜：指有两个尖刺的铁蒺藜。
[35]参连织女：指将众多铁蒺藜连缀在一起的障碍物。朱墉《直解》曰：“织女，亦蒺藜之类。”
[36]方胸鋋（chán）矛：《武经七书注译》曰：“齐胸高的小矛，可斜插在山林草丛中作为障碍物。”
【译文】
“军队防守时，可使用木螳螂剑刃扶胥战车，这种战车宽度为两丈，共一百二十辆，它又名‘行马’。在平坦的地形上，步兵可以用它来打败敌人战车和骑兵的攻击。
“木蒺藜，设置这种障碍物时要让它高于地面二尺五寸，共一百二十具。可以用它来打败敌人的步兵和骑兵，拦截穷途末路的敌寇，阻击战败逃跑的敌人。
“轴旋短冲矛戟扶胥战车共一百二十辆，黄帝当年打败蚩尤氏用的就是这种战车。可以用它击败敌人的步兵、骑兵，拦截穷途末路的敌寇，阻击战败逃跑的敌人。
“在狭窄的小路上，可以设置铁蒺藜这种障碍物，它的刺长为四寸，宽度为八寸，长度六尺以上，共一千二百具，可以用来打败敌人的步兵、骑兵。
“天色昏暗时敌人突然来袭，双方短兵相接，这种情况下可以设置地罗，铺设两镞蒺藜和参连织女，它们的刺尖相距为两寸，共一万两千具。在空旷的长满野草的地区，可配备方胸鋋矛，共一千两百把。设置鋋矛的方法，是让它高出地面一尺五寸。可以用它击败敌人的步兵、骑兵，拦截穷途末路的敌寇，阻击战败逃跑的敌人。
“狭路微径地陷[37]，铁械锁参连[38]，百二十具。败步骑，要穷寇，遮走北。
“垒门拒守[39]，矛戟小橹十二具，绞车连弩自副。三军拒守，天罗虎落锁连[40]，一部广一丈五尺，高八尺，百二十具。虎落剑刃扶胥[41]，广一丈五尺，高八尺，百二十具[42]。
“渡沟堑飞桥[43]，一间广一丈五尺，长二丈以上，着转关辘轳[44]，八具，以环利通索张之[45]。渡大水飞江[46]，广一丈五尺，长二丈以上，八具，以环利通索张之。天浮铁螳螂[47]，矩内圆外，径四尺以上，环络自副，三十二具。以天浮张飞江，济大海，谓之天潢，一名天舡[48]。
“山林野居，结虎落柴营[49]，环利铁锁[50]，长二丈以上，千二百枚。环利大通索大四寸[51]，长四丈以上，六百枚。环利中通索大二寸，长四丈以上，二百枚。环利小徽缧长二丈以上[52]，万二千枚。
“天雨盖重车上板，结枲鉏铻[53]，广四尺，长四丈以上，车一具[54]，以铁杙张之[55]。
【注释】
[37]地陷：指低洼的地形。
[38]铁械锁参连：即铁锁链。
[39]垒门：即营门。
[40]天罗：一种网状障碍物。虎落：竹篱，障碍物的一种。
[41]虎落剑刃扶胥：一种装备有遮障、剑刃的战车。
[42]百二十具：《武经七书直解》本作“五百一十具”。
[43]飞桥：《武经七书注译》曰：“类似于《武经总要》卷十所载的壕桥和折叠桥。”
[44]转关辘轳：一种起重装置，可以把飞桥吊起或转移方向。
[45]环利通索：指带有铁环的绳索。
[46]飞江：一种浮桥。
[47]天浮：一种浮游器材。铁螳螂：《武经七书注译》曰：“铁制的像螳螂双臂似的东西，可理解为铁锚之类的器材，用以锚定天浮。”
[48]“济大海”三句：天潢，原为星名，这里是渡河工具名。天舡（chuán），原为星名，这里是渡河工具名。又，此三句《太平御览》卷七六八引《太公六韬》作“天舡，一名天撗，以济大水”。
[49]虎落柴营：指用木材结成的栅塞营地。
[50]环利铁锁：连环铁索。朱墉《直解》曰：“环利铁锁，通索徽缧，即今之连环铁索也，但有大小长短之异耳。”
[51]环利大通索：指带有铁环的大号粗绳子。
[52]小徽缧（léi）：细绳子。
[53]结枲（xǐ）鉏铻（jǔ yǔ）：《武经七书注译》曰：“结，编织。枲，麻。鉏铻，是‘不可入’的意思。这里根据上下文意，结枲鉏铻似应理解为用麻编织的盖车篷布，用以防止漏雨。”
[54]具：《武经七书直解》本作“乘”。
[55]铁杙（yì）：朱墉《直解》曰：“杙，橛也。以铁为橛，用以张木，使不散也。”《武经七书注译》曰：“杙，小木桩。铁杙，可能是小铁桩或钉子之类的东西。”
【译文】
“在狭窄的小路和地势低洼之处，可设置铁械锁参连，共一百二十具。可以用它击败敌人的步兵、骑兵，拦截穷途末路的敌寇，阻击战败逃跑的敌人。
“守卫营门，可配备矛戟小橹十二具，附带配置绞车连弩。军队驻守时，可配备天罗虎落锁连，每部宽度为一丈五尺，高度为八尺，共一百二十具。还可配置虎落剑刃扶胥，宽度为一丈五尺，高度为八尺，共一百二十具。
“跨越沟堑时应配备飞桥，每座飞桥的宽度为一丈五尺，长度两丈以上，装有转关辘轳，共八具，用连环铁锁架设。渡大江大河时，应配备飞江浮桥，它的宽度为一丈五尺，长度两丈以上，共八具，用连环铁锁架设。天浮与铁螳螂，内方外圆，直径四尺以上，附带配置铁环绳索，共三十二具。把飞江浮桥架设在天浮上，可以渡过大江，这就叫‘天潢’，又名‘天舡’。
“军队在山林野外宿营时，应构筑营垒虎落柴营，届时需要配备连环铁锁链，其长度为两丈以上，共一千两百条。还应配备环利大通索，这种连环铁锁链的宽度为四寸，长度四丈以上，共六百条。还应配备环利中通索，这种连环铁锁链的宽度为两寸，长度四丈以上，共二百条。还应配备环利小徽缧，这种连环铁锁链的长度为两丈以上，共一万两千条。
“‘天雨盖’，下雨时将它盖在辎重车的车顶，它是用麻绳编织而成的防雨车篷，宽度为四尺，长度四丈以上，每车一付，用小铁桩固定在车顶上。
“伐木大斧[56]，重八斤，柄长三尺以上，三百枚。棨[57]，刃广六寸，柄长五尺以上，三百枚。铜筑固为垂[58]，长五尺以上，三百枚。鹰爪方胸铁杷[59]，柄长七尺以上，三百枚。方胸铁叉，柄长七尺以上，三百枚。方胸两枝铁叉[60]，柄长七尺以上，三百枚。
“芟草木大镰[61]，柄长七尺以上，三百枚。大橹刀[62]，重八斤，柄长六尺[63]，三百枚。委环铁杙[64]，长三尺以上，三百枚[65]。椓杙大锤[66]，重五斤，柄长二尺以上，百二十具。
“甲士万人，强弩六千，戟楯二千，矛楯二千。修治攻具、砥砺兵器巧手三百人[67]。此举兵军用之大数也[68]。”
武王曰：“允哉[69]！”
【注释】
[56]大斧：《武经七书直解》本作“天斧”。
[57]棨（qǐ jué）：朱墉《直解》曰：“大锄也。”
[58]铜筑固为垂：朱墉《直解》曰：“亦伐木之器也。”《武经七书注译》曰：“按字义可能是铜杵或大锤。”
[59]鹰爪方胸铁杷：形似鹰爪、齐胸高的铁钯。杷，农具名，即耙子。
[60]方胸两枝铁叉：齐胸高且有两个枝杈的铁叉。
[61]芟（shān）：除草，割草。
[62]大橹刀：割草用的形状像船橹的刀。
[63]重八斤，柄长六尺：《太平御览》卷三四五引《太公六韬》作“重一斤，长四尺”。
[64]委环铁杙：朱墉《直解》曰：“委环铁杙者，以铁为橛上连以环也。”《武经七书注译》曰：“即是带有铁环的铁橛子。”
[65]长三尺以上，三百枚：《太平御览》卷三三七引《太公六韬》作“长三丈，千三百”。
[66]椓（zhuó）杙（yì）大锤：打木桩的大锤。椓，击。杙，木桩。
[67]砥砺：磨刀石。这里作动词讲，磨砺，磨快。
[68]此举兵军用之大数也：意即这是发兵作战时需要的军用器材与人员的大致数目。朱墉《全旨》曰：“古者战阵以车为主，故预备攻守器具，亦以车为先，由武卫大扶胥以及武翼、提翼，有大小之不同，又有冲车、辎车、轻车，电击霆击之或异，总之陷坚败强之所必需也。但大车少，小车多，少者止于三十六，多者至一百六十，则非可以概施也。器用有天棓、天钺、天槌，以败步骑之寇也。飞钩、行马，以败车骑之寇也。木铁蒺藜，张地罗，织女参连，以为要截走北之敌也。若据守之器则有虎落、大通索、小徽缧，何虑于屯营乎？结枲、鉏铻以盖车，何虞天雨乎？济水之器则有飞桥、飞江、天潢、天船，何患于水阻乎？下及大斧、铁叉、大镰、大槌，无一之弗备，而又以巧手工匠营造之，奚忧其缺略乎？举其大数，亦既详且悉，此武事之所以成功也。”
[69]允哉：黄朴民说：“军用，即军队的各种武器装备。武器装备是战争力量诸要素中的重要因素之一。它是军队战斗力的物质基础，不仅影响军队的士气，还对战争的进程甚至结局发挥重大影响。本篇具体讨论了军队的武器装备问题，作者首先指出武器装备的重要作用，即‘王者举兵，三军器用，攻守之具’，‘各有科品，此兵之大威也’。接着，作者以出兵万人为例，详细罗列了攻陷坚阵、击败强敌所需要的兵器之种类、数量、编配和运用；陷坚阵、败步骑所需要的兵器的种类、数量、编配和运用；败步骑、追穷寇、遮北走所需要的兵器的种类、数量、编配和运用；军队拒守、越堑、渡河、结营等所需器材的种类、数量、编配和运用。最后指出，除以上配备的器材外，还需配备整治维修各种器材的工匠，以随时修补毁坏的器材。兵技巧家的基本特征是：‘习手足，便器械，积机关，以立攻守之胜者也。’（《汉书·艺文志·兵书略》）本篇可谓是‘兵技巧家’的具体例证。”
【译文】
“砍伐树木时用的大斧，每把重八斤，柄的长度三尺以上，共三百枚。棨是一种大锄，刃的广度为六寸，柄的长度五尺以上，共三百把。铜筑固为垂是一种大锤，长度五尺以上，共三百把。鹰爪方胸铁耙，这种铁耙的柄长七尺以上，共三百把。方胸铁叉，这种铁叉的柄长七尺以上，共三百把。方胸两枝铁叉，这种铁叉的柄长七尺以上，共三百把。
“割除草木的大镰，柄长七尺以上，共三百把。大橹刀，重八斤，柄长六尺，共三百把。带环的铁橛子，长度三尺以上，共三百把。打木桩的大锤，重五斤，柄长二尺以上，共一百二十把。
“一万人的军队，应配备强弩六千张，戟和盾两千套，矛和盾两千套。还需要修理攻城器械和磨快兵器的能工巧匠三百人。这是发兵作战时需要的军用器材与人员的大致数目。”
武王曰：“您说得真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