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战第三十三
武王问太公曰：“敌人围我，断我前后，绝我粮道[75]，为之奈何？”
太公曰：“此天下之困兵也[76]。暴用之则胜，徐用之则败[77]。如此者，为四武冲陈[78]，以武车骁骑惊乱其军而疾击之[79]，可以横行[80]。”
武王曰：“若已出围地，欲因以为胜，为之奈何？”
太公曰：“左军疾左，右军疾右，无与敌人争道[81]，中军迭前迭后[82]。敌人虽众，其将可走[83]。”
【注释】
[75]断我前后，绝我粮道：《太平御览》卷三七一引《六韬》作“断后绝粮”，其下又有“我欲徐以为陈，以败为胜”二句。
[76]此天下之困兵也：《太平御览》卷三一一引《六韬》此句上有“不可”二字。
[77]暴用之则胜，徐用之则败：意谓如果我军反应灵活、行动迅速就能突围取胜，反应迟钝、行动迟缓就会失败。暴用，指军队反应灵活、行动迅速。徐用，指军队反应迟钝、行动迟缓。施子美曰：“孙子曰：‘兵之情，围则御，不得已则斗。’又曰：‘疾战则存，不疾战则亡，为死地。’是则危亡之地，宜在疾战。武王之所问，前后断，粮道绝，此则死地，不得已之时也。宜太公以为天下之困兵，必以暴用之，则可以胜，不暴而徐则人心恐矣，故败。”
[78]四武冲陈：指有武冲大扶胥守卫四面的战斗队形。刘寅曰：“四武冲陈者，谓以武士结为四陈，并力而冲击之耳。”又，《太平御览》卷三一一引《六韬》无“武”字。
[79]以武车骁骑惊乱其军而疾击之：《太平御览》卷三一一引《六韬》作“以骁骑惊其亲君。”
[80]横行：比喻所向披靡，无可阻挡。
[81]“左军疾左”三句：意谓左翼的军队快速向左冲击，右翼的军队快速向右冲击，不要与敌人争抢道路。刘寅曰：“左军疾击而左，右军疾击而右，无与敌人争道。与敌争道，则我之力分，亦恐彼有伏也。”
[82]中军迭前迭后：《太平御览》卷三一一引《六韬》此句下有“往敌之空，吾军疾击，鼓而当之”三句。
[83]敌人虽众，其将可走：朱墉引《开宗》曰：“此言出围而为制胜之计。”朱墉《全旨》曰：“此章见受围不可迟缓需滞，当乘我之锐气而图出之。若已突围而出，因势以建功，方可雪围困之辱，故必左右协力，中军更迭死斗，庶可胜敌于万一耳。”孔德骐说：“《疾战》、《必出》两篇，都是讲突围战法的。前者是指小分队突围，后者是讲大部队突围。如果小分队被敌人包围，切断了与前后左右的联系，粮道断绝，而成为‘困兵’，就应该以最快的速度突围，摆脱被动挨打的处境。在作战指导上，要注意三个方面：第一，速战速决。突围贵在‘疾’和‘暴’二字。‘暴用之则胜，徐用之则败’。第二，先以车、骑扰乱敌阵，继用主力实行中央突破。为此，可列成四武冲阵，以进行护卫；主力居中；用战车和骑兵扰乱敌人营阵，接着再以主力迅猛袭击敌军，即可达到突围的目的。第三，对尾追之敌要及时加以围歼。冲出敌人包围之后，若发现敌人尾其后，应命‘左军疾左，右军疾右’，‘中军迭前迭后’，诱敌进入埋伏圈，即可一举歼敌。”
【译文】
武王问太公道：“敌人将我军包围，阻断了我军前后的通路，断绝了我军的粮道，在这种情况下我军该如何突围？”
太公答道：“这是天下处境最困难的军队了。这时如果我军反应灵活、行动迅速就能突围取胜，反应迟钝、行动迟缓就会失败。在形势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应该摆出四武冲阵，把武冲大扶胥摆在四周以阻挡敌人进攻，用骁勇善战的骑兵惊扰并打乱敌人的部署，向敌人发起快速冲击，这样就可以畅行无阻，实现突围。”
武王问道：“如果已经冲出敌人的包围，想要乘势打击敌人取得胜利，该怎么做呢？”
太公说：“左翼的军队快速向左冲击，左翼的军队快速向右冲击，不要与敌人争抢道路，中路的军队忽而向前冲击，忽而向后冲击。这样敌人即使人数众多，也能打败敌人，使其主将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