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　牧人

1．牧人掌牧六牲¹，而阜蕃其物，以共祭祀之牲牷²。

【注释】

¹六牲：郑《注》曰：“谓牛、马、羊、豕、犬、鸡。”

²牲牷（quán）：牲，谓供祭祀及膳食的家畜，角体完具无损。牷，用作祭品的色纯而体全的牲畜。曾钊曰：“牷，色之纯；牲，体之具也。”

【译文】

牧人掌管牧养六牲，而且使六牲种类繁殖，以供给祭祀所用的角体完具毛色纯一的牺牲。

2．凡阳祀¹，用骍牲毛之²；阴祀³，用黝牲毛之⁴；望祀⁵，各以其方之色牲毛之⁶。

【注释】

¹阳祀：郑《注》以为是指祭祀天和宗庙。

²骍牲毛之：骍，谓赤色。毛之，谓选择毛色纯一之牲。郑《注》曰：“骍牲，赤色。毛之，取纯毛也。”

³阴祀：郑《注》以为是指祭祀地和社稷。

⁴黝：通“幽”，黑色也。段玉裁、孙诒让皆以为当作“幽”。按，上博楚简《颜渊问于孔子》简11：“老老而（慈）黝，所以凥（居）仁也。”读为“幼”。

⁵望祀：遥望祭祀四方的五岳、四镇、四渎。即《舞师》所谓“四方之祭”。四镇，四座大山，参见《职方氏》。四渎，谓江、河、淮、济四条流入海的河。

⁶各以其方之色牲：按照五行观念，东西南北中五方分别与青（苍）白赤黑黄五色相配，故如祭祀东岳泰山和济水，就选用青色之牲。余类推，即所谓“各以其方之色牲”。

【译文】

凡是祭祀天或宗庙之类的阳祀，要选用毛色纯赤的牲；祭祀地和社稷之类的阴祀，要选用毛色纯黑的牲；凡是祭祀名山大川，各要选用与其方土色完全一致的纯毛的牲。

3．凡时祀之牲¹，必用牷物。凡外祭、毁事²，用尨可也³。

【注释】

¹时祀：据《注疏》，谓“四时所常祀”，即谓列在祭祀之常典、四时按惯例定期举行的、对山川、川泽、四方、百物的祭祀。

²外祭、毁事：外祭，郑《注》曰：“谓表貉及王行所过山川用事者。”按，表貉，谓田猎时在立表处举行貉祭（参见《春官·肆师》注）；所过山川用事，谓王外出时对所过山川进行祭祀：是皆所谓外祭。毁事，谓毁折牲体而祭，是一种为禳除殃咎、祈求吉祥而临时举行的祭祀，如《春官·大宗伯》所谓“疈辜”，《小祝》所谓“侯、禳”，皆属此类。

³尨（mánɡ）：杂色的牲畜。杜子春曰：“尨谓杂色不纯。”

【译文】

凡是四季定期举行的祭祀所用的牺牲，一定要用毛色纯一的。凡是举行外祭或毁折牲体对途经山川的临时祭祀，用杂色的牺牲是可以的。

4．凡祭祀共其牺牲¹，以授充人系之²。凡牲不系者³，共奉之。

【注释】

¹牺：孙诒让曰：“牺为祭牲之专名。”

²以授充人系之：充人，官名。负责饲养祭祀所需牲牷。郑《注》曰：“授充人者，当殊养之。”殊养，谓殊别于牧群、另加拴系饲养。按，充人有于祭前系养祭牲的职责，参见《充人》。

³凡牲不系者：系，饲养。郑《注》曰：“谓非时而祭祀者。”此谓如果有不在常典之祀，是临时有事而祭祀，则所用牲不授充人系养。

【译文】

凡是祭祀，供应所需的牺牲，交给充人另加饲养。凡临时性的祭祀所用的牲不需要交给充人饲养的，也供应并直接交给负责祭祀的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