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封信 里加寄伊本
(寄士麦那)
我看到了幼主 [144] 。他的生命对于他的臣民十分宝贵,对于整个欧洲也一样宝贵,因为他若死亡,可能引起巨大的动乱。但是,国王们就像诸神一样,当他们活着时,大家都得相信他们会万寿无疆。这位君主相貌威严,却又和蔼可亲,加以学养优良,似乎与其卓绝品性相得益彰,从而使他已经有可能成为一个伟大的君主。
据说西方国王在经受情妇和告解司铎 [145] 这两个大考验之前,人们从来都无法了解其性格。人们很快就会看到,情妇和告解司铎都极力想把这位君主的精神控制在自己手中,而这位君主为此将要进行激烈的斗争。如君主年轻,上述这两种势力永远是相互敌对的;但如果君主年老,他们就会互相调和,联合起来。在年轻君主手下,教士很难发挥作用,因为国王精力充沛,造成他的弱点,而情妇既能克服他的弱点,又能消耗他的精力。
当我到达法国时,我发现已故国王完全受女人们的控制,可是,在他那样的岁数,我相信他是世上最不需要女人的君主。有一天,我听到一个女人说:“得帮帮这个年轻的上校,我知道他很英勇,我要跟部长提起他。”另一女人说:“真奇怪,这年轻神父应当当主教的,他出身名门世家,而且可以担保他品行白璧无瑕。”但是,你可别以为说这些话的女人是国王的宠幸,她们也许一生都没跟国王谈过两次话,虽然跟欧洲君主谈话是非常容易的事。不过任何官员不管是在朝廷、在巴黎还是在外省,也不管是什么职务,都得有一个女人;靠着女人,他获得种种功名,有时可以把贪赃枉法之事遮掩过去。这些女人彼此交结,形成了不是团体的团体,其成员始终活跃异常,彼此援助,互相效力,这宛如国内的一个新成立的国家。假如有时在朝廷,在巴黎,在外省,看到大臣们、法官们、主教们纷纷活动,如果他不了解这些人都受女人的控制,那就像一个人明明看见机器转动,却不知道机器的发条是什么样子一样。
伊本,你以为一个女人甘愿做大臣的情妇就是为了跟他睡觉?这想法太天真了!这是为了每天早上向他提出五六份请求书。她们殷勤地为无数不幸的人办好事,显示出她们天性心慈好善,当然啰,这些人给她们提供了十万利弗的收入。
在波斯,人们对王国受两三个女人的统治啧有烦言。法国的情况更糟。这里的女人一般都占据统治地位,而且她们不仅全盘掌握,甚至瓜分了整个权力。
1717年闪鲁瓦月最后一日于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