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封信 里加寄雷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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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威尼斯)
法国人的时装变化无常,真令我感到惊异。今夏曾穿什么衣服,他们已经忘却;今冬会穿什么衣服,他们更为茫然。而尤其令人无法相信的是,为使妻子穿着入时,一个丈夫要花费那么多的钱。
给你准确地描述他们的衣着服饰有什么用呢?新的款式一出来,就要推翻我的整个描述,就跟摧毁他们裁缝的作品一样;而且,你还没有收到我的信,一切可能都已经是明日黄花了。
一个女人离开巴黎到乡下过了六个月回来,她的服装就古老得仿佛她在乡下对一切不闻不问已经三十年。儿子认不出母亲的画像,因为画上她穿的衣服,对他已十分陌生;他猜想画的是某个美洲女人,或者是画师想表现自己任意想象出来的某个女子。
有时,发髻不知不觉地升高了,然后一场变革,使之一下子又低了下来。有个时期,发髻其高无比,致使女人的面孔处于全身的中部。而另一时期,则是女人的双脚占据这个位置:因为鞋跟高如雕像的底座,把脚抬高到半空中。有谁会相信:建筑师往往不得不根据女人的服饰变化的要求把门改高、改低和改宽,他们的建筑术规则要服从于这些变化无常的时尚。有时,女人脸上有无数美人痣 [135] ,而第二天,这些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从前,女人们束腰,衣服镶着花边,今天这些都无影无踪了。在这个变化多端的国家,不管爱开恶意玩笑的人怎么说,女儿的装扮跟母亲已大不相同了。
生活习惯和方式也跟时式一样多变:法国人根据国王的年龄变换风俗。君主甚至可以使全国变得严肃庄重,如果他决意这样做,因为国王可把他的精神特点传给宫廷,宫廷传给都城,都城传给外省。国君的心灵是一个模子,全国人的思想都按这个模子铸成。
1717年赛法尔月8日于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