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封信 里加寄伊本

（寄士麦那）

你已经听到人们千百次谈到那位有名的瑞典国王 [170] 。他围攻一个称为挪威的王国的一个要塞，当他一个人带着一个工程师巡视战壕时，头部中弹身亡。人们立即逮捕了他的首相，并召开三级会议，判处首相斩首。

首相被指控犯下一个重大罪行，即曾诽谤国家，并使国王对国家失去信心。在我看来，这真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因为，说到底，如果在君主跟前诋毁一个最普通的黎民百姓，已是恶劣行为，那么诋毁整个国家，并使之失去受命于天以造福国家的君主的恩泽，那又该当何罪呢？

我希望人们以天使跟我们神圣的先知说话的态度来跟国王们说话。

你知道，在众王之王从世上最崇高的宝座上下来与其奴隶交谈的神圣宴席上，我严诫自己切勿出语不逊。我从未乱说过一句令最普通的百姓感到刺耳的话。即使我无法谨言慎行，我依然不失为正派之人，而在这种对我们忠诚的考验中，我甘冒生命之危，也永远要执持操守。

不知何故，几乎历来凡是无道的君主，其首相必定更坏。君主干出某种坏事，几乎总是受他人的鼓动，所以为君主出谋划策者的卑劣灵魂，从来都远比君主们的野心更为危险。但是，一个人，昨天才入阁，明天也许不再是大臣，可他却在朝夕之间，成为他自己、他的家庭、他的祖国和人民的敌人，成为他将要加以压迫的人民的万代子孙的敌人，这一点，你明白吗？

君主有各种贪欲，首相则推波助澜。他就是往这个方面领导其政务的。他别无其他目的，也不想有别的目的。弄臣们以谀词媚主，而首相为君主出谋划策，煽动君主，向君主进呈办事之道。这些奉承君主的办法，则更为危险。

1719年赛法尔月25日于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