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封信 郁斯贝克寄里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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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
几天前,一个熟人对我说:“我曾答应你带你去见识见识巴黎的名门大户。现在我领你去一个大老爷家,他是我们王国最有代表性的人物。”
“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他比其他人更有礼貌,更可亲?”“不。”他对我说。“啊,我懂了,那就是说,他让人时时刻刻感觉到他比所有与他接近的人都优越。果真如此的话我何必去呢?让他去自命不凡吧,而且我对他的行为不以为然。”
可我还是得去。我看到一个矮个子的人。这个人的态度是那么傲慢,他吸鼻烟的神气那么不可一世,他擤鼻子的声音肆无忌惮,他吐痰的动作那么旁若无人,他抚摸他那些狗的样子,对人简直是侮辱,以致我只能不倦地钦佩他的举止。“啊!至善的真主啊!”我心里想,“倘若我在波斯宫廷上这样表现,那我活像个大傻瓜了。”里加,一个人势必天性恶劣,才会对每天来我们家向我们致意的人卑鄙地百般侮辱。那些来访的人完全明白,我们的地位高过他们,而如果他们不明白,我们对他们的恩惠,每天都可以使他们知道这一点。我们完全用不着谋求别人尊敬自己,我们应不遗余力,使自己和蔼可亲。我们与最微贱的人倾心交谈,这样,声势煊赫虽总不免令人有冷酷无情之感,但他们尽管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却感到我们富有同情之心;他们只看到我们的心比他们高尚,因为我们屈高就下,照顾他们的需要。但是,当在公开礼节中,必须维护君主的尊严时;当必须使外国人尊敬我们的国家时;最后,当在危难关头必须鼓舞士气时,我们较之平时的谦卑,显得百倍的高傲,我们脸上重新表现出傲慢神态,于是别人有时就会认为我们的表现相当出色。
1715年赛法尔月10日于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