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胜利 敢不敢胜利

11月14日，中央离开神泉堡经乌龙铺、阎家峁于22日到达米脂县杨家沟，在这里住了将近四个月。

我随毛主席一同到了杨家沟，并请米大夫从河东过来，再次为中央负责同志检查身体。主席留我列席十二月会议，学习会议文件。

这里的居住、生活条件比较优越，是几家马姓大地主聚居的地方，但他们家族中也出了共产主义战士，例如马玉璋同志、邻村的马明方同志等。

毛主席和中央决定在这里休息若干天，并召开几个重要会议。先召开准备会议。 [13] 会议的秘书长是任弼时，会议先分小组讨论，我和贺龙、林伯渠、张宗逊等同志在一个小组。

一天，我随毛主席散步。他边走边谈，他往往在此时说出自己正在思考的问题。他说：“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胜利，敢不敢胜利。”

刘邓、陈粟、陈谢三支大军打到外线后，形势发展很快，沙家店战役后陕北战局的胜利已成定局。10月，中央不失时机地以人民解放军发表宣言的形式提出“打倒蒋介石独裁政府，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的口号，所以对能不能胜利在党内已没有异议。但是毛主席为什么提出敢不敢胜利，我不解其意，问：“既然能胜利，怎么还会不敢胜利？”

主席解释说：“我们长期在农村打游击，我们敢不敢进攻大城市？进去之后敢不敢守住它？敢不敢打正规战、攻坚战？我们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人口，要吃、要穿，面临着这么多的问题，我们共产党敢不敢负起责任来？革命党就是要引导人民前进，争取全面的胜利。”

杨家沟召开的十二月会议，重点就是解决敢不敢胜利的问题。毛主席先将他的报告《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发给大家，让大家分组讨论。我读了文件后才理解了主席的话。

主席的报告开宗明义第一句就是“中国人民的革命战争，现在已经达到了一个转折点。这即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经打退了美国走狗蒋介石的数百万军队的进攻，并使自己转入了进攻。”报告从军事原则、土改政策、党的建设、统一战线各方面阐述了我党的政策，这就是取得胜利的政治保证。报告的最后一段对国际形势做了精辟的分析后，指出“我们自己的命运完全应当由我们自己来掌握。我们应当在自己内部肃清一切软弱无能的思想。一切过高估计敌人力量和过低地估计人民力量的观点，都是错误的”。“我们是完全能够超越任何障碍和战胜任何困难的，我们的力量是无敌的”。 [14] 这些论述极大地鼓舞了全党。

为了进一步说明要敢于胜利，主席特地将他在1946年4月写的《关于目前形势的几点估计》发给会议各组研究。这篇文章实际是回答了1945年8月斯大林的来电，斯大林在电报中认为：中国不能再打内战，要再打内战，就可能把民族引向危险的灭亡。毛主席认为：目前人民民主力量超过了反动的力量，美、英、法同苏联不会破裂，迟早会妥协，他在文章中明确指出“美、英、法同苏联之间的这种妥协，只能是全世界一切民主力量向美、英、法反动力量作了坚决的有效的斗争的结果。这种妥协，并不要求资本主义世界各国人民随之实行国内的妥协。” [15] 在会上，毛主席提出加强纪律性，上下团结紧，革命无不胜。

在12月25日至28日举行正式会议时，毛主席仍让大家提意见，他当场回答。由于酝酿充分，大家思想一致，顺利地通过了《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随后中共将文件发到全党和全国各个地区，统一了全党的思想，大大推动了革命的进程。

会议期间，毛主席又给斯大林发了一份电报，其主要内容与《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中的若干基本点相同，其重心是补充说明在神泉堡时发出的那个电报，强调了我国革命战争的进展已经达到了一个转折点，即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经打退了国民党反动军队的总进攻，并使自己转入了反攻阶段。这是目前中国革命战争中所起的根本变化，这是一个历史性的转折点。

每当历史处于转折的紧要关头时，毛主席都能把握住方向不失时机地提出新的战略口号，引导革命走向胜利。他是目光远大的战略家，魄力非凡的决策者，才华出众的政治家，当之无愧、令人信服的领袖。

为了具体地指导革命，毛主席在杨家沟共写了二十一篇党内指示、通报和指导性政策的文件等，召开了军事会议，着重研究了土地改革问题，并委托任弼时草拟关于土改问题的纲要。这二十一篇文件除上面已提到的《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外，还有《关于建立报告制度》（1948年1月7日）、《关于目前党的政策中的几个重要问题》（1月18日）、《军队内部的民主运动》（1月30日）、《在不同地区实施土地法的不同策略》（2月3日）、《新解放区土地改革的重点》（2月15日）、《关于工商业政策》（2月27日）、《关于民族资产阶级和开明绅士问题》（3月1日）、《评西北大捷兼评解放军的新式整军》（3月7日）、《关于情况的通报》（3月20日）等，提出了一系列的方针、政策，对指导战争顺利进行，土地改革健康发展起到很大的作用。

虽然陕北环境艰苦，但是主席意气风发，精力充沛，心情愉快，思路敏捷，指挥若定。转战陕北的这一年，也是毛泽东思想大发展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