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聆听城市之音——纽约的重建
继纽约世界贸易中心“9·11”恐怖袭击后开展的公民参与活动是最著名且最惨痛的公民参与活动实例之一。为了吸纳公民和利益集团参与讨论世贸中心遗址的结局，纽约市采用了许多策略——其中包括咨询委员会、公共会议和邮发信件(www.renewnyc . com)。然而，其中最具创新性的策略是一个叫作“聆听城市之音”的项目。2002年7月20日，来自各种社会背景的4300多人集聚在雅各布·贾维茨会议中心围绕着应该怎样处理世贸中心遗址问题展开了一场对话。这算得上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城市规划公民论坛。两天后还召开了一次规模更小只有800人参加的类似会议，紧接着又开展了一次有800多人参与并且大约有10000多条信息交换的在线对话。据报道，整个过程和结果都非同凡响，究其原因，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人们认为其简单的理由在于：“每个人都有机会发言，而且，每个人都有机会聆听他人的意见"(Civic Alliance 2002,1)。
不仅公民之间能够相互聆听并且可以互相学习，而且纽约市也可以听取并且明确地关注公民的意见和建议。在论坛的第一天，曼哈顿下城发展公司(LMDC)的员工罗兰·贝茨(Roland Betts)再三向该团体保证，"大家似乎担心这里并不是开会的地方。我跟你们说，就是这里”(3)。按照曼哈顿下城发展公司董事长约翰·怀特黑德(John Whitehead)的说法，会议的结果"棒极了"。参加7月20日论坛会的所有与会者都表示，他们感到非常满意，或者说非常满意对话的质量(2-3)。
2001年“9·11”事件发生后不久，为了制定开发曼哈顿下城的策略，成立了188"重建纽约中心城区的公民联盟",该联盟由商界、社区、大学、劳工和公民团体组成。该团体由区域规划协会协同纽约大学/瓦格纳这所新学院大学及普拉特社区和环境发展研究中心联合召集(4)。该联盟于2月7日举办首次论坛，有600人参加，旨在讨论获得有关纪念碑的基础设施投入问题。然后，在7月又举办了一次更大规模的调节论坛，旨在了解公民对纽约和新西泽港务局及曼哈顿下城发展公司根据前期投入拟定的六个初步备选方案的反馈意见。
“七月论坛"采用的是"21世纪城市会议美国之声”(AmericaSpeaks 21st Cen-tury Town Meeting)模式(关于更多的信息，可参见americaspeaks. org/service/town_meetings/index.htm)。论坛现场的组织小组与各个邻里组织和社区组织建立了友好关系并且在现场招募和活动宣传方面得到了它们的帮助。这些现场组织者跟踪掌握了未被充分代表的团体和地域并且有针对性地散发广告和进行街头宣传，以便使得出席该论坛的人更具有代表性(Lukensmeyer and Brigham,2002,357)。
参与者的多样性被认作该活动得以如常进行的主要原因之一(Civic Alliance2002,3)。在年龄、种族背景、地域和经济背景上客观存在的差异导致某一个团体的成员通常可能会从未见过面。“受害者的亲属、中心城区的居民、‘9·11'事件的幸存者、应急工作人员、企业领导者、失业者和未充分就业者、相关的公民和社区倡导者⋯⋯大家并排就座并且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观点”(2)。为了方便众多背景各异的参与者团体进行对话，主办方不仅提供有其他语种和布莱叶盲文的讨论材料，而且还提供有熟悉中文和西班牙文的口语与符号翻译。此外，活动现场还可以找到灾难顾问。大多数参与者表示，他们参加该论坛的动机是出于公民的责任感以及期望确保重建过程能够得到许多不同声音的引导。
该论坛的参与者被分为10～12人每组的讨论小组。通过将面对面对话与科技手段相结合的方法，参与者的想法不仅可以为某一特定小组的成员所听取，还能够在整个论坛中为人们所分享。每个小组都配有一位训练有素的协助员，他们负责将参与者的想法记录在笔记本电脑上。一个由“21世纪城市会议美国之声”志愿者组成的团体担任"主题小组",他们负责阅读和总结评论，负责提炼关键的概念和观点，然后再负责将这些概念和观点即时反馈给所有的论坛参与者。这个“主题小189组”准备了一套从与会者对话中出现的优先考虑事项和问题，这些优先考虑事项和问题要发布在房间的大屏幕上，要让小组参与者有机会看到其他小组的观点并且可以获得对自己观点的反馈信息。然后，参与者可以利用无线键盘对各种问题进行投票，这些投票的结果立刻就可以显示出来。
科技手段为确保广泛的参与和反馈提供了一种创新有效的方式。然而，对于论坛的成功而言，也许更为重要的是规划者对于公民想法的回应。参与者极力主张决策者不只是要建立一个纪念碑，而且还要以一种可以广泛关注公民和企业需求的方式使该邻里恢复元气。尤为重要的是，要关注低收入群体和移民的需求。许多人都强调不仅需要建立各种各样的商业基地，而且还需要建造老百姓买得起的住房。他们不仅希望重建楼宇，还希望通过致力于经济发展、创造就业机会、开展文化建设、发展交通运输、娱乐活动和其他文娱设施来重拾活力和重建社区。他们说，纪念碑不应该只是一种事后的追思，而应该成为激励人心的动力——正如一位参与者所言，“它应该成为一个涅槃重生的地方”(Civic Alliance 2002,9)。另一位参与者说，“我希望这里将会用来促进和平和理解，并且可以教育全世界人民防止未来再发生这样的灾难"。
参与者对这六个备选方案的回应是这些计划还有不足。事实上，“许多参与者都批评这些计划平淡无奇，认为它们缺乏反映这一历史瞬间之重要性所必需的愿景”(11),他们强烈要求规划者“从头再来”(12)。
因此，规划者们真的那样做了——他们从头再来。那次会议之后，纽约州长"反复强调，要按照公民的指示重新绘制场地选址设计的备选方案，要开发混合用途的计划，要降低场地的密集度，并且要找到解决商业空间问题的新办法"(Lukensmeyer and Brigham 2002,356)。不久以后，曼哈顿下城发展公司宣布它已向六个新的设计团队公开了这个规划程序，并且承诺要资助一些交通运输创新举措，要拓展整个曼哈顿下城的商业开发，并且要考虑在场地计划中为设立更多的酒店和零售点留有空间。简言之，"‘公民'的声音得到了听取，并且他们的建议也受到了重视”(361)。
在决策者努力开发和实施曼哈顿下城的再开发计划时，公民所关注和优先考虑的事项已经继续在引导着决策者。除了开发遗址本身的新计划之外，曼哈顿下城发展公司还致力于通过许多遗址外的复兴计划来“解决一系列的计划问题、设计问题和190发展问题，其中包括：创造可用的开放空间、开发住宅用途、发展和丰富零售、休闲和文化用途、改善公园和公共领域环境、完善交通运输条件”(www.renewnyc . com)。例如，2006年3月，乔治·E·帕塔基(George E.Pataki)州长和迈克尔·布隆伯格(Michael Bloomberg)市长宣布：曼哈顿下城发展公司为了提升该地区的文化品位将 给曼哈顿下城的艺术组织奖励2740万美元(www.renewnyc .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