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正在发生变化的领导观

人们肯定都认为我们将其与诸如军队这种组织联系在一起的自上而下的传统领140 导模式在现代社会已经过时并且不可行了。实际上，这是一种甚至在军队中都被人们认可的观念。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那样，当今的社会可以被描述为：(1)高度的骚动，即很容易突然发生急剧的转变；(2)高度的相互依赖，即需要多部门之间的合作；(3)十分需要解决我们所面临问题的创造性和富于想象力的方案。在这些条件下，公共组织(以及私营组织)需要比过去具有更大的适应性和灵活性。然而，传统的指挥与控制型的领导形式并不鼓励冒险和创新。相反，它鼓励一致和常规。正因为如此，现在许多人都认为，需要有一种新型的领导方法。

领导正在以许多方式发生着变化，而且我们关注这些变化。第一，在当今的世界，越来越多的人将希望参与到影响他们的决策的制定过程中，在未来的世界中，情况也肯定是这样的。在自上而下的传统组织领导模型中，领导者就是确立组织愿景、设计实现这种愿景的途径并且激励或迫使他人帮助实现这种愿景。但是，组织中的人们越来越希望参与；他们想要参与一部分行动。此外，当事人或公民也希望像他们应该做的那样进行参与。正如沃伦·本尼斯(Warren Bennis)在几年前所正确预言的那样：“领导⋯⋯将会成为一种多边经纪的越来越复杂的过程⋯⋯越来越多的决策将会是公共决策，也就是说，受决策影响的人们将会坚持使自己的声音受到关注”(1992,311)。

第二，领导正日益被视为不是层级制官僚机构中的一个职位，而是整个组织中(并且延伸到组织之外)出现的一种过程。过去，一个领导人被视为在一个组织或者一个社会中拥有一个正式权力职位的人。然而，我们越来越把领导逐渐视为在整个组织和社会中出现的一种过程。领导不只是某种留给总统、州长、市长或者部门首脑的东西；更确切地说，它是我们组织和社会中的每个人都会经常涉及的某种东西。其实，有许多人都认为，在领导权分配方面的这种转变对于我们的生存将会是必要的。作为前内阁大臣和"共同事业"这个公共利益团体的创始人，约翰·加德纳说：“在我们这个国家，领导权被分散在社会的各个单元之中并且下放到了各个层次，而且，如果全社会的大多数人都不准备在他们自己所处的层次上采取像领导者那样的行动来使一切都有序进展的话，那么这个系统就不会发挥其应有的作用”(1987,1)。

我们可以有把握地预言，在未来的几年中，不仅在公共组织内部，而且随着行政官员与其外部选民相联系，我们将会看到越来越多的关于我们所谓公共组织中141 “共同领导”的情况。在我们看来，随着行政官员与公民和各种公民团体的接触与合作，共同领导这个概念在公共部门中就特别重要。正如我们在本书第5章中所阐明的那样，公共行政官员将需要开发和运用一些新型的领导方法，其中包括移情、关心、促进、协商和当经纪人这样一些重要因素。

第三，我们应该懂得，领导不只是涉及正确地做事，它还涉及做正确的事情。换言之，领导不可避免地与一些重要的人类价值观有关，这些人类价值观包括那些最基本的价值观，例如自由、平等和正义。通过这种领导过程，人们共同努力就他们希望朝向的方向而做出选择，他们就自己的未来做出基本的决策。这样的选择不可能仅根据一种对成本和收益的理性计算就可以做出，它们需要对人类的价值观进行认真仔细的斟酌和权衡，当公民和政府官员共同制定公共政策时，尤其需要这样做。正如我们将会看到的那样，领导在这个过程能够扮演一种“转化”的角色，它帮助人们对一些重要的价值观进行比较并且在个体和集体双重意义上成长与发展。因此，许多探讨领导问题的作者们都极力主张我们应该考察领导的“仆人”角色并且应该关注"用心灵来领导"。在本章中，我们将表明，今天特别是明天的公共行政官员将不得不培养一种与老公共行政的领导观和新公共管理的领导观都很不相同的领导观。领导将需要明显地重新概念化。至少，公共领导者将会：(1)帮助社区及其公民认识他们的需要和潜能；(2)整合和表达社区的愿景以及活跃在任何特定领域的各种组织的愿景；(3)充当行动的触发器或促进因素。这种对公共领导的重新概念化被不同地描述为共同领导、基于价值观的领导和基层领导。在我们对这些最明显地与新公共服务有关的备选方案进行考察之前，我们应该简要地考察一下老公共行政和新公共管理所采取的领导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