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的诗论评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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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谈到诗的地方不少。对这些诗论应该如何看待呢？研究者的意见并不一致。一种意见认为：它代表了曹雪芹对诗的见解，如以为“黛玉跟香菱谈诗，不妨看作悼红轩的诗话”（俞平伯《（红楼梦）简论》）。另一种意见认为：“《石头记》中黛、菱论诗一节，充其量仅能代表雪芹真见解之极小一点一面，而且毕竟离不开小说之人物性格、故事情节，亦难比真正诗论专著。雪芹于诸艺业，皆避免卖弄知见，即如芹精于绘事，而《红》书中除令宝钗开出一张画具单子外（此另有用意），亦绝不多谈绘法理论，故小说中诗词等句，亦不代表雪芹之‘自作’体格也。”（摘自周汝昌同志1977年3月13日给笔者的信）我的看法是折中的，也可以说是调和二说的，即认为曹雪芹对诗的见解是可以通过小说中的诗论看出来的，但不可能是全部，也与他以自己的身份来写一部诗话不同。他固然不会、也不可能把自己在这方面的见解原封不动地都硬塞给小说中的人物，但也不可能不运用自己对诗的见解去描绘小说人物在这方面所表现出来的聪明才智（如黛玉）、博识广闻（如宝钗），或者相反的情况等等。有时遇到适当的场合，他也会通过人物之口，来表达自己的某些见解。只是他这样做的时候，都没有离开小说人物性格、故事情节的真实性和合理性罢了。因此，我认为只要不把《红楼梦》中的诗论，不加区别地、简单地等同于曹雪芹自己的诗论，而是有分析、有鉴别地去看它，那么，从这些经过艺术加工而变得个性化、通俗化了的诗论中，仍是可以看出曹雪芹在诗歌方面的某些见解来的。这就是我之所以要选录这些诗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