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敦诚《琵琶行传奇》（断句）[1]

曹雪芹

白傅诗灵应喜甚，

定教蛮素鬼排场[2]。

[1]敦诚是曹雪芹的好友（介绍详后），其《四松堂集·鹪鹩庵笔麈》记曰：“余昔为白香山《琵琶行》传奇一折，诸君题跋，不下几十家。曹雪芹诗末云：‘白傅诗灵应喜甚，定教蛮素鬼排场。’亦新奇可诵。曹平生为诗大类如此，竟坎坷以终。余挽诗有‘牛鬼遗文悲李贺，鹿车荷锸葬刘伶’之句，亦驴鸣吊之意也。”敦诚挽诗，见后。驴鸣吊，追忆亡友生前的习好或所长，以表示悼念。《世说新语·伤逝》：“王仲宣（王粲）好驴鸣。既葬，文帝临其丧，顾语同游曰：‘王好驴鸣，可各作一声以送之。’赴客皆一作驴鸣。”诗当是乾隆二十七年壬午（1762）曹雪芹在敦诚家西园看其“小部梨园”演出并读了此剧后所作，离他逝世不到两年。敦诚时年二十九岁，其兄敦敏有《题敬亭〈琵琶行〉填词后二首》编入《懋斋诗钞》壬午年诗，其一曰：“西园歌舞久荒凉，小部梨园作散场。漫谱新声谁识得？商音别调断人肠。”其二曰：“红牙翠管写离愁，商妇琵琶湓浦秋。读罢乐章频怅怅，青衫不独湿江州。”敦诚的传奇是取白居易《琵琶行》诗情节改编的戏曲，写白居易被贬江州司马，秋夜送客，遇琵琶女于江上，听其弹曲，共诉不幸遭遇的故事。敦诚的传奇已佚。曹雪芹的诗，除写在《红楼梦》里的外，现留存的，仅此二句。​​​​​​​​​

[2]“白傅”二句：白居易地下之灵有知，我想他一定非常高兴，会教两个善歌能舞的侍妾樊素、小蛮登场排演一番的。白傅，指白居易，他官至太子少傅。《本事诗》：“乐天（白居易）姬樊素善歌，小蛮善舞。尝为诗曰：‘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