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编卷六 附记六 大清顺治九年壬辰至康熙三年甲辰

附记六起玄默执徐，尽阅逢执徐，凡十三年。
大清顺治九年
春，正月，戊子、明桂王次广南，二月，戊申，至安隆州，改为安龙，遂居之。孙可望岁以银八千两、米百石为供，从官皆取给焉，宫室庳陋、服御粗恶，守护将承可望意，无复人臣礼，王不堪其忧。
时马吉翔掌戎政，庞天寿餐勇卫营，俱谄事可望，恶大学士吴贞毓不附己，令其党冷孟锥、吴象元、方祈亨交章弹击、且语孟锥等日：“秦王宰天下，我具启，以内外事尽付戎政、勇卫二司。大权归我，公等为羽翼，贞毓何能为！"吉翔遂遣门生郭璘说主事胡士瑞拥戴秦王，士瑞怒，厉声叱退之，它日，吉翔遗璘求郎中古其品画《尧舜禅受图》以献可望，其品拒不从，吉翔谮于可望、杖杀其品。而可望果以朝事尽委吉翔、天寿，于是士瑞与给事中徐极、员外郎林青阳、蔡𬙂、主事张镌连章发其奸谋，王大怒。两人力求救于太妃，乃得免。
是月，大清定南王孔有德以大兵驻柳州，自率轻骑七百由广西出河池向贵州，谋征孙可望也。
是春、'明鲁王航海再入闽，定西侯张名振、大学士沈宸荃、兵部侍郎张煌言等扈王次厦门。
2701
明通鉴附编卷六
时郑成功军甚盛，而已奉永历正朔，乃谒王：以千金为贽，诸宗室从官皆致饩焉。
方舟山不守，宸荃咎名振恃险轻出致败，至是扈王至，不数月，航舟南日山，遭风失维，遂没于海，时有疑名振杀之以弭谤者。【考异】名搬杀宸荃一事，全谢山《定西碑》辨之，然于他传颇有微词。《明史》本传亦不载，今附为疑案。
夏、四月、大清兵取叙州，明守将王复臣、“复”《行在阳秋》作“俊”、今据《辑览》，白文选走保宁，明提学道任佩弦降。
明郑成功寇长泰，不克，遂围漳州。
五月，孙可望闻大清分兵入贵州：遂乘间犯楚、粤，遣李定国、冯双礼由黎平出靖州，马进忠由镇远出沅州，会于武冈以图桂林；又遣刘文秀、张先璧由永宁出敘州、白文选由遵染出重庆，会于嘉定以图成都。'可望言于桂王，封定国西宁玉，文秀南康王。定国进攻靖、沅、武冈，俱陷之；我定南王孔有德还守桂林。
六月，大清兵连克高、雷、廉、琼四府。
明桂王将李元胤，自肇庆之败、走入高廉一带，驻钦州。大兵自雷州进抵廉州，分徇钦州、灵山，元胤为土兵执送军前，不顺命，与弟建捷俱系之狱。遂下琼州，明总督杜永稚降。永和之降也，元胤在狱闻之，恸哭三日夜。孔有德怒，遂杀其兄弟，投尸江中。
·时明佥都御史张孝起巡抚高：雷、廉、琼四府，城破，走避龙门岛，岛陷被执，绝粒不食七日卒。
秋，七月，癸酉，明李定国陷桂林，我定南王孔有德死之。
定国既盗陷沅、靖、武冈，分兵下宝庆，侦知桂林空虚，遂率诸将由西延大埠疾趋广西。西延在全州之西，为武冈人广西之间道。大兵遇于全州，不利。战于严关，定国驱象阵来攻，我师溃.定国遂营城北山上，攻城、陷爲、有德自经，妻、妾白氏、
2702
附
记
李氏及家属皆自焚.
定国执降将陈邦传及其子曾禹，送之贵州，孙可望数其劫驾害从官及诱杀焦琏罪；活剥其皮而戮之，曾再亦伏诛。：有德遗一子庭训，亦被获，寻遇害于安隆，惟一女四贞奔归京师。
可望之杀邦传也；传首至安隆，明桂王御史李如月動“可望不请旨擅杀勋镇，罪同莽、操”，而请“加邦传恶谥以惩不忠。”王知可望必怒，留其疏，召如月入，谕以“道本褒忠，无恶谥理，小臣妄言乱制！"杖四十，除名，意将解可望.而可望大怒；逢人至正所执如月，至朝门外押使跪。如月愤甚，极口大骂，其人遂剔其皮，断其手足及首，实草皮内纫之，悬于通衢。
刘文秀复取叙州及重庆..
是月，明李定国分兵犯广西郡县、梧州、柳州相继陷。又遗白文选攻陷辰州，总兵徐勇战没。
八月，丁已，明桂王大学士朱天麟卒于广西之西坂村。
桂王自南宁出奔，天麟扶病追扈。是年四月，抵广南，王已先驻安隆，天麟病剧，不能人巍，至是遂卒。
九月，大清兵复梧州。
冬，十月，川贼孙可望遣刘文秀袭我大兵于保宁，败绩。
初，文秀取重庆，遂薄成都，我军退守保宁。至是文秀悉众来攻，直薄城下，连营十五里。我军迎击，大败之，斩其将王复臣，文秀解围去。
明郑成功圈漳州凡七阅月，城中食尽，人相食，枕藉死者七十余万。我金衢总兵马逢知，人城固守，出战屡败，弃阵奔回，外援遂绝。至是我都督金砺督骑兵分三队进，成功以火军迎敌，忽西北风起，反风自焚，成功大败，遂帅师退屯海澄。
漳州围解，存者才一二百人。相传有士人，素慷慨、率妻子一恸而绝，邻舍儿窃煮食之，见腹中皆故纸，字画隐然可辨，邻舍儿亦废箸而绝。论者以为析骸易子之惨不是过也。
2703
明通鉴附编卷六
十一月，辛卯、【考异】《绎史》、《纪略》作“辛未”，《行在阳秋》言“十九日大兵抵湘潭、二十三甘复衡州”，与《东华录》奏报月日合，二十三日即辛卵也、今从之.大清兵击破李定国于衡州。
时楚、粤郡县连失，诏定远大将军敬谨亲王尼堪等率师南征，次湘潭，明将马进忠等遁去。大兵遂进，去衡州三十里，击退其众。兼程趋衡州。
会李定国兵至，我军奋力冲击，定国兵败走，敬谨亲王自率精骑追之，避伏，没于阵、定国乃收兵退屯武冈。
十二月、大清兵复取藤县，遂克平乐、明总兵罗超、守将彭俊死之。
是冬，明桂王在安隆，涂苇薄自蔽，日食脱粟米，益穷困，而孙可望拥兵势愈横。
初、可望欲设六部翰林官，虑人议其僭，乃以其党范镀、马兆义、任僎、万年策为吏、户、礼、兵尚书、并请加行营之号，后又以程源代年策。而僎最宠，与故主事方于宣屡劝可望僭号，可望令待王入黔议之，及王久驻安隆，僕等屡劝进于可望，至是遂自设内阁六部等官，立太庙，定朝仪，改印文为八叠，尽易其
旧。
王闻之忧惧，密谓中官张福禄、全为国曰：“闻李定国已定广西、军声大振、欲密下一敕，令统兵人卫，若等能密图乎？”二人言：“徐极、林青阳、张镌、蔡𬙂、胡士瑞，曾疏劾马吉翔、庞天寿，宜可与谋。”王即令告之。五人许诺，阴以告阁臣吴贞毓，贞毓曰：“主上忧危、正我辈报国之秋。诸君中谁能充此使者？”青阳请行、乃令佯乞假归葬，面使员外郎蒋乾昌撰《予定国敕》，主事朱东旦书之，福禄等持入用宝。青阳受命，遂于岁尽驰至定国军中，【考异】林青阳使于李定国，诸书皆系于是年之冬，正定国陷广西后事也。《辑览》书于十年之秋，盖连两次奉使之事并书之，九年之使乃林青阳，而十年之使则周官也，此事《南略》、《安隆纪事》年月详明、其书
2704
附记六
青阳奉使诣李定国事，则云“此六年十一月事也。”永历之六年，即顺治九年壬辰，下文记十年事，则云“癸巳六月，上以青阳去久不回，欲差官往催。吴贞毓请遣翰林院孔目周官行、因有遣马吉翔往祭兴陵之事，盖恐吉翔在安隆为可望耳目也."《绎史》、《纪略》并两事为一事，遂谈以林背阳之使入之十年，而不知十年之使则周官也。《三藩纪事》则并遣青阳及遣马吉翔祭兴陵合为一事，统系之十年癸巳，而反以可塑袭定国及定围走广西事入之九年、则尤误矣。今分书之九，十两年。
初，明桂王大学士文安之之督师于川湖也，可望衔前阻封事，遣兵伺于都匀，邀止之，追夺所赍敕印，留数月，乃令入湖广、安之远客他乡，无所归，将谒王于安隆，可望坐以罪、戍之毕节卫，久之，遂走川东。
顺治十年
春，二月，乙丑，【考异】此据《东华录》奏报日分，《行在阳秋》同，盖二十八日也.我大清兵克永州。
时敬谨亲王没，以副将军贝勒屯齐代领兵众。明李定国连陷楚、專诸郡，兵力益强，不复禀孙可望约束，可望忿甚。会定国败于衡州，可望使人召之赴沅州议事，将以为罪而杀之，定国觉其意，辞不行。
至是定国率马进忠等犯永州，我贝勒帅师自衡州进击，未至，定国已遁，出龙虎关，入广西。时我军已克复桂林，定国乃据柳州。
三月，辛巳，孙可望自率兵追李定国，由靖州进次宝庆，遇大兵自永州迎击，可望与冯双礼等拒战于周家坡。双礼营山顶，据地险，可望率前军乘夜至，与之合。明日，率众下山来犯，我军分路奋击，可望大败，斩馘甚众。可望遁还贵州，尽杀明宗室之在黔者。
时我军鉴衡州之失，亦不追，以武，宝之间为界，定国仍据
2705
明通鉴附编卷六
广西。
是月，明鲁王以郑成功礼遇渐疏，乃自去监国号。时旧臣从者，兵部侍郎张煌言，时时激发诸镇使为王致贡，且以成功始终为唐，推其忠，王始稍稍安之。
定西侯张名振，以军人长江，直抵金、焦而还，
夏，四月，降将郝尚文“文，一作“久”，以潮州叛我大清，降于明，挟诸乡绅人城，杀我所署惠潮道沈时，知府薛信辰自称复明将军。大清围其城；阅五月，克之，尚文父子投井死。
五月，大清兵攻明海澄，不克.
六月，明桂王以林青阳久不还，欲遗使往趣念
青阳之诣定国也，定国奉敕感泣，许以奉迎，而以兄事可望久，未敢轻发。【考异】《辑览》于此下注云“事在顺治九年”，则青阳奉使在前之确证。
至是王将择使，阁臣吴贞毓以翰林孔目周官对，都督郑允元曰：“马吉翔晨夕在侧，假他事出之外，庶有济。”王乃令吉翔奉使祭兴陵及太妃基于梧州南宁，而遣周官诣定国。
时青阳亦已还，至南宁；为守将常荣所留；密遣亲信刘吉告王，王喜，改青阳给事中；谕贞毓再撰敕，铸“屏翰亲臣”金印，令吉还付青阳，至廉州，周官与青阳遇，偕至高州赐定国，定国拜受命。
闰月，明李定国犯广东。
时孙可望憾定国益甚，而以其将兵在外，未敢轻树敌，仍厚养其妻子于滇中。定国亦防可望袭之，益思据地自固，乃与马宝由怀集犯广东，攻围肇庆。我军自广州来援，败之四会河口，定国走。【考异】《辑览》书“夏”，无月分，今据《行在阳秋》.
秋，七月，明李定国复分兵取化州、吴川、信宜、石城，遂犯广西。丙午，陷贺县及平乐、府江道周永绪、平乐知府尹明廷等遇害。甲寅，攻桂林，围七昼夜、会我大清援兵至，遂解围
2706
附，记 六
去。
冬、十月，大兵复吴川、石城。十二月，乙酉，明桂王亲行考选。
先是马吉翔奉命祭陵，闻有密敕至李定国营，‘遣人侦之。主事刘议新者，道遇吉翔，意其必预密谋也；告以两使赍敷状。吉翔惊骇、启报孙可望。王见吉翔党与布列,孤立自危,乃临轩亲 策从臣；攒蒋乾昌、李元开检讨，张镌给事中，李颀、胡士瑞御
史，蔡𬙂、徐极、朱东民及獨史林钟隊久次皆予加秩。
于是庞天寿及吉翔弟都督雄飞惡甚，与其党方谋陷之，而钟、𬙂、极、镌、士瑞等亦知事泄、仓皇劾“吉翔、天寿表里为奸”，王见事急，下廷臣议罪。天寿懊，与雄飞驰赴责附像可望，而十八人之狱起矣。【考异】‘考选一狱，享见《明史·奥贞毓
传》，《安隆纪事》以为十二月三十四日，即乙酉也，今据书之。
、是月、大清兵复郴樹桂东、明巡抚朱俊臣死之。
明鲁王定西侯张名振、兵部侍郎张煌言等师次崇明，遇大兵于平阳沙洲上，明将王善良挺矛当先，姚志卓及煌言等左右冲击，我军失利，退人海塘。于是名振等势复张。[考异1据《航海遗河》，在是年十二月，证之全氏《张尚书碑》，亦曾“癸巳冬，公间行人吴淞，寻招军于天台，因有明年再人长江之役。”今据书之。
顺治十一年
春，正月，甲辰，明鲁王定西侯张名振，会兵部侍郎张煌言之师再入长江。辛亥，登金山，望石头城，遥祭孝陵，题诗恸哭。遂掠瓜、仪，抵江宁之观音门。时以上游有蜡书约为内应，失期不至,遂沿江东下,复屯军南田。【考异】张名擬以癸巳、甲午 两人长江，而甲午人长江，《南略》记其题诗痛哭，并自书诗后年月，若据全氏《定西碑》及《张尚书碑》，似题诗在癸巳，不在甲午，亦传闻之异词耳，今据其自题年月，分书于是年正月下。
2707
明通鉴附縮卷六
是月、明郑成功败绩于崇明，明平原将军姚志卓、定南伯徐仁爵死之。【考异】事见《东华录》，《航海遗闻》亦记崇明之败于是年今据奏报分书之
二月，明李定国寇高州。
三月，丙申，川贼孙可望遣人胁明桂王杀其大学士吴贞毓等。
先是马吉翔以密敕事报可望，可望大怒，并疑吉翔预谋，遣其将郑国赴南宁建之，国遂械吉翔至安隆与诸臣面质。贞毓谢不 知，国怒，因挟贞毓直人御所、迫王索主谋者。王惧、不敢质言，谓“必外人假敕宝为之。”国遂怒目出，与庞天寿至朝房，械贞毓并刑科给事中张镌、中军左都督郑允元、大理寺丞林钟、太仆少卿赵赓禹、检讨蒋乾昌、李元开、吏科给事中徐极、江西道御史周允吉、广西道御史朱议泥。福建道御史胡士瑞、兵部郎中朱东旦、工部郎中蔡𬙂、内阁中书易士佳、吏部员外直浩敕房事任斗墟十四人、系之私室。又以用宝出自中官张福禄、全为国二人手，二人求救于太妃，天寿直人坤宁官曳之出。逆党冷孟诳、朱企误、蒲缨、宋德亮等逼王速具主名，王悲愤而退。
翊日，国等严刑拷掠，独员毓以大臣免。众不胜楚，大骂。时日已暮，风雷忽震烈，𬙂厉声曰：“今日直承此狱，稍见臣子报国苦衷。”由是众皆自承。国又问曰：“主上知不？”𬙂大声曰：“未经奏明。”乃复收系，以欺君误国，矫诏为罪报可望、可望奏请王亲裁。
王不胜愤，下诸臣议。吏部侍郎张佐辰及缨、德亮、孟銋、企镁、蒋御曦等谓国曰：“此辈尽当处死，倘留一人，将为后患。”于是御曦执笔，佐辰拟旨，以镌及福禄、为国为首罪，凌迟；余为从罪，斩。王以贞毓大臣，言于可望，罪绞。诸臣就刑，颜色不变，各赋诗大骂而死，其家入合瘗于安隆北关之马场。给事中林青阳，时奉使未还，寻逮至，亦被杀，惟周官走免。
2708
附记六
是狱惨死者凡十八人，其后定国奉王人云南；始疏请褒迪有差。【考异】据《南略》、《三藩纪事》诸书有李版，而十八人不数林青阳，以青阳之杀在后也。平观察云；“颀，宜兴人。宜兴有三忠祠，谓颀与人，不知《明史》何以遗之。附识于此。
其族人用楫、来年，先后死难，见国朝人文集中，”据此，则连青阳为十九
夏，四月，明李定国兵至雷、廉、遣将攻陷罗定、新兴、石城、电白、阳江、阳春等县。
六月、明李定国遣将攻梧州，不克。
冬，十月，明李定国陷离明，进围新城。城中粮尽，杀马为食。我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率师往援、次三水。靖南将军珠玛赢等亦至，合兵进击，大败之。定国走新会，据险以拒。
十一月，明桂王改安隆州为府。
明郑成功寇漳州，守将刘国轩降于成功，十邑皆下。遂略泉州，不克而还。
命
十二月，大兵克新会，李定国大败遁去
是秋，大清遣人招抚成功，其弟芝豹渡请降，成功卒不受
是岁，明桂王复遣其兵部侍郎萧尹赍血诏，命李定国迎驾。定国感泣奉命，遣人约郑成功会师以图兴复，成功乃遗兵由海道赴粵。
春、正月，明郑成功寇仙游、半月，陷之。
时成功雄视海上，改所部为七十二镇，自置官属，称桂王敕授之，又改中左所为思明府。
顺治十二年
二月，明李定国自新会遁走。大兵追击，及于兴业县境，又蹙之横州江，屡败之。定国焚桥走、我军追蹶之、乃率残兵自宾州走南宁。于是广东高、雷、廉等三府、三州、十八县及广西梧
2709
明週鉴附編卷六
州等二州四县悉平。
夏、五月，孙可望遗刻文秀、卢明臣、玛双礼等率众六万。船千余艘，分兵由常德攻岳州，武昌，而文秀自留兵攻常德。大兵设伏邀击，大败之，获其战舰.明臣赴水死，深礼被重创走，降其将四十余人。文秀遁还贵州。
明郑成功遣其戎政铜马陈六御寇舟山，陷它。
初，定西侯张名振卒于南田，遗言以所部归兵部侍郎张煌言，至是复取舟山，以六御为总制，守之。【考異】成功寇舟山月分，黄氏《行锅录》及《三藩纪事》俱同，玄航海遗闻》作八月，或者以五月攻，八月骼，未为谈也，惟谓张名攘以成功之师克舟山嫌数误矣。《南略》及全氏《二张碑文》皆言“名振自长江之师归，是年卒寺南田，邊春以所部归煌含”，则时取舟山者乃煌言及六御，而主之善郑成功也，虽《遗闻》所载、名振祭母招降及其卒皆有月日可据，而诸书于再陷舟山之役，绝不涉名振一字。况全氏《定西碑》出自张煌言之女所述，于名振颇有曲笔。若其有冉复舟山之功，焉有不述及之！而其叙煌育之受代、本宋略然。即谓名振死于乙未，或牵连并记之询：而其在再取舟山之前则无疑
统宜尔德为宁海大将军，率师讨郑成功。
也，今仍据《三藩纪事》及全氏《碑》文书之。
冬，十月，大清以舟山之叛。逮降将马信、张宏德等，命都
是岁，明鲁王移居金门。
顺治十三年
春，二月、明李定国奉桂王奔云南。
先是定国败于南宁，将由安隆奉王入滇，孙可望侦知之，使白文选趣王移黔。文选虽为可望用，然心不直其所为，因以情告王曰：“姑迟行、候西府至。”西府，谓定国也。至是定国由间道达安隆，文选归之，遂寇王西行。
三月，王至云南。时守滇者为刘文秀、王尚礼、王自奇、贺
2710
附记六
九仪、文秀数怨可望，遂私迓定国，共扈王人滇，居可望署中改云南为滇都、封定国晋王，文秀蜀王，文选巩晶王，尚礼等皆封公。令文选还黔慰谕可望，可望衔其贰于定国也，悉夺其所部兵，羁之军中。然以妻子在滇，未敢遂与王为难也。
明桂王复命中官马吉翔入阁办事。
先是李定国至滇，即捕吉翔及其家人，令部将靳统武收系，将杀之。吉翔日媚统武；定国客诣统武；吉翔复媚之；、因相与誉吉翔于定国而微为辨冤，定国召吉翔入谒，即唯头言：“王再造功，千古无两。吉翔幸望见颜色，死且不朽，他是非何足辨也！”定国乃大喜。吉翔因日谄定国客，令说定国荐已入内阁，遂与定国客蟠结，尽握中外权，庞天寿亦复用事。
定因与刘文秀时诣二人家，光禄少卿高勤、御史邬昌期患之，合疏言：“二王功高望重、不当往来权幸之门，恐滋奸弊，复蹈秦王辙.”疏上，定国、文秀遂不入朝。吉翔激王怒，命杖勋、昌期各一百五十，除名。定国客金维新走告定国曰：“数等诚有罪，但不可有杀谏官名。”定国即偕文秀入救、乃复官。
夏，五月、明郑成功援粤，师失利归，斩其将苏茂。六月，成功部将黄梧以海澄叛成功，降于我大清。
初，成功以施琅之去憾茂，至是因援粤败归，杀之，梧亦以败罚铠甲五百。诸将以茂罪不至于死，有后言，成功乃厚养其妻孥，自为文祭之，拟之汉武之杀王恢，诸葛武侯之杀马谡。时梧守海澄，受罚不平，遂叛降我大清、封梧为海澄公。
秋，七月，大兵再下舟山。
八月，戊戌，渡横水洋、明总督陈六御、荡湖伯阮进迎战，不利、辛丑、进以舟师扼横水洋，忽南风大发，王师张两翼薄之，进大舟胶浅不得脱，与部将刘永锡赴水死。永锅，明诚意伯之裔孙，时所称“郁离公子”者也。六御及降将张宏德往救不及，
自刎死。【考异】阮进，“进”，诸书或作“骏”，莉《熊姓本末》直作“英义伯
ΣΙΙ
明通鉴附编卷六
阮骏”。然证之《航海纪闻》，进以辛卯得脱，丙申之败，始赴水死，而全氏亦言“阮进再下舟山”，是前后实一人也，骏为进之从子，而请书“进”“骏”二字多以同音肴误，然不云英义伯也，今仍据汪氏《遗闻》书之，平观察云：“《赐姓本末》有陈雪之者，疑即六御字也。诸书称总督，或称总制，则以代张名振守舟山摧之耳。”今据书之。城遂陷。明总兵张晋爵大战两日，力竭自刎死。太常卿陈允征，副使俞师范；被执不屈死！
初，大兰山寨王翊之败，明副都御史王江逃人海，江与翊同
起师山寨中，翊居西主兵，江居东主饷，时所称“东、西王”者也.事见顺治四年，为浮屠得免。后鲁王在金门，江复来谒，张名振请为监军。甲午长汪之役，江预焉。逾年，郑成功复取舟山，有鄞入沈调伦者复起四明山中，江趁之。至是大兵再下舟进，虑其据寨相声援，急攻之，江中流矢卒、调伦被执死、【考异】据《绎史》，“时有休宁赵立育者，亦以余众栖山中；与江山诸生李国楹约取江山，明年元日，立言以三百人攻克之。国楹失期不至，大兵至，立言独战，力竭马蹶，鹽水死。其子祯恨国楹；诣其家，欲刃之。官兵掩至，乃与国楹湖受扶伏法。”又据《东华录》将军宜尔德奏《清大兰山寨》：“明总兵王良树、毛光祐、沈尔序等皆败，斩之，”盖与调伦等同起事之人，附识之。
是冬，明郑成功寇闽安镇，陷之，复犯福州，转掠浙江温、
台等郡.
顺治十四年
春，正月、明郑成功遣其将甘辉、周全斌犯宁德，我梅勒章京阿克襄力战坠马，手刃数人，没于阵。
是春，明桂王遗张虎送孙可望妻子于贵州，可望遂谋叛王，其党方于宣趣可望僭号犯阙：而是时部下诸将多不直可望，愿归李定国，于是马进忠等说可望，以白文选为大将、可望从之，释文选于系中，令统诸军犯云南。可望亲行，留冯双礼守贵州。
秋，八月，明郑成功寇台州。
2712
附记六
九月，孙可望帅兵犯滇都，明李定国、刘文秀率师御之，次于曲靖，戊午，至三坌河，与可望夹水而阵，白文选以轻骑奔定国，可望师溃，遣其将张胜、马宝由间道袭滇都，而自将劲卒击定国。战方合，其将马惟兴先走，一军瓦解，可望狼狈奔回。定国恐会城有失，遣文秀、文选追可望，而自引兵先还，遇张胜于浑水塘，禽而杀之。胜约王尚礼为内应，至是闻胜败，惧而自经；马宝自归于定国，得免。胜之袭滇也，桂王中书朱斗垣奉敕至曲靖，中途遇胜，被执不屈死。斗垣，故大学士天麟子也。定国还师，王遂削可望封爵.
冬，十月，川贼孙可望降于我大清。
可望败，奔贵州，冯双礼给言追兵将至。可望见人心已散，遣其将程万里诣我军纳款。可望行至沙子岭，明总兵杨武追袭，几殆，赖我军驰援方免，可望遂挈妻子至长沙来降。双礼截其子女玉帛，与刘文秀同归云南，桂王封双礼庆阳王，而马进忠首发是谋，亦封汉阳王，马惟兴等以先归功，俱进爵为公。【考异】孙可望之降，《行在阳秋》书于是年十一月十五日，盖据其抵长沙之月日也。《南略》及《贰臣传》.皆书之十月，今从之。
可望既降、明年人京师，诏封义王，越三年，可望竟以病
死。
顺治十五年
春，正月，明桂王自滇都遣漳平伯周金汤、中官刘国封赍敕印航海至厦门，封郑成功为延平郡王，赐尚方剑、便宜行事，晋兵部右侍郎张煌盲为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
于是成功谋北伐，规取江南，部署诸将，以煌言监其军。时大兵迁舟山之民，煌言复还军翁洲，我江南总督郎廷佐数以书招之，不从。
夏，四月，孙可望旧将王士奇、关有才叛，明李定国讨平
2713
明通鉴附编卷六
之、时内难方蜻，而大兵已人贵州矣。
初，定国既败可望兵，自以无它患，武备渐弛。光禄少卿高動、郎中金简进谏曰：“今内难虽除，外忧方大，而我酬歌漏舟之中，熟寝蕪薪之上，能旦夕安邪？二王老于兵事，何泄泄若此！”定国诉之桂王，王欲杖二臣以解之，诸臣皆争不可，移时未决而败问踵至、定国始逡巡引罪，二臣获免。
刘文秀之追可望于贵阳也，收溃卒三万人，屯守边陲，定国闻而忮之，召之还，并召诸将之在边者，文秀在滇郁郁而卒、定国又以平上奇等不及外援，遂及于败。
五月，大清兵克贵州。
时我靖寇大将军宗室罗托等由湖南，平西大将军吴三桂由四川、征南将军赵布泰等由广西分兵三路人黔，明李定国遗郁将刘正国、杨武守三坡、红关诸要隘以防蜀，马进忠守贵州。我楚师自镇远人粤、遂尽下南丹、那地、独山诸州，会于贵阳。援兵不至，进忠遂弃会城遁，贵州平.
六月，我军克遵义，明刘正国败于三坡，自水西奔回云南。秋，七月，丙申朔，明桂王拜李定国为招讨大将军，赐黄钺，戒师期。
初，明故大学士文安之走川东，依刘体仁以居，时十三镇之兵溃散食尽，分据川、湖间，耕田自给，川中旧将王光兴、谭宏等附之、众犹数十万，乃令安之督川东诸军袭重庆，不克。
明郑成功、张煌言会师，大举北上。甲辰，次羊山。山故多羊、相传其下有龙宫，犯之则风涛立至。至是军士不戒，杀羊烹之，方熟而飓风大作，碎船百余，明故义阳王溺焉，乃还治军于翁洲，不果行。【考异】羊山之失风。诸书或系之辛卯，或系之乙未，此
据《赐姓本末》及全氏《张尚书碑》，在是年七月。
冬，十月，诏安远大将军信郡王铎尼统楚、粤、蜀三路之
师，会于平越府之杨老堡，戒期人滇。明李定国与冯双礼等扼鸡
2714
附，记六
公背，图侵贵州，使白文选守七星关立营，声音攻遵义以牵制蜀师。
十二月我蜀师出遵义，趋天生桥，由水西直取岛撒文选懊，弃关走沽益州，粤兵至盘江，敌据险沉躲，不得渡，泗城土知州岑继禄献策，从下流潜师宵济，遂入安隆：定画使其将吴子圣拒战，溃走，定醫以全军据双河口，大兵击破其象阵，又连败之罗炎、凉水井，定国大蕾妻子俱散失，诸将各败走不相赚 定国撤寨遁归。丁丑，败问至。桂王将出鄰，行入任勵玺独请死守.王集诸臣议，定国是国玺言，不敢执，乃日：前途尚寬、今暂移跸，卷土重来，再图恢复未晚也。”王遂走永昌。
順治十六年
春，正月，乙未，太清兵自己安州人云南省城，克之。永昌警报日至，二月，丙子，桂王走腾越。
先是永昌之行，白文选自沾益追及李定国，定国留之断后至玉龙关。至是大兵追击之，文选战败，由名甸遞走木邦。大兵遂克永县,渡潞江、定国设伏于磨盘山,我率觉之,:分辨甲先袭 其伏，明总兵王玺死之。定国不能支，退走腾越、遣总兵靳统武率兵四千从王。
时李国泰、马吉翔辎重多、恐遭劫夺，趣王夜走南甸，兵马过处，火光烛天，右转左旋，天明仍在故处。辛巳，桂王复自腾越出奔，统武弃王，仍归定困。
丁亥，王入缅甸之囊木河，缅人勒从官尽去兵器，方许入境。越日，次蛮莫，缅人以四舟迎王，从官皆自觅江舟，随行者六百四十余人、陆行者自故岷王子而下九百余入，期会于缅甸。【考异】是年，桂王历闰正月，即大清二月也。《明史·桂王传》所记正月日分，证之诸书、似皆在明之闰正月，又参考诸书月 日，大清历二月壬戌朔，明历似是癸亥朔，相差一日，今悉据我大清历月日。
2715
明通鉴附編潜六
时昆明诸生薛大观闻王人缅甸，太息曰：“不能背城一战，君臣同死社稷，顾欲走蛮邦以求苟活，不重可羞耶！”谓其子之翰曰：“吾不惜七尺驱为天下明大义，汝其勉之！”之翰曰：“大人死忠，儿当死孝。”大观妻杨氏、之翰妻孟氏相谓曰：“彼父子能死忠孝，我两人顾不能死节义邪！”侍女琐儿方抱幼子，：曰：“主人皆死，何以处我！”于是五人同赴黑龙潭死，其仆亦殉之，次日，诸尸相牵浮水上，幼子在侍女怀中，两手坚抱如故。大观次女已适人，避兵山中，相去数十里，同日赴火死。【考异】见《辑览》·参之《殉节录》，妻财杨氏，媳则孟氏也，而其次女同日難难事，《殉节录》亦遗之。
三月，己酉，明桂王次缅甸之井亘“亘”，或作“梗”。明故黔国公沐天波等从，谋奉之走户、腊二河，不从，会缅人邀大臣过河面议，以册宝视神宗时差小，疑之，天波出黔国公印比对，同，乃信，仍请王敕关上毋纳汉兵。【考异】《明史》作二月十八日，似沿明历书之.今仍据诸书系之三月。
李定国之败于潞江也，逾险求王，知王已至缅，不敢深入.博白文选在木邦，就之谋，定国欲择边境屯集作后图，而文选以王左右无重兵，请身人捍卫，意不合。定国遂自引所部由孟定府过耿马，抵猛缅，孟艮不附，定国发兵灭之，据其地、文选率兵由间道迎王，行至阿瓦，不得耗。时去王所在仅六十里，寂无知者，文选遂去。
桂王之人缅也，从臣之陆行者求王不得，中途遇缅人，疑其有阴谋，发兵围之，明通政使朱蕴金、中军姜承德、副将高升、皇亲马九功、千户谢安祚、向鼎忠、范存礼、温如珍、李胜、刘兴隆、段忠等俱及于难。其余多被掠为奴，有自杀者，惟岷王子十八人流人邊罗国。
夏，五月，甲子、缅人复以舟迎明桂王。明日，王发井亘，行三日、至阿瓦，缅酋所居城也。又五日，至赭硁。缅人置草屋
2716
附记六
居王，以竹为城，从行诸臣，或短衣跣足，与缅妈相贸易为笑乐，大为缅人嗤。【考异】《行在阳秋》，“二月十八白，主至井亘，”盖用明历，连闰月计之、大清历则三月也，大清历闰三月，则自五月后与明历同。惟《三藩纪事》记桂王以三月二十三日至阿瓦城，误也。《行在阳
秋》、《也是录》皆云“五月初五日发井亘”，与《明史·桂王传》同。井亘至阿瓦约三日程、若据《三藩纪事》，则当云发自阿瓦。况阿瓦为缅城，王至阿瓦，即送之赭轻，岂容王在续城逗留一月余耶。今据正史。
癸酉，明郑成功率兵十万大举人寇，兵部侍郎张煌言会师于
天台。
戊寅，次崇明、煌盲曰：“崇明为江海门户，有悬洲可守，先定之以为老营。倘有疏虞，进退可依也。”不听，
六月，丁酉，次丹徒。壬寅，泊焦山、张煌譯请以所部为前军向瓜洲。
时大兵于江之上流设木城，又于金、焦两山间以铁锁横江，所谓“滚江龙”者也。谭家洲岸，皆以西洋大炮守之。成功遣水师提督罗蓬章募善泅水者断滚江龙，遂以十七舟径渡谭家洲，洲守炮者亦走，木城溃.
丙午，成功督其将甘辉、翁天祐等直捣瓜洲、克之，我操江朱衣祚被禽，城守左云龙没于阵。
成功遂南渡玫镇江，而令煌言以偏师由水道薄观音门。癸丑，成功克镇江，我漕督亢得时赴援，兵败，死之。
丁巳，煌言次观音门，而是时我江督郎廷佐严守江宁，檄苏松总兵梁化凤人援。会大兵征黔之师凯旋，闻信，倍道而至，于是城守益坚。
成功之克镇江也；中军提督甘辉进计曰：“瓜、镇为南北咽吭。断瓜洲则山东之师不下，据北固则两浙之路不通。公第坐镇此，南都可不劳而定矣。”不听，遂率师薄金陵。
秋，七月，庚申朔、明张煌言以哨卒七人袭江浦、克之。癸
2717
明通鳖附编卷六
亥，郑成功水师至。
时芜湖以降书闻，成功语煌盲曰：“芜湖为江：：楚律来之道，请公往扼之。“煌言虑成功年少恃勇，欲留军中，与之共下江宁而后发，辞之不得。乃率所部至芜湖相度形势，议一军出溧阳以窥广德，一军出池州以遏上流之援，一军拔和州以规采石一军人宁国以通东道。一时大江南北相率来归。其已下者，徽州、宁国、太平、池州四府，广德、和、无为三州、当涂、芜湖、繁昌：宜城、宁围、南宁、、南陵、太平、旌德、贵湾、铜陵、东、流、建德、青阳、石埭、泾、巢、含山、舒城、庐江、高淳、溧水、溧阳，建平二十四县。【考异】《明史，地理志》、江南二省并无南宁县。全氏所记二十四县，与《赐姓本末》同，俟考，徽州降使方上谒，而汉宁之败问至.
癸未，明郑成功兵败于江宁
先是成功以累捷，见瓜、镇势如破竹、谓金陵可旦夕下，遣水师提督罗蕴章招抚三吴；而自率中军甘辉、余新等由仪凤门登陆，屯岳庙山，凡八十三营，牵连立屯，安设云梯、地雷，树木栅。辉以城中守御固，恐难猝拔，不听，新锐而轻士卒，樵苏四出，营垒一空。先一日，为成功生辰。诸将卸甲饮宴，我大兵侦得之。总兵梁化凤先以千骑米薄，为新所败。不设备。其夜五鼓，化凤由仪凤门穴城出，军皆衔枚疾趋，突袭新营，新败，为我所禽、成功亟令翁天祐驰援，不及。我军以步卒数千直捣中坚，而以骑兵数万绕出后出其背；前后夹击，成功大败，诸营各溃走不相顾，乃麾军急退。辉且战且走，力竭，死之。
方成功在山上闻败，使其参军潘庚钟立已盖下指麾，而自下山催水师为援。比至江心，诸军悉溃，成功驾舟出海、庚钟督战至死，不去其盖，卒中矢没，部下陈魁、林胜、蓝衍、万礼等皆战没。
是役也，成功、煌言所过城邑，士民迎降，倒戈相应。比捷2718
附记六
闻，奉旨悉免屠戮，东南遂定。【考异】江宁之役，《三藩纪事》系之八月、据奏报月H也。《东华录》载《郎廷佐奏捷陈》云：“自六月二十六日郑逆遇犯江宁、七月二十日登陆，二十三日我军出剿、次日五鼓出师，大败之.”二十三日壬午，次日则癸未也。此与《赐姓本末》及全氏《张煌言传》月日相符，今据之。
八月，张煌言在芜湖闻败，犹欲持久以观变.会我江督郎廷佐复以书招煌言，煌言峻词拒之，廷佐乃发舟师以扼煌言归路。
煌言以下流已梗，议由九江其趋鄱阳、招集故構、万诸家子弟以号召江、楚.乙未，次铜陵、遇大军，奋击，相持，忽炮声远震，煌言军溃。有劝之入焦湖者，而慈溪义士魏耕，以*入冬水涸，不如舍舟趋英、霍山寨，招集义旅以为后图。”煌言乃焚舟登陆、士卒愿从者尚数百人。比至，英、霍皆已受抚，不纳。甫次英山，度东溪岭葡追兵至，煌言以路解散，始得脱.至安庆，由枞阳出江，渡黄溢，抵东流之张家滩，陆行建德祁门出中至休宁、买棒入严陵，又改而山行，自东陷：义乌以达天台。
成功闻煌言至，资以兵，使驻天台。遣人告败于滇中，仍进煌窗兵部尚书.
癸卯，明桂王在赭硁。
缅人以中秋日大会群蛮，其酋欲夸示诸国，请明黔国公沐天波过河，令椎髻跣足，用臣礼见，天波不得已从之。归泣告众曰：“我所以屈辱者，惧惊忧主上耳。否则彼将无状，我靠滋大。”行人任国玺与礼部侍郎杨在劾天波屈节予夷，疏留中不发。
时太监庞天寿已死，李国泰代为司礼，与马吉翔表里为奸，奏言：“大臣有三日不举火者”，王不应，吉翔、国泰复以语激王，王怒，乃掷御宝，令碎之，典玺李国用叩头不敢奉诏，吉翔等竞耋之散给诸臣。国玺乃集宋末大臣资奸事为一书以进，吉翔衔之，王览止一日，“国泰即窃去。国玺又疏论时事三不可解，中言“祸急然眉，当思出险。”吉翔不悦，即令国玺献出险策，国玺
2719
明通鉴附编卷六
愤然曰：“时事至此、犹抑言官使不言邪！”
是月，大清兵克四川
初，明大学士文安之袭重庆，会川将谭宏、谭诣杀谭文、安之欲讨二人，二人惧、率所部降于我大清，诸镇遂散，安之亦卒。至是我军进取川南，克叙州、马湖二府，总兵杜之香以成都降,全川底定,于是献忠余孽之扰蜀者亦尽矣
是役也、明宗窒朱聿铪死之。
九月，明郑成功还师攻崇明，不克，镇将王起风中炮死。
冬，十月，还岛，哭甘辉而后人，曰：“我早从辉盲、不及此！”立庙祀之。
十一月，大清兵克沅江。
褥，明桂王之走永昌也，道过沅江，土知府那嵩与其子渐迎词，供奉甚谨，设宴皆用金银器，宴罢，悉以献，曰：“此行上供者少、聊以佐缺乏耳。”比王走缅甸，李定国据孟艮，是年三月事，见上，遣使号召诸土司，嵩亦于沅江起兵应之.至是城破，嵩登楼自焚，合门死之，其土民亦多巷战死。
是岁，明桂王大学士郭之奇以云南陷走人交趾，交夷缚送广西，谕降不屈，与明总兵杨祥俱死之。【考异】《行在阳秋》尚有光泽王俨铁同时被执死
顺治十七年
夏，五月，甲子，我大清兵攻厦门，将军达素、总督李率泰等以大船出漳州、小船出同安，而微碣石总兵苏利、南洋总兵许龙等会师岛上、讨郑成功。
时成功令其右虎卫陈鹏守高埼，通同安之师，郑泰出浯屿，遵广东之师，自勒诸部遵海门以御漳州之师。至是大兵之人漳者乘风出海门，成功令五府陈尧策传令诸将，碇海中流，候中军号炮迎敌。令甫下，漳船猝至，诸将莫敢先发，明闽安侯周瑞为我
2720
附 记 六
军所乘，与尧策俱死之。日向午，东风转盛，成功自手旗起师风吼涛立，我军失利退。其出同安趋高埼者、陈鹏密投降，约为内应，我军涉水争先。而鹏裨将陈蟒不预谋，见事急，麾部下迎击，士卒皆以为鹏令也，鼓噪乘之。我兵退，陷于淖而溃。成功杀鹏，擢蟒为右虎卫，代之。
许龙、苏利后二日始至，知两路功不成，遂还，达索回福州
自杀。
九月，明桂王将白文选自木邦至锡箔，进攻阿瓦，索桂王不得。阿瓦有新、旧二城、新城为缅酋所居，文选急击之。城且破，为缅人所给、退兵十里，城中守御复固，反为所败.文选乃引兵就李定国于孟艮、谋合兵赴阿瓦
是岁，明兵部尚书张煌言移师林门，寻军于桃渚，见大军两道之师皆失利，劝郑成功乘此以收桑榆之捷。而成功谋取台湾以休士，煌言气益沮.
·顺治十八年
春，正月，丁巳，我大清世祖章皇帝崩于养心殿，遗诏以皇
三子为皇太子，是为我圣祖仁皇帝。已未，即皇帝位，以明年为
康熙元年.
三月，明桂王久居赭硁，从官资用尽竭。锦衣赵明鉴谋窃王世子以出，为马吉翔等所沮，李定国以三十余疏迎王，俱不达。白文选密遣人告王，言“不敢速进者，恐有他害，必得缅人送出为上策”，王即以书答之。文选乃阴造浮桥，将迎王，为缅人所觉，事不果。【考异】白文选遣人赍奏迎桂王，诸书皆系之三月，《行在阳秋》以为三月二十八日，今系之三月。
明郑成功取台湾。
台湾本海中一荒岛，自古不通上国，明崇祯间，成功之父艺龙为海盗，尝屯聚、招饥民数万人开垦，遂成沃土，以其衣食之
2211
明通鉴附编卷六
余，纳租郑氏。厥后芝龙就抚，遂弃之，寻为大西洋荷兰所据。至是成功自江宁败归，有说之取台湾者曰：“台湾城坚，其门户为彭湖。彭湖地势低下，海舶至此必易舟人，故险而易守。且城中红夷不过千余人、余皆郑氏所迁居民也。”成功乃定计取之以为老
巢。
行至彭湖，由鹿耳门进、而鹿耳门水浅沙胶，海道纡折，仅容数武，必易舟而后可人。成功至，突遇水涨，径以海舶直薄城下，城坚不受炮。台民复献计曰：“城外高山有水贯城濠而过，城中无井泉、所饮惟此，若塞其水源，城不攻而自溃矣。”从之，红夷遂遁，成功迁居，据其地以自王。
时成功虽东下，而大兵虑其招煽沿海之民，于是有迁券之
役，徙同安、海澄一带沿海居民八十瓜万于内地。
张煌言方入闽，叹曰：“弃此数十万生灵而争红夷乎！”复以书遣幕客罗子木挽成功，谓“军有进寸、无退尺、今人台，则将来两岛恐并不能守，是孤天下之望也。”不听。煌言遂自闽归。
夏、五月，明李定国、白文选复会师阿瓦、傑人入缅求明桂王.缅入不许，以象兵与定国战，定国前队稍失利，文选引兵横击之，缅入大败，退保新城，然终不肯出王。定国、文选复议以舟师攻之，遣入于上流造船，为缅入所焚，移兵洞乌。末几，文选兵溃，走锡箔，定国亦引还。.
秋，七月，明桂王从官黔国公沐天波等選害于缅甸。
时缅繭弟杀兄自立，欲尽杀桂王从臣，乃遣人告王，谓“缅俗贵诅盟，请与天朝诸公饮咒水。”马吉翔、李国泰邀诸臣尽往，至则缅人以兵围之，令诸臣以次出外，出辄杀之。于是天波、吉翔、国泰及华亭侯王维恭、绥宝伯薄缨、将军魏豹、都督马雄飞、吏部侍郎邓士廉、礼部侍郎杨在、御史邬昌期、任国玺、光禄少卿高勣，兵部郎中金简等凡四十二人皆被杀，惟都督同知邓凯以伤足不行获免。缅人复以兵围王所居、其左右被杀及自缢
2722
附·记 六
者，不可胜数，惟存王与其宫眷二十五人而已。[湾异】《行在阳秋》书杀从臣事于是年六月汁九日，雨《也是录》：恰作节七月汁九日”。邓凯身预其役，以足義获免，其所记似得其实，故《辑览》亦据之。然是年大清历闰七月、或明历闰在前，作六月十九日者、亦似别有所据，今但据本朝历书之七月，不系日，○从臣遇害者四十二人，据缂史》初记，尚有王启隆、王自京、龚勋、陈谦、吴承爵：安朝柱、任子借、张拱极、刘根、宋亲宰、刘广袤、宋国柱：丁调痛、邓君诏、无祖望、裴廷谟：杨生、芳、潜璞齐、应囊、郭填、张宗伯、：中宫尚府李茂芳、杨案华、杨强益、李崇贵、沈由龙、周某、芦菜、曹菜等，合《辑览》所记，正得四十之人之数，与《行在阳秋》大略相同。而《阳秋》则云三十余人，蓝沐天波、魏豹.王启隆等，又别书也。此外又有松滋王、吉王及其妃、皇亲姚文相，黄华字、熊惟宝、马某、秦某、赵明锋、王大维、'王国相、吴承允、朱文魁、郑文远：李既、白陵云、尹秩、朱说添、吳某。芦菜及刘·杨二贵人、内官栋国远等，则所云，“左右数杀及自缢”之等也。文《三聯纪事》所载、有妻承德之妻杨氏、马吉翔女俱自缢死，吴承嚼妻菜氏先缢子女，乃自缢，王启隆妻吴氏，妾周氏俱自缢，齐环萋某氏摧子赴水死，盼识于此。
冬、十一月、癸未；大清逆臣吴三桂与我定西将军内大臣公爱星阿等帅师征缅.
初、明桂王窜人缅甸，三桂欲因之以为功，因有“渠魁不翦，三患将生”之疏，言：“李定国、白文选等引溃卒窥我边防，患在门户；土司反覆，一被煽惑，患在肘腋；投诚将士，闻警生心，患在腠理；惟剿尽根株、斯一劳永逸。”乃命率劲旅，并颁敕印于云南诸土司，檄缅人禽王自效、至是会师于木邦、明李定国先奔景线，白文选据锡箔。凭江为险。大兵自木邦昼夜行三百余里，临江造筏将渡，文选复奔茶山。我总兵马宁等率偏师追之，
及于孟养，文选遂降；
大兵直趋缅城，先遣人传谕缅酋，令执送桂王由榔，不则兵
2723
明通鉴附编卷六
临城下，后悔无及。
十二月、丙午朔，大兵至缅城。缅酋惧，戊申遗数十入至桂王所，连坐拥之去、并其眷属送军前，太清兵遂奏凯班师。
大清康熙元年
夏；四月，明桂王由榔至云南，奉旨免俘献，逆臣吴三桂以帛进，王及世子遂遇害，或曰“三桂以弓弦缢之。”是日，天晦冥、风薶大作，王太妃王氏先不食卒。王妃、公主皆送京师，诏礼部赡之别室，并拨宫女二入随侍。明统遂绝。【考异】栳王遇喜：，野史所载。有以为三月十八日及二十八日者，有以为四月十五日及二十五日者，《明史》本传则但书四月，亦以传闻之异，阙其日分也.证之《逆臣传》，事在四月，即三桂所奏搬者、則三月益至滇之月也。今不书日。
明桂王被执，明沅江总兵皮熊闻之，走避水西，绝粒七日不死。吴三桂遣人执至，背立不顺命、积十三日不食，始喑，越日乃绝，戮其尸。熊女夫赵黔被执，令具供，书《绝命词》以进、并见杀。明都督邓凯请薙发为僧，许之，遂入昆阳普照寺以终。六月，明故晋王李定国走猛腊，闻阿瓦消息，遣入人车里；暹罗诸国乞兵，图兴复。事未集，闻桂王遇害、恸哭祈死，至是 遂卒，子嗣兴降于我大清。
明郑成功既据台湾，以是年五月卒，子经嗣。
冬，十一月，故明监国鲁王以海卒于台湾。
王既去监国号，己亥之秋，奉桂玉手敕复之，郑成功迁之彭湖，已，复迎还金门，又展转子南澳，及成功取台湾，将往依之。是年,闽南遗臣闻滇中之变,谋复奉王监国,而成功已先数 月卒、至是王亦卒、明之诸旧臣礼葬之。【考异】《三藩纪事》言“王将之南澳，郑成功使入沉之海中”，此益据奏报之文，得之传闻者，故《辑览》亦据之、而明野史所记鲁事，皆书鲁王之卒于是年十一月辛卯，全氏《张煌言碑文》言“成功死，闽中遗老谋复奉鲁王监国，贻书来商。公喜，
2724
附记六
拟上诏书一通。又以书约成功子经”云云。是成功之卒、每王固无恙也.又言“闽中间久不至，公绝绝日甚：壬寅十一月，鲁王薨于台，公哭之”云云。全氏之族母即张尚书之女，从问监国故事，宜得其详。必非徒据野史也，今据书之
康熙二年
冬，十月，大清兵克金门、厦门。
先蹇郑成功卒，经在厦门，守将黄昭等奉成功弟袭理台事及经闻讣，自称招讨大将军，将入台，昭等谋奉袭拒经。经将周全斌率兵力战，射杀昭，众始解甲退，经遂入，又搜其伯父泰与昭交通书，复以计杀之。于是诸将离心，泰之子缵绪、弟鸣骏及部下蔡鸣霜、陈辉等皆先后投诚于我大清，而红毛亦修台湾之怨,红毛即荷兰。愿为前锋。时大师方锐意南征,我靖南王耿继 茂、总督李率泰率投诚诸军,合荷兰之夹板出泉州,提督马得功 出同安，黄梧、施琅出漳州，分道进攻，经遗全斌御之，得功先我军遂取两岛，全斌降。
至，战于岛上，没于阵。已而我军大集，全斌师溃，退守鋼山。
十二月，大清兵克川东，十三镇旧将刘体仁、郝永忠、袁宗第、李来亨等皆先后败死，总督洪淯鳌及明宗室东安王盛薇皆死
之。
泰熙三年
秋，七月，丙午；明兵部尚书张煌言被执于南田之悬岙。方煌言自闽还，复军林门，所如不得志，泊闻鲁王卒，遣使祭告，遂散其军。
悬蚕在海中，荒瘠无入，山南有汊港，可通舟楫，而其北为峭壁，乃结茅焉，从者惟故参军罗子木，门生王居敬，侍者杨冠玉，将卒数人，舟子一人
2725
明通鉴附编卷六
初，煌言在浙、浙督赵廷臣及中朝所遣安抚使各以书招煌言，皆不从。煌离之航海也，仓卒不能尽室行，有司系累其家以人告。我世祖以煌言有父，宿勿籍，而令其父以书谕煌言，煌言复书曰：“恩大人有儿如李通，弗为徐庶，儿它日不惮作赵苞以自赎。”其父亦弗强也。壬辰，煌言父以天年终，大吏又强煌言之妻及子以招煌言，煌言不发书焚之。已亥，始籍其家，娥犹令镇江将军善抚其妻子，弗系也
至是渐提督张杰惧煌言终为后患，期必得之，乃募得煌言故校，使居義州之补陀为僧以踪迹之，得其所居在峭鹭山上乃以夜半出出之背，攀藤而入、暗中执煌言并子木、冠玉，舟予三人，越二日，送之宁波。
杰遣病舆迓之，待以客礼；居数曰：送之杭州。将渡江，得无名氏诗于舟中，有云“此行莫作黄冠想，静听先生正气歌”，煌音叹田： “此王炎午之后身也！ ”浙督系之狱中，：劝之賺，卒不屈，九月、乙未，赴市，遥望凤皇山一带，母：“好山色。”赋《绝命词》，挺立受刑，子木等三人殉爵，煌盲妻董氏：子万祺，先三日戮于镇江。鄞人万斯大等经纪煌宫丧，彝之南屏之麓，子木等三人附焉。
鄰成功、张煌言之死也，浙、闽已定。而鄰经以二岛既失選入台湾，虑红夷外哄，不遑内渡。时朝廷方授施琅为靖海将军，以降将周全斌、杨富副之进讨，会阻风罢兵。六年，琅人京，复陈进兵事宜，朝议寝之。七年，诏大臣明珠、蔡毓荣赴漳招谕、经请如海外琉球、朝鲜事例，不报。
十一年，吴三桂据滇、黔、蜀以叛。十三年，耿精忠据福建，执我总督范承谟以叛。精忠即耿仲明之孙，继茂之子，与三桂及尚之信皆封王，时所称“三藩”者也、既叛，攻闽，欲求援于郑氏，许以漳、泉二府给之，与之合从。经大喜，亟遣将渡海而西、精忠旋背盟。耐闽中故多郑氏旧部曲，于是海澄总兵赵得胜
2126.
附记六
与其属刘国轩，广东潮州总兵刘进忠皆叛降于经，经遂自取漳、泉、潮三郡、我海澄公黄芳度死之。芳度，梧子也。精忠及在粤之尚之信皆诉于三桂，三桂令之信割惠州与经盟，申画骤界，然不获成。十四年、五月、经复汀州。
九月、大师人闽、精忠降，导我康亲王及贝子之师攻郑氏.是时郑氏奄有泉、潮、漳、韶、惠、汀、兴、邵八郡之地，十二月，大兵复邵武。十五年，正月，复兴化，赵得胜死之，遂以次复惠、潮、十六年，复漳、泉，于是经八郡之地尽失、遁入厦门。我贝子傅拉塔卒于军，以贝子赖塔代之。
十七年，经复出，是春，复扰沿海，连下城堡十余，我师屡失利、退入海澄，经将刘国轩围之三匝、城中粮尽、遂陷。官军三万余，马万匹，我提督段应举、总兵黄蓝等皆死稳。
六月，诏罢总督郎廷相，擢福建布政使姚启圣为兵部右侍郊代之，以按寨使吴兴祚为巡抚，总兵杨捷为提督。
时刘国轩下漳平、长泰；分兵略南安、惠安、安溪、永春；德化诸邑、势张甚、七月，围泉州、号称十万。启圣乃请尽复前徙之沿海居民、开修来馆，以官爵、银币饵来归者。大布方略，分道出师、复平和、漳平等县，而总兵林贤等复败经水军于定海。九月，国轩解泉州围，并力攻漳州、我师连破其十六营，诛其将郑英、刘正玺、吴潜等、斩首四千级，生禽一千二百余人，国轩泗水遞奔海澄。
十八年，国轩据海澄、负险与厦门.金门、海坛相首尾，官军持久不得下。启圣请复设水师提督，以总兵万正色为之、令攻二岛。十九年正月，正色以舟师攻岛，逼海坛，郑氏戈船将朱天贵以所部楼船三百卒来降，遂复海坛。启圣厚拊天贵以为亲将，连破其十九寨。国轩弃海澄入厦门，正色进兵逼之，国轩乃弃厦门、金门，奉经走台湾。
是年、八月，我贝子赖塔复以书招经，许如琉球、朝鲜故
2727
明通鉴附编卷六
事。经报书，请如约，惟欲留海澄为互市公廨，启圣力持之，议遂格。
二十年，正月，经死于台湾，其长子克基，曾발国，应嗣有谮以为乳婢出者，经母董氏遂袭杀之，以经次子克埃嗣为延平王，幼弱不能莅事，事皆决于侍卫冯锡范、郑氏遂衰。启圣上书言： “郑氏子少国乱，时不可失”，以施琅习海道，请用为提督。
初，琅之降也，即任以提督水师，有言其贰牙郑氏者，遂不复用，水师亦罢。至是启圣复设水师，请改万正色为陆路提警，琅统水师以图大举。
二十二年六月，将出师、启蛋欲候北风直歌台湾，现欲乘南风先取彭湖，奏言：“彭湖不破，台湾无取理；彭湖失，则台湾不攻自溃。请以战舰三百，水师二万，独任讨贼，两督臣留厦门济师。”从之。
时国轩严守彭湖、师驻港口，舟不得泊、我军次七罩湾、水驶石恶，适潮涨石没、舟乘以进、国轩沿岸筑垒，环二十余里，间垒立炮，会飓风夜发。我师失利。时国轩自率众二万泊牛心湾、而别电万兵于鸡笼屿相犄角。琅乃分三路，以五十艘出牛心湾，五十艘出鸡笼屿以分敌势，而自督五十六艘分八队攻其中坚，又于每路中复各分三队、不列大阵，惟约以五艘攻其一艘。将战，黑云四起、诸军惩前失，不敢进；忽雷鸣风定，七艘突人，纵火焚敌舟，遂大败之，国轩突围逸。宫军乘胜进台湾，至鹿耳门、.胶浅不得人，泊海中十有二日，潮不至、忽大雾潮涨，水高丈余，舟师浮而人。台人皆骇曰：“郑氏得台湾、鹿耳门涨；今复然，天也。”八月，锡范、国轩等以郑克塽诣军门降，缴上成功所受明延平郡王招讨大将军金印敕书，籍土地户口府库军实以献，台湾平。
郑氏自成功传三世，凡割据三十有八年。台湾既定，朝议以其孤悬海外，易薮贼，欲弃之，专守彭湖。施琅以为：“天下形2728
附记六
势，在海而不在陆：陆之为患有形，海之薮奸莫测。台湾虽一岛,实腹地数省之屏蔽。弃之则不归番,不归贼,而必归于荷 兰，恃其戈矛火器、又据形胜膏沃为巢穴，是藉寇兵而资盗粮也。且彭湖不毛之地，不及台湾什一、无台湾则彭湖亦不能守。”圣祖仁皇帝独是其言，乃收其地；设总兵，置台湾府，诸罗、台湾、风山三县，西为彭湖厅。其后分诸罗北彰化为县，又北为淡水厅。初设巡台御史，旋改兵备道总兵，辖水陆兵八千，彭湖副将水师二千、其后复增兵额万有四千，称重镇焉。
论曰：“招讨始终为唐”，此亦苍水面誉之词，以释颁诏之怨而已。其始奉隆武正朔、继奉永历正朔，而卒不奉鲁王者，以鲁王之近在闽、浙耳，其意实欲雄据一方，观望以为进退。若使徼幸事成，其心固不可测度也。
若煌言者，其始终为鲁之纯臣欤！自奉迎监国后，支持十九年，委蛇于干弱尾大之侧，转徙于蛎滩鳌背之间，中历黄、.王之交哄、熊、郑之强死，屠、董诸君子之大狱，零丁皇恐，有人所不能堪者。卒也以张名振之跋扈而能使之委心任事，两人长江，以郑成功之桀骜而能使之悔过迎王，共图大举。泊乎金陵败归，漏刃破胆，而百折不回之志，犹复徘徊闽、浙，以冀收效桑榆。闻郑氏之将入台湾、则苦口挽之；闻闽中之复奉监国，则引领企之；直至鲁王既死，灰心夺气，始散其军，其亦可为流涕者矣！
若夫南田被执，在宁有肩舆之迓，人浙无桎梏之加，其可以求死者亦自易易，而恐委命荒郊，志节不白。故煌言之授命杭城、与文信国之就刑西市、先后同揆、而《明史》不
为之立传、宁毋始刘道原失之瞠眼之讥乎！
残明自福王以后，遗臣之死事者，楚、粤则何腾蛟、粗式耜，浙、闽则钱肃乐、张肯堂，而煌盲殿其后，遂以收有明二百七十年剩水残山之局，其所系岂浅鲜哉！
2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