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美国为何难以向中国学习
美国《时代》杂志2009年11月15日有一篇报道,说美国有五个方面需要向中国学习。刊登这篇报道显然是为了配合奥巴马总统访华,但也是借这个机会,让美国人了解一下中国,并且从别国的成就来提醒美国目前面临的一些严重问题。
报道所谓的“学习”,应该看成是一种客气、友好的表示。至于是否真的想学,或真的能学,那就另当别论了。报道作者心里一定很清楚,美国学中国,其实并没有现在就照着做的条件。不妨看看这里面牵涉到哪些具体的困难原因。
第一方面是“确定目标,制定计划,勇往直前”。举例来说,英特尔副总裁马宏升曾在今年夏天访问中国东北,那里正在兴建的16,000公里的高速铁路轨道工程,让他印象深刻。在美国,所有公共开支和建设项目是不可能由中央(联邦)政府统一确定目标,制定计划的。一切拨款都必须通过国会或地方议会的批准,不是由某个领导或首长一拍板就能决定的。
从旧金山到洛杉矶的高速铁路,说来说去几经好多年了,加州议会没有通过,就是办不成。不要说修一条铁路,就是开阔一条公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每天上班通过的13号公路,有一段只有一车道,因为不能强行拆除路边的民宅,所以只能如此。旧金山市长威廉•布朗访问姐妹城市上海,对上海市政的效率感触颇深。他说,我但愿自己是上海市长,说要造一条公路就可以造一条公路,说什么时候完工就什么时候完工。这位市长后来收到一些来自上海市民的电子邮件。他们说,我们倒是情愿到旧金山当市民,这样我们的住房就不会说拆就拆了。
第二个方面是中国的教育“投资多,走在前列”。奥巴马前一阵子说,美国教育要向韩国学习,因为韩国的学期长,学生学得多。学中国教育也是类似的想法:“中国教给孩子的东西非常多,家教在中国非常普遍,孩子们的作业也多”。相比之下,美国学生中,37%的孩子每周家庭作业时间只有10小时,而中国孩子的功课时间是他们的两倍。除了民主,美国人一般会拿别人好的跟自己差的比岁上海男孩就能用英语与外国人交谈”,而美国大多数大学生都没有这样的外语能力。
美国的小学、中学一年只有180天的课。教师与学区是有工作合同的,其权利充分受到法律保护,谁也不能命令他们无报酬地加班加点。因此,延长学期就必须增加教师的报酬,而这又必须通过正规的预算和拨款程序,得到全体选民的正式认可才行。既不能命令教师加班加点,又不能由某个领导说加工资就加工资,美国教育实在难以做到“投资多,走在前列”。
第三个方面是中国的“照顾老人,维持家庭观念”。美国人恐怕对中国的传统家庭伦理破坏还缺乏了解。报道说,中国人的“大家庭模式不仅可以节省开支,还有利于创造更稳定的社会安全体系”。一胎化政策都落实几十年了,哪里还有什么“大家庭”?报道还说,中国人认为,将老人送人疗养院是一种耻辱。中国的家庭传统几百年来传承下来,父母抚养孩子,孩子长大后照料父母。如果真是如此,哪里还会有那么多“啃老族”和无助贫困老人?美国老人人数不断增加,“疗养院系统已经不堪重负”,这都是事实,但他们毕竟还有社会福利,不至于落到子女不管,社会也不管的悲惨下场。
第四个方面是向中国人学习节俭和高储蓄。美国人似乎并不知道一般中国人为什么那么怕花钱。与其他消费相比,他们不能不面对更基本的生存需要:买房子、交学费、医疗费。美国人看来也不知道,也有不节俭的中国人,他们能花几十万,上百万买一条藏獒,并由奔驰、宝马、奥迪等几十辆名车组成的豪华车队接进家门。这种阵势恐怕是爱花钱、不节俭的美国人所难以想象的吧。
第五个方面是学习中国人的“自强自立,改变命运”。大多数中国人确实有这个美德。《时代》报道举例说,毕业于清华大学的软件工程师作张新(音译),来自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张新说,他的成功永远改变了整个家庭,他的后代再也不会以种地为生。希望千千万万其他贫困的中国农民家庭子弟也有同样的机会,到那时候,美国人向往的就真的不再是“美国梦”,而该是“中国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