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倾杯乐·皓月初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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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初圆,暮云飘散,分明夜色如晴昼。渐消尽、醺醺残酒。危阁迥、凉生襟袖。追旧事、一晌凭阑久。如何媚容艳态,抵死孤欢偶。朝思暮想,自家空恁添清瘦。
算到头、谁与伸剖。向道我别来,为伊牵系,度岁经年,偷眼觑、也不忍觑花柳。可惜恁、好景良宵,未曾略展双眉暂开口。问甚时与你,深怜痛惜还依旧。
【注释】
危阁迥:登上高阁远望。迥,远,这里指看得远。
一晌:一顿饭的工夫,时间很短。
媚容艳态:娇媚的容貌和娇艳的体态。
抵死:到死,坚决之意。
孤欢偶:缺少伴侣。
朝思暮想:朝朝暮暮无不在思念。
算到头:从头往后细细地回想。
为伊牵系:因为牵挂着你。伊,你。
度岁经年:以一年的时间为期。
觑(qù):偷看。
暂开口:第一次开口。
深怜痛惜:深切地相怜相惜。
【译文】
银白色的月亮刚刚变圆,傍晚的云飘散开去,夜色分明,亮如白昼,醉意渐渐消散。在高楼上极目远望,凉风钻进衣袖里。回忆往事,以为是一小会儿的工夫,哪知已经靠在栏杆上很久了。为什么我容貌妩媚姿态娇艳,却孤单一人无伴侣。这样日夜思念,白白让自己消瘦下去。
从头到尾细思量,谁能给我剖析一下?分别时你说还会回来,因为牵挂着我,以一年为期,偷偷看别人,也不看别的女子。可惜啊,白白辜负了良辰美景,我再也不曾展眉欢笑,也不曾开口说话。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像以前一样相恋相爱。
【辑评】
周济在《介存斋论词杂著》中所言:柳永的词“铺叙委宛,言近意远,森秀幽淡之趣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