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的第7本书——王怡《载满鹅的火车》
这个夏天的第7本书——王怡《载满鹅的火车》
阿啃1919
我想写写王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我实在很喜欢他的文章。上次买到他的《不服从的江湖》,回老家的时候就在汽车上翻看,读的十分开心,经常不自觉的发笑。王怡里面有一篇《读胡适——从成都到三台》,他也是在车上读书,估计他不会想到有人读他跟他读胡适的方法相似。
有一期《中国国家地理》,介绍四川,题目叫《上帝为什么造四川》。因为有冉云飞的文章,我特地叫书店老板去进了一本,爱不释手。我觉得这个标题最好,是呀,上帝为什么造四川呢?四川在当代,有那么多厉害的角色。本来这个暑假我计划去成都一趟,通过李玉龙、范美忠的关系,也许可以去拜访一下萧雪慧、冉云飞、廖亦武、王怡等偶像,但是现在看来不成了,在北京呆了一个月,最有意义的事情,是见了两位很想见的人,除此以外一事无成,而回去,就要上班了。我提到的这几位偶像,每一位的文字都给过我很大震动和很大影响,王怡尤其不一样,这个不一样在于“亲切”,因为他和我同岁,都是1973年出生。当然,有时候我也会感到惭愧:大家都是1973年出生的,为什么人家这么牛!呵呵,我明白这种下意识的比较是没有意义的,每个人都只能做他自己能做的事情。
《载满鹅的火车》是王怡的电影评论集,刚出版时,我翻看了一下,结果没买。因为里面的文章,有些我已经在线读过,再加上定价25.5元这么贵,一时没舍得买,后来再想去买,已经缺货了。这次在北京,穷极无聊逛书店,看到这本书,很高兴,当即买下,似乎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意思。我在北京没买什么书,因为基本上大书店不打折,我对原价书感情不深。原价书我只买了两本,还有一本是怀特海的《观念的冒险》。
冉云飞给这本书的书评题目是《通往比傻帝国》,说王怡是“别有用心,直捣黄龙”。我想“别有用心”说的是王怡影评写作的一个切入点,“直捣黄龙”是达到的效果。我爱读王怡的影评,也就在他的不按常理出牌。我从来没有看到另一个人,影评写成这个样子的。其实,《载满鹅的火车》也好,《不服从的江湖》也好,王怡总是提供给我一个完全不同的视角。一件寻常的事情,他给出的解释往往出于我的料想,同时,他也讲述了很多在我的专业知识之外的东西,比如法律、宪政。电影之于他是一个单纯的媒介,他在其中深入浅出,拈出叫我惊奇的东西。张远山给此书写的序的标题是《为地球寻找地球仪,为中国寻找喻体》,颇有点得鱼忘筌、得意忘形的感觉。
所以我几年前第一次看到王怡感觉是:这小子真牛比啊!当然,这里面一个原因也许是,他说的,恰好都是我的盲点,或许在行家看来,王怡有些地方未必说得很透。顾肃先生在《不服从的江湖》的序言里就说王怡有些地方没有说得很明白(大意如此,书不在手边,无法查看原文)。不过,对我这样的法律与宪政的门外汉而言,王怡已经是启蒙大师了,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启蒙了我。
更为难得的是,王怡讨论这些话题,行文非常活泼,是“有趣”的语言,这不单纯是趣味的问题,我觉得更是一种智慧。这样,就更加没有办法的,无可救药的喜欢他的书了。
下面是王怡文章摘抄:
《看<闻香识女人>谈大义灭亲和出卖》
一种独尊的价值往往可以把另一种价值盖住。甚至把其他所有的价值都盖得严严实实。比如一个反革命者出卖了革命者,和一个革命者出卖了反革命者,两者有什么木质区别吗?“出卖”这件事本身如果是可耻的,在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这样一个口号下,是否就可以理直气壮?
……
艾尔帕西诺主演的电影《闻香识女人》就触及到了这个根本的问题。尽管大多数人在看这部片影片时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方面。但这仍然是我看到的几乎惟一的一部,探讨“出卖”问题以及教育与之相应的目的的影片。一个中学生和他的同伴进行了一场针对校长的恶作剧。他被抓住了,其他的人逃跑。校长要他将其他人招供出来,可以免去处罚。甚至校长以保送他读著名大学为诱饵。这个时候如果我们来判断,说还是不说,究竞哪一种4是在道德上没有暇疵的选择呢?
《<寻枪>和国家威权的异己存在》
在我看来,“枪”是一种国家体制和现代法律秩序的象征。对马山来说也是警察身份的象征。是国家力量在一个穷乡僻壤的贵州山区小镇的存在证明。这个人烟稀少的小镇让我们想起《秋菊打官司》里的陕北村落和《被告山杠爷》中的川西坝子堆堆坪。法学家苏力先生以这两部片子分析了本土资源与现代法治秩序之间的冲突。电影《寻枪》对小说中刘结巴杀人动机的修改,“陈军造假药害人,你们要证据,我不要,我要为民除害”,挨近了这个主题,使得表面上的寻枪故事与暗地里的偷枪故事,成为了一场对于“枪”的象征力量的颠覆和维护。
爱上《西西里的女人》
为什么盟军的登陆能够带给妇女们向Malena宣战的勇气?这一点是耐人寻味的。法西斯其实深藏在人性的底处,在广场上为领袖的讲话热烈叫嚣的人们,都是Malena的敌人。嫉妒、怀疑、贪婪与虚荣,在盟军登陆的宏伟叙事下,找到了一个理直气壮的民族主义的借口。Malena表面的罪名是与德国人睡觉,正是这个表面罪状,叫拳打脚踢者容光焕发,叫袖手旁观的男人们一言不发。就像雷纳多一说“我要检举你不让我参加法西斯训练营”,他的父亲便马上放下了高举的拳头。
2004-0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