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电影：上帝的《土拨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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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电影：上帝的《土拨鼠日》
王怡
《土拨鼠日》
这部喜剧电影的真正主题，是来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质问：如果上帝已死，我们做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的？
换成一句帕斯卡尔的话：没有一个上帝，人的堕落就没有意义。
在传统的土拨鼠日这一天，主人公陷入了一个偷天陷阱（这部片子的另一个译名），每当他第二天醒来，都是相同的一天：土拨鼠日。这永恒的一天中，永远都是相同的人与事。必然有一个人要在路上相遇，必然有一个人要被汽车撞死。在起初的一段痛不欲生的阶段之后，这个倒霉鬼发现自己即使四处捣乱被关进监狱，即使从十层楼顶跳下去，第二天清晨还是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床上，开始又一个阳光灿烂的土拨鼠日。他开始大彻大悟：原来没有明天也就意味着一切行为都没有后果。没有明天也就意味着对于未来的全知全能。
没有明天就意味着你是上帝。
电影的主人公便在末日审判之前开始扮演生活中的上帝。他能预测一切，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并在车轮下救人性命。导演显然对于上帝的乏味生活充满信心。尽管“堕落是没有意义的”，主人公却终于远离了缺乏道德支柱的堕落生活，成为一个勤奋和高尚的上帝。我们可以理解这一幕，因为它发生在经过了绝对的道德濡化之后的成年人身上。但倘若是一个未成年人，一个见到蚂蚁都要拿开水将之烫死的未成年人呢？
也许人类的幸运在于文明成熟之后，才失去了上帝。就像片子的主人公，人到中年方才陷入永恒的土拨鼠日。所以我的看法很怪，我认为天使都应该是成年人。
如果我们刚出生就失去上帝，我们一定会变回猴子。
2001-09-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