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次西郊作一百韵
行次西郊作一百韵①
蛇年建丑月② ，我自梁还秦③ 。南下大散岭④ ，北济渭之滨。草木半舒坼⑤ ，不类冰霜晨；又若夏苦热，燋卷无芳津⑥ 。高田长槲枥⑦ ，下田长荆榛⑧ 。农具弃道旁，饥牛死空墩⑨ 。依依过村落⑩ ，十室无一存。存者皆面啼(11) ，无衣可迎宾。始若畏人问，及门还具陈(12) 。右辅田畴薄(13) ，斯民常苦贫。伊昔称乐土，所赖牧伯仁(14) 。官清若冰玉，吏善如六亲。生儿不远征，生女事四邻(15) 。浊酒盈瓦缶(16) ，烂谷堆荆囷(17) 。健儿庇旁妇(18) ，衰翁舐童孙(19) 。况自贞观后(20) ，命官多儒臣。例以贤牧伯，征入司陶钧(21) 。降及开元中(22) ，奸邪挠经纶(23) ，晋公忌此事(24) ，多录边将勋(25) 。因令猛毅辈(26) ，杂牧升平民(27) 。中原遂多故，除授非至尊(28) 。或出悻臣辈(29) ，或由帝戚恩(30) 。中原困屠解(31) ，奴隶厌肥豚(32) 。皇子弃不乳(33) ，椒房抱羌浑(34) 。重赐竭中国(35) ，强兵临北边。控弦二十万(36) ，长臂皆如猿(37) 。皇都三千里(38) ，来往同雕鸢(39) 。五里一换马(40) ，十里一开筵(41) 。指顾动白日(42) ，暖热回苍旻(43) 。公卿辱嘲叱(44) ，唾弃如粪丸。大朝会万方(45) ，天子正临轩(46) 。彩旃转初旭(47) ，玉座当祥烟。金障既特设(48) ，珠帘亦高褰(49) 。捋须蹇不顾，坐在御榻前。忤者死跟履(50) ，附之升顶巅。华侈矜递炫(51) ，豪俊相并吞(52) 。因失生惠养(53) ，渐见征求频。奚寇东北来(54) ，挥霍如天翻(55) 。是时正忘战，重兵多在边(56) 。列城绕长河(57) ，平明插旗幡。但闻虏骑入(58) ，不见汉兵屯。大妇抱儿哭，小妇攀车 (59) 。生小太平年，不识夜闭门。少壮尽点行(60) ，疲老守空村。生分作死誓，挥泪连秋云。廷臣例獐怯(61) ，诸将如羸奔(62) 。为贼扫上阳(63) ，捉人送潼关。玉辇望南斗(64) ，未知何日旋(65) 。诚知开辟久，遘此云雷屯(66) 。送者问鼎大(67) ，存者要高官。抢攘互间谋(68) ，孰辨枭与鸾？千马无返辔(69) ，万车无还辕。城空雀鼠死，人去豺狼喧(70) 。南资竭吴越(71) ，西费失河源。因令右藏库(72) ，摧毁惟空垣。如人当一身(73) ，有左无右边。筋体半痿痺，肘腋生臊膻。列圣蒙此耻(74) ，含怀不能宣。谋臣拱手立，相戒无敢先。万国困抒轴(75) ，内库无金钱。健儿立霜雪，腹歉衣裳单。馈饷多过时，高占铜与铅(76) 。山东望河北，爨烟犹相联(77) 。朝廷不暇给(78) ，辛苦无半年。行人榷行资(79) ，居者税屋椽。中间遂作梗(80) ，狼藉用戈铤。临门送节制(81) ，以锡通天班。破者以族灭(82) ，存者尚迁延。礼数异君父(83) ，羁縻如羌零。直求输赤诚(84) ，所望大体全。巍巍政事堂，宰相厌八珍(85) 。敢问下执事(86) ，今谁掌其权？疮疽几十载(87) ，不敢抉其根。国蹙赋更重(88) ，人稀役弥繁。近年牛医儿(89) ，城社更攀缘。盲目把大施(90) ，处此京西藩。乐祸忘怨敌，树党多狂狷。生为人所惮，死非人所怜。快刀断其头，列若猪牛悬。凤翔三百里(91) ，兵马如黄巾。夜半军牒来(92) ，屯兵万五千。乡里骇供亿(93) ，老少相扳牵。儿孙生未孩，弃之无惨颜。不复议所适(94) ，但欲死山间。尔来又三岁(95) ，甘泽不及春。盗贼亭午起(96) ，问谁多穷民(97) 。节使杀亭吏(98) ，捕之恐无因。咫尺不相见，旱久多黄尘。官健腰佩弓(99) ，自言为官巡。常恐值荒迥，此辈还射人。愧客问本末(100) ，愿客无因循(101) 。郿坞抵陈仓，此地忌黄昏(102) 。我听此言罢，冤愤如相焚。昔闻举一会(103) ，群盗为之奔。又闻理与乱，系人不系天。我愿为此事，君前剖心肝。叩头出鲜血，滂沱污紫宸(104) 。九重黯已隔(105) ，涕泗空沾唇。使典作尚书(106) ，厮养为将军(107) 。慎勿道此言(108) ，此言未忍闻！
【题解】
开成二年十二月，义山送令狐楚丧自兴元回长安，途中见农村凋敝景象及农民生活痛苦状况，旅次西郊时写下了这首一百韵的长诗。长诗大致可分为三段。自开始第一句至“及门还具陈”为第一段，叙述京城西郊农村荆榛满地、十室九空的悲惨景象。自“右辅田畴薄”至“此地忌黄昏”为第二段，借村民之口讲述唐王朝由兴盛转入衰败的过程。此段为全诗主体，又可细分为六个层次。先写初盛唐政治清廉，人民安乐，国家富足。次写开元中后期至天宝年间，用奸邪李林甫为相，遂改用蕃将武夫牧民掌握地方军权，安禄山得宠，气焰骄横。君臣不恤民，征求无止境。三写安史之乱骤发，叛军搅得天翻地覆，百姓流离失所，君臣逃窜，天下大乱，社稷空虚。四写安史之乱后，财力耗尽，历肃、代、德、顺、宪五朝，国困民穷，仍搜求不已，而对藩镇只有牵就姑息，以存君臣大体，却不敢剔除祸根。五写甘露之变，郑注骤起骤灭，官军残暴，西郊百姓遭殃。六写自甘露之变至今，久旱不雨，民贫为盗，官兵亦盗，白日抢劫，黄昏更当高度警惕。第三段自“我听此言罢”至结尾，写诗人感慨君王用人不当而致祸，至今仍然，可为痛哭者也。本篇由甘露事变后长安附近农村的破落荒凉、人民生活痛苦写起，历史地阐述了唐朝自开元以来政治、经济的一系列重大变化，今昔对比，指出致乱之源，抒发了诗人感时伤乱之悲痛心情。与杜甫的《北征》、《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相比，本诗内容更丰富，背景更广阔，其包揽一代之政治事变，勾画出唐王朝崩溃前夕的鸟瞰图，是杜甫“诗史”精神的继承和发扬。而诗的风格朴质通脱，绝去雕饰，大气磅礴，波澜起伏，不作沉博婉丽之态，颇有苍莽雄直之姿，熔叙事、议论、抒情于一炉，在中国诗歌史上为不可多得的名篇。
【注释】
①行次：谓旅途止宿。西郊：长安西郊。
②蛇年：开成二年是丁巳年，属蛇。建丑月：腊月。
③梁：梁州。秦：指长安。唐文宗开成二年十二月，义山送令狐楚丧从兴元回长安。
④大散岭：在陕西宝鸡市西南。二句谓己从南来，下大散岭，北渡渭水。
⑤舒坼：萌发。草木因晴暖而萌发。
⑥燋卷：焦枯。芳津：芳草萋萋的渡口。
⑦槲枥：槲木不能成材，实圆，味劣，可入药。枥木即栎木，无用之材。
⑧荆榛：荆棘，灌木丛。
⑨墩：土堆。
⑩依依：缓行，行路迟迟貌。
(11)皆面啼：程梦星以为“皆”字误，当作“背”字。程说可从。
(12)具陈：陈说。
(13)右辅：汉代长安以西扶风郡地，即唐代的凤翔府。
(14)牧伯：郡守州牧一类地方高级行政长官。
(15)事四邻：谓不必远嫁。
(16)瓦击：瓦罐。
(17)囷：圆形谷仓。荆囷：用荆条编织的缠席。
(18)庇：庇护。旁妇：外妇。
(19)舐童孙：谓老牛舐犊之爱。
(20)贞观：唐太宗李世民的年号。公元627—649年。
(21)陶钧：制陶器的转轮。比喻对事物的控制和调节。
(22)开元：唐玄宗李隆基年号。公元713—741年。
(23)奸邪：指李林甫。挠：扰乱。经纶：喻政治纲纪。
(24)晋公：李林甫于开元二十五年封晋国公。
(25)边将：蕃将。开元中，张喜宾、王唆、张说、萧嵩、杜暹皆以节度使入知政事，擢哥舒翰、高仙芝、安禄山等为大将。
(26)猛毅辈：指武将。
(27)杂牧：胡乱治理。升平民：太平天下的顺民。
(28)除授：拜官授爵。非至尊：不由君主决定。
(29)倖臣：指宦官。
(30)帝戚：皇亲国戚。恩：恩赐。
(31)屠解：宰杀。此句指中原百姓被屠杀。
(32)奴隶：指衙投、仆从。厌：同餍。
(33)不乳：不乳养。《汉书·宣帝纪》：“生数月，遭巫蛊事，系郡邸狱。邴吉使女徒赵征卿、胡组乳养。”
(34)椒房：后妃所居宫殿，以香椒和泥涂壁，取温、香、多子之义。羌浑：羌，羌族，古代西部民族之一；浑，吐谷浑的略称，也是古代西部民族。安禄山是柳城杂种胡人，其幼随母在突厥中，非羌浑种也。“羌浑”乃借用，为了押韵。《安禄山事迹》：“禄山生日后三日，明皇召入内。贵妃以锦绣绷缚禄山，令内人以彩舆舁之，欢呼动地，云：‘贵妃与禄儿作三日洗儿。’帝就观大悦，因赐洗儿金银钱物。自是宫中皆呼禄山为禄儿，不禁出入。”
(35)竭中国：耗尽国中资财。
(36)控弦：张弓。《汉书·匈奴传》：“控弦之士三十余万。”安禄山所辖步、骑兵近二十万。
(37)长臂：谓善射者。《史记·李将军传》：“广为人长，猿臂，善射。”
(38)皇都：京都。《旧唐书·地理志》：“范阳在京师东北二千五百二十里。”
(39)雕鸢：雕，黑褐色，似鹰而大；鸢，鹞鹰。
(40)《新唐书》：“禄山晚益肥，每驰驿入朝，半道必易马，号大夫换马台，不尔马辄仆。”
(41)《安禄山事迹》：“乘驿诣阙……飞盖荫野，车骑云屯，所止之处，皆赐御膳，水陆毕备。”
(42)指顾：手指目顾。
(43)苍旻：《尔雅》：“春为苍天，秋为旻天。”此句谓禄山所暖热可以变易寒暑。
(44)二句谓朝廷公卿常受禄山的辱骂、唾弃。
(45)大朝：天子大会诸侯群臣谓大朝。《唐书·礼乐志》：“皇帝元正、冬至受群臣朝贺而会。”万方：指全国各地都督、刺史等。
(46)临轩：谓皇帝不坐正殿，而在殿前接见臣僚。
(47)二句谓彩旗飘舞，旭日东升；皇帝宝座前，香烟袅袅，呈现一派祥和景象。
(48)金障：金色屏风。高褰：高卷。
(49)蹇：偃蹇，傲岸的姿态。二句谓禄山于御座前捋须昂首，无所顾忌也。《新唐书·逆臣传》：“帝登勤政殿，幄坐之，左张金鸡大障，前置特榻，诏禄山坐，褰其幄以示尊宠。太子谏曰：‘陛下宠禄山太过，必骄。’帝曰：‘胡有异相，吾欲厌之。’”
(50)二句谓触忤禄山者，立死其足履之下；亲附者，则升高位。
(51)华侈：豪华奢侈。矜：骄矜。递：传送。炫：炫耀。《新唐书·逆臣传》：“帝为禄山起第京师，穷极壮丽，帘幕率缇绣，金银为蒡筐爪篱，大抵服御虽乘舆不能过。”
(52)《新唐书·安禄山传》：“禄山为范阳大都督兼河北道采访处置使，兼制三道，后又得朔方节度使阿布思之众，兵雄天下。又请为闲厩、陇右群牧等使，择良马纳范阳，又夺张文俨马牧。”二句谓安禄山骄奢炫耀，权力不断扩大。
(53)二句谓君臣不惠养百姓，而征求日益频繁。
(54)奚寇：指安禄山叛军。《安禄山事迹》：“禄山养同罗、奚、契丹八千余，名曳落河。又畜单于护真大马习战斗者数万匹，天宝十四载十一月九日起兵反。”
(55)挥霍：迅速。
(56)二句谓唐代和平既久，国人毫无战争准备，自开元、天宝以来，重兵多集中在西北，以对付吐蕃。
(57)二句谓安禄山叛军夜间攻打沿河之城邑，天明即攻陷，插以叛军旗帜。
(58)《安禄山事迹》：“所至郡县，无兵捍御，甲仗器械朽坏，兵士皆持白棒。”屯：驻防守卫。
(59)车 ：车的障蔽。
(60)点行：征调。
(61)獐怯：獐似小鹿，性善惊。
(62)羸：瘦弱。此指瘦羊。
(63)上阳：东都洛阳有上阳宫。天宝十五年正月，禄山僭号于东京。二句谓唐朝降臣为叛贼扫除宫殿，并且捉人协助叛军防守潼关。
(64)玉辇：皇帝乘舆。南斗：南斗星。
(65)旋：旋返。二句谓玄宗幸蜀，不知何日还朝。
(66)《易》：“云雷屯，刚柔始交而难生。”二句谓诚知唐朝开国后承平日久，不免遇此大祸。
(67)送者：指跟随玄宗南行的臣僚。存者：指留守长安抵抗叛军的官吏。问鼎：问鼎之轻重大小，有图谋王位之意。《左传》宣三年：“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
(68)抢攘：纷纷扰扰。互间谍：互相秘密侦探。枭：恶禽，喻奸邪。鸾：善鸟，喻忠臣。
(69)二句谓平叛军队往往全军覆没。
(70)豺狼：喻叛军。
(71)南资：指江、浙、湘、鄂、闽、淮南一带资财。中原大乱后，朝廷财源主要依靠江南，致使东南财力耗尽；而河西之地被吐蕃侵占，西北财源尽失。
(72)右藏库：《通典》：“左藏库掌藏钱布帛杂彩，右藏掌铜铁毛角玩弄之物，金玉珠宝香画彩色诸方贡献杂物。”二句谓皇帝下令打开国库所藏支持平叛之需，可是国库毁坏一空。
(73)“如人”四句谓唐朝的国土一部分被藩镇割据，一部分被异族侵占，如同人的肢体不全，半身不遂。痿瘅：瘫痪。肘腋：指要害之地。臊膻：谓被西部游牧民族占领，故散发腥膻气味。
(74)列圣：指肃宗、代宗、德宗、宪宗。含怀：忍辱含耻。
(75)抒柚：《毛诗·小雅·大东》：“小东大东，抒柚其空。”抒，梭子；柚，织布机的机轴。经线绕在轴上，纬线加在抒上。“抒柚其空”谓织布的原料已竭尽。二句谓各州县资财已被搜刮殆尽，朝廷内库钱已用完。
(76)唐代缺铜，江淮多铅锡钱，以铜镀外，昂其值。
(77)爨烟：炊烟。
(78)二句谓朝廷无暇顾及山东河北一带人民生活，百姓终岁劳苦而无半年之粮。
(79)行人：指商人。榷：榷利，官府对某些物品专卖以获利，此处谓向行商征税。税屋椽：谓征收房产税。
(80)作梗：设障，阻碍。二句谓藩镇违抗朝廷政令，从中作梗，故意扰乱秩序，动辄兴兵叛乱。
(81)节制：旌节与制书。通天班：直属皇帝的班列。二句谓朝廷为了讨好藩镇，遣使上门赐以旌节制书，给予高官厚禄。
(82)二句谓被朝廷所消灭之藩镇已遭族诛，而尚存之藩镇仍观望迁延。
(83)二句谓藩镇对待皇上之礼数已异于事君事父，无忠孝可言，皇上对'待藩镇如待夷狄羌戎，暂且笼络而已。
(84)二句谓岂望其忠信？只求维持君臣大体。
(85)厌：同餍。八珍：八种珍奇美味。曰：淳熬、淳母、炮豚、炮胖、捣珍、渍、熬、肝瞢。此谓政事不由天子出，宰相议事，照例与群臣会宴。
(86)下执事：指宰相下属办事人员。
(87)疮疽：喻姑息藩镇，养痈遗患。
(88)国蹙：国家土地减缩。《毛诗·大雅·召旻》：“昔先王受命，有如召公。日辟国百里，今也日蹙国百里。”
(89)牛医儿：指郑注。郑注本姓鱼，冒姓郑氏，时号鱼郑，始以药术游长安，自言有金丹之术，可去痿弱重腿。由于枢密使王守澄的推荐，深受文宗的宠爱。城社：城狐社鼠。
(90)盲目：郑注貌寝陋，不能远视。把大旆：指郑注持旌旗出镇一方，于大和九年九月代李听任凤翔节度使。京西藩：凤翔在长安西，若京西屏障。
(91)二句谓凤翔离京城不远，禁军来抢掠，如同盗贼。
(92)军牒：调兵文书。
(93)供亿：供给军需以求安。供，给；亿，安也。二句谓乡民惊骇于禁军的勒索，扶老携幼，纷纷出逃。
(94)所适：所往。
(95)二句谓自甘露之变以来，三年大旱。
(96)亭午：正午。
(97)此句意思是：问谁为盗贼，乃多穷民也。
(98)亭吏：亭长，主管缉捕盗贼。二句谓民贫为盗，节度使不问根源，而枉杀亭吏，无故捕杀，毫无因由。
(99)官健：唐初府兵制，士兵自备武器资粮，后逐渐改为官给，故称官健。四句谓官健自称为官府捕盗，可是到了偏僻地方，即自为盗。
(100)本末：因果。指唐朝致乱之源以及后果。
(101)因循：马虎，随便。
(102)以上四句谓愧对行客所问因果，希望行客要小心谨慎，从郿坞到陈仓一带地方，尤其到黄昏时最怕遭遇抢劫。
(103)会：士会，晋国将领。《左传》宣公十六年：“晋侯请于王，以黻冕命士会将中军，且为太傅，于是晋国之盗逃奔于秦。”
(104)滂沱：倾泻流注。紫宸：紫裒殿。《唐会要》：“高宗龙朔三年四月，移仗就蓬莱宫新作含元殿，始御紫宸殿听政，百寮奉贺新宫成也。”
(105)九重：《楚辞·九辩》：“岂不郁陶而思君兮，君之门以九重。”
(106)使典：文书小吏。《唐书·李林甫传》：“玄宗欲以牛仙客为尚书，张九龄曰：‘仙客本河湟一使典耳。’”
(107)厮养：指宦官，乃皇帝所养之家奴。唐德宗以后，禁军将领由宦官担任。
(108)二句谓将相皆非其人，慎勿再言此，我真不忍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