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门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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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门西下①
一夕南风一叶危② ,荆门回望夏云时。人生岂得轻离别,天意何尝忌崄巇③ ?骨肉书题安绝徼④ ,蕙兰蹊径失佳期。洞庭湖阔蛟龙恶,却羡杨朱泣路歧⑤ 。
【题解】
首联谓自荆州东去,一叶扁舟曾遇风波之险,回望荆州,已被夏云遮掩。颔联谓人生岂能轻于别离,可是老天爷往往把厄运交给人们。颈联谓家人寄信嘱己安于异地,可是自己深感难以返回故乡,会合无期。末联谓洞庭湖波涛险恶,由荆州向东经洞庭湖往桂林,因为舟行遇险,反羡杨朱泣于歧路,免遭艰险。这是历险之后心有余悸的心理表白。漂流之感,故乡之思,情深意远,回味怆然。
【注释】
①荆门:州名,楚地,汉为南郡地。唐贞元置县,属江陵府。岑仲勉《玉溪生年谱会笺平质》曰:“荆门即荆州用典,犹云舟发荆州向东而下。以东向为西下,古人自有此种语法,洞庭蛟龙则预计来途之崄巇,并非回望。郑亚除桂管在二月,抵任在五月,过荆时约当四月,故云回望夏云。简言之,此诗乃随亚赴桂途次作。若入归途,方不日相会,何须‘骨肉书题安绝徼’?可证冯、张两说之穷也。”
②一叶:一叶扁舟。
③崄巇:危险。祢衡《鹦鹉赋》:“嗟禄命之衰薄,奚遭时之崄巇。”
④绝徼(jiào):绝域,极远之边塞。
⑤杨朱:见《离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