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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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夜容衰鬓① ,开筵属异方② 。烛分歌扇泪③ ,雨送酒船香④ 。江海三年客⑤ ,乾坤百战场⑥ 。谁能辞酩酊⑦ ,淹卧剧清漳⑧ ?
【题解】
首联谓在远离京城之东川开筵夜宴,让我这样的衰鬓之人参与其间。次联谓宴会上挥扇则烛光摇'动,烛泪分飞;风雨中惟闻酒香扑鼻。三联谓三年任职梓幕,朝廷内外党争不息,西鄙边地战争不止。末联谓如此身世,哪能不淹卧一隅、借酒浇愁有甚于刘桢卧病清漳之滨耶?沉郁顿挫,颇似老杜,五六句尤为王安石称赏。
【注释】
①卜夜:《左传》庄公二十二年:“陈敬仲饮桓公酒,乐,公曰:‘以火继之。’辞曰:‘臣卜其昼,未卜其夜。’”《晏子春秋·杂上》、刘向《说苑·反质》以为齐景公与晏子事。后来称聚饮无度、昼夜不休为卜昼卜夜。衰鬓:自谓年老,头发变白。
②开筵:开宴。属:正值。异方:指东川。
③歌扇:乐伎歌舞表演所用之扇。
④酒船:酒器中大者呼为船。
⑤江海:犹江湖也。《文心雕龙·神思》:“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三年:谓梓幕也。
⑥百战场:何焯《义门读书记》:“百战场,言党人更相倾轧也。”二句高壮沉雄,神完气足,不在老杜之下。
⑦酩酊:大醉。
⑧见前《楚泽》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