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故崔兖海宅与崔明秀才话旧因寄旧僚杜、赵、李三掾
过故崔兖海宅与崔明秀才话旧因寄旧僚杜、赵、李三掾①
绛帐恩如昨② ,乌衣事莫寻③ 。诸生空会葬④ ,旧掾已华簪⑤ 。共入留宾驿⑥ ,俱分市骏金⑦ 。莫凭无鬼论⑧ ,终负托孤心⑨ 。
【题解】
首二句谓崔戎教诲之恩如在昨日,可是从前同崔氏子弟游宴之乐再也不会有了。叹崔戎死后门庭冷落。三四句谓昔时受教诸生空自会集参与崔戎葬礼,而从前的属吏如今都已迁升通显了。岂知死生一分,炎凉顿异。五六句谓回想从前崔戎有如西汉郑当时热情迎接宾客,又如燕昭王以千金市马骨之诚意,我与“三掾”俱得其厚遇。末二句谓莫道人死无鬼而忘旧恩。此必有所指而言,批评旧掾之负心者。
【注释】
①崔兖海:即崔戎,曾为兖海观察使。崔明:崔戎侄。秀才:汉以来成为荐举人员科目之一,唐初置秀才科,后渐废去,仅作为对读书人的美称。杜、赵、李三掾:即杜胜、赵晳、李潘,皆为崔戎判官。掾,古代属官的通称。
②绛帐:红色帷帐。《后汉书·马融传》:“常坐高堂,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后因以绛帐为师长之代称。
③乌衣:乌衣巷,在今南京市东南。东晋时,王、谢诸望族居此。《宋书·谢弘微传》:“(谢混)唯与族子灵运、瞻、曜、弘微并以文义赏会。尝共宴处,居在乌衣巷,故谓乌衣之游。”
④《后汉书·郭泰传》:“卒于家,时年四十二。四方之士千余人,皆来会葬。”
⑤华簪:簪,古人用以连结冠与发的长针。华簪乃贵人所用。
⑥留宾驿:《汉书·郑当时传》:“每五日洗沐,常置驿马长安诸郊,请谢(迎送)宾客,夜以继日。”洗沐,休假。驿:驿站。
⑦市骏金:买马的黄金。《战国策·燕策·燕昭王收破燕章》:“郭隗先生曰:‘臣闻古之君人,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三年不能得。涓人言于君曰,请求之……三月得千里马,马已死,买其首五百金,反以报君。君大怒曰:所求者生马,安事死马而捐五百金?涓人对曰:死马且买之五百金,况生马乎?……于是不能期年,千里之马至者三。’”
⑧无鬼论:《世说新语·方正》:“阮宣子论鬼神有无者。或以人死有鬼,宣子独以为无,曰:‘今见鬼者,云著生时衣服,若人死有鬼,衣服复有鬼耶?’”
⑨托孤:以遗孤相托。《三国志·蜀志·先主备传》:“先主病笃,托孤于丞相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