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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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终无倦,煎熬亦自求① 。花时随酒远,雨后背窗休② 。冷暗黄茅驿③ ,暄明紫桂楼④ 。锦囊名画掩⑤ ,玉局败棋收⑥ 。何处无佳梦,谁人不隐忧⑦ ?影随帘押转⑧ ,光信簟文流⑨ 。客自胜潘岳⑩ ,侬今定莫愁(11) 。固应留半焰,回照下帏羞(12) 。
【题解】
开始四句写灯光皎洁明亮,油灯不倦地自我燃烧;晴时为携酒赏花者照明,雨后在室中窗下一直到燃尽而止。“冷暗”四句谓或在冷暗之驿站,或在晴明之桂楼,或照已掩卷之锦囊名画,或照将收拾之败棋残局,其自我煎熬如故。“何处”四句谓或照酣眠好梦者,或照辗转反侧者,或照垂帘之押石,或照簟席之波纹,灯光随物流转不停。“客自”至末句谓己长期从事幕府,如同妇人屈身事人,尚借半盏残灯以解罗衣也。幕中写怀,借灯为题隐喻自己身世之坎填。诗作于桂州。
【注释】
①《庄子·人间世》:“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
②雨后:一作“雨夜”
③黄茅:黄茅草。岭南多瘴,春为青草瘴,秋为黄茅瘴。
④暄明:温暖光明。紫桂:《拾遗记》:“暗河之北有紫桂成林,实大如枣,群仙饵焉。”
⑤掩:掩卷。
⑥玉局:棋局的美称。
⑦《毛诗·邶风·柏舟》:“耿耿不寐,如有隐忧。”
⑧帘押:装在帘上的押镇之具。《汉武故事》:“以白珠为帘箔,玳瑁押之。”
⑨簟文:竹簟上的花纹。梁简文帝《咏内人昼眠》诗:“簟文生玉腕,香汗浸红纱。”
⑩潘岳:西晋文学家兼美男子。
(11)莫愁:见《马嵬》注。
(12)下帏:放下帏帐。南朝梁纪少瑜《咏残灯》诗:“残灯犹未灭,将尽更扬辉。唯余一两焰,才得解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