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
木兰①
二月二十二,木兰开坼初② 。初当新病酒③ ,复自久离居④ 。愁绝更倾国,惊新闻远书⑤ 。紫丝何日障?油壁几时车⑥ ?弄粉知伤重,调红或有余⑦ 。波痕空映袜,烟态不胜裾⑧ 。桂岭含芳远,莲塘属意疏⑨ 。瑶姬与神女⑩ ,长短定何如(11) ?
【题解】
本篇是艳情诗。“木兰”是诗人对所爱恋女子的代称,并非真实人名,就像《柳枝》中的“柳枝”一样。二月二十二日是永远难忘的日子,义山与木兰有云雨之欢。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呢?一是因为醉酒而产生感情冲动,二是因为与妻离居太久,有生理上的需求。多么坦白。“愁绝”四句谓木兰女子多愁善感,更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惊对新艳之时,忽闻家书自远而至,令我心神不安。但我仍然倾心这岭外的美人,不知她何日能得到紫丝障、油壁车的待遇?“弄粉”四句谓木兰女子天生丽质,不必打扮,其轻盈绰约的风姿却鲜为人知。“桂岭”至末是对往昔艳情的回忆和感慨。无论是在桂林的艳遇,还是青年时期在长安莲塘所属意之伊人,如今都成了依稀梦幻,是瑶姬?是神女?我已经说不清楚她们的模样之高下了。
【注释】
①木兰:木名。又名杜兰、林兰。状如楠树,质似柏而微疏,可造船。早春先叶开花,花大,外面紫色,内面近白色,微香。皮辛香似桂。皮、花可入药。
②开坼:绽开。
③《世说新语·任诞》:“刘伶病酒,渴甚,从妇求酒。妇捐酒毁器,涕泣谏曰:‘君饮太过,非摄生之道,必宜断之。’伶曰:‘甚善。我不能自禁,必宜断之,自誓断之耳!便可具酒肉。’妇曰:‘敬闻命。’供酒肉于神前,请伶祝誓。伶跪而祝曰:‘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妇人之言,慎不可听。’便引酒进肉,隗然已醉矣。”
④自:已,已经。
⑤远书:指家书。《端居》:“远书归梦两悠悠。”
⑥紫丝障、油壁车:见《朱槿花》注。
⑦弄粉、调红:傅粉、施朱。《文选·登徒子好色赋》:“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⑧曹植《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又:“曳雾绡之轻裙。”
⑨莲塘:即《无题四首》“芙蓉塘外有轻雷”的芙蓉塘,《宿晋昌亭闻惊禽》“过尽南塘树更深”的南塘。莲塘附近曾经住着义山属意的女子。
⑩瑶姬:神女名。传说是赤帝女,未行而亡,葬于巫山之阳,故曰巫山之女。又名姚姬。
(11)长短:宋玉《神女赋》:“秾不短,纤不长。”《登徒子好色赋》:“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