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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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①
望断平时翠辇过② ,空闻子夜鬼悲歌③ 。金舆不返倾城色④ ,玉殿犹分下苑波⑤ 。死忆华亭闻唳鹤⑥ ,老忧王室泣铜驼⑦ 。天荒地变心虽折⑧ ,若比伤春意未多。
【题解】
大和九年八月,郑注迁工部尚书,言秦中有灾,宜兴工役以禳之。文宗即命神策军淘曲江、昆明二池,十一月因甘露事变而止。故义山借曲江为题写时事,忧愤填膺,而有此伤春之作。首联谓不见平时皇帝幸会曲江的盛况,如今只能在半夜听到冤魂怨鬼的歌哭。颔联谓昔日宫妃陪同皇帝出游的热闹场景一去不复返,如今曲江流水依旧分波于玉殿。此二句倒装。颈联谓甘露之变,朝臣如陆机之遇害;国祚衰颓,我亦有索靖暮年之叹也。末联谓时局变化令人心摧,可是唐王朝的春天一去不返,更令人痛心了。全篇苍凉凄楚,惊心动魄。
【注释】
①曲江:曲江池的简称。故址在今陕西西安市东南,是唐代长安第一胜景。
②望断:极目远望却望不见。辇(niǎn):皇帝乘坐的车,饰以翠羽,故曰翠辇。过,读如“锅”。
③子夜:半夜。
④金舆:饰以黄金的车驾。倾城色:形容绝色女子。《汉书·孝武李夫人传》:“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⑤下苑:即曲江池苑。曲江与御沟相通,故曰分波。
⑥华亭:陆机故居有华亭谷,在今上海市淞江县西。陆机因被长史卢志、宦官孟玖所谗而受诛,死前叹曰:“华亭鹤唳,岂可复闻乎!”唳(lì):鹤鸣。
⑦泣铜驼:西晋末年,索靖知天下将乱,指洛阳宫门铜驼叹曰:“会见汝在荆棘中耳!”
⑧天荒地变:谓时局变化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