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别前蔚州契苾使君

赠别前蔚州契苾使君①

何年部落到阴陵② ？奕世勤王国史称④ 。夜卷牙旗千帐雪⑤ ，朝飞羽骑一河冰⑥ 。蕃儿襁负来青冢⑦ ，狄女壶浆出白登⑧ 。日晚·鹈泉畔猎⑧ ，路人遥识郅都鹰⑨ 。

【题解】

首联谓契苾通刺史的远祖很早就归顺唐王朝，率其部落迁到阴陵定居，累世勤于皇室，史官屡赞其功。“何年”言时间之久远，并非不知道历史记载。颔联谓契苾通的五世祖契苾何力雪夜席卷敌军牙帐，清晨飞越冰河追击敌军，大获全胜。颈联谓北方少数民族青年男子背着孩子，妇女端着奶酪纷纷归附契苾部落。末联承上而来，似乎仍然是称赞契苾何力，但实际已转到歌颂契苾通，谓其威信甚高，如西汉郅都鹰一样捍卫朝廷。兼喻其离蔚州任时，路人犹称颂其威仪。本篇不同于一般赠别之作，突出其“奕世勤王”，颂其祖德宗功，更称赞其踵武先烈。气势畅沛，有声有色，中间两联尤其感人。属对轻妙自然，雅丽工整。

【注释】

①原注：“使君远祖，国初功臣也。”蔚州：州治所在今山西灵丘县。契苾通曾任蔚州刺史。其五世祖契苾何力为部族酋长，贞观六年，随其母率众千余家归唐。后以军功封凉国公。契苾是北方铁勒族的一个部落，后以部为姓。会昌二年（公元842年）九月，为抗击回鹘侵扰，唐武宗诏契苾通、何清朝领沙陀、吐浑六千骑开赴天德（今内蒙古乌拉特旗西北）。此诗作于契苾通赴天德授职之时。

②阴陵：阴山。在内蒙古中部。

③奕世：累世。勤王：为王事尽力。唐太宗置契苾部落于甘、凉一带，后来部落东移，迁至阴山一带，累世有功，国史称之。

④牙旗：军营前大旗。

⑤羽骑：泛指轻骑兵。《旧唐书》传：“贞观七年，同征吐谷浑。时吐谷浑主在突沦川，何力欲倾其巢穴，乃自选骁兵千余骑，直入突沦川，袭破牙帐，浑主脱身以免，俘其妻子。”又：“龙朔元年，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次于鸭绿水，其地即高丽之险阻，莫离支男生以精兵数万守之，众莫能济。何力始至，会层冰大合，趋即渡兵，鼓噪而进，贼遂大溃，斩首三万级，余众尽降。”

⑥蕃儿：泛指西北少数民族男子。襁负：用背带背负小孩。青冢：王昭君墓。在今呼和浩特市南。

⑦狄女：泛指西北少数民族妇女。壶浆：《孟子·梁惠王下》：“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白登：山名，在今山西大同市东。

⑧·鹈泉：在内蒙古五原县。

⑨郅都：西汉名臣，其行法不避贵戚，号日苍鹰。景帝拜为雁门太守，匈奴不敢犯境。此以郅都喻契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