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番禺侯以赃罪致不辜,事觉母者,他日过其门
故番禺侯以赃罪致不辜,事觉母者,他日过其门①
饮鸩非君命② ,兹身亦厚亡③ 。江陵从种橘④ ,交广合投香⑤ 。不见千金子⑥ ,空余数仞墙⑦ 。杀人须显戮⑧ ,谁举汉三章⑨ ?
【题解】
首二句谓故番禺侯之子被杀,并非皇上之意,他为自己增加财富,反而造成巨大损失。三四句谓应该学李衡生财有道,亦当效吴隐之廉洁自爱。五六句谓番禺侯之子今在何处?室中无人,惟见门墙空空。末二句谓杀人应当明正典刑,可是宦官仇士良等人目无国法,草菅人命,而最高统治者听之任之,哪能如刘邦与民约法三章?本篇因番禺侯之子死非其罪而致慨,揭露文宗朝司法制度的败坏。
【注释】
①番禺:古县名,秦置,唐代名南海县,在今广州市南。冯浩引《旧唐书·胡证传》说,胡证以大和二年冬卒于领南使府。胡证贪财货,务奢侈,在长安修行里营建住宅,领南奇货道途不绝,京邑推为富家。胡证素与礼部侍郎贾友善,及李训事败,禁军称胡证子胡溵藏匿贾,乃破其家,没收其家财,斩溵。“事觉母者”当作“事毋觉者”。本诗题意是:故番禺侯因贪财致使其子无辜被杀,竟无人觉察其无罪,他日.义山亲过其门,有感而赋此诗。
②鸩(zhèn):传说中一种毒鸟,喜食蛇,羽毛紫绿色,放在酒中能毒杀人。《汉书·萧望之传》说:萧望之在汉宣帝时累官至谏议大夫、御史大夫,后为太子太傅;元帝即位,以师傅见重。后为宦官弘恭、石显等排挤,饮鸩自杀。“望之欲自杀,其夫人止之,以为非天子意。望之以问门下生朱云,云者好节士,劝望之自裁。”
③兹:同滋。补益、增多的意思。厚:多。亡:损失。《老子》:“多藏必厚亡。”
④《史记·货殖列传》:“江陵千树橘。”《襄阳耆旧传》说,丹阳太守李衡欲治家产,于武陵龙阳汜洲上做宅,种柑橘千株,岁得绢数千匹。
⑤交广:交州、广州之省称。《晋书·良吏传》说,吴隐之为广州刺史,自番禺归,其妻刘氏赍沉香一斤,隐之见之,遂投于湖亭之水。合:应当。
⑥千金子:千金之子。《史记·袁盎传》:“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又《货殖传》:“谚曰:千金之子,不死于市。”
⑦仞:古代长度单位,周制为八尺,汉制为七尺,说法不一。
⑧显戮:公开宣布罪状,处决示众。
⑨三章:约法三章。《史记·高祖本纪》:“吾当王关中,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